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贴吧吧 关注:8,635贴子:110,130
  • 3回复贴,共1

转载小说《那年的年少》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序  
 这个本该结束的故事的又一个开始,源自于一个淡蓝色的梦。这梦实在是被做得太过朦胧,以致于梦者恍惚的视线中只有一片片飘浮在半空里的蓝色云彩。蓝色又仿佛被风吹过,又一层层的掉色褪去,这时远处响起了音乐,像是《天空之城》里那首轻柔而略带着浅浅悲伤的曲子,蓝色愈发淡却,直到最后,成了一个陌生而又似曾相识的影子。 
 曼妙的身影在渐渐模糊起来的梦景里轻舞着,他心底有一种被困缚许久的感觉汹涌起来,仿佛也要破茧而出,但他却在最后将自己不安分的神经抑制住,就像在镜子里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他只能看得清那身影的衣袖。 
 那梦里的梦者,就是我。 
 寝室里的风扇摇摇欲坠的旋转着,我就着夜中暗黄色的灯光,在橱柜中找到了日记本,翻开一页空白,黑色墨水将发黄的纸张逐渐洇湿,我如铭刻一般写着她的名字,林紫瞳。 
 我为自己接了杯凉白开,口中的苦涩滋味在喝过水之后却愈发浓重起来。 
 紫瞳,我再次念起这个动听的名字,我静静想着,也许这几年的光阴还不至于使我们的距离变得遥远。 
 五年前的那一天(手稿,时间概念暂定),我同样是翻开一页白纸,用钢笔轻轻写下她的名字,“紫瞳,是这两个字?” 
她没有说话,答我的只是她轻轻一笑,她笑时额上的发丝就垂了下来,遮住一只清澈的眸子。 
 我也随即笑了,在纸上又写了两字,说:“我叫江离。” 
 我们初识的画面依旧清晰地刻在我的心底,我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忆起那么遥远的一个名字以及关于她的许多故事 
 
紫瞳的故事 1  
 林紫瞳这个名字很好听,而且我在认识这个女生之前,就已知道这个名字了。林紫瞳在我们小城的中学里算是很有名气的了,要好的男生在食堂或是走廊里最频繁的谈资恐怕就是她的故事,人的故事一多,自然而然就会变的神秘,所以我可以坦白地说,我对于她的好奇,很早即已开始。 
 紫瞳有很多故事,最具传奇色彩的,我想应该是她的家世。紫瞳搬来我们小城那年,我还在念初一。她的家就在小城西郊的别墅区,传说中她的父亲乃是某大型企业的老板,身家过九位数,玛莎拉蒂跑车就有若干辆,但在小城里却没有一个人见过这位富豪父亲,甚至也从未有人见过她的母亲或是其他家人。 
 但玛莎拉蒂跑车却是真正存在于小城百姓的视线当中的。林紫瞳在小城的别墅也并非只有她一个人住,和她住在一起的是一个青年男人。人们对这男人的了解亦不甚多,只知道他长了一张英俊的联,二十二三岁左右的模样,时常驾着跑车与一只金色的大狗在入夜后的小城郊外兜风。男人每天都会接送紫瞳上学。当玛莎拉蒂的引擎声在校园外渐渐停息,林紫瞳总是会在一片学生的艳羡目光之中不紧不慢的走下车来,然后她会对车里的男人微微一笑,说:“张叔叔再见。” 
 这位张叔叔固然是小城里一号神秘人物,但最神秘也是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却莫过于林紫瞳与他的关系。一个是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一个是开跑车的英俊青年,这不禁引起周围一些群众的猜忌,甚至还有人拍着胸脯说林紫瞳那富豪爸爸肯定是假的,你若不信,那你们谁又亲眼见过…… 
 林紫瞳的学习,这本不是有趣的谈资,但在小城中学的男生眼中,再无聊的事情只要和紫瞳的名字一旦沾上了关系,那就如一下被菩萨点了三滴水,被吹上一口仙气一般,从此开始变得神秘莫测。! 
 谣言里传说的紫瞳转进我们中学是没有经过考试的,不过这并不是她家的别墅以及玛莎拉蒂的缘故。一位自称其伯父乃是教务处主任助理的同学后来与我们在饭桌上谈起,只说,当时校长与教务主任原本要为其安排考试,但在紫瞳的简历中看到喜欢读书这一句,便一时兴起,想考校一下,就让她背几句《庄子》听听。 



1楼2009-01-19 21:19回复
     “是啊,就在以前我们常去的那个小湖边上,你还记得么?我还说过要在那修一间小屋。”
     “怎能不记得呢!这些是你昨天刚拍的?”
