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爱莎,你没事吧?”卡尔焦急地抚摸着爱莎的后背。
爱莎一直痴痴地看着她。
“你叫什么名字?”
“安娜,唐。”
“你刚刚对这位小姐做什么?”
“刚刚她差点掉进海里,我救了她。”
“可是我明明看到你压在她的身上的。”
“那不如你问问她。”安娜昂起头直视爱莎,这个当年只是当她是调剂品的女人,她以为失恋就像一场感冒,哭几次痛几天就没事了,当初她和贝尔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么快就没事了,可是爱莎给她的伤害远远比想象的大。
“她......非礼我。”好像被鬼上身一样,爱莎嘴里蹦出这话,她想看看安娜还会生气吗?有人说爱的反面是冷漠,如果她还会生气,那是不是心里还有自己?
“你!”安娜目瞪口呆,她真没想过这个女人这么恶毒,这是要报复自己和她说过分手吗?
爱莎看到安娜瞪着自己,愤怒地看着自己,在她记忆里,她的安娜从来没有这么看过自己的,可是为什么她现在会那么讨厌自己?她感觉自己的心疤被再一次揭开又撒了盐,“我只是开玩笑,是她救了我。”她转过头,不敢看安娜,她怕自己会当场哭出来,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安娜面前变得脆弱了。
“爱莎小姐到底是救你还是非礼你啊?”保卫人员都追问了。
“我想看海豚,跨得太大差点掉进去,然后是她救了我。”
“好的。”保卫人员这才松开钳制安娜的手。
“我谢谢你救了我的未婚妻。”卡尔有点不耐烦地和安娜道谢。
未婚妻?她什么时候喜欢上男人的?安娜的心猛然抽痛了一下,自己怎么还没放下她呢?安娜不屑一顾地看着卡尔。
卡尔留意到安娜眼里带着轻视的意味,“安娜小姐,你这是?”
安娜活动一下手腕,走过卡尔身边说:“你应该小心看管好你的未婚妻。”说到未婚妻的时候还特意加重了语气,然后头也不回就走了。
卡尔看一眼安娜又看一眼爱莎,他感觉到她们两个人之间透露一丝诡异。
他把爱莎送回房间,他发现认识至今一直儒雅美丽而冷酷的爱莎此刻宛如一只受伤的幼兽。“爱莎,她是谁?”
“谁?”
爱莎没有看卡尔,这让卡尔有点生气了,他伸手捏着爱莎的下巴,让爱莎看着自己。“你认识刚刚救你的女人?”
“谁?”
“你不要在这里装疯卖傻。”
“谁?”爱莎吼了一声,声嘶力竭地吼了一声。她好想问我是她的谁,为什么自己还那么爱那个谁谁谁,为什么心还在痛。
如此失控的爱莎让卡尔抓狂,那就意味着爱莎对那个女人有很深的情愫,不,应该是爱。
“你爱她?”
爱莎一语不发。
“你看着我。”卡尔的手把爱莎的下巴捏得吃痛,可是他只觉得自己心里酸溜溜的,从来他想得到的东西,没有一样是得不到的,除了爱莎,他对爱莎是一见钟情,他想着在慈善活动的现场,他就和爱莎订婚。他知道爱莎不爱他,可是他觉得先得到她的人,以后她总可以得到她的心,然而今天失态的爱莎让他感觉,就算穷尽此生,他也得不到她的心,因为她爱那个女人。
“我早就听过你喜欢女人,可是如果你不和我结婚,你父亲就会因为破产和自杀,你母亲会因为你父亲自杀而疯了,你到底要父母还是自己,我想你很清楚了。”说完,卡尔就满腔怒火就摔门而去。
爱莎一直看着窗外,她并没有听到卡尔说什么,眼里浮现安娜的眉眼,她的笑脸,当初她并没有去问为何安娜会和自己分手,然而今天碰面,她看到安娜眼中的愤怒,她不懂,那时候她说她不喜欢自己才会分手的,可是今天为什么她对自己还会有恼火呢?她想去问清楚。
————
第二天,天朗气清,安娜在甲板上被一群小朋友围着。
“姐姐,帮我画个米老鼠。”
“好。”
“姐姐,我要唐老鸭。”
“好。”
“姐姐,我要公主。”
“好。”
她正埋头给每一个小朋友画出一个个小卡通人物,待她小朋友都打发离开时,只听见身后有人说:“没想到你的画越来越好了。”
安娜回头而望,是那个伤了她的心却又始终忘不掉,每晚让她梦牵缭绕的女人——爱莎。安娜没有吭声,只是低头把画笔一根一根整理好。
爱莎发现安娜用的画笔是当年自己送她的,没想到她还用着。她浅浅一笑,“昨晚谢谢你救了我。”
安娜依旧没有看爱莎。
“你来这里干嘛?”
