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过度疲劳
守约在灶前忙活,热浪包围了他的身体,汗珠拧成一股一股的,从他的额头上流下来,顺着鼻梁流,再从鼻尖滴下来,守约甩了甩头,把前额的被汗水黏成条的银白色头发向后撩,露出额头。
“冬瓜是这样烧的么···”守约喃喃着,胳膊肘不小心碰翻了一只碗,碗掉在地上,哐当哐当地打转,守约蹲下身去,拾起碗,又猛地站起来,突然眼前一黑,身体绵软地瘫倒在地上。锅里的冬瓜呲呲响着,空气里流淌着不安和燥热的气息。
“小虫子!哥哥我抓到很漂亮的···”小玄策跨进门,却被躺在地上的哥哥吓得不敢再说一句话,手不由得颤抖起来,手心里汗津津的绿色蚂蚱也跳了出去。玄策跑到守约身边,蹲下身,解开守约蓝色背心上的一个扣子,两只小手从守约的腋下传过去,抱住守约。小家伙一咬牙一瞪眼,吭哧吭哧地把哥哥拖到后门的自来水龙头下,唧的一声拧开水龙头,凉凉的水稀里哗啦地扑到守约脸上,小家伙还嫌不够,两只小手在哥哥脸上噼啪噼啪地拍着。
视野从模糊变得清晰了,映入眼帘的是弟弟焦虑的小脸蛋,守约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一只手撑着地面,缓缓坐了起来。没等他坐稳,小家伙就十分用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左右蹭着,守约的身上还有一些油污,他用大手轻轻揉着小家伙的后脑勺,任凭小家伙在他怀里撒野。许久,守约轻声说道:“哥哥还没把冬瓜烧好。”“我来!”小家伙胸膛一挺,自告奋勇地跑到灶台前。扭过头对守约嚷嚷道:“哥哥就去睡觉吧!”守约也想起身到灶台前,腿却又酸又软,头昏脑涨,只好作罢,小家伙好像想到了什么,又跑回来,小手紧紧抓住守约的大手,说道:“哥哥去床上睡觉!”守约刚想开口拒绝,看见小家伙坚定的眼神,就点点头,被玄策搀扶到了床边,缓慢地躺下。
玄策烧的冬瓜端到床边,然而冬瓜有些边缘都黑掉了,浓浓的焦味差一点就把冬瓜味覆盖掉。玄策的两只耳朵耷拉下来,委屈巴巴地看着一大碗失败品,守约却一块接一块地吃下去,微笑着对弟弟说:“很好吃的啦,都给哥哥吃好不好?”玄策的小脸一下子充满了惊喜,期待地问:“真的吗?”守约点点头。
“只要是玄策,什么都好。”
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