     我答了一声,唐晚却已将手伸向了我的盒子,眼看就要触及紫瞳的照片,然而却又被我一手挡住了,我笑说:“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唐晚知道我的个性,虽然收住了,但手还是痒得很,唐晚道:“小离,你知道吗,这下你可发了。”
     我愕然:“我能发什么?”
     唐晚道:“你知道林紫瞳的一张 照片能值多少钱吗?”
     我一听他这话便有点来气,我说:“你不是也知道我的照片是从来不卖的么?”
     “可这不一样啊。”
     “有何不一样的?”
     “你傻啊你,她的照片能卖那么多钱,你留着有什么好处?”
     “我就是想留着,有机会肯定交给她。”
     “晕,做梦吧你。”
     “我这人就喜欢做梦,天天都在做梦!”
     “好好好,即便如此,那如果被你妈发现了怎么办,你还能说得清么?”
     “发现就发现,说不清也无所谓了。”
     ……
     那天唐晚一直想动我的照片,但终究还是被我制止了。我们不知道连吵带说的讨论了多久,但最终我依旧坚持保留照片。
     只是唐晚临走时的一句话,似乎说中了什么地方,搞得我浑身不自在,我记得他最后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又是“嘿嘿”一笑才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
     但我后来纳闷了许久,为何那种令我不自在的感觉又是如此的妙不可言呢?
     吃过中饭之后我又带着相机骑车到了山中小湖,野草依然伏动着,苇荡依然在摇曳,天空中依然有鸟声在回响,但在对面依然静静的湖滩上,却再也没有紫瞳凝望的身影,我能拍到的,只有一湖寂寞的秋水。
     我无法形容那种失落时才会有的感伤,只能说心里有个地方真是非常的难受。第二次,第三次,我去了又去,等了又等,我失落的想着,她以后怕是不会再来了吧。
     冲动是魔鬼。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容易冲动,并且大多时候都是为了一些没有理由或者莫名其妙的事情。
     乏味无聊的数学课上,唐晚带着一脸苦笑,将纸条传回给我,纸条上只有五个字。
     一般来说,数学课是传纸条频率最高的一门科目,而且往往都是因为无聊二字而始传,但这次我与死党唐晚的对话,缘由却是因为我在一道几何证明题推不出时忽然闪现的一丝灵感。
     我对唐晚说我要想办法将照片交给林紫瞳。
     唐晚回:“你这是在找理由。”
     我写:“这件事情不需要理由。”
     唐晚写:“你分明就是在找机会接近照片的主人。”
     我写:“不是。随你怎么说。”
     唐晚写:“肯定是。也随你怎么说。你这样做很危险。”
     我写:“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唐晚写:“你这不就承认了么。但我怕你会牺牲。”
     我写:“少废话,你说你到底帮不帮忙?”
     唐晚写:“不想帮,但那样你会死得很惨,我不忍心。”
     纸条上画了个箭头,我翻到背面,就见五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冲动是魔鬼。
     讲台上的老算盘正津津有味地讲道:“做证明题最重要的就是不要怕麻烦,要擅于从多个角度去思考问题,多试一下就证出来了,别怕浪费时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对吧同学们……”


    5楼2009-01-19 21:19
    回复
      紫瞳的故事3
      很长一段时间里,晚上做完功课,我不会再去看电视或者玩游戏,昔日爱不释手的漫画与小说甚至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我所感兴趣的是,到床底下摸出那个用来珍藏照片的宝贝盒子,取出《湖岸上的精灵》,而后静静地欣赏。
      林紫瞳依旧没有回学校来上课,有传闻说她因为张详的事情最终转学了,这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结果,因此我觉得这绝对不可能。我依旧去小湖边,当然也依旧见不到紫瞳。我想我已经明白自己对这个女生的感觉是什么意思了,但我发誓我不会对任何人提起,就算他们明明知道,唐晚也不例外,至少是现在。
      关于那些照片,唐晚给我的建议是等到林紫瞳回学校上课,然后偷偷地将照片放到紫瞳的位子上。这中间的工作皆由唐晚在其班级的朋友们来完成,完全不需要我这个主谋者的出场,虽然牺牲了小我,但由于最初的形势所迫,我依旧与唐晚妥协了。
      但现在形势却有所不同,全校都在讨论林紫瞳将要转学的事情,我害怕,害怕失去一个机会,但我又感到兴奋,兴奋的是可以再做一个由我领衔的计划。我开始迫不及待。
      我找到唐晚,告诉他计划可能要改变一下。这次唐晚居然没有反驳我,回答我的只有一句话:“朋友,你觉得这样做还有价值吗?”