“我是参与这次慈善募捐的画家团体成员之一。”安娜一眼不看爱莎。
以前爱莎随便和她说话,她就会哄着她,总是一副迷恋的眼神投在她身上,可是现在安娜冷漠了许多,她的心抽痛了下,竟忍不住问:“你真有这么讨厌我吗?”
“应该是你讨厌我吧?昨天我差点就要被送进监狱了。”
“我没有想过要害你的,当时只是……”想看看你还在不在乎我对你的态度而已。
“我也没有想过你现在有未婚夫。”安娜收拾完画笔,站起来看着她说。
爱莎怔了怔,她没料到安娜会问这事,“当初是你提出分手的,为什么现在你却问我这事?”
安娜蹙眉,她心里的委屈逐步上涌,话语间泄漏了些恼火,“是你要先分手,所以我才抢在你面前说的。”
爱莎一脸茫然看着安娜,“我什么时候说要分手了?当时是你说你不喜欢我……”
“我不喜欢你?我这么爱你当然不是喜欢啊。”安娜把憋了好久的话说出来,“那天你一脸沉重来到我面前,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先提分手吗?我只是把你心里想说的说出来而已。”
爱莎摇摇头,摊手说:“我没有。”
“你有。”安娜变得不平静了,如果不是她察觉到爱莎对自己变冷淡了,她又怎么会觉得自己将被抛弃呢?
“那天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怎么可能是惊喜?”
“我想说我能赚钱和你搬出去住。”等了两年,爱莎没想到会在这种环境下告诉安娜,自己当时是多么爱她。
“搬出去?”
“那时候你经常来我公寓,我觉得你很辛苦,所以我就拼命赚钱,为了可以和你出去租屋子。”
安娜愣了愣,所以是自己误会她了吗?可是她明明看到那个女人吻她的,“那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了你?”
“明明你的客户是女人,你为什么说她是男人?还有那天我在你公司楼下亲眼看着你上了她的车。”安娜捂住自己的口嘴,不让眼泪再次流出来,两年了,她终于把心里最大最痛的感觉爆发出来了。
顷刻之间,爱莎呆呆地看着安娜,只见她整个眉头都拧在一起,极力去隐忍住自己的情绪,原来是自己伤害了她,她以为她做得都是对她最好的,可是从来没有想过所谓善意的谎言只是带给对方最大的痛苦,是自己夺取安娜明媚的笑的,是自己自作聪明才会逼走安娜的。
过了良久,她才开口说:“我懂了……对不起。”话毕,爱莎艰难地咽下倒流到喉咙的泪水,转身就要离去。
“你站着,把话说清楚。”安娜低吼了声。
爱莎停住了脚步,是的,自己不能再骗她了,“我怕你吃醋乱想,所以说慌了,我以为案子完了就没事了。”
“为什么你不推开她?”
“我明确告诉她我不会接受她,可是如果我不把案子做好,我就没钱可以养活我们。”
安娜再低吼道:“那你的未婚夫是什么事?”
“我没有未婚夫,那是我父亲的朋友,家里出了些事,父亲想我嫁给他,我并没有答应。”爱莎突然发现自己很失败,以为自己做的都是保护安娜的,原来都是错的。
安娜这时候才发现爱莎的脖子上戴着两年前她送给自己的项链。
爱莎见安娜没有再问,她才缓缓离开了。
安娜看着爱莎孤清的背景,那纤瘦的背影,在白色呢大衣下,显得格外单薄,那一刻,她产生了一种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爱莎的心不会再为自己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