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桂花酒―
老早便听说那南窖口的桂花最是沁人心脾,今日不知怎么就走到了这里。
风儿哄人喜欢似的,轻飘飘软绵绵地吹来一阵又一阵。
嗯,这风是甜的。
连风儿都这样甜,这儿的人活得也该这样甜吧?
折下一枝桂花,想着回去插在瓷瓶里。
枝儿挺细,倒是不难摘下。
兴许因为是清晨,上头积了层薄薄的露水,晶莹剔透的,活像那饰品铺里卖的珍珠。
桂花儿开得旺,一段枝丫上便是一簇一簇的小朵金黄,又是极香极香的。
随着她的动作,那花儿轻轻颤了颤,上头的露水配合地弹跳上去,滚落下来。
刹那间,倒是一副难得美景。
这桂花树是前面那户人家种在家门前的,院里有张小石桌。
一间茅草屋,一张小石桌,一棵桂花树,倒也算是少有的雅居了。
“客人从哪来?”
屋里打闹的两个孩子注意到了她,笑嘻嘻地将她拉进来。
真是两个热情的孩子。
小姑娘朝屋里叫唤了句,便有个着素麻的妇人提了壶酒走出来。
酒香老远便飘了出来,身为老酒鬼的蕖九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什么酒呢?
这是桂花酒。
妇人也是个好说话的,样貌不大出众,但声音却是和这风儿一样软棉舒服的。
“客从远方来,无以招待,家酿桂花酒,请客人品尝。”
蕖九道了谢,便自顾自地斟了杯酒。
闻够了酒香,才抿上一口,桂花的清香从舌尖慢慢地在口腔传递。
这桂花酒不似别的酒那样醉人,甜丝丝的味道像蜂蜜水一般,却多了些说不出的感觉。
酒水从喉咙滑过,倒是没有平日里的辛辣刺激,反而是无比的舒畅。
一杯下肚,忍不住又斟了一杯,舍不得一般,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
妇人笑了笑,拍拍儿子的头。
小男孩猴子一样窜进了屋,不一会儿便抱着着个酒坛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生怕毁了手里一坛酒。
酒坛放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咣铛”声,悦耳极了。
“客人若是喜欢,这坛酒便带回去罢。”
依旧是抿唇微笑着道了谢,面上是平平淡淡,实则心里是乐开了花。
这样好的美酒一壶怎么够?
妇人回了屋去洗衣裳,两个小孩便坐在石凳上盯着她喝酒。
她倒是不介意,若无旁人地醉生梦死。
一壶酒饮尽,家丁便寻了来。
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方才酒鬼的模样全然消失了个干净,站起身来,提起酒坛递给了家丁,出了院门。
妇人出屋收拾时,才瞧见石桌上的那一锭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