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哨向文填不上，把大纲里最想写的一些片段挑出来改成一支穿云箭【不，1w字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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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级向导路明非叛逃了，这是楚子航从病床上醒来后除了他的病情听到的第一个消息。
那医生把病历本涂涂改改好半天后合上了它，走之前突然轻飘飘说了句“哦对了，和你搭档做任务的那个向导，他叛逃了。”
楚子航静静地看着他，不带感情地重复了一遍：“叛逃了？”
医生点点头:”那天晚上打晕了一层楼的医护人员破窗离开了，连体内的生物磁性GPS定位器都被他扯了出来丢在病床上。“
“他的定位器埋在肋间。“楚子航不可置信地说道。
“他自己扯了出来，因为走之前好像忘了毁掉摄像头，所以你可以去看看。”医生走了出去，楚子航在病床上呆坐了一会儿，想去总司令的办公室却被护工挡了下来。他想了想，打开了通讯器。
昂热的脸庞很快出现在投在墙壁上的屏幕：“清醒过来了？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还行。”楚子航言简意赅，其实他一点也不好。上次和路明非出任务时在紧要关头楚子航陷入狂化状态，被路明非情急之下踢断了一根胫骨外带朝腹部无数拳头的招呼，目前虽然哨兵强大的身体素质让所有伤口全部愈合，但在动作间总是有隐隐的疼痛感。
“没事就好。”昂热显然不想在这件事上太多的纠结：“在你们上一次出任务时你的搭档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楚子航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上一次任务其实他的状态很不好，长时间没有服用向导素以及没有在白噪音室内疏导一团乱的精神图景，楚子航不论在生理还是心理上都达到了超负荷，以至于对于上一次的任务记得模糊不清，印象中只有路明非翻着作战资料时被火光映红的脸。
他的沉默昂热一点都不意外：“算了，你好好休息。”在昂热结束通话前楚子航又问了一句：”已经有人去追了吗？”
“目前还没有。”昂热的表情有些微妙：“路明非离开了，但是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今晚要是你可以走动，来我办公室一趟。”
“现在说不行？”楚子航看了看病房周围，没有人监听。
“不行。“
楚子航看着昂热，“是，司令。“

当天晚上楚子航敲门时对方说了句“请进“，但那明显不是昂热的声音——在走进去看到守夜人翘着二郎腿摇晃椅子时，更加证实了刚才他的猜想。
“坐，我的孩子。不用这么愁眉苦脸，虽然自家向导跑了谁都会怒不可遏……“守夜人的话让楚子航面无表情地打断：”我们没有结合。“
“喔，这个嘛，虽然你们还没有申请，但是用先斩后奏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毕竟谁都打不过你俩。“守夜人满不在乎地说到。昂热用眼神制止了对方继续鬼扯，从办公桌后面将一份资料推给了楚子航：“你知不知道赫尔佐格？”
“知道。”楚子航翻开了资料。”这份资料是在你醒来前一个小时从他的研究所传过来的，IP地址我们查过，没有改动。”昂热解释着：“他要求塔内派出精锐队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他的研究所进行守卫。”
“没有具体要求多长时间。”楚子航翻完资料抬起头。”对，我们进行过接洽，但是对方也没有说具体几天。“昂热双手交叉支着下巴：”我们只打算派你一个人去，有什么意见吗？“楚子航摇摇头。
昂热瞪了他半晌摇头：“好吧，你来告诉他理由。“他朝守夜人抬了抬下巴。
“我记得路明非是你从地下区捡回来的，那时候你不是怀疑他是间谍吗，昂司令曾经让我调查他的背景。“守夜人快速点着自己的通讯器，投影屏上浮出许多资料与照片：”但是就和他的资料一样，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疑点，除了最开始他被发现的地方。“守夜人调出一张照片，上面模糊有个小孩的身影，”他十年前是在最西边的那条公路上被人发现的，那条公路进入西区后禁止个人以及旅游车来往，简而言之就是军事禁区，知道为什么吗？“守夜人回头看了一眼楚子航，后者眼睛死死盯着照片里的小孩，守夜人耸耸肩，”因为西区沙漠里曾经有一座研究所。“
“所长就是赫尔佐格。“
昂热点头：“赫尔佐格从未要求卡塞尔塔与他合作，在路明非离开的第二天他就发来请求，要说两者没有关系，也太巧合了一点。“昂热看着楚子航：”你一个人去没问题？“
“赫尔佐格博士现在的研究所在哪里？“过了一会儿楚子航开口。
“在北区，四季冰封的北区。“

