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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汪20170810文章】十年复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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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虐,慎入。
前记:一篇大概一年前写的文,我扩了大概4倍重写了一遍,算是炒剩饭吧,最近太忙,实在没有什么灵感。
铁门哐当哐当的在身后关上,隐隐约约似有叹息声被风吹过来,王声没有听到。狱警看着那背对着大门的身影轻轻的摇了摇头,见他只是站着不动,只得在身后喊了一声“走吧!”如梦初醒般,他有些迟钝地转了个身,沿着墙根踱步走了。
和所有经过这十年动荡的人一样,笼罩在绝望的氛围里的他们连活下去的方向都没有。亲人早已流落四方,死的死,散的散,有人来接的无一不是搂在一起抱头痛哭。
王声听着耳边呜呜哇哇的哭声,想起自己除了十年前那一夜,大概再也没哭过了。说起十年,他有些惊诧于自己竟还能如此清晰的想起十年前和这十年来的点点滴滴。无休止的劳作,无休止的申述,无休止的打骂,以及无休止的思念。
他拎着一个小布包,里面是他这么多年所有的东西。和别人不一样的是,从监狱出来之前,他换上了自己托狱警给他做的一件大褂。衣服尺寸他报的十年前的,做回来的大褂却长到拖在地上,空落落的沾满了灰尘。他花了两个晚上把大褂缝短了,歪歪扭扭的针脚似乎在嘲笑他残疾扭曲的手。
想到这,他下意识的伸出右手想要握住什么,可顷刻之间便反应过来,自己身边,那个能给予自己力量的人,已经不在了。
残缺的右手扶着墙支撑着自己,他的左手紧紧地捂住了眼睛。有呜咽声从紧闭地嘴角泄露出来,更多的是和喘息声一起咽了下去。
身后不远处传来刹闸的声音,随后轿车的门被打开,然后咣的又被关上。有人急匆匆的跑过来,边跑边喊:“王声先生!王声先生……”王声慌慌张张地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转过身。一个朦朦胧胧的身影从身后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在他身边停下:“先……生……”王声从兜里掏出一个眼镜,镜腿已经断成了几截,被小心翼翼地用胶带粘上了。一个镜片也已经裂开,密密麻麻的裂痕就像一个蜘蛛网。把眼镜架在耳朵上,眯着眼睛打量半天,王声才认出弯着腰直喘气的男孩是谁。
男孩喘了半天,才算说了句整话:“先生怎么不等我?我前几天不是托人告诉先生,今日出来我会来接您吗?”男孩以为是因为自己迟到了,所以王声才自己离开,又连忙解释:“先生莫怪,刚刚车子在路上熄火了,所以才来迟了。先生快快随我上车,家父正在家中等您。”
男孩的父亲,是西北曲艺界的泰斗,而当年,他也是那个地方的一员。王声和他认识很是偶然,那时候他正偷偷摸摸的在冰天雪地里写材料。他们晚上是没有灯的,天一黑就早早回了牛棚,王声就用晚上的时间,用月光印着雪的那一点点光亮写东西。那时候被发现写这种东西,轻则3天没有饭吃,重则直接抓起来打死。王声写材料被男孩的父亲发现了,那时候他的右手已经废了,用左手拿着树枝粘着炭灰写,歪歪扭扭根本认不出。男孩的父亲看他可怜,不仅没有告发他,还拿出自己私藏的一只毛笔给他用。一来二去,两人便认识了。
男孩的父亲是唱戏的,属于右派,但是西北这种地方,天高皇帝远,他又是当地有些势力的,便也没受什么罪。得知王声是说相声的,男孩的父亲更加欢喜。两人志同道合,王声最初那段最难熬的日子,就是在这个朋友的支持下度过的。
后来,没过多久,男孩的父亲便被家人接了出去。听说一出去便被送到了香港,并未来得及道别。辗转八年,待到1976年归来之时,早已是物是人非。
两年前男孩的父亲托人找到他时,他还回忆了好久。这么些年,除了那人的点滴留在脑海里,其他的人事早已模糊。男孩的父亲托人关照了他,告诉他可以开始写材料了。他就用左手写了两年,直到1978年的今天,他终于在整整十年之后,获得了自由。
对于男孩和他父亲的邀请,王声谢绝了。男孩拗不过他,只好给父亲打了电话。年过半百的老人在电话里说了句:“故土难离,故人难忘,故情难弃。”便挂断了电话。男孩了然,将王声搀扶上车,送他去了火车站。
王声坐在车里,看着街上挂着的大字报,耳朵里充斥着电台播音员甜腻的声音:“在中央xx的正确领导下,xxx同志的正确指引下,我们在现阶段取得的重要成果是对过去十年的…………”王声握着袋子的手拽的死紧,男孩看了他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仿佛在嘲讽全世界。
火车站是新盖的,王声恍恍惚惚地下了车,苦笑一声“刚刚若是自己独自走了,怕是连车站都找不到。”男孩给他买了三张票,没有直接回西安的火车。
送他上车之前,男孩递给王声一个箱子,王声没有拒绝。打开箱子,有些衣服吃食,还有一个钱袋。王声将自己的麻布袋也放了进去,从里面掏出一支笔头稀疏的毛笔:“此去一别,大概也没机会再见了。”男孩接过毛笔点点头“保重!”
