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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子】处女集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把互动贴和单独拿出来的几篇里比较喜欢的单独整理出来,方便愿意赏脸重看的人。
可能有些自大吧.....
不少篇目都大大小小改动了一下或者取了名字。
就这样
希望有人赏脸


1楼2017-08-02 20:34回复
    照片
    我在林荣春家看到几张照片,我都记得那上面的场景
    第一张是林荣春刚出世的时候,她的母亲和父亲抱着她,尚是婴儿的春似乎正睡着,看表情似乎是个美梦。她的父母正洋溢着慈爱而欣喜的笑容,我想我父母在我出生时也一定是这样笑着的。
    第二张是她的童年照,小小的个头拉着她父亲的手,似乎想要躲在父亲身后。她似乎很怕相机。她母亲抚摸着春的头。俩人的表情颇为无奈,但是又不断地涌出“幸福”来。
    第三张似乎是入学照片,她站在人群的不起眼处,表情怪异且明显对环境不适。看不到她的父母,我想他们应该不在场。
    第四张她与她父亲站在一起,父亲尴尬的笑着,而她一脸不情愿。她父亲穿着军装,我想是参军去了。
    之后的照片里不再能见到她父亲,而自那之后她们家的照片里出现的人也不再超过一个,大多数林蓉春或者她母亲的独照,且大多没有什么笑容。当然还有一些,我没有看到,她赶来阻止了我,我可以理解她,她并不是很愿意面对那段日子,我记得,那个是夏天,天上太阳红火,且布满烟云。
    她们家在岳父去世后就比较拮据了,在参军家庭的补偿金和资助物到来之前甚至又吃不饱饭的经理,我曾问过她饥饿是什么感觉,她说很奇妙,难以描述,可能真是如此吧,我这样从不曾感到过空腹的人无法理解吧。
    她家的房子有两层,和大部分人家一样,第一层是客厅,第二层是卧室和仓库。仓库里堆积了少量的杂物,经过她母亲的允许后我进去查看了一下,于是乎找到了这几张照片。除了照片外,还有些东西,像是荣誉勋章,还有皱巴巴的军服,我想那是她父亲的。
    在很角落的地方,我看到了一封已经看不清字迹的信,内容已经被老鼠和虫啃得差不多了,但隐约能看见署名写着“达斯比”
    正当我继续翻看时,春制止了我,她说自己不是特别愿意接触这些东西。
    晚上我与她共眠时,她透出了不曾有过的悲伤,她从不对外露出这种表情,或许是我的原因吧,翻出了太多她不愿意看的东西。
    第二天早晨,她母亲晕倒了,我们将她送到了医院,医生说是操劳过度,需要休息。我把她安排到了变奏曲酒店的高等房间,并托人照顾她。春面露难色,我告诉她我是她的家人,她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家人。
    她看着我问,我是如何定义家人的。
    我一时回答不上来,并立刻转移了话题。
    她希望婚礼办得简单些,戒指也可以用朴素一些的素材。我答应了她,我也能理解她。
    当天晚上,我们互相献给了对方第一次,由于没有经验,我们俩都是草草了事的。
    她搂住我,问我
    “我要怎么走下去呢。”
    我让她不要瞎想,她又怎不知道我愿意陪伴她一生呢,我愿意养她,但是这并非她想要的。
    我也有些迷茫,对于未来,对于面对即将和我度过一生的人,这是我第一次的经历,不曾有过,未来也不会再有了。


    3楼2017-08-02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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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4 09:3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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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月11日
      这是达比娶了林荣秋的第20个年头了,也是林荣秋去世的第3个年头了。不幸的是这两件事发生在同一天,达比的女儿已经出嫁了,儿子则跑到了其他星系,当一个僧侣。女儿所嫁的人看似风光,其实也只不过是白告家那边的一条走狗,儿子所信仰的那个宗教看似伟大,但实际上不过是一个有着伟大理想但是被各方压迫的可怜传销组织。最令达比伤心地是他们出走的日子:出嫁的日子以及离开家当僧侣的日子是同一天,而且与达比娶林荣秋以及林荣秋去世,虽然不在同一年,却都是同一天——10月11日。