路明非被人从直升机上扔了下来，丢之前对方朝他做了个“Good Luck“的手势。他拍了拍身上的土朝前方走去。
十年前他离开的时候西区沙漠里下了一场暴雨，那时候雨季已经在西区消失许久，但那场暴雨在路明非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停过。路明非记得他背着路鸣泽跌跌撞撞跑开的时候研究所已经成为废墟，但是现在看着废墟下那个宽敞的入口，还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路鸣泽你这个小**……“路明非骂骂咧咧地走了进去，脚一落地就听见路鸣泽的声音：”哥哥你来啦。“
“我来了，还不赶紧出来接驾！“路明非虽然这样说，脚步却未曾停下。
地底的格局与十年前的研究所一模一样，只不过一个是三层一个是负三层。路明非沿着楼梯晃晃悠悠地走着，然后就想起十年前他背着路鸣泽拼命从楼梯上跑下来，身后是燃烧的房间以及里面不断翻倒的铁架，噼啪噼啪掉下的试剂瓶溅出深色的液体。当时他生怕一不小心将路鸣泽丢出去，跑到公路上才发现弟弟拖了一个半死不活的小女孩。
“留着她有用，哥哥。“当时路鸣泽是这样对他说的，路明非也无所谓。不过后来那个小女孩被路鸣泽生生骂走，十年后路明非从地下区出来又遇见了她，那时她已经叫零了。
路明非回过神，已经到了负三层，路鸣泽坐在那里朝他微笑：“你累不累啊，哥哥。”
“不累不累。”路明非挥挥手，“你派来的那个驾驶员把直升机当火箭开，除此之外我这一路还算平静。别和我假惺惺地寒暄，我什么时候去北区？”
“别那么急啊，我们就不能好好叙旧吗，再说了，当年从研究所里出来了几个，也要好好地全部回去见他，你说是吗，哥哥。”路鸣泽嘴角挂着可以说是温柔的笑。
“喔……零什么时候来？”路明非随便找了个地半躺了下来。

楚子航在飞往北区的直升机上睡着，无意识进入了自己的精神图景。
十年前当自己哆嗦着开走那辆迈巴赫时楚子航觉醒成哨兵，他的精神图景就一直停留在那个雨夜，瓢泼大雨砸在车窗上，车里有个小孩颤抖着坐在驾驶座上，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呜咽。楚子航的精神图景很模糊，最精细的就是那辆迈巴赫和那条公路，其他的都黑乎乎与雨夜融为一体。
但是这次楚子航进入精神图景明显发现了不同，至少景物比起这十年多了许多，他甚至能够清楚地看见路标：前方1公里——H研究所立入禁止。
但是楚子航十年来每晚都会回忆那晚与父亲同行的细节，没有一次记起这个路标牌，也没有记得那晚在自己慌张逃开时身后有三个小孩磕磕绊绊地跑着，看着那个背着人的小孩与资料上路明非十岁时的脸一模一样，楚子航醒了过来。
十年前自己到底和父亲去干了什么？楚子航看着窗外，飞机正在降落，北区今夜难得未落雪。
十年前的雨夜父亲难得回了家，然而脸上并没有一贯的笑容，反而带着一丝阴沉。在母亲回到卧室后楚天骄摸着楚子航的头：“和爸爸出去一趟好不好？如果可能你会见到许多小朋友……”
那天父亲开车载着他，脸上尽是严肃，楚子航没有开口，左手一直紧紧攥着安全带。
后来在一个路标牌处他们被几声枪响拦了下来——那是一种示威。楚天骄抽出一旁的雨伞，摸了摸楚子航的头，让他看见火光后等五分钟，如果没有看见他出来就自己开车走。
“那些小朋友呢？“楚子航记得自己这样问过父亲。那时父亲的笑容里带着多少分苦涩，今天才看明白？
“楚专员，我们到了，祝你一路顺利。“驾驶员的声音传过来，楚子航拿着装备箱跳下了直升机。在一边他看见了一位穿着研究服的男人。

