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了个id，自觉很酷。列表都叫声雷总，往里头带入两秒，惯性飘飘然。
人远江湖，心里也平静，感觉怼人都是上辈子的事了。打1留个圈名，看眼缘给点印象。

dd昭君。

放篇还没面过世的文吧，送给优秀员工和其对象的七夕礼物。这两天把它写完试试看，七夕和对象联学术圈paro。除去作业写不完，有些美中不足，可以说活得很滋润了。

dd

没作业的来看看

下午好。

下午好

下午好。
同样身患作业的恐惧症

刚军训完，dd

《变调和弦》
Chapter①
赤暑是城市的刑场，折磨更胜凌迟。炽日从高空倾倒光与热，烈黄镁灯滚过毛玻璃，炙风倒灌入钢铁缝隙，蝉蜩没有倦时，大楼表面滋腾起灼灼白烟。午休时分，楼层安静得落针可闻，外间偶尔起身倒水的脚步声也成倍清晰。隔门被人慢慢掩上，一阵极细的摩擦声，有人推开办公桌上累积数日的报表，把厚重文件轻轻搁置在电脑正前方。
“陈换？”我从小憩里挣扎起身，手肘险些撞翻咖啡杯。他在我面前坐下，笼在日光里的人形梗着修长的颈，脑后一截突出的脊骨要命地戳着单衣。日光暖不下他眸中浮雪，他憔悴得像一次性赶完三个月的屯稿，除了唇上盖着的薄薄一点红，整张脸再看不出一丝血色。
“是我。”他低着头，干净的眉眼掠过一层阴影，“我们的专题企划被人拿了。”
“什么？”我一下子清醒了，伸手推开身前的枕垫，视线扫过他带来的一打材料，“哪一期？是见过刊的吗？”
“前阵子完稿不久，为八月预留的那块。没有见刊，但创意和分栏目被盗得差不多了。我在五月刊的封三排了预告，不明白文字是怎么流出去的。”
“你别告诉我，”我一字一句卡在齿关里，只觉周身都冒出悚然的寒气，“是XJ他们最近很捧的那个签约作者大炒特炒的七月新专吧。”
“他们捧她？”他柔和的面部弧线在怒气中凝成分明的棱角，鲠在喉头的一声冷笑终于轻蔑地临场，“没有她那个在XJ高层控股的未婚夫，她那点小偷小摸的新专能上封首大字？”
“明天才是XJ的发行日。样刊给我，我看看重合度，你去通知一下公关团队做个比照调色盘——用五月刊的预告做。”
“别，大不了我去改我的子栏目，来之前已经改了一半了。”他木然的眼波像撞上一盆明火，霎时畏缩得有如管中流水，声音哑了一半。
“你说什么话？CTA要看她未婚夫的面子扇对家耳光吗？”我额角光火乍起，压在太阳穴上突突乱跳。我见不惯这种神情。业内从来不缺八面玲珑的圆滑文字，失了笔下那股子锐气，文采再好也留不到明年。
“还记得十一月我们要出的周年刊主打专题吗？”他忿郁的声线蓦地尖锐了。
“记得。任袅主创的古典乐专题我没什么不放心的，有什么问题吗？”
“袅姐邀请了一位圈里口碑素著的乐评家撑版——你知道的，Vaporwave乐团总监，脾气一向捉摸不透，文章也确有分量。”他一口气说完，僵硬带笑的侧颊放松下来，颓唐立刻占据已失血色的上半张脸，蚕食那处固有的朝气，“拿我专题的那位，是他订过婚的对象。”
陈换是在低气压的死寂里推门走出的，情绪更较来时低落了几个层级。我揉开脑仁上淤积的胀困，关闭电脑的待机模式，伸向鼠标的手却半道折回，烦躁地叩响内线电话。
“还能找到Kiwi的假条留档吗？有点急事，我需要确认她还在不在本市。”
“在的，袅姐请的都是半天假。她们弦乐团在做义演集募，这活动省里的大小乐团多少都有参加。今天恰好还在市内。”助理昏懵的眼神霎时清醒。
“麻烦你了。”我点点头不再多说，转手拨通公司固话，两三回长时忙音后，熟悉的女声将电话接起，喧杂的人声背景下隐有管乐吹鸣的震音，“喂，袅姐？还在义演现场吗？我这边有些急事，可能需要立刻解决。”
“是的，这边杂音有点大。你说事吧，我的团刚下场。”
“……Vaporwave今天有来吗？谁带的团？”鬼使神差，我把嘴边已含在喉底的婉转问句咽下去，换上更直截了当的问法。
“……有，今天是Vaporwave压轴，声势挺盛的。他们总监亲自上台指挥。噢，你知道的吧，我邀了这位写十一月专题的门版乐评——”
“段长袭吗？”我单肩夹住听筒，注视屏幕上光标滑过的一排履历，鼠标滚轮上滑，停在词条首页。“我想见见他，就今天。你能帮我约个时间吗？”
“现在？”任袅空灵的嗓音被惊诧沉降出少许实质，“现在恐怕不行，义演结束估计得等五点——我帮你换个日子约？早晚都要见的，你没必要这么急——”
“来不及了。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无论如何我都得今天拿到他的表态……不，只能是今天。”我压抑蓄在嗓眼里的怒音，无力逼促相对周全的更多解释。电话那头是僵持不下的连声追问，我深深平复呼吸，低声但坚决地向她表述意愿，“一面就行，我只要问他一件事，和十一月的专题没有关系。”
“好吧。”她有些疲惫，但默许了我保留解释的余权，“我稍后把他的电话给你，大约六点，CTA楼下。我不明白你出了什么毛病，但谁敢把他得罪到黄了我的栏目，周年刊就别做了。”
“谢谢你，太麻烦了。”我挂了电话。两手撑住额际，将垂前的鬈发缓缓后压，本已清晰的头绪在脑中滚过一转，彻底捋出利害。显示屏上五官深邃的男人笑得张扬——看业内毁誉参半的风评，倒难看出是不是个护短的。时间不多，公关不能预留到杂志上市后做。 眼下稳好这位得罪不起的，拉一拉舆论营销，就算败不起XJ的长期风誉，也得折腾下七月的销量来。