      达比也忘了是哪一年的10月11日了,他甚至不记得是哪个历法的10月11日了,只有这四个数字很清楚的印在他脑子里。他知道,只是很不幸的一天,即使曾经在这天是他最幸福的一天。
      达比是位心理医生,专门为患有PTSD的战后人员进行心理治疗的。那是份糟糕的工作,他要看着一个个与他父亲类似的人如此痛苦。甚至一不当心亲手送他们走向灭亡,那是比下围棋,做程序更为精密的工作,失误的代价不是生命,而是一个灵魂。
      达比躺在自己躺了20年的床上,那是一张双人床,他已经年龄很大了,实在是没有精力在床边再添加一个人,哪怕只是添加一夜。
      他今日应当是工作的,尤其是今日,10月11日。不知为何他在历年的10月11日工作量就会大起来,那段时间太忙碌了,以至于他无法照料除了那些创伤者以外的任何人,他妻子,他儿女,他父亲,现在想来,在那段时间里,他似乎连自己都不会照顾。
      话说达比的父亲是怎么了?他记忆力正在衰退,他差点想不起来父亲了。啊,他现在想起来了,他的父亲是达斯比,奥拉大战的英雄,他在10月11日那天回到家乡,在30年后的10月11日,在庆祝战争胜利的那晚,在老兵们回忆过去的那晚自杀了。原因?他只记得达斯比并没有去什么晚宴,即使有人邀请他了,他只记得那晚父亲很平静(那时候他母亲已经去世了),父亲喝着酒,流着泪。达比和他妻子以及女儿不知该如何安慰,当第二天三人醒来后,看到了一个缸子,里面是达斯比那身神圣的军服,挂满一胸口的荣誉勋章,它们在缸里已经烧完了,只剩下一些残骸能够辨认。而缸子旁边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一个落幕的结局。
      他依然躺在床上,没有起来的意思,今年的10月11日,他第一次深切的感觉到自己老了。
      他想朋友了,一个和自己相处了数年的朋友。朋友的名字已经想不起来了,似乎叫做纳加兰?也许吧,就那么称呼那个人吧。纳加兰是个勇敢的家伙。“你父亲是个大英雄,你父亲是我的偶像,你知道吗,那天10月11日,我永远忘不了那些战士们归乡的那天。太酷了,我第一次感到了伟大!”纳加兰呼喊着,情绪激动。“你知道吗,我也要当兵,去干掉达斯特!”达比苦笑一下,并表示祝福。此时他的思绪又回到了现实,电话铃不断地响着,一定是催促他来工作的。他拔掉电话线,继续回忆。他突然想不起纳加兰的事情,但是他想起了在餐桌上,和父亲提到纳加兰的时候。
      “那是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一天。”达斯比一边嚼着东西,一边说。“但所有人都说那是伟大的一天,举国欢庆的一天。”“所以,我不明白,大家为什么都来庆祝我最倒霉的一天里发生的最倒霉的事情。”达斯比将盘子收起来。“如果我是纳加兰的父亲,我不会答应的。”“为什么呢”“我见过一个16岁的高大的孩子,他是谎报年龄进来的。他被达斯特的子弹打中了后背,肠子从背上被带出来,洒在了地上。”“就因为这个?”“难道不够倒霉吗?也对,你一定不敢想直面貊的那群人。”
      纳加兰后来在3年后的10月11日传来死讯,死因是貊,他们仅有10人,只有两只亚比。
      他不知为何此时想起这件事,一定是他的脑子开始乱了。
      他又困了,这张双人床突然传出些酸味,着他才想起已经有大半年没晒过了。
      但他只想躺着,想着过去的事情,那些糟糕的10月11日,那被所有奥拉星人铭记且赞颂的伟大日期。
      那是10月11日,最伟大的日子,最糟糕的日子。
      那是英雄凯旋的日子,那是英雄末路的日子。
      那是一个平凡的日子,那是这个故事讲述的讲述者诞生与故事的主人公消失的日子。
      那是10月11日,达比因服用过量安眠药丧生的日子。


      4楼2017-08-02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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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疼
        一阵奇异的痛苦,以及关于“大江健三郎”与“莫言”的一系列臆想之后才发现,我的头脑胀痛,同时脑中不停的臆想还在不停的加重这疼痛。我这才明白,在头疼时,人脑里思想是没有意义的。不然,不断冒出来的“大江健三郎”“莫言”“三岛由纪夫”,除了最近常看他们的作品以外,也救无法解释了。