“十五年前向导与哨兵的觉醒率再次降低，跌破了百分之五，这事如果咱们没老糊涂都记得。那时有一位博士提出分析哨兵与向导的特定基因组成，然后将它们组装进入还未有觉醒特征的小孩体内强制激发觉醒。“守夜人点着通讯器：”当时因为反对的声音太多，我以为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结果在调查路明非的背景时我偶尔调查了一下那时那个西区研究所——没有任何书面证明就那样大咧咧开在那里，只能是越级许可了，你有什么想法？”他没有抬头，抛出了自己的询问。
“那座研究所在十年前被炸掉——据说是超A级哨兵楚天骄干的，我那时在出任务，回来只得到对方已经去世的消息，因为塔内并没有发出这样的任务，最后这件事就当成哨兵狂化处理，而那座研究所也没有人接手，就那样放了下来。”昂热皱着眉：“假设那座研究所就是用来做基因分析组成的，有位哨兵偶尔发现，并因为自身的正义感打算阻止这种事，然后在双方争执间炸掉研究所，获得两败俱伤的结局，你要是上级会怎么做？”
“难说啊。”守夜人摸着下巴，“我并不知道这个哨兵在死之前有没有将这种机密泄露出去，只能静观其变……静观其变什么？卡塞尔塔的动作？”守夜人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喂……这件事我们两个都是今天才猜测出来的，塔内肯定没人知道……如果这个哨兵的老东家十年都没有动作，然后他们的目标会转向谁？”
“那位超A级哨兵，楚天骄的儿子。顺带一提，是他捡回路明非，我想路明非十岁时出现在西区公路的事他们不会查不出来？”
“噢，将楚子航派出去是多么睿智的决策！”守夜人啐了一口：“我说，咱们这次闯大祸了？”
昂热站在窗前看着外边黑沉沉的天空：“我也不知道……你当初在基因分析与组成这件事上是什么态度？”
“我投了反对票，最烦这种傻子将哨兵向导当成实验体。“守夜人咂咂嘴，”你呢？“
“我也是。“

他最后一次和楚子航出任务，对方在顶楼突然之间暴走，砍掉围攻他的人还不满足，黄金瞳里闪着嗜血的光。路明非跑到顶楼就看见楚子航将短刀甩了个漂亮的刀花，然后朝他望了过来，怔了一下。
路明非没指望他看见自己能恢复清醒，于是保持着警惕走了过去，一边问道：“还记得我是谁吗？“
“路明非。“楚子航口齿清晰地叫出他的名字，路明非松了一口气，卸下防备走了两步，被楚子航一把扯了过去。
我去这货刚刚在装孙子！这是路明非一瞬间的想法，接着楚子航的动作吓到了他。楚子航一把将他推到墙上，整个人逼了过来，胯部紧紧压住路明非，然后整个人闷哼一声。看着 对方通红的眼睛路明非琢磨着可能是结合热到了，于是毫不犹豫地朝楚子航柔软的腹部砸了过去。
七八拳下去对方终于有点清醒，稍微松开了他。路明非刚解救了自己岌岌可危的裤腰线，还没抬头就听见杂乱的脚步声。
楚子航晃晃头，抓着路明非抱到自己怀里，然后在围栏处纵身一跃。
在失重的一瞬间路明非心里哀嚎一句，**壁咚和怀中抱妹杀不是这样用的啊！！！
“醒醒。“有人轻轻拍着路明非的肩膀，他猛地睁开眼，螺旋桨的轰鸣声在耳边刺啦刺啦地显示着存在感。路明非扭头看着零：”我睡了多久？“
“两个小时。“零给他递过来一瓶水，路明非道了一声谢。他拧瓶盖的时候零突然问了一句：”你害怕吗？你在发抖。“
路明非看着自己的手指，半晌摇摇头。
“我只是兴奋。“
赫尔佐格博士对楚子航的到来表示了礼貌的欢迎，接着这位科学家又转身返回了自己的实验室，留下楚子航与一干人大眼瞪小眼，过了好一会才有人记起领他去休息的房间。楚子航坐在房间里闭着眼睛试图再次进入他的精神图景，半天都没有成功。
他思考了半天，觉得自己的精神图景突然变得详细许多可能与路明非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有他曾经强行进入过自己的精神图景，但所有的书籍中不曾提到向导可以修复哨兵的精神图景修复到以前没有的东西都出现，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路明非的精神图景也是十年前的西区公路，而比他的更为宏大。
楚子航还在沉思，楼下突然传来惨叫。他的房间在研究所的最高层，下面就是研究员以及赫尔佐格的实验室。楚子航提着村雨打开门，外边有个小男孩靠在走廊里，他穿着黑色的圆口皮鞋，领结打得端端正正，胸前的口袋里插着一朵花。
“晚上好。“他朝楚子航打招呼。

