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
金钟仁遇都暻秀,是在陕北。
他金家一行人要押镖到甘肃,途经陕北高原,中了当地贼人的埋伏。金钟仁和那匪徒在漫天黄沙中过招。或许是这高原上的呼啸大风吹起的黄沙迷了金钟仁的双眼,他竟占了下风,直到都暻秀的出手相助。
都暻秀手持一把长剑,三两下划伤那匪徒身上不至于致命的地方,救金钟仁于水火之中。
“真是丢尽了我陕北土匪的脸。”都暻秀看着那人逃跑的方向,不屑地将剑插入剑鞘。他卸下绑在腰间的水壶,朝黄沙地里的金钟仁的眼睛缓缓倒下水流,“眨眨眼睛沙子就出来了。”
金钟仁感觉到了清凉的水,刚想用手去揉就被都暻秀制止,只好睁开眼任水流冲洗。
“多谢少侠相救!”金钟仁从地上站起来,双手抱拳朝着都暻秀施了一礼,却发现原来救了自己的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公子,不似这一路走来皮肤黑黄的陕北人,倒也像是从外地来的。
“不必言谢,都某也只是看那厮丢了我们陕北土匪的脸才出手相助。”都暻秀点点头,依旧是一副严肃的样子。他抬头看了看天,黄蒙蒙的一片,“若公子不嫌弃,可到我寨歇息一晚,今晚恐怕会有一场严重的沙尘暴,若是在这荒漠迷了路可是九死一生。”
金钟仁在心里估摸了一下利弊,答应了都暻秀。
原来这暻秀少侠是这陕北清风寨的二当家,最看不惯的就是本地土匪欺负外地人,他们清风寨可从来不做恶事,一直都是惩恶扬善的角色。
金钟仁心里是特别敬佩这种人的,虽然身份在人耳中听起来并不是正派,但做的事情却实实在在是个好人。
“今日多亏了都公子出手相救,弟兄们因初到陕北不适应地形才被暗算。”金钟仁满眼真诚地看着都暻秀,“如果您以后有需要的地方我金钟仁一定会竭力相助。”
“这倒不必,见义勇为之事我想清风寨的兄弟们都会做,今日只是恰巧是我罢了。”都暻秀笑了笑。
“还未做自我介绍,在下江南镖局金钟仁。”
“我已经知道了。”都暻秀停下脚步,看着远处的天空,“走,叫兄弟们进屋,沙尘暴马上就要来了。”
金钟仁应了一声,赶紧喊院子里的兄弟们进屋,接着就被都暻秀拽到一座小竹楼里。
“这里是我的屋子。”都暻秀松开抓着金钟仁手腕的手,走到桌前给金钟仁倒了一杯茶,“随意坐。”
金钟仁本来就对这个细皮嫩肉的二当家有好感,这一举动更是让他六神无主了,他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甚至是同手同脚走到桌边坐下,动作僵硬的很:“嗯嗯。”
接下来就很安静了,都暻秀不说话,金钟仁也不知说什么好。他趴在桌上,赶了一天路非常疲劳。他只是想趴着休息一会儿便起床,却没想到就这么睡着了。
都暻秀见金钟仁没了动静,摇了摇头暗思原来这金钟仁是这般没有防备心之人,竟然就这么睡着了。他叹了口气,拿了毯子过来给金钟仁披上。这荒漠高原上的温差很大,晚上非常寒冷,怕是他们江南之人是受不了的。
都暻秀坐在金钟仁旁边看着话本子,不时看一眼金钟仁的样子。别看金钟仁人高马大的,五官立体尤其是眼睛特别深邃,可是闭上眼睛睡着后嘴巴微微张着,像个傻子。
都暻秀忍不住笑了一声,见没人发现立马做好,把目光投向话本子。天有些暗了,大概是沙尘暴来了,又大概是本来就该黑了。都暻秀点了一盏油灯,摆在桌子边上。
他对着灯光看着话本子,心思却没在这情节里边儿。
直到金钟仁醒了,都暻秀也没看完一页。他从来没有这么不专心过,也许是因为这个陌生男子,也不知为何偏对这人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你醒了?”都暻秀注意到金钟仁的眼神,于是合上话本子,“饿么?我叫人上饭。”
“还好、还不是很饿。只是觉得都公子你有些面熟,不知是否在别处见过?”金钟仁左看右看总觉得在哪见过这双在灯光下更加水汪汪的眼睛。
“大概是金公子记错了,都某并未出过陕北。”
金钟仁有些沮丧,但还是在脑海里搜寻着熟悉的印象。
“啊,庆洙?”金钟仁在脑海中捕捉到一个拥有同样大眼睛的小子,脱口而出他的名字。
措不及防被叫到乳名的都暻秀下意识地就答了一声,语毕才瞪大眼睛诧异地看着金钟仁:“你认识我?”
金钟仁听都暻秀答应了,一脸惊恐:“你是庆洙!?”
“我是妮妮啊!”金钟仁把脸伸到都暻秀眼前让他好好打量。
都暻秀缩了缩脖子,仔细看了看金钟仁,最后直接上手扒了他的衣服看到金钟仁右肩胛的胎记才惊讶地抱住他:“真的是你啊妮妮,好久不见!”
金钟仁见他这副和在旁人面前不同的样子自然是开心,他也就这么半裸着抱住都暻秀的腰身:“那年江南一别,我们可是十几年未见。”
突然,这旧友重逢的喜悦气氛就被推门而入的隆涛打断。
顿时空气凝固了,在隆涛眼里此时的场景便是这般:都暻秀抱着半裸的金钟仁脸扎到后者颈窝里,金钟仁则是一脸荡漾笑对都暻秀上下其手。
“你们继续啊,你们继续……”隆涛非常尴尬地咳了咳,把手里的饭菜放到门边然后关上门就出去了,金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