        当那些臆想稍微停止时,我的疼痛感更加强烈了,它从头部向外炸开,同时又向下传导,使我的牙齿和整个半边脸颊都有了强烈的痛感,那痛感一阵一阵,倒没有那种炸裂的感觉,而是像浪潮,不断打向海滩。我的猫被我惊醒了,它从我枕边的窝里瞪着我。猫是可爱而孤独的生物,它与我总是隔离开的,它看到了我的痛苦,却懒得管。
        我难忍,于是起床,大灌了一口冰牛奶,但一切都没有好转。
        我想这疼痛是好不了了,我看了一眼时间,12:30。我父亲也许还没睡,我打电话给他,但他没有接。我又想到他派遣给我照顾日常事务的一位先生,但他平时要一大早接送我妹妹,此刻也许已经睡下了,我按下又关掉了他的号码整整两次,又在头疼的挣扎与猫的注视中选择发个短信试探一下他。
        “我头好痛”
        令我没想到的是,消息立刻变成了已读。
        “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他会回答我这件事,是出乎我的意料的,同时一股愧疚又涌了上来。他可能被我惊醒了。而且如果他要来送我,他今夜将不能在睡了。
        “不知道。”
        “那怎么办。”
        “额...”
        “还是去看看吧,我现在过来。你把病历卡拿好。”
        我走出房间,叫醒我奶奶,她说要给我吃点药,问我要不要去医院
        “我已经和叔叔说过了,病历卡给我。”
        “病历卡不在我这里,在你妈妈那里。”
        “哦。”
        “我让你把那些咳嗽的药吃完。你不吃,早点吃完不会这样的。”
        我不回应她,我得在她没完没了之前闭嘴。
        猫从房间里走出来,在我身边蹭了会,我抱起它,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希望能稍微减缓一下。我拿起手机,有拨通了我妈妈的电话。
        “是我不当心打你电话了吗?没关系,你去睡吧。”她说
        “不,我头疼....我的病历卡在你那边,你能帮我拿一下吗。”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
        她的语气很奇怪,而且听起来不想睡了,旁边也十分嘈杂,也许正在外面喝酒,或者参加派对啥的。
        我在猫咪身上亲吻了几下。然后把它放走,换了一身衣服,头疼一丝没有减退。奶奶也起来了,爷爷倒是躺在那不省人事。
        “说好了。”
        “我都说了是感冒,电视上播的你都不看,看那些东西。有什么用。”
        此时绝不能与她说话,我叔叔已经快来了。我赶紧下去了。
        下面有了黄色的朦胧灯光,一辆白色的大车缓缓地驶过来。我打开门,走进去。叔叔略困,揉着眼睛,但不像是被我吵醒的。
        “不好意思啊,明天你还要送妹妹。”
        “啊呀,没事...是***那里对吧。”
        我正疑惑他为何知道,他说
        “她打电话给我了,她好像还喝了酒。”
        “我就知道...一会她又要话多了……”
        “哎呀,不要这么说。”
        车一会就开到了我外公家里——我的病历卡和身份证都在那。而妈妈和她现在的丈夫带着我另一个妹妹搬了出去。妈妈特地把爷爷叫醒拿到了卡。
        她一打开门,便在那自言自语,她身上的酒味很浓,但没有太过分,她说话的感觉也觉得她没有喝过量。
        “你喝醉了吧。”
        “没有没有,喝醉了还怎么帮你拿卡。哎先生谢谢咯,那么晚了。”
        “真的没关系的,本身就没睡。”
        车子在夜路上慢慢行驶,夜间的嘉定并不美,除了几盏孤寂的路灯和几只野猫以外没有人。更没有车。这俩白色的大车前似乎聚拢了些许雾气,把灯光弄的朦胧朦胧的。
        医院也只有急诊区还亮着,刚刚习惯了暗的我觉得这光实在刺眼。里面寥寥几个人,几个躺在担架上,有个母亲坐在凳子上。抱着个深色面孔的孩子。
        挂号的医生给我了根热度计。我是没有热度的,这个我知道,但妈妈让我量一下。
        “好像有啊……38度,不...36度好像。”
        她又问起了我最近的情况,这是我不太想听到的,不过也能够确定她的确是喝多了。她说是一个阿姨生日,她必须去。
        还问了问那个还在幼儿园的妹妹,她没多说什么。
        中途爸爸打了电话,他问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听声音他也没睡,他应该在打麻将。
        最后量下来,是37度,没有。