火车一路向东,带着一个人最后的执念,向远方驶去。
几经辗转,王声终于在落雪之前回到了西安。重新踏上这片土地,王声连腰板都挺直了许多,这是他的骨气。十年前,他被人蒙着头带上火车,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回来。沿着记忆当中的路,当他时隔十年重新站在青曲社的门口时,那里已经是一片废墟。王声迷茫地看着这片残垣断壁,几个儿童在废墟上天真的玩耍,手里扔的石子是那人当年一块一块亲手铺上去的瓦片。一块石子砸中他的小腿,他低头看了看,几个孩子见砸到了人一哄而散。然而石子落地的声音清楚的告诉王声,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王声转身离开。
走在西安的大街小巷,他又去了柏树林的另一家店,那里被改成了一间面馆。在那场动乱里,青曲社的人无人幸免。他还记得被带着纸牌游街时,翼搏从城墙上跳下来四溅的血,师傅在扫鼓楼的台阶时忽然倒下再也没有起来。
他又走到了西安事变纪念馆,有人正在用刷子刷门牌上的红漆。他知道这个红漆可能还有那人当年泼的痕迹,带着棍棒打在身上的声音。
满目都是鲜血与惨叫哭嚎,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他和那人撑了两年,带着所有人的嘱托和希望散落天涯。如今,王声又带着它回了来。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无家可回,可没想到回到故土,那曾经和大家一起居住的小屋还在,破败的掩映在一片红砖绿瓦当中。钥匙,早就遗失在当年的那场动乱里,可门口他和那人被带走时踩碎的花盆却还原样放在那儿。
王声走上前去轻轻推了推门,没成想,门竟然被推开了。院子里满是砖块瓦片,那人曾经养鱼的大缸只剩下一半,自己栽的银杏树却依然枝繁叶茂的生长着。穿过院子来到里屋,屋里值钱的东西早就没有了,留下来的,也就只有一些在别人眼中的垃圾,他和那人所有的回忆,都留在了这些不值钱的垃圾中了。
王声把身上的大褂脱下来,放在一直拎着的箱子里,从里面拿出一件半新不旧的短褂套上,然后蹲在地上开始翻找。他找的很仔细,用两只手把地上的垃圾一点一点的翻开,灰尘被扬起来呛得他不停的咳嗽。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砸在地上洇出一大片痕迹。
就这么不停的翻找,倒真让他找到了些东西。一把被腐蚀的只剩下扇骨的折扇,一块醒木,还有一颗小小的钏珠。王声看着那颗小小的珠子,想起这个手钏是在那时候断的,当时他们已经被批斗,但还没有被关起来,两个人就住在这间房子里。那天夜里有人闯进了门,把他俩从屋子里揪出来按在地上。那人拼命反抗,被一棍子打在头上,血顺着额头留下来滴得满地都是。王声冲上去想要拉住那人的手,木棍就这么狠狠地砸在了他的手上,他清楚的听到了骨头被砸断的声音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松了手,那人的小指勾着手钏的绳子,然后就断了。
从此天各一方,王声被押往西北,而他去了云南。
之后就是无止境的折磨,他从火车被塞到货车里,又走了大半个月的路。没有人会在乎一个罪犯的手,在他到达西北大营的时候,断手就这么扭曲的痊愈了。到那之时,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天寒地冻,狱警让他们穿着薄薄的布鞋在地里劳作,到那的第一年,他的十个脚趾就全部被冻掉了。但他很庆幸,因为和他一起从西安来的,活下来的,只有他一个。他又庆幸,那人是去了温暖的云南。
他是有些傲骨的,即使在最潦倒的时刻,他也从未失了自己的骨气。可此时,他残缺扭曲的手,捧着那颗小小的珠子,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一点意义都没有。
斯人已逝,世间万般,皆是憾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外渐渐传来说话的声音。王声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在大西北的冰天雪地里劳动的那些年,已经彻底摧毁了他的身体,可他却总能拖着这副残躯熬过一个又一个冬天。苦难摧毁了他的身体,却坚强了他的灵魂,那些年,能支撑他的,也就只有和那人的回忆了,他靠着这些回忆支撑了十年,期盼着能和他再次重逢。