在直升机上下来时路明非对赫尔佐格的审美狠狠吐槽了一番，老不死的把研究所建得和十年前的西区研究所一模一样，对于只有他一个人活下来这件事似乎非常自信，否则也不会将“H“的标志高高竖在顶楼。
路鸣泽没有和他们坐一架飞机，而是提前到了这里。路明非没有在意，朝零挥了挥手就和她一起从正门走了进去。
里面没有任何设防，就像赫尔佐格在专门等他们一样。路明非皱了皱眉，和零分开迅速地向楼道里跑去。研究所内共有三十四个人，路明非和零将他们一个个用麻醉弹打晕放到二楼的阔门厅里。
“三十四，over。“通讯耳机里传来零淡淡的声音，路明非呼出一口气，”去地下室。“
在入口处他和零碰了面，对方拿着一把刀，长发在身后飘动着。看着零走过来的样子路明非突然想起在塔内芬格尔有次与他喝酒，然后谈论起姑娘。“我们队的零是个向导，但这不是作战时我经常将她安排在后方的理由。姑娘就是要在后方看着男子汉的身影为他喝彩，在他受困时再如同天神般过来拯救受伤的狮子！“
路明非咧嘴笑了笑，朝着零举起了麻醉枪。
被路明非抱着放到研究所后面的空地上时零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别哭了啊，待会我发消息让路鸣泽带你离开，这里有我就行。“路明非拍拍零的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他的精神体跳了出来，平时呲牙咧嘴的兔狲绷着一张脸悄悄地小跑跟在路明非身后。
零突然想起他们刚刚进研究所的时候，那段记忆里浮动着苦涩的药味与消毒水的味道，她是一个人进来的，因为白金的头发以及高傲的神情，很少有人和她做朋友，她也懒得搭理那些只会哭叫的小屁孩，除了一对兄弟。
他们长得不是很像，可能是因为哥哥经常笑而弟弟总板着脸的缘故。他们不经常和其他小朋友呆在一起，除开被拉去打针以及做特训的时候，他们两个总是坐在一旁，哥哥会给弟弟讲一些老掉牙的童话故事，那些故事毫无例外都有着美好的结局，有一次零看着哥哥指手画脚地给弟弟比划着王子和公主的幸福场景，嘲讽地勾了一下嘴角。然后那个弟弟看了过来，他的瞳黝黑深邃，零硬是在他的目光下僵了嘴角。
那时候打了针或者做完特训疼得整夜整夜睡不着的时候零有时会想起那对兄弟，他们会疼吗，哥哥会给弟弟讲老掉牙的童话故事安慰弟弟吗。
在那天下暴雨的晚上零蜷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忽然之间感到整栋楼都震动了一下，接着传来沉闷的坠落声。
零咬着牙犹豫了一下，在又一声坠落声传来时尖叫着跑了出去，刚刚走到转角就看见整层宿舍塌了，里面有许多她平时懒得搭理的小孩，一声不响去了另一个世界。
零含着眼泪继续往楼下跑，在一楼被钉子划伤了腿，她坐在那里，想着自己的一生算是结束了，居然有些痛快。然后她看见那对兄弟，哥哥背着弟弟全神贯注地跑了过去，在错身时零看见弟弟皱眉，然后将自己一把拉住。
一开始她还可以跟着哥哥的步伐，到后来陷入了半昏迷，但在潜意识里她知道握着她的那只手一直都没有松开过。
在那之后零愈发话少，表情也淡了许多，不过半年后她又一次流了泪。在路明非出去寻找食物时路鸣泽大声地讥讽了她是个拖油瓶，让她赶紧走。
“我……我还想回报你们……”零当时抽噎着说到，路鸣泽像是听到笑话一般：“好女孩，你即将觉醒，哥哥察觉不到，但我感受到了。什么时候你有了自保的能力，再来帮助我和哥哥吧。”
北区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零靠在研究所的后墙上，时隔多年再次哭得无措，就像那时被路鸣泽赶走一样孤单，她最终还是一个人。