      是啊,我自己的心也在问,这样做还有价值吗?假如她真的要转学,我即便能有机会与她相识,但仅仅这些,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我的这个没有经过讨论就被通过的计划其实很简单,就是把我拍的照片扔到紫瞳的别墅的院子里,当然还有不为人知的一点,我会在作品上留下一些不易察觉但也可能非常易察觉的痕迹。但是看起来如此简单的事情,对于我和唐晚来说也并不容易。
      首先我们要先摸清传说中的紫瞳别墅的确切位置,其次要确定好应该把照片扔到院子的什么位置,其次我们要决定是直接从院墙外扔进去还是潜伏到院子里再动手。
      最后是一个次生问题,小镇别墅区似乎并没有所谓的院墙,有的也应该只是矮矮的小栅栏。不过问题再多,最终依旧是被我的计划所解决。
      第一步,是要打探清楚林家的地址。这是一个很困难的工作。虽然林家的别墅在紫瞳的故事里一直占据着极为重要的地位,但各种版本里却极少提及那神秘一方的确切方位,每次一讲到这个地方皆是一笔带过。所以想要获得线索,就要在流言传播的人群里打听,一般情况下,流言制造、传播与再加工者都是女生居多,因此理论上我们要从女生下手。
      不过一提到女生这个词眼,唐晚即刻便开始发怵。我也毛骨悚然,女生似乎天生便对流言及其素材异常的敏感。我们不去探听消息还好,倘若果真去了,她们肯定会怀疑我们的动机,并且这怀疑必定是短暂的,因为女生们会立即为之心喜甚至会为即将成为又一个故事的第一版本原创者而疯狂,而结果呢,去打探消息的这两个男生终究成为新故事的男主角。
      唐晚说:“我怕被乱刀砍死。”
      同谋者说:“她们是魔鬼。”
      我说:“我怕被吐沫星子淹死。”的确,假如我的非纯洁动机被公之于众,即便不被林紫瞳的众多追随者乱刀砍死、乱棍敲死,也会死于可怖女生之间的蜚短流长。
      有人提议我们可以追踪林家的跑车玛莎拉蒂,但用什么追踪呢,自行车?除非那是玛莎坏掉了。打计程车?可惜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活动资金。我的一丝丝微薄的希望几近被扼杀在温暖的襁褓里。
      唐晚与我就这样一直坐在校园一角的草地上细细筹划者,我倚着微风中的大柳树,柳叶早在渐寒的气候里零落了,只余一条条枯了的柳枝随着风,在眼前凄凉的晃来晃去。
      “怎么办呢?”我小声地问唐晚,开始有些灰心了。
      唐晚低头拨弄着草叶,不语。
      我长长叹了口气,望着天边流云,心中忽的一阵惆怅,蓦地忆起一个人在湖边凝望的身影。
      我盯着唐晚,期待着他的回答,在这种事情方面他的脑筋一直比我好用许多。
      可是他依旧不语,我叹道:“算了,明天再想想怎么办吧。”
      


      6楼2009-01-19 21:48
      回复
        唐晚终于抬起一直埋着的头,“嗯,那好,我好好想想。”
        唐晚似乎松了口气,拍拍屁股便去得远了,那一刻我有些恼他,我心想,你难道就看不出朋友眼中的失落与绝望么?