Chapter②
过了五点半，华灯初上的街面已开始初露晚高峰的势头。我在前台往外观望片刻，受不了冷气不要命地捶擂后颈，便径自推门到热浪中去，沿遍植法国梧桐的街道漫行。没走几步，一台银灰色宾利切开车流，刹到路边。我下意识往人行道闪了闪，与主驾上的男人四目相对。
“Lem？”他把上身探过副驾，象征性地斟酌了半秒，选择称呼笔名而非疏离些的姓氏，摘下墨镜晃了一下。极明俊的半张脸撞正了将融不融的斜晖，带出张扬的起伏线条，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露出虎口磨成淡红的薄茧。我走近时他放松地向后一靠，从怀里摸出一个EcPow的烟匣。
“段长袭？”惊愕只消在眉间蹙留一霎，我在车门边驻足，男人刀刃似的气场立刻笼住周身。热风从车底涌上，他拧转钥匙关闭发动机。是他没跑了。
“应该喊孟总的。但之前拜读过你几篇文章，这回也总算从你这儿受邀了，大家都算笔友，私心用这个称呼，你别介意。”他靠回主驾，漫不经心地向我递过烟盒。
“怎么会介意，叫孟总就太见外了——我不抽烟。”我重新掌握谈话的导向，倚着车门拉了拉风衣，眼光投向楼角处苍茫的下班人海，“以你的口碑和文字，杂志邀约恐怕还得挑着来吧。有时候很羡慕自由撰稿人，至少有选择饿死的权利。”
“只是副业。”他带着笑强调，手指却早一步烦躁地抖挲烟盒，晃出一支雷诺士沙龙，“你总不能绑着一个公司的人陪你饿死，我向来欣赏CTA大气的运文风格——所以我希望你有什么事就说什么，跟我打太极没意思。”
“那好，我就开门见山了。”我不再含糊，调整语速迎合男人利落的口风，双眼直视他略盛些压抑的瞳子，“今天下午，我们发现原定八月见刊的一个专题被XJ全盘盗用了——五月出了预告，内刊文字流失得莫名其妙，公司还在排查。我们的策划不想把事情做大，但我单方面不能容忍这类肮脏事在我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给CTA正常排刊造成的舆论影响无法预估。我会彻查，直到抄袭者声名扫地为止——无论她是何种身份，要我照看何种人情。”我字句明晰，力求凿入男人桀骜的骨底。
“是我的未婚妻，没错。”他截住我的话头，低头衔住那根烟，眼中阴郁的浓度逐字加深，“我很欣赏陈换。但已经造成的舆论损失没法弥补，我为这点道歉。XJ的印厂在我来之前已经被叫停了。陈换拿到的是样刊——我知道XJ那边你们有人，你们能弄到样刊。现在开始公关施压或许有用，但成刊的发行日是明天，我的权限只到叫停印厂为止。今晚他们会加班加点把那个专题撤下来，排新的PDF。但第一批刊是否停售，要看他们上层的胆气了。这是我能做的全部，希望你们谅解。”
“你费心了。”我点点头，唇尖展开真实的笑弧。XJ的执行效率固然没法从男人的只言片语中分判出来，变数还多。但就冲严正的是非观与利落的语势，洗好他的第一印象无疑很妥。
“为了陈换。”他颔首，目光擦过写字楼顶配色烈丽的逐烬Logo，“如果还有什么能为原创正名的，我想就是XJ方面的态度。但有些人心龌龊的东西，我们都无能为力。”

