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我们每个人的眼前都有这样一条河流,急急流年,滔滔逝水,用淡漠的笔触记载着历史、政治,那些遥远的仿佛不需要感情来装饰的东西。但是公子欢喜殿下的文字,却是河岸上温暖悠然的风露尘烟,柔软,舒徐,用淡淡的水墨一笔一笔渲染,宛如某个寂寞的夜晚你所能回忆的最静好的容颜。
左岸是传奇笔记。
——你看那后山上的狐王府,锣鼓喧天一派喜气,怎么吹吹打打迎来了两个王后?冥界的夜鸦叼着谁散落的魂魄飞过沧海桑田,最终停留在冥主犹带泪痕的指间?小村庄里书声琅琅,白色的狐狸藏在树枝间偷看,笑得唇角勾到了耳朵边;喧闹的集市上一声醒木,从前从前,曾经有银赤二龙战于天际;多年以后,有衣紫衣青者山巅对坐下棋,前尘后世,谁能说得好是劫是缘?
右岸是烟火人间。
——皇城外的馄饨摊上灯火脉脉,九天风云背后是如许情丝宛转;棘州城外的河道还在挖掘,刺史府内的黄瓜架上绽开了朵朵小花;是谁在春风得意楼底下痴痴守望,满城的绚烂烟火都无法照亮一张落寞的脸庞?又是谁和谁靠在沙发上看《断背山》?青梅竹马一路韶华……
如果要我画出欢喜殿下的样子,或许我会画出一个慵懒优雅的美少年,公子,欢喜,有着狐狸一样细长灵动的眼睛,讲起故事来满目悠远。用折扇半掩着脸颊,微笑着轻轻一抬手指,凭空就起了一阵微风,于是左岸和右岸的书卷犹如掌心的曲线一般纠缠连接。这有情世间,这无常世道,那些王侯将相,那些妖怪神仙,全都争相从书里走出来,来到你面前:
那眉目飞扬的二太子,清冷孤傲的狐王,温和浅笑的文舒,淘气嚣张的篱落……喜笑怒骂,爱恨情仇,好像古时候深色锦缎上的浅色花朵,每一笔每一画都是好年华足风流。
而在我们和他们对望的眼底,时光如水,满城风絮里月光点点洒下。把那些此岸与彼岸纠缠的传说涤荡得一派柔情。
是为序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