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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竹林尽染】[花千骨同人]梦醒时分(摩严X竹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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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瑶池决裂
瑶池之上,花千骨本来是隐去身形的。一如竹染所料白子画还是来了,只是站在不显眼的地方,轻轻别过头去。是啊,能期待他有心吗?谁又能肯定他观微气息不稳是吃醋呢?说不定只是生气自己的孽徒不检点呢?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他冒险亲自截住他,告诉他十重天的事,就是因为他是千骨心中重要的人。她不忍他受渡劫之难。若他们猜错了,若他的十重天的绊脚石不是爱情,那今天就算他杀了她也不会有事。若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受伤了?师父下的手?”
她见竹染不着痕迹的擦去嘴边的血,而衣服上又有多出血迹,显是受了不轻的内伤。一向悲天悯人的师父很少下如此重手的。
“打不过,只好逃了。我很没用吧?”
“只要你能平安,怎么样都好。”
摩严看着他受伤,心想该是掌门师弟出的手。既心疼儿子,又恼他不知悔改,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你们要一块地,给你们便是。要妖神,不可能!”
竹染倒是没想到摩严居然会让步,连笙萧默也愣了一愣。但转念一想,也的确只能让步。这边有功力冲上九重天的掌门师兄,但那边也有竹染,虽然是个人都看的出他受了不小的内伤,该是掌门师兄给的教训,但除了他还有个驰骋仙界的战神斗阑干。真要斗起来呢鹿死还真不知道呢。更何况若竹染发生意外,难保花千骨不会出手,他们也绝对不想他出什么岔子,只想把这孽障带回长留好好管教一番。那妖神之力始终是让他们胆寒。
“已经获得一席之地,目的达到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切记不要再惹事了。要记得出来时我和神尊的警告和你们每个人的承诺。”
都是一群在那里被关怕了的人,既然可以安生,自然就回去了。由于是摩严下的承诺,他本能的并没多加怀疑。他虽然对自己狠,但那是因为自己是他的耻辱,他说话还是挺言而有信的。现在就差妖神了。他是狐狸,用幻术迷惑他,让他把妖神之力转移到自己身上。虽然他不确定这修为是不是可以完全压住,但他本来就是妖,知道怎么控制妖力,总比在那丫头身上安全的多。花千骨隐去身形偷偷过去,解开锁链,却不知摩严早就料到她一定会出现,等的就是这一刻。
“千骨!”
他冲过去已经来不及了。花千骨感到背后有阵凛冽的风,抱住妖神硬生生用自己的身体挨了这一下。摩严见掌风如撞在屏障上硬生生化解,便知她在那里。
“现在!”
竹染冲过去用神器的剑气逼开了众人。
“千骨。”
“我没事。不是答应过你的吗?没你的准许不会随便去死随便把自己弄丢的。”
“神尊!”
蛮荒众人猛的反应过来,去而复返。他们本就不是傻子,又怎会看不透其中玄机?灭了神尊让他们没了后盾,然后将他们一网打尽!
“不知悔改,私逃蛮荒,把他们杀干净!”
竹染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真的没打算把他们牵扯进来,所以并没为他们打造武器。在这些仙人面前他们形同妇孺,片刻间死的死,逃的逃,竟被杀了一半之多。
“如此行径……与魔有何区别……”
就算被流放蛮荒,他到底也是得道之人,看到此情此景一阵反胃。这些仙人绝大部分还是他认识的,和他一起喝过酒的,想必也和他们一起喝过酒吧?没想到真的下起手来竟如此不假思索。他这才真正的意识到,在仙界人的眼中,他们早已对自己没了情分。可笑他竟那么天真,竟还相信往日的情分有一丝残留。而天真的后果就是千人瞬间毙命。
“真不愧是断绝了七情六欲的得道之人。”
在六界,他狠,但哪怕是偷盗神器之时也没杀过人。在蛮荒,他从死人身上扒下衣服,但从不为了扒人衣服而杀人。为了出蛮荒,他设计出禁阵,欲拿300条性命为代价出那绝地,可笑那其实是他第一次想要杀人,心里慌的不得了。善良的千骨点醒了他的良知,也惩罚了他,警告他不准再犯。而现在,他们逼他杀人!他没看摩严一眼。已经没必要去看了。这才是他的本性。自己是长留弃徒,是他的耻辱,单凭这亮点他就不可能再对自己有哪怕一点点的情分。他想把所有人一网打尽,想把他们杀他片甲不留,其中包含不包含自己,自己是不是会被乱剑砍死,他已经完全不在乎了。来时白子画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当日留一命放蛮荒已是仁慈。那现在呢?仁慈用完了,留下的,就只有狠心了。
斗阑干来到他身边,轻轻问道:“长留小子,你没事吧?”