Chaper③
次日早班晚点了五分钟。我匆匆走出电梯时带停了一片键盘声。很难从数十张高深莫测的脸孔上窥察出意外发生的概率，至少在这之前，团队已经有条不紊地进入工作状态，谐律间贸然插入的一个哨音才是构成一切意外的根源。我快步走过一排排格子间，向照面迎上的助理点了点头。步过楼层拐角时，财务处的单反玻璃后传来两声敲击，隔门被向里拉开，比外间凉上数度的空调冷气溢面扑来。楼风觉倚在门上，抬手比了个邀请的姿势：“Lem，耽搁你一点时间。我们谈谈。”
他礼貌地把助理挡在了门外。
“什么事？”我站在他较常人整洁太多的办公桌前，眼光掠过分门别类夹入厚册的数沓报表，定在桌面正中摊开的一本杂志内页。它出现在奉行极简主义的男人桌上，无论配色或内容都足够惹眼。十二开大小，玫红色页眉，油光水滑的铜板纸质，典型的XJ风格。我悬在喉口的心跳往下沉了沉，再开口时已捎上点怒气：“XJ如时发行的七月刊？”
“是六月。七月刊的上市会推迟五日，昨晚八点，他们官博发了延时道歉。”他坐回桌后，把办公电脑拉回手边，将那本杂志转了个面推向我，眼角细不可察地向上一翻，“这两版是那位的新锐作者的签约专访，你自己看吧——不是很懂你。花大心力去找XJ的麻烦，到头连官方延期声明都懒得即时关注。”
“不能因为你没有夜生活，就要求别人也得在黄金时段刷微博吧。”我冷笑一声，心说XJ官方倒懂得长远打算，“不是我找她麻烦，是麻烦来找我。如果我存心想整垮一个成名不久的作者，用得着费这些周章？”
“得了。你真想整垮她，会不来支公关预算？”他没心没肺地挖苦，悬停在键盘上的双手陡然加快敲击，蹙起的眉头稍稍一松。他挽了挽因前倾垂到手背的西服袖口，起身将显示屏转向我，“先看这个。”
我注目一分钟前刷新的网页，素来以亲民易调戏称道的XJ官博仍然顶着花俏媚俗的主页风格，而最新置顶的一则延期公告却采用了较严谨的公关语言。楼风觉的手顺屏滑下，停在一条被淹没进文艺鸡汤与清新文素的微博上方。
那是一条转发微博，原po的id是“Kyrie23”，应当是篇超过八百字的长博，XJ官博转发时补文：“愿前程春光似锦”。我匆匆一眼扫过，没及细看原博内容，配图是张伦敦夜景俯瞰与女人侧脸的近照。
“Kyrie，盗用专题的当事人。凌晨发博宣布封笔，公开了年内的行程。”他转回显示屏，抬头迎上我恰好垂低的目光，交接之间准确传达出歇战的意图，“去伦敦，明眼人都能看出点蹊跷。要等事态平息后再露面，短期内复出是不太可能了。”
我没有答话，一目十行地扫过摊向我的杂志内页。文章题头中的女人打扮清纯，大头像占去半版，其余半版是单纯的QA，问题节奏散漫，文字扮萌又轻快。另一版是自撰的文艺随笔，字句间溢出饱满的青春感，用词却格外秾丽，仿佛被用于掩盖表达力道并不均匀妥帖的弊端，像剪下蜀锦苏缎的华彩匆匆拼接而成。我心下火气愈大，一翻手掩上后半卷被掐出指甲印的内页，双手撑在桌面上。
“五月，‘致青春’毕业季专题引语。别告诉我你认不出来。抄得很细碎，但并不是没有形迹。基底风格覆盖了整篇随笔——她怎么就盯上陈换了？”
他沉默一会儿，把杂志插回一排文件里，“除了想出名想疯了，我想不到什么别的解释。”
“行了。”我重新把亮红色刊物从那排装订整齐的立夹里抽出来，“别再让我看到你自掏腰包买XJ，这种烂刊免进CTA大门。”
他从嘴角扯出一丝善意的刻薄，起身给我开门：“沦落到财务帮你分析公关事体，总编大人够能耐。”隔门向外打开，陈换呆呆拿着本过刊站在印机前，蓄着黑青色的憔悴眼帘从楼风觉扫向我，形容枯槁支离，并没因昨夜抄袭方的态度好转多少。楼风觉叹了口气，走回办公桌时向我低声耳语：“你悠着点，凡事考虑考虑陈换情绪。我看他有点不对劲。”
“行吧。”我点点头，目光在陈换面上停留一霎，转回窗外鳞次栉比的楼群。

晚上好！后排为雷总打c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