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经文:
《杂宝藏经》卷第三:
【昔优填王子,名曰娑罗那,心乐佛法,出家学道,头陀苦行,山林树下,坐禅系念。时恶生王,将诸婇女,巡行游观,至于此林,顿驾憩息,即便睡眠。诸婇女等,以王眠故,即共游戏,于一树下,见有比丘坐禅念定,往至其所,礼敬问讯,尔时比丘为其说法。
王后寻觉,求觅婇女,遥见树下,有一比丘,颜貌端正,其年壮美,诸婇女等,在前听法,即往问言:「汝得阿罗汉不?」答言:「不得。」「得阿那含不?」答言:「不得。」「得斯陀含不?」答言:「不得。」「得须陀洹不?」答言:「不得。」「得不净观不?」答言:「不得。」王便大瞋,作是言曰:「汝都无所得,云何以此生死凡夫,与诸婇女,共一处坐。」即捉挝打,遍身伤坏。诸婇女言:「此比丘无过。」王转增瞋恚,又见被打,皆啼哭懊恼,王倍瞋剧。
是时比丘,心自念言:「过去诸佛,能忍辱故,获无上道。又复过去忍辱仙人,被他刖耳鼻手足,犹尚能忍,况我今日,身形固完而当不忍。」如此思惟,默然忍受,受打已竟,举体疼痛,转转增剧,不堪其苦,复作是念:「我若在俗,是国王子,当绍王位,兵众势力,不减彼王,今日以我出家单独,便见欺打」,深生懊恼,即欲罢道还归于家,即向和上迦旃延所,辞欲还俗。和上答言:「汝今身体新打疼痛,且待明日,小住止息,然后乃去。」
时娑罗那,受教即宿,于其夜半,尊者迦旃延,便为现梦,使娑罗那自见己身,罢道归家,父王已崩,即绍王位,大集四兵,伐恶生王。既至彼国,列阵共战,为彼所败,兵众破丧,身被囚执,时恶生王得娑罗那已,遣人持刀,将欲杀去。时娑罗那极大怖畏,即生心念,愿见和上,虽为他杀,不以为恨。
其时和上,应念知心,执锡持钵,欲行乞食,于其前现,而语之言:「子我常种种为汝说法,鬪诤求胜,终不可得,不用我教,知可如何?」答和上言:「今若救济弟子之命更不敢。」尔时迦旃延,为娑罗那语王人言:「愿小停住,听我启王救其生命。」作是语已,便向王所,其后王人,不肯待住,遂将杀去,临欲下刀,心中惊怖,失声而觉。
觉即具以所梦见事,往白和上。和上答言:「生死鬪战,都无有胜,所以者何?夫鬪战法,以残他为胜,残害之道,现在愚情,用快其意,将来之世,堕于三涂,受苦无量;若其不如,〔则〕为他所害,丧失己身,殃延众庶;增他重罪,令陷地狱;更相残杀,冤家不息,轮转五道,无有终竟。反复寻之,何补身疮拷楚之痛?汝今欲离生死怖惧鞭打痛者,当自观身以息怨谤,所以者何?是身者众苦之本,饥渴寒热,生老病死,蚊虻毒兽之所侵害;如是诸怨,众多无量,汝不能报,何独欲报恶生王也?欲灭怨者,当灭烦恼:烦恼之怨,害无量身;世怨虽重,正害一身。烦恼之怨,害善法身;世怨虽酷,正害有漏臭秽之身。由是观之,怨害之起,烦恼为根,汝今不伐烦恼之贼,云何乃欲伐恶生王也?」如是种种为其说法。时娑罗那闻此语已,心开意解,获须陀洹,深乐大法,倍加精进,未久行道,得阿罗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