        “去医生那里吧。”叔叔说。
        给医生简述了一下情况,他说是感冒,配一点药,再休息一天就没问题了。
        “还是照例验个血吧。”
        我和妈妈来到了验血室,里面没人的样子,她连喊了三声“医生“,声音太大,我让她静一点。
        她说我自上次胸闷后就再也没验过血了,但其实学校里最近刚验过。
        后面那个深色皮肤的孩子验血了,哭的很大声,但很好笑,他后来坐在我旁边休息,看到零食边哭边吃,真的十分搞笑。
        “你小时候也这样。”
        她说。
        验血结果出来了,医生说是病毒性感冒。我想上个厕所,但没找到,妈妈带我一起去,路上看到许多的人,大多站着,陪在旁边的担架上的人。他们看得出来很困,但却站着,出于一些本能性的反应,本能是慢慢培养的,在生活中磨出来的。
        妈妈把请假单交给我,让我后天交给老师,明天可以休息一天。
        终于回家了,白色的大车在孤寂的灯光下跑着,那些分崩离析的家,似乎永远被某些东西牵着,并从心底里,留下了些什么。


        6楼2017-08-02 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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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遥远的记忆
          在西门老街,欲望是不存在的,因为那里什么都有。
          志香有两个小孙,一男一女,出生日子仅差三日,男的那个从那时起便又傻又矮,还胖,性子倒是柔和的很,不过却是他先耐不住性子,从肚子里钻出来。志香在产房外,听到如猪叫般的哭声,众人都很不开心,觉得这孩子完了,将来定是个好吃懒做的懒汉。女的那个呢,从那时起便又美又艳,一举一动都在勾引人。她性子急躁,但却慢出来,志香在产房外听到如蛇鸣一样的哭声,众人都很不开心,觉得这孩子完了,将来定是个荡 妇。
          王志香到不太在意这些,她在他俩还是婴儿时最爱做的事情,便是用自己惊人的力气,一手抱着一个,他俩一个如蛇般拗耶,一个如猪一般沉重,换一般人抱起一个都属吃力,但她便要抱俩。
          “管他猪还是蛇,我小孙就是我小孙,就是要宠着。”她对外人说。
          她那时就抱着俩孩,走在西门老街上,说来,西门老街这地方真的是神,这里的太阳光是麦子香味的,这的雨点是糖水味的,还不淋湿人,这的雪是樱花的样子,这的地砖是死人变的,可以长成柳树,这的老太太不老,外头的老太太走进来也便年轻十几二十岁。
          当时在西门老街,志香可谓是真的“一支香”那美得,那雅的。每次外头那满头银,满脸皱的老太 ,一走进来便成了百乐门头牌都不及的美人,那美人越变越年轻,尤其是有了俩小娃娃之后。
          小娃娃变懒,变淫荡,是在娃娃7,8岁的时候,男娃娃渐渐不愿意帮人做事,女娃娃开始不爱穿衣服了,手还不老实。谁都拦不住,唯独志香,她一说“去西门老街了。”男娃娃便乖乖站起身,女娃娃便乖乖穿上衣服,洗好手。王志香牵着俩七八岁的娃娃,一走近西门老街,就成了个17,18岁的少女。若下雨,她会带好杯子,接三杯水,三人一人一杯。若下雪,她会收集那些雪花,这的雪花结实,能做成衣服。你就看见志香把雪花倒在一个盆里,弄烂,再揉成线团,晒干。然后用两根织毛衣的针把雪花织成衣服,别看是雪花织的,那可是保暖又漂亮。这两件衣服他们喜欢的不得了,最不爱穿衣的荡 妇也愿意穿着这件衣服,最不爱劳动的懒汉也愿意将它洗的干干净净。
          说来也奇怪,那里究竟有什么魔力?曾经有两个很厉害的科学家在这里研究了200年,当他们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他们失落的向世人说“那里无法被科学理解。它独立于世界,有自己的规矩。”
          懒汉越来越懒,荡 妇越来越淫荡,当他们成年之时,他们不再去西门老街了。懒汉已经什么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了,*荡 妇也什么都不再去想了,他们臣服于自己,他们痛苦但又享受着,厌恶又宠爱着这样的自己。不论何时,忠于自己天性的人,永远是可憎可敬的。
          有一天,懒汉和荡 妇出名了,他们的本性被世人知道了。网络上记载着懒汉与荡 妇的生活,他们为人不齿,人们站在珠穆朗玛峰上指责这他们,指责两个被本性统治的人。
          他们真的引起公愤了,有一天,他们被杀死了。