楚子航看着眼前的男孩，他稚气的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笑容。楚子航捏紧了刀鞘，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就打断了他。
“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喔，虽然只有我一个人，但是拦住你还是没有任何问题，更何况你现在的精神并不稳定。”
“你是谁？”楚子航没打算和对方闲谈。
“哦，我忘记了自我介绍。”男孩抱歉地笑了笑：“我叫路鸣泽，是路明非的弟弟。”他看着沉默的楚子航笑出声：“觉得不可思议？无所谓，反正现在是最后一面，你要知道，boss总是在最后现身的。”
“路明非现在在哪？”楚子航平静地问道。
“我的好哥哥，现在正在和我的女孩去朝一位故人叙旧，当然，是用枪刀带去我真挚的问候。顺带一提，他们两个向导的战斗力比你们塔内任何一位哨兵都要强。“路鸣泽很爽快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当年的研究所是将普通人改造成哨兵和向导？“楚子航将身后的村雨松了松。
“准确来说，是将未来一片空白的小孩强行推上这条路。将觉醒的概率化为百分之百，还用虚伪的谎言来遮盖自己丑陋的想法。“路鸣泽将口袋里的白花拿出来嗅：”赫尔佐格博士真的是为了提高哨兵向导的觉醒率？不，不是。他那种疯子，脑袋里有着更为残酷的想法。“路鸣泽将白花捻成零碎的花瓣：”我为他准备了盛大的葬礼，所以你不能去打扰。啊，虽然这样说有点不太礼貌，但是你们卡塞尔的高层脑袋可能是木头做的，不然，怎么能让你去保护想杀掉你的人呢。“路鸣泽甜蜜地笑起来。
楚子航还想再问，对方身上传来低低的蜂鸣声。路鸣泽随意举起通讯器，脸色稍微难看了一点儿。
“我的哥哥，是个固执的笨蛋。“过了一会儿路鸣泽开了口，”我现在得离开了，祝你好运，我知道你是不会阻止我哥哥要干的事的。“他彬彬有礼地挥手：”我不能将白花亲自送给赫尔佐格，但是没有关系，很快就有暴风雪来临，那是最为豪华盛大的花瓣。“
路明非来到地下室的时候赫尔佐格并没有和十年前一样不以真面目示人——他甚至只在他们面前出现过一次，不过今天他就那样坐在实验室里的一把椅子上，旁边还有一瓶波旁威士忌。
“我的孩子，我就知道你不忍心将另外两个人带下来。“赫尔佐格友好地朝路明非笑起来：”看，我只准备了你和我的玻璃杯。“
“谢啦。“路明非耸肩：”但我不会品酒。“
“哦，没关系，这只是一次故人的见面，酒只是一种仪式。“他将一杯威士忌递过去：”毕竟我们要说很多话。“
“我们之间还是长话短说吧。“路明非接过那杯威士忌一饮而尽：”我今天来是为了给你准备一场葬礼。“
“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赫尔佐格的神情很轻松，”在十年前研究所里缺了三具小孩的尸体时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这十年你们做的不错，一步一步地切断我和老朋友之间的联系，然后又蛊惑支持我的老板撤资，做得非常好。“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没那么大本事。“路明非挠头：”那都是路鸣泽一手策划的，好吧，干掉几个人时我和零倒是出过力。总之，他的意思是把你放在最后，我当然同意。毕竟热血小说里主角总是在结局时才和罪大恶极的坏蛋碰面的嘛！“
“罪大恶极，这个形容词让我受宠若惊。”赫尔佐格还是一副微笑着的样子：“如果你觉得做人·体·实·验·是罪大恶极的事情，那么我是。不过我觉得，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的未来。”
“然后为了为了把小孩拉到研究所里逼迫他们打针吃药再接受非人的折磨？”路明非挥挥手：“闲谈到此结束，咱们能开始了吗。”
“赫尔佐格还是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我教你的时间太少，你没有学会沉住气，路明非。“他摇晃着酒杯，威士忌在无影照光灯的光线下闪闪发亮，”十年前炸掉研究所的是一位叫楚天骄的哨兵，他有一位儿子，我今天也叫他过来了。。而你，因为自尊肯定不会用我赋予你的能力来杀掉我。但是路明非，不用向导的能力，如果你的体术消失了怎么办？“
欣赏着路明非有些难看的脸色，赫尔佐格继续说道：“刚刚你喝的威士忌里有东西，我的孩子。你的体术已经没有了，而你不久就会陷入狂化，最终精疲力竭死掉——我说了，我带你的时间太少了，你没有学会沉住气，也没有学会怀疑别人。“
路明非苦笑，将沙漠之鹰对准了赫尔佐格：“这事等我做掉你再说吧。“
他的精神体兔狲突然叫了一声，路明非还没有回头，村雨贴着他的耳边擦了过去。
赫尔佐格被钉在墙上，然后那墙壁又承受不住村雨的冲击力坍塌掉，顿时有着寒风夹着雪花刮了进来。

