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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金元植和李弘彬分手的时候,他断想不到自己可以那么冷静的提起当年那次物质交易。
他以肉体作为条件,将自己送给李弘彬,换来梦想的完成。最后,将一颗心陷进去,然而李弘彬已经没必要知道这个事实了。
他说:“我还是要谢谢你,否则我不可能完成梦想。”
他想,物欲横流的社会将曾经清高的他驱逐出社会人的范畴,成为混吃等死的**,李弘彬用钱拯救了他,这太讽刺了。但是,这个交易的对象不是李弘彬,他会答应吗?
没有如果。
李弘彬扯着嘴角微笑,捏住金元植的下巴,迫使两个人的视线交汇,“不用谢谢我。”他的声音很冷也很低沉,仿佛从地壳深处传来,“那是交易的条件。”
金元植颓然的耸下肩膀。李弘彬连一丝薄面都不给他,连一个好聚好散都做不到,这很难吗?
他从不奢求从自己的金主口中说“爱”,但好歹,不要再说“交易”两字。
这显得他的爱情格外廉价。
李弘彬第一次见到金元植是在酒吧,这个男人作为酒吧的驻唱歌手站在台子上拿了把吉他唱歌。他戴了副金丝边框眼镜,身上是粉色的花衬深,颇有点斯文败类的感觉。
Steven坐在李弘彬身边,发觉自家老板总是在看那个在台上唱歌的男人,便凑过去附在李弘彬耳朵上窃窃私语:“老板,你看上他了?”
李弘彬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手上摇晃酒杯的动作不停,很显然,他在思考什么,而这个问题,把他给绊住了。
一曲终了,清吧里又响起其他缓缓的音乐。歌手离去,他转过身子,完完全全在没有话筒架的遮挡下打算从左侧下台。
李弘彬眼前一亮,猛的从座位上站起来。Steven被他吓了一跳,低声道:“老板,你刚才说什么?”
“我要他!”李弘彬转过脸来,他掐着Steven 的下巴下命令,“他就是'shocker'!”
他在往台上看,只能从隐约昏暗的灯光里看见那人离去的背影,李弘彬想,他在看到完整的背影时会想要流口水,绝对不是出于色欲,只是出于对美的追求。
“我给你一天时间,调查他,Steven。”李弘彬笑起来,“我要尽快,'shocker'早就等不及了。”
Steven的动作很快,或许是李弘彬难得这么迫切,又或许是他们整个团队都太希望适合'shocker'的人选出现。
成败在此一举。
这件李弘彬绞尽脑汁设计出来的衣服是新一季度展出最备受瞩目的焦点,但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缺少一个模特。
现在他找到了。
金元植。
李弘彬站在金元植家门口,不,准确的说是一个地下室的门口,脑海里回忆起来时他在Steven提供的资料上看到的信息。
一个落魄的歌手。或许称不上歌手,只是在小酒吧唱歌的,每天晚上八点唱一个小时,以此赚取微薄的生活费养活自己。
很好下手。
像这种为生活所迫的人最容易,他们需要钱。而他,李弘彬,最不缺的大概就是钱了。
但是金元植一看倒不像是这样的人,他把自己收拾的很好,唱那首歌的时候像极了贵公子,仿佛给人唱一首情歌是他的恩赐,而不是求赏。
他笑了笑,站在空荡荡的地下室里觉得有些冷。湿冷的空气围绕他的周身,偶有水滴滴落的声响,他在这儿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常有回来的人对他行侧目礼。
他故意穿的很好,像是要去参加晚宴。
不知是为了镇住金元植,提醒他二者的差别,还是为了给金元植一个好印象。
最后他的耐性终将告罄,金元植才姗姗归来。
他喝醉了,满脸通红,脚步凌乱,但是又没醉。他撑在墙壁上,冰冷的墙壁让他滚烫的身体舒服了一些,他呻吟出声,看着站在自家门口的男人迟疑的开口,“你是?”
他抚着自己的额头,确定不是一次幻想。
因为李弘彬和这里太格格不入。
他对这个男人有印象,昨天晚上他在台下看了自己许久,眼神很炙热。他几乎要唱不下去歌,相比较那些喜欢自己的女孩子,他发现男人有时候更狂热。
然而此时此刻的金元植并不明白,彼时的李弘彬用热切的目光渴望地注视着的,并不是他,而是幻想他穿上'shocker'时的模样。
他最引以为傲的作品被完美的诠释,这就是李弘彬狂热追求的所在。
“金元植,你不请我进去坐坐?”