          他们死的那么美,懒汉是被活埋的,荡 妇是被绞死的,有人说他们是自杀的,甚至有人说他们没死,这一论点的支持者便是那两个200多岁的科学家。
          他们说:在西门老街,你可以看见他们,和一位女子在一起。
          但这一论点实在靠不住,因为西门老街那里,和女人在一起的,是三颗巨大的树,和两个7,8岁的娃娃


          7楼2017-08-02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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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际列车
            豪华星际列车停在艺术之都站头已经快五个小时了,比比罗把评委会主席的担子处理完之后就上了列车,他暂时不想回房间,他来到那个巨大的,可以观赏宇宙景观的观光车头,在那里聚集了很多人,大多数是熟人,当然也有不太认识的,比如那个嚣张的新导演,似乎是个奥拉星人,比比罗一看见他就烦躁,他从未见过如此恶劣的新人。
            “《枪花弹雨》若是马丁拍,绝对是前所未有的杰作....一部完美的剧本被那个**给糟蹋了。”比比罗尽量压低自己的大嗓门,他不知道从哪来的消息,得知了那个年轻的新人导演有很硬的后台,用肮脏的方法从马丁手里抢来的《枪花弹雨》剧本,马丁还要为他做制片人。
            “如果这样的人多起来,电影就完蛋了!”
            “你在这喊可拯救不了电影。”费墨帕索把从贩子那里买来的咖啡递给他。
            比比罗吹了吹咖啡:“我有喊得权利!多么完美的剧本,刘崇禧的遗物!糟蹋在他手上!....咖啡怎么那么苦?”
            “你需要苦味来刺激味觉,你忘了医生说的吗?”
            “我尝的出味道!我的舌头没事!”
            “那就不对了....因为我其实放了糖。”
            费墨帕索的身子在费尔人里也尤其矮小,甚至和比比罗相比都要矮一个头,她的年龄已经往三位数去了,苍老的身子更萎缩,现在连坐上星际列车的椅子都需要比比罗拉一把了。
            “你太轻了。”
            “是你力气变大了。”
            这辆星际列车专门载艺术之都电影节的参与者:导演,演员,编剧或者是评委会成员什么的,可能还有到场的投资方,或者干脆就是塞给车长一些钱你就可以上去了。
            这地方说是列车,但性质更似曾经地球上的“游轮”,它行径速度并不快,甚至从艺术之都到较近的海文花园都要花上一天左右,而里面的设置:那些高档的自助餐厅,酒吧,舒适的大床和巨大的车头,能够一赏宇宙的美景,这架列车是许多人在劳累的拍摄周期和电影节筹办活动之后的放松活动。
            年轻时的比比罗也是那么觉得的,这里前所未有的舒适,但年龄逐渐变大之后,他越来越离不开费尔:离不开那里火炉一样的气候,带毒的火山云,又或者是拿出冰箱便化掉的冰淇淋。
            “我有点受不了,什么时候才能发车。”
            他这几天连续看了20部电影,每部都有提名项,但质量过得去的真的很少(即使有格林兄弟和阿萨谢尔的杰作,这一届的质量依旧不佳),他看得身心俱疲,而且根本没有睡觉的时间,就赶紧开始了评选工作,两周的电影节,他睡觉的时间或许连20个小时都不到。
            “我很困。”
            “那就睡觉吧,回房间,或者就在这里睡一会。”费墨帕索正在写作,一本新的小说即将完成了,她正在进行收尾。
            比比罗已经睁不开眼了,他的眼前像是发起了浓雾,朦胧的光线把深邃虚无的宇宙照的亮了一点,而这些光线也渐渐聚焦在变的越来越模糊的,费墨帕索的侧脸上。
            可能是中午,或者是晚上,总之是个大热天。虽然费尔区每天都热,但我还从没有见过那么热的,岩石的温度可以透过厚厚的皮鞋来蒸烤我的双脚,我满头是汗,感觉皮肤已经快要熟了,外头的热气我早已习惯,但今天我的热火是从心脏出来的,我很紧张,也很气愤,我的母亲擅自为我定了亲事,我并没有结婚的打算,我甚至打算终身孤独,那是我向往的生活,我只需要电影和书就够了。
            于我定下亲事的女人是个前所未有的丑妇,她的脸上没有麻子,是个单纯五官极度不和的丑妇,她长着一张马脸,眼睛却有点像烈焰鸟的飞行轨迹,头发似乎天生就有爆炸头的质感,最令我惊叹的是,她竟然如此的矮小,甚至比我都要矮一个头。她的脸让我觉得她已经40开外了,而我从母亲那里听到的是她比我还要小三岁!