楚子航看着眼前的人：“先解决一下我们之间的问题好吗。“路明非没作声，楚子航刚想上前，兔狲警告般低吼一声，却突然消失。楚子航被激出来的精神体猞猁茫然地嗅着空气。
路明非转过身，眼睛血红地盯住楚子航。
楚子航想起赫尔佐格刚刚说的话，还没来得及跑过去拔出村雨，路明非握着三棱刀冲到楚子航面前，他侧身躲过，顺势踢向路明非下盘，不过路明非借力冲向半空，拔出沙漠之鹰指向楚子航。楚子航啧了一声，一拳击向路明非腰侧。
明明平时能够躲开的攻势被路明非硬生生挨了，楚子航怔了一瞬，趁路明非松神的时候将精神触丝刺向路明非的精神图景。
他本想把里面搅得一团糟，但是进去后就惊了。
下着暴雨的高速公路旁边立着一块路标牌——前方1公里H研究所立入禁止，远处有着火光冲起，撕开阴沉沉的天空。
在他身旁有一辆迈巴赫静静地停着，不过里面没有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孩。
楚子航犹豫了一下，用指纹解锁上了车。
如果没有估计错，这是研究所爆炸后十分钟内，他会把车发动离开，而十年前的自己没有看到擦身而过的小孩。
“……启动!”楚子航说出与十年前一模一样的话语。
迈巴赫平稳地开起来，沙哑的英文歌飘在车内。楚子航看向窗外，连续的暴雨砸在车窗上，他看着后视镜，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小孩气喘吁吁地从路旁冲上来，奔跑在公路上。
楚子航猛地刹车，将对方一把扯入车内。
那小孩有些惊慌地看了一眼楚子航。他是一个人，楚子航打量着对方，不明白为什么和记忆中有了改动。
“……你是谁？”那小孩首先打破了沉默。
“只有你一个人逃了出来吗？”楚子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把问题抛给了对方。
“？我不知道……”那小孩摇摇头，“我努力跑，一直朝前跑，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逃出来。”他平静地回答着问题，脸上也没有慌乱或惊吓的表情。
“你叫什么名字？”
“路明非。明天的明，非常的非。”小孩乖乖地回答，顺手将湿漉漉的头发拨开，“你要开向哪去？”
“往最边缘开。”楚子航根本不知道路明非的精神图景里是什么构造，只能模糊地回答他。
小孩也不介意，看着窗外发呆，稚嫩的脸上毫无表情。楚子航一边开车一边打量着他，对方飞快地长大，越远离研究所成长的速度越快。
“你十五岁来到地下区，那时为了什么？”楚子航突然开口问已经是少年的路明非。
此时路明非的脸上带着几分不羁与潇洒，但还是回答了楚子航的问题：“我弟弟要在地下区找人……弟弟？”他困惑地皱眉，陷入了沉思。
楚子航没有再开口，专心开车。根据路明非的回答以及刚才路鸣泽和赫尔佐格的话，楚子航将这十年的事情推测了七七八八。
如果那时候他停车叫住了路明非，结局又是这样的呢？
“师兄，前面没路了。”突兀的一句话打断楚子航的沉思，楚子航及时踩了刹车，前面果然已经没有路了，是一片波光粼粼的大海。
这片大海楚子航的印象很深，他和路明非最后一次出任务，在这里吻过路明非。
那时候两个人在海水里泡脚，呆坐到大半夜还是没有等来流星雨——雇主是个脾气不太好的大小姐，要他们给流星雨录像。路明非哆哆嗦嗦要站起来，脚底一麻歪在楚子航怀里，他还在扑腾时楚子航埋头亲了他，路明非睁大眼睛，看见深蓝的天空中有流星划过。
楚子航本来打算回塔后和路明非好好谈谈，顺便将结合申请上交，不过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他没料到自己在最后失控，也没想到清醒后得到路明非叛逃的消息。
他们两个沉默地下了车，路明非靠在车门上朝他咧嘴：“就到这里吧，师兄，够了。”他咳嗽了几下，有血沫从嘴角溢出，被路明非毫不在意地拭去，“我挺感谢你跑到我的精神图景里送我一程，你想知道的也知道得差不多了，这就是S级向导路明非的一生。”他开了个失败的玩笑，两个人都没有露出笑容。
“你为什么要叛逃？”过了一会楚子航哑声问道。
“我要去和赫尔佐格做个了断，但是胜算不大，如果扯到卡塞尔塔会很麻烦。”路明非满不在乎地说到，“我没想到他是那么脆弱的，普通人，对，甚至可以扼死他。这十年我们清除他错综复杂的势力，没有想到在顶端的是一个虚弱的老年人，挺讽刺的。”
“你离开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其他人的感受。”楚子航平静地问。
“没什么，我本来就是半路从地下区进来的，离开了最多就相当于一个肯干活的长工走了，塔内战斗力和以往一样，或许我还能帮你们解决一个潜在威胁，师兄你也能找个更好的向导一起出任务，看对眼还能结合了。”
“不好，一点都不好。”楚子航摇头，“那个人只能是你，也只有你，你明白吗。”
路明非叹了口气，指着天空：“师兄你看流星。”楚子航抬头，并没有流星，只有天空的碎片不断落下来，带着光掉进海里。
“我的精神图景快破啦，师兄你赶紧离开吧。”路明非张开双臂：“来个离别的拥抱？”
楚子航走上前，用力抱紧了对方。
路明非叹气：“师兄你弄疼我了。”
楚子航更加用力地揽紧怀里的人。
“我喜欢你。”
碎片接连不断地落下，泛着光在海面上浮起

