卡修斯有些疑惑:“索兰特不就是三当家吗?”
布莱克摇摇头,指了指对面阳台上晒月亮的索兰特:“不是她,是卡洛斯。邪灵的人大多抱有性别歧视,索兰特树立不起自己的威信,那些处于核心地位的成员拉不下面子去服从一个女性的命令。”
卡修斯的水笔挣脱指关节的束缚砸落到地上。“啥?你不会又说谎吧?我和我的小伙伴们一直以为索兰特是个纯爷们。”
布莱克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睛,“人家就在对面呢,自己看。”
卡修斯僵直地扭过头去,瞪着对面灰暗的阳台。
索兰特已经把那件不男不女的制服袍子给脱了,正靠着窗台护栏很悠闲地用衣襟的一角拭擦着手中几乎融化消逝在尘埃里的青漆手枪,不时抬头朝布莱克的位置看上几眼。
银亮的月光似乎褪去了它清冷的所有骄傲,妥帖地顺着她优美的身体曲线蜿蜒而下,在略显硬板的外套褶皱间交错出凌乱的明与暗,以及堆积的斑驳,更令人对女性柔美的身体产生面红耳赤的非分遐想。
目测是D……
卡修斯的脸色阴沉得像是积压了携满冰雹的乌云:“索兰特身材不错啊。所以说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布莱克神情微妙地用风衣裹紧自己。“朋友关系,同僚关系,共事关系,绝对没有肉体关系。”
“还骗?我才不信。”卡修斯面无表情的脸下隐藏着危险的暴动。把本子里记录的布莱克人际关系图上索兰特的名字旁边标注的“朋友”重重划掉,补上咬牙切齿的“情妇”二字。
这小子,不会突然吃醋了吧?
布莱克皱了皱眉,试探着解释了一下:“……有个女助手在身边的好处大概就是即便你偷跑出来会警察,回去后也可以对所有人用‘和女朋友出来共度良宵’这种合情合理的理由搪塞过去吧。”
“索兰特是你女朋友?”卡修斯眼睛里的光死沉地黯淡下去。
啧,这警察怎么比记者还八卦?
布莱克抿了抿嘴唇,用看着双手抱头大哭大闹“我不听我不听”的撒气小媳妇的眼神看着咬笔沉默的卡修斯。“我和她什么也没发生,只是朋友。就像……你和那个叫莫娜的姑娘一样。”
听到某个敏感词的卡修斯瞬间炸毛,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短毛猫:“我去,你怎么知道的?你还查到了多少我的隐私?都吐出来!”
布莱克愣了一下。至于吗……原来这小子的软肋也是个女人?
他好像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踩中一个年代久远的地雷了。
“还放不下啊?她不是你的前……”布莱克在这一方面确实略显愚钝,不懂得观言察色地接着往这枚地雷施加压力,好像只等着它一会儿暴怒地将自己炸得血肉模糊。
“打住打住!”卡修斯慌张地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有些告饶地说道,“我信了还不行吗?你和索兰特的清白关系毋庸置疑。”他已经怕了,怕布莱克的叙述又把他拖进那段不好的回忆,拖进那片好不容易挣脱出来的阴霾,然后就无声无息地惨死在里面。
“……那最好。”布莱克捏了捏拳头,好像正拿捏着面前警察最脆弱的软肋。“凌晨三点了,还算早。”布莱克意味深长地用指关节敲了敲腕表透亮的玻璃面,微笑着说道,“现在……我们是不是该干点卧底和刑警该干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