            母亲给我开的条件,是我愿意娶她的唯一理由,她不需要婚礼或者任何仪式,她愿意给我提供金钱并且包办家务,并且最大限度上远离我的私生活。这等美妙的给予我所需要付出的东西只是接受这个丑妇,换任何人都应当会接受的。
            或许有人会说这和被富婆包X养有何区别呢?没错,那时的我眼里,这就与被富婆包X养没有任何区别,但我似乎深谙“卧薪尝胆”之道(这里当然是自嘲),那正是我年轻的时候,我的气势高涨,心中暗自下定决心,我定会功成名就并将她给于我的金钱全部归还给她,我将自己当作筹码,那便是年轻的我,一个不知感恩,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
            她的房子也不大,而且极靠近一座活跃的火山,但这正是我需要的地理位置,这是个完美的拍摄位置,这里可以设置一个远景,在火山上的人在巨大的山体上仅留一个黑点,火山似乎随时会喷发,若是想要拍摄火山喷发的场景,这里定是最合适的地点,安全,又完整。
            一切都顺利的出奇,半个月内我没有出过房间,饿了就忍着,实在不行就让她给我弄点东西吃,直到我完成剧本《攀》。
            我冲出房间,大喊“成了”,她正伏在书桌上,看着我微笑。我并没有理睬她,桌上有只烤鸭子,似乎还没凉,我饿的发疯,走过去啃起了鸭子,直接徒手抓起,不顾鸭子上厚厚的有点凝固的油,我只想填饱我的肚子,一会下来,整只鸭子只剩单调的骨架,吃掉这只鸭子花费了我巨大的力气,我瘫倒在椅子上,这时我看见了那个丑妇,我名义上的妻子,她几乎是以窥探的眼神看着我,嘴角似乎在努力的憋住笑容,我回想起了刚刚我那个样子,顿时觉得自己相当可笑,那令我不自觉的笑了起来,顿时,我们俩的笑声充满了整个房间。
            她很丑,但笑容竟有些魔力,那会感染到我。
            “你叫什么。”
            “费墨帕索....费墨帕索.比比罗。”
            “你和我一样的姓?”
            “我是你妻子。”
            我第一次知道了她的名字,是她嫁给我半个月后。
            比比罗感到强烈的震动,他的手紧紧的握住了什么,他睁开眼,眼前黑暗深邃的宇宙不断地抽搐,远处的星体似乎像是进入坠亡前夕的挣扎,比比罗从心脏处感到强烈的恐惧,几乎就要流出泪来,他更加用力的握住手中的东西。
            忽然,有一只常年握笔,长满茧子的手放在了比比罗的胸膛前,然后强烈的震动渐渐稳定了下来,直到费墨帕索丑陋的马脸出现在比比罗眼前,整个列车才平稳下来。
            “只是普通的空间震动,你知道的,要发动了。”
            比比罗大口喘着粗气,环视四方,大多数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里,还有那么屈指可数的几个人,马丁和罗伯特牵着手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他看到罗伯特为马丁拭去一头的冷汗,而坐在离外头窗口最近的阿萨谢尔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强烈振动的影响,她抚摸着手中的相片,从比比罗的角度看不到她的表情,说来奇怪,阿萨谢尔面对人的角度总是可以将表情藏匿起来。
            “她真可怜。”费墨帕索望向比比罗所看的方向,那个抚摸相片的阿萨谢尔。
            比比罗不说话,那个比他晚几辈的天才,时间似乎从来没有痕迹会留在她脸上。
            “我一定受不了吧,像她那样。”费墨帕索说
            “是吗?”