        回到家之后,晚饭,洗澡,睡觉。
        做了一个沉沉的梦。
        仿佛又来到山中的小湖边,芦苇依旧是在不住摇曳着,却变成了血红血红的颜色。%
        那苇荡好大好大,我的相机没了,在苇荡中奔跑着寻找,我跑啊跑啊,就是跑不到尽头。
        我绝望地蹲了下来,被淹没在无边无际的血红色的苇子海里。
        我呜呜地痛哭,却忽然感觉某种强烈的光芒刺痛了我的双目。
        我挣扎着张开了眼睛,却见一群陌生人在拿着一把把锋利无比的银白色砍刀在身后追逐了过来,然后我站起身,又拼命地跑了下去。
        像是几年的时光都过去了,我终于跑到了苇子海的边缘。我兴奋的欢呼跳跃起来,随之又沉默了一小会,然后轻轻拨开了最后几只苇竿。
        我看到了湖水,还是碧玉一般的光洁翠绿。
        湖岸上砌了一座石屋,烟囱里依稀可见有炊烟袅袅。
        我像是多年未归的游子,眼眶里开始有些湿润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轻轻地开了门,越走越近……
        一阵闹铃声响过,我终于从梦境中走脱出来,这时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痛感。
        我细细地去品味着这一梦,但梦里的大半故事却是再也记不清了。
        我推开卧室的窗子,清晨的阳光以及新鲜空气随即充满了我的屋子。不知是不是那一梦的缘故,心情有些复杂,不知是好,还是坏。
        我骑着自行车上学去了,早把老妈的唠叨声抛开了很远。
        秋季的风愈发凉了,我莫名其妙的有些感慨,大概冬天马上就要到了。
        来到学校门口,我心中一动,黑色的玛莎拉蒂跑车已经停在了校门外,我心想难道林紫瞳终于回来上课了么?可是待我走近去看,原来那只是一辆空车,我如傻瓜般地张望了一下校园,心想会不会是紫瞳正漫步在不远处的某个角落,只见前面学生熙熙攘攘,既无紫瞳的身影,也无那青年男子的踪迹。
        我心内突如其来的兴奋,瞬间又被浇灭了。
        回到教室。我的桌子在中间排的靠窗处,阳光把草绿色的桌布照成了金黄色,暖洋洋的。我坐了下来,又回头望向一向比我早来的唐晚。唐晚要比我高些,因此坐在后排。唐晚埋着头,只见手中的钢笔正如飞一般的在书本上“沙沙沙”地写划着,这是他一贯的作风,在马不停蹄地补昨天的作业,我知道他现在注意力正百分之百的集中,但还是情不自禁的张望几次,期待他能带给我什么新的计划。
        我趴在桌子上,什么都不想做。心里就只想着林紫瞳肯定回来了。
        正自惆怅间,迎面却又走来一个女生,她留着一头及腰的长发,可是却偏偏长了一副苦瓜脸,两只近视镜片厚如她怀中正抱着的作业本,恐怕要到上千度。她就是我们的数学课代表,江湖人称催命鬼胡晴晴。
        胡晴晴远远地就已开始用尖细的嗓音喊着收数学作业。我天生便对关于数学的一切东西都感到莫名其妙的厌恶,从书包中掏出作业本放在桌子上,便又埋头趴到桌子上。
        趴着趴着,就听到胡晴晴已走到近处,突然小声说道:“哎呀,你知不知道,一班的那个什么林紫瞳,真的要转学了。”一听到“林紫瞳”这三个字我浑身就接着一震,立马竖起了耳朵。我知道胡晴晴是在与我的同位说话。
        同位“哼”了一声,说道:“晴晴嘞,这新闻都几天了你还来说?走了更好,我妈常说像她这样的女的以后长大了肯定是个狐狸精。”我这个同位平时最爱忌妒风光的女生,林紫瞳最是深受其害,因此我一般情况下都不爱搭理她,现在同位又在公然诋毁紫瞳,我真的有些愤怒,但转念一想,胡晴晴既然这样说话,那必定是她又知道了什么最新消息,因此忍住不作声,待她说话。
        果然不出我所料,胡晴晴又道:“你不知道,这次不是新闻了,千真万确,那个男的今天都来办手续了,现在还在校长办公室喝茶呢!”
        大概没有人知道,我那一刻到底有多么的失望,我心想,原来她真的是要走了啊。
        同位听了胡晴晴的话之后也立马兴奋了起来,脸上接着呈现出一副那种瞎猫终于碰上了一只死耗子似的得意神情,同位道:“真的?是那个跟她同居的男的?”
        催命鬼胡晴晴为了谣言抑或是新闻传播成功而欣慰,也得意地笑道:“对呀!对呀!就是那个小白脸。”
        “两个小不要脸的东西!”我在心里暗骂,当时就有一种站起来给她们一人一记耳光的冲动,但这种冲动正在酝酿的时候,却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砸到我的头上。
        我伸手一摸,原来是个纸条,展开来看,就见臭字一行:“晨读后老地方等我”。后面还留个款,一个稍显板正的“晚”字。
        我心中一喜,难道是唐晚弄到她的地址了?我忙转头望向后排的唐晚。
        这时唐晚已补完作业,见我回头,便对我神秘一笑。
        人一旦有了什么值得期待的事情,就会感觉时间变得飞快。一下晨读我便奔向了“老地方”,但唐晚却去了另一个方向,在我心里造了一丝悬念。
        我与唐晚所谓的老地方,便是学校操场角落的一小块草地,那里有棵大柳树,不知道种了多少年了,树腰便有三人合抱之粗。此地虽然不大,却也有个雅称,叫作“坪间柳”,据说还是唐晚与他的朋友们给起的。


        7楼2009-01-19 21:48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