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江澄如往日那样舞着剑,忽然一个人影闪至前来,剑光凌厉,江澄忙应招。柳清歌特意压了剑灵,只是用着基本的剑法,一时间两人便对起武来,只有剑身相碰的清脆声音和略过衣袖拂过耳边的呼呼风声。
江澄自觉几日来勤加苦练,剑术已大增,就算是过去因多用投机取巧的灵力而落下的基础根基也固厚了不少,舞动间更是自信满满,雷厉风行。不料仅十几回合,江澄便觉不支,柳清歌步步紧逼,似乎已将他的招招式式都已摸透,江澄面色露出不安的潮红,蓄力更猛了些,剑尖却愈发不稳而颤巍了。
柳清歌边拆招,边循循说道:“我可是看着你练了好几天的了,难道你的整套剑法我还会不认得吗?”
江澄不语,脸色却暗得可怕。柳清歌轻巧地躲过一招,剑身穿过江澄下衣后发出落地的哐当声,他将江澄横抱至身前。
江澄大惊,无意伤人,只得将顺势带出的三毒硬生生地收回,右手弯至柳清歌背后,剑身平刺过左侧,犹有余音。
因体格仍未完全恢复,江澄大喘着气,尚未缓过神来,两人就这么紧紧地抱在一起。
“你到底想干什么……”江澄似乎并没有刻意回避的意思,只是放松了身体,意味不明地问到。
柳清歌紧紧地着抱着江澄没有放手,时间在一瞬间仿佛静止了一半。
“你知道的,我喜欢你。”耳语般的嗫嚅,轻轻挠搔着江澄的耳垂,好像只是说给路过的风听。怀里的人打了个冷战,好像被一只黄蜂蛰了一般。
柳清歌仍是这样静静搂着有些虚弱的男人,某一瞬他以为自己搂着的是江澄柔软无力的尸体,回到他昏迷时自己内心经历多重起伏的歇斯底里后筋疲力竭却仍不愿松开怀里的人的痛苦心情。回过神来他又触及到江澄的体温,那份温暖背后似乎有着不可明说的炽热,藏着某份青年志气等着他实现,因此不久后,或许就是明天,他就要离去完成什么伟业。于是他加大了臂膀的力气,而江澄只是不迎不避地待在那儿,好像仅仅是待在某个暂时歇脚的地方。
柳清歌没花多大心思去想是否该说出这句话,覆水难收。只是有点讶异自己竟然真的会开口,可是当他再仔细思考,当他回想起几日来两人间的渐行渐远带给他的煎熬时,他终于明白,自己是多么想留住这个人。
也许是抱得太久有点麻木了,也许是被失望侵袭得太过厉害,柳清歌渐渐地放开双臂。
江澄突然顺势反手握住柳清歌的臂膀,一下子将主动权掌握在手里,一手拽住柳清歌双手,一手抚上他骨骼分明的脸颊,一边喃喃道:“你想把我憋死呢……”一边将自己的脸渐渐放大在柳清歌呆愕的瞳孔中。
没有多余的话,两人默默对视了一会,四片唇便自动地贴在一起。
起先是有些机械地贴了一会儿又离开,唇缝间有湿暖的鼻息和清凉的风偷偷溜过,后来却又渐渐将不自然与尴尬吻匀,两人的气息都沉重起来,唇齿交迫间沁出了带有甜味的沫液,两人都细细品味着彼此狡猾而诱人的舌尖。不知什么时候两人已退至那颗柳树下,柳清歌背挺得笔直,撑着那似乎快要不堪重负而颤颤巍巍的细柳,双手轻轻托着江澄的脸慢慢捧离,他则循着江澄面部柔顺的曲线,细细雕琢着每一寸肌肤,用牙齿摩擦着喉结,含糊地说道:“你要是真的死了,我也去死。你要是走了,我就去找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说着这样惊天地泣鬼神的话,声音却一如既往的冰冷,似乎没有注入任何感情,那其中因无法忍耐的恐惧而引起的细微波动也被柳树的震颤而掩盖了。可是每一个字都重重地击在了江澄的心上。
良久良久,当柳清歌仍想进一步攻略江澄更多的肌土时,江澄轻轻推开他,“进屋吧。”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