            “是啊,如果想到哪天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了,我一定受不了。”
            列车启动了。
            他改编我的小说,但看样子似乎是搞砸了。
            “我....我可能不拍电影了?”
            那似乎是我与他的这些年月里极少次数的争吵,我第一次见到他像一个孩子一样痛苦的嚎哭。我们吵得很大,甚至传到了他母亲那里,他的母亲指责他,说他配不上我。但那怎么会呢,如果我不和他在一起,那么谁与他在一起呢?
            “他是个**,从小时候就那样,我敢跟你打赌,他正在妓院鬼混呢。这就是令我蒙羞的儿子,他配不上你,若你想要离开的话,我第一个支持你,他根本不爱你,你不需要和一个不爱你的人在一起。”
            “不,没有这个必要。”
            “我是认真的,虽然我是他的母亲,但我真正的关心你,和他在一起你真的能有幸福吗?”
            “我很幸福...”
            “他刚刚....你看到了吗,他怎么骂你的,他因为自己的错误而指责你,这样的人...”
            “母亲...你要知道...有的狗想说什么的时候...却只会凶狠的狂吠。”
            “你说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陪着我。”
            “不知道。”
            “......”
            费墨帕索微笑,沧桑逐渐盖过了她生来的丑陋,那些美妙的气质如葡萄和酵母,现在比比罗一生的伴侣已经变成了葡萄酒一样美丽沧桑的妇女。
            “如果我不陪伴你,那么还有谁呢?”
            “.....我要准备拍下一部电影了。”
            由于真空的缘故,在这偌大的宇宙中没有一丝的声响,在宇宙里,每个人都那么沉默,比比罗看向她,那个比比罗夫人。


            8楼2017-08-02 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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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湖与芝麻酱
              北京西城区有一地铁公司,叫“太平湖车辆段”,叫这名没其他原因,就因为这块地以前是片湖,就是名气不小的太平湖,风景那是不必说,在我心里那定是北京第一,不!是世界第一,我见识浅,但至少我见过的名湖名景里头,跟太平湖比,四川那九寨沟略显逊色,嘉定那汇龙潭更是远远不如,而外国的什么泰晤士,恒河,一律通通不上眼,更何况和这太平湖比较。
              但北京就是这样一个地方,管你人民怎么抗议,上头要拆,让谁来都拦不住,那老北京公园是如此,这太平湖也是如此,想那天宣布太平湖要填了造地铁,我父亲抄起个大牌子,用潇洒的草书写下“人在湖在!”四个大字,然后叫上一大批过了七十八十的老头老太太,拎着牌子,不顾那火辣辣的太阳猛烤,冲到被施工队围起来的公园边上。几十条老腿(有几个一条腿的,手抓着旁边的人)笔直立着,冲着施工队那顶他们几十条腿高运泥车大喊“人在湖在!”,几条不中用的嗓子里还有在大剧场里唱过京腔《霸王别姬》里的项羽的,吼起来还有当年“楚霸王”的味道,但就这几个老家伙的吼声倒还没有那些施工车的引擎声响。时间一长,抗议的人越来越多了,大多是参与进来抗议施工队的噪音的,施工队的头子几句话就把他们给打发了,到最后还在那抗议的人只剩那群老东西了。
              最后事情怎么了结的,我是不清楚,就记得那日是北京那几年来最热的一天,热的像老舍先生那部“骆驼祥子”里那样的热天,胡同里的石房子是烫的,往上泼水有烟会冒出来,外头的柳树病怏怏的,静止而无力的挂着,无形的空气似乎被烧的现了形,那漂浮在远处的波浪,似乎就是显形的空气。父亲一大早就拎着牌子冲了出去,现在还在抗议的人已经不多了,要么是给钱私下和解了,要么就实在是站不动了,绝望了,剩下的还剩那个“霸王”,一个80岁的小贩,和父亲,三人无力地顶着艳阳,举着牌子,他们的声音彻底被滚滚稀薄的空气给盖住,又被工程车轰鸣声如滚滚浪潮似得碾过,终于,戏子扛不住了,他连续数日被太阳晒得脱水,终于在今天,他被凶猛的热浪冲的奄奄一息,最后倒在了已经被填平的太平湖前。
              我记得那日,父亲回来时,拎着两个西瓜,然后把那飘逸的草书牌子丢进锅炉里,当作吃饭的柴火给烧了。
              父亲从那日起总是有意无意的讲起和我小时候在太平湖公园过的日子,那正是如今说不出名字的那个活动闹得沸沸扬扬的前夕,我记得那段日子,北京城里断了许久的芝麻酱突然又供应上了,妈妈拌了几大碗麻酱面,一同坐在夏日的太平湖公园的长椅上吃,傍晚青青的湖面倒映着红红的黄昏,湖上的黄昏景象又被时刻吹过的微风吹出褶皱似得波浪,那其实平凡的随处可见的景物进行普通的组合,竟成了我回忆中最高的美。