将捡到的东西用刚刚的大褂包好,有人从屋外推门进来。一个中年人,王声不认识,走了这么些年,认识的人早已经成了一堆白骨了,有些可能连白骨都寻不到了。
来人是村支书,他从上面得到的消息,说是从西北转回来一个老艺术家,让好生照顾着。他其实也有40岁了,比王声小不了几岁。一眼认出这人是谁,当年的茶楼,火到了西安城之外的地方,没想到一天就散了。他知道有个姓李的,大概是班主的徒弟,说他是资本主义,天知道他只是在说相声时说了句英文,就被活活饿死了,尸体还是他和另一个人抬到乱葬岗埋掉的。
他有些踯躅的走上前,王声显然不认识他,朝他拱了拱手。他慌慌张张的回了一礼,不伦不类的让他更加羞愧。仿佛站在这人面前所有的自大轻狂全都不见了,渺小的一无是处。
村支书磕磕绊绊的说明了来意,意思就是希望王声先去他安排的旅店住几天,等帮他找到合适的地方再搬过去。
王声摇摇头没有同意,他回头看了看这破落的小院,坚持要住在这里。村支书苦劝半天,王声只是摇头。便只好答应了他的要求,带着几个街坊邻居过来替他打扫房子。王声在院子里坐着,看着年轻人来来回回。他和那人的屋里除了烂掉的家具什么也没了,倒是陆陆续续从别的屋子里搬出了些什么。说相声的窄桌,给师傅熬药的砂锅,快板,半个匾,一些条幅……
村支书观察着王声,明明见到这些东西都很激动,却又看着人把它们扔掉。有些不解,却聪明的什么也没问。
时间太紧,来不及将整个院子打扫出来,毕竟曾经也住了十几口人。将王声曾经居住过的那间打扫干净,又搬了些生活用品过来。村支书便不放心的离开了。
人都走了,王声慢腾腾地起身插上了院子的大门。屋外的议论声瞬间大了:“诶诶,看见没,是那个说相声的吗?”
“没看清,是吧,没看见穿着大褂呢。”
“是哪一个啊?”
“戴眼镜的,你说哪个。”
“诶呀呀,都死完了,他命真硬,这下好了,你看见村长刚刚那个样子了吗?以后怕是享不尽的福喽……”
王声抬起头,看了看灰暗的天空,活着确实挺好的,这十年,我所追求的不就是这一个目的吗?
晚上,村长老婆给他送了晚饭,他吃了一点便放下了。饭菜用布盖上,王声洗了脸洗了手坐在床上。他打开小箱子,将今天捡到的东西和箱子里的东西放到一起,统不过一些说相声的东西。
抚摸着手里的这件大褂,他想起还未出狱之时,旧友告诉他可以写一些材料,他却最先想到那人,当年一别,十年未有任何联系,如今出狱,最想见到的便是他。托着旧友前去打听,自己则高兴地替那人写申述材料,想着他不认识字,怕是材料都写不好。
就这么等啊等,等了两年,等到狱警告诉他,再有两月他便能从这个地狱出去了,旧友才前来告知,那人已经死了。
那人的死倔脾气和自己一模一样,只不过王声是将其压抑在骨子里支撑着自己,而那人是挥洒在周身对着别人。两个人处处不像却又处处像。
云南的天虽然温暖,却过于沉闷。那人坚持申述,处处不肯服软,未能活到第二年便被打死了,王声想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却被告知尸体已经丢在云南纵横的山沟里,怕是找也找不到了。
旧友的儿子来告诉他的时候很是忐忑,可王声却是出奇的平静。虽说心存希望,却也早料到这样的结局,早走,少受些苦。
10年之久,于今夜,他总算想起当年分别前那人对他说的话:
“好好儿活!”
你看,我一直都听你的话。
后记:重写这篇文的原因是,和教我美术的老师聊天,聊到了那段历史。几段话胜过我这么些年关于那段历史的所有认识。他说那时候,他们家世代画画,反动派的帽子立的老高。死人什么的是家常便饭,有可能今天你在桌上吃饭,明天就被人打死了。他说我们单位那个楼,里面曾枪毙了一个抗美援朝的老军人。大家拿着枪,就站在两栋建筑里互相扫射。他没有经历过战争,但是觉得那段时间,就是战争。很感慨的,我很庆幸,这个时间,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是最安全的。文中除了王声老师,全是化名和代称,喵爷的名字没有出现,也谢谢大家的支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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