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悬崖下面投下那束花时,已是正午时分。后来,我看着太阳一点一点地往西边的地平线挪着,天色由青白色变成金黄色,又变成血红色慢慢暗下去。过了约定的时间,过了彩排的时间,甚至到了离演唱会开始只有一个小时的时候,他依然没有现身。我再也藏不住心底的不安,无力感渐渐袭上心头。
天已经彻底黑了,唯有远处城市的点点光芒与天上的星光相映。我试着在心里呼唤他,却久久不得回应。一次又一次无果的呼唤后,我感觉自己快要被无边的恐惧吞噬。
当我已近崩溃,似乎将要放声大哭时,他的身影终于从山坡的另一边浮现出来。
“你去哪儿了……”泪水被忍回眼眶里,他没有答我。天色太暗,我看不清他的脸色如何。
“我不去演唱会了,”我不知怎地在脱口而出的瞬间便下定了这个决心,“我们现在就走,你现在就带我走好吗?”
我静静地盯着黑暗里他模糊的身影,等着他的回答。时间像是静止了千年之久。
“你留在这里吧,”他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开口了,“这里还有许多爱你的人。”
他的语气里只有决绝。
“不!”我哭着扑到他怀里,他没有伸手抱住我。
“为什么……”我用心声问他。他没有应我。
抬起头时,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表情冷冷的。像是预感应验一般,现在这一幕竟也没有多么令我感到意外——仿佛我正是特意来追寻这样的结局。
“我知道了。”我退后几步,“我留在这里……你也要保重。”
“再见了。”我故作轻松地挤出笑容,不知这表情在旁人看来是更可怕还是更凄惨些。
那人转身离去,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再见了。”我以心里的声音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没有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