              吃面的时候,总能看到一个带着眼镜的老者,伫立在微风中,,往往离我们是有一定的距离,所以往那看去,他的身子显得很小,只有小小的一个点,父亲说他叫舒舍予,似乎是个作家,但这个不重要,据说是他在开会的时候帮北京人解决的芝麻酱供应问题。
              北京人里写东西的,我只认识老舍,看过龙须沟,看过茶馆,看哭过四世同堂,看不懂猫城记,不过倒是没见过他的样子,老舍也听着像笔名,原名是什么可真不清楚。至于那舒舍予,不认得,但他让北京人重新吃上了炸酱面,光这件事情我就觉得这位作家应该和老舍一样伟大。
              不知是时代问题还是什么的,总之那些日子里,世界上似乎容不下第二个伟大的人,我听过名字的伟大人物一个个的被批斗和殴打,某日我在一个小寺庙旁甚至看到那群学生拎着舒舍予老先生在那打,他被紧缚起来,一鞭子一鞭子得打,用力程度我自己都不敢想,一群小青年这样殴打一个伟大的人,放在前朝或者今后,我都是想不到的。但我那个年代就是那么奇怪,他们照理说是肯定没资格打舒舍予先生的,我不相信他们没吃过他给我们弄来的炸酱面,但就是发生了,吃过舒舍予先生的炸酱面的青年们没有把面吐出来,却觉得自己有资格殴打他,这就是世道。
              后天早晨,我来到太平湖公园晨练,发现湖边聚集了一群人,我走过去一看,啊!那不正是舒舍予老先生吗?他投湖自尽了。
              “看着死样,鼻子,嘴里都是血,袜子都还是干净的....看着是铁了心要死咯。”
              “哎...连他都忍不了咯。”
              “嘘!隔墙有耳。”
              我一阵叹息,走过去,看了一眼,老先生一副儒雅模样,死的安安静静,但一身的血却轰轰烈烈。
              “要不是他,我们那年都吃不到炸酱面啊。”
              隔天早上,报纸上说,老舍先生也死了,也是自尽,报纸上说是自绝于人民,所以不给下葬,我肚子里全是火,想必舒舍予先生也会被按上“自绝于人民”的帽子吧。
              他们都是会被火化的,然后骨灰会被撒走,洒在太平湖里,撒在天安门前,洒在这北京城里,他们的肉身和灵魂与这北京城合为一体,我想北京城的风,可能是两位先生的呼吸,北京城的雨,可能是两位先生的泪水,我们的每一次呼吸,两位老先生的肉身与灵魂就穿透过我们身体一次。
              太平湖的黑水下埋着的,太平湖车辆段下埋着的,都是两位老先生的血。
              芝麻酱的颜色,有些红。


              9楼2017-08-02 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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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爱蛋糕nice @米金酱 @龙夜清 就认得这几个....


                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17-08-02 2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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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4 09:2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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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集好评


                  IP属地:湖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17-08-03 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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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撒花~~=w=


                    来自手机贴吧12楼2017-08-03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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