“好。”金元植侧身绕过李弘彬,他开了门,李弘彬很自然地跟着他进屋拖鞋。
金元植发现李弘彬脚很小,他的脸微微燥红,不知道为什么李弘彬的小脚刺激的让他产生色情的感觉。他家里只有一双拖鞋,他让给李弘彬穿,自己则赤着脚给李弘彬倒了一杯水。
“抱歉,我家只有白开水。”
李弘彬背着手不用环顾四周,他就能把这小小的地方打量的完完全全,太小了,还没有他家一个洗手间大。
他无法将两个家的洗手间的面积做对比,因为这儿没有,连厨房也没有。
李弘彬摆摆手,“直接开门见山吧,金元植,我给你一笔钱,你来做我的模特。”
金元植想都没想就拒绝,“抱歉,我想我并不合适。”
他的拒绝很干脆,李弘彬挑眉报出一个数字,果不其然看到金元植沉默的模样。
好半晌,他才苦涩的开口,“你在羞辱我?”
“用钱羞辱你?金元植,我还没那么无聊。”
金元植想,在此之前他一直认为李弘彬对他有感觉,要不然也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他了,但现在,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想:是自作多情了。
“我的提议你好好考虑。”李弘彬胸有成竹道,“我给你时间考虑,是出于礼貌的尊重,但是结果不会有改变,'shocker'属于你,而作为模特的你,是属于我的。”
他拍了拍金元植的脸蛋,暗红色的脸散发着不一样的热气,李弘彬将那杯水放在金元植的手里,与他手掌手背相贴,让金元植握住。
“喝醉了就好好休息,然后多喝水,我希望下次见你,你的状态可以好一点。”
金元植没忍住嗤笑出声,“你这么笃定?”
“不是笃定,只是对这个社会常态的深刻理解。”
OK,社会常态。
本月末金元植提着行李箱走在去地铁站的路上,他怀里抱着他的命根子笔记本电脑,那里有他所有的心血。
“金元植!你要去哪?”李弘彬开着Steven骚包的红色敞篷法拉利跟在金元植身后不停喊他,“金元植,我不允许你擅自离开。”
他的车以龟速前进,金元植猛的把行李箱往旁边一扔,手臂撑着车前盖翻上去,他像只猴子一样灵活,趴在车上恶狠狠的看着李弘彬,此时李弘彬早就被吓出一身冷汗,踩了刹车。
“***疯了!金元植!”
“***是不是有病?你为什么要害我?”
金元植都快哭了,李弘彬这才注意到金元植穿了和那晚一样的粉色花衬衫,只是这次褶皱已让他看不太出来了。
他把车子彻底停下,推开门出来,金元植站在车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仿佛这样才能让他获得一点儿底气,不至于在李弘彬面前露了怯。
他招谁惹谁了?
好像自从李弘彬那次找过他,他就变的霉运连连。起先被酒吧辞退,他到处找工作,月末终于在拖欠两月房租后被房东驱逐出来。
他没处可去,打算在地铁站为凑合一晚,明天用仅存的一点积蓄买了车票回老家,他不漂了,打算回家扎根。
然后遇到李弘彬。
亮红色的车身突然就刺激了他的肾上腺素剧烈分泌。
所以,他笃定是李弘彬在害他。否则,怎么可能那么巧?
李弘彬抓着金元植的手臂拉他下来,他不敢下狠手,金元植的身体最重要,他的小心护着,故而自己落了下风。
Steven告诉他金元植不住了,要回老家了,他就赶快借了辆车开过来追人。
说了,他看上金元植,这个人属于他,天涯海角他跑不掉了。
李弘彬揪着金元植的衣领把他往下拉,两个人鼻尖碰着鼻尖,他好看的面庞让金元植心率失速,翁动着嘴唇说不出话。
“金元植,如果你答应我,我就帮你出唱片,捧你做大歌星。”
那天回到家,李弘彬想了一宿。他认为,像金元植这样的人,横空出世,必定不同凡响。是惊天巨雷,一下子就能撼动整个时尚界。他是天生的时尚宠儿。
所以他不能轻易的放他走,一笔钱根本不够,他愿意给予更多的条件,让金元植永远属于他,做他的专属模特。
从哪儿下手呢?
Steven后来的情报给他提供了思路,金元植热爱音乐,他常自己写歌,但无人赏识。
李弘彬想:自己可以做这个伯乐,硬生生让金元植成为一匹千里马。
金元植的瞳孔震颤,“你的意思是?”
“我要包养你,金元植,以后你就属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