浮起一片星空。
许久有个声音轻轻响起。
“我也喜欢你。”
昂热和守夜人互相凝视，半晌守夜人终于打破沉默：“说句话啊？”
“我没什么好说的。”昂热揉着眉尖，“楚子航和路明非回来已经是意想不到的结果，至于下落不明的A级向导零和一位叫路鸣泽的男孩，我暂时不想去追究他们的下落。”
“我以为他们会在赫尔佐格的挑破离间下互相残杀。”守夜人摸着下巴，“他们都活过来，真稀奇。”
“在最后楚子航和路明非进行了精神结合，很出乎意料地修补好了路明非的精神图景，说实话我搞不懂他们的哨兵向导评定是不是错的。”
“哦，毕竟以前没有向导能打过全部哨兵，也没有哨兵能修复向导的精神图景。”守夜人不在意的挥挥手，“这都是小事，要是他俩想进一步结合，你觉得谁能挡住？我是比较支持他们先斩后奏。”
昂热盯着守夜人，过了一会儿守夜人举起双手表示投降：“我在开玩笑!”他掏出皱巴巴的一份申请：“这个是昨天楚子航交给我的结合申请报告书!他俩已经签字就等你盖章了！”
昂热盯着那份报告书，半晌挤出一句话：“告诉他们，这次的作战报告交不上来别想着我能盖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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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有车的但是……我实在想肝游戏emmmmmm以后有机会再写。
祝大家七夕快乐，有情人终成眷属。

等车

等车✪ω✪

模糊不清

车呢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