他冷冷的回答道:“不用这样叫我。我早就已经不是了。”
两人说话虽轻,却没逃过三尊的耳朵。笙箫默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不怕竹染受伤吗?不怕竹染死吗?
“师兄,刚才的话……”
他心中也一滞。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转念之间又升起滔天的怒气。他们好心想着让他回来,他却如此不自爱,让他吃点苦头也好。反正关键时刻他喊停总能保住他姓名的。至于那妖孽,无论如何也要杀掉。
“千骨,躲我们身后来,保护好他。他不能有事。”
“小月,乖一点。”
她放下妖神,示意自己也要参战。那么多的仙人,而蛮荒众人除了几十个逃掉的之外已经片刻之间竟已被屠戮干净。
“我必须为他们的死负责,更要为他们报仇。若非出了蛮荒,那里条件虽苦,至少他们还活着。他们出来后并没有干坏事,只是以人数吓吓人充个场面罢了。三千性命,不能就这么算了。”
“是啊。不能就这么算了。第一次知道仙界杀人如此狠辣,也算是长见识了,倒反而是我俩手上没一条人命,却是被视为大奸大恶之人,说来真是讽刺。”
当白子画向她举起剑时,竹染看着他,心中说不出的心疼。早知定会被她再伤一次,又何必非要再亲身去验证一次?她仰天长笑,却笑的很凄苦。是啊,她们之间早已不是师徒,她只是他的耻辱罢了。当她再次犯错时,他便会来杀她,不是刚才才听到过吗?非要见证了才明白不成?
“竹染,我们真像。”
他只是“嗯”了一下,眼中流露着毫不掩饰的疼惜。仙界已经容不下她了。她和自己一样,在这瑶池之上明白了自己再也不会有家了。
“我之所以封印你体内的妖神之力,是因为相信你本性纯良不会做出为害苍生之事。你却执迷不悟,自诩神尊,率领妖魔和蛮荒众人挑起仙魔大战,致使死伤无数。你以为仗着是我的弟子,我就不会杀你了么?”
一番话说的义正严词,听来却如此可笑。花千骨向前一步,用胸膛顶着他的剑,却并不是相信他不会杀自己。这满身剑伤都是拜他所赐,拜最亲爱的师父所赐,那也不在乎再多一条了。既已疼的麻木,既已疼到不知何谓疼,那再多疼一次又何妨?难道不是正好帮自己断了执念吗?该谢谢他不是吗?真是自己的好师父啊。
“让开。”
他微微后退一步后又前进一步。
“我不会让开。”
“让开!”
却只见横霜剑从她肩上直贯而入,然后再没有丝毫犹豫的再次抽出。快而狠绝,连血都没有溅出一滴,只是顺着她的白衣流下。花千骨一动不动,任凭鲜血流下,轻轻笑了一下,然后寂然无声。竹染好似疼的是自己的肩似的将手轻轻抚上左肩。太子画心里乱做一团,想猜透她在想什么,却怎么也猜不透。诛仙柱下,她抱着他的腿求他,而这次,他只是轻轻一笑就没了下文,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刚才那笑,为什么让他心里隐隐一痛,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白子画你究竟还是不是人!”
斗阑干大骂着攻击他。他心中一团无名火无处发泄,也正好全力迎敌,明知这只是发泄,不可能解决问题。
“不要!”
眼见他就要杀了白子画,花千骨急忙赶过去。
“不要天真。”
剑没入了她体内。笙箫默眉头紧皱。不要天真?徒弟想阻止别人杀自己师父,他说不要天真?摩严心中一阵绞痛。若此时此地被杀的是自己,他会见死不救吗?那情分终究是没了吗?都是这妖孽!都是这妖孽害得!他密语高级幻术者,白子画见手中的剑脱离,没入了她心脏处。花千骨只知道宫铃碎了,心也碎了。三剑,剑剑为他,却换来心碎的结果。
“千骨!”
竹染忽然发力将他推开,心机慌忙的筑起一道屏障,却被震出好远。他心里苦笑。浮沉断,摩严的绝学。若非他见过,若非他自己也会,若非他知道起手,又怎会察觉的到?原来,作为贪婪殿一脉的弟子还是有好处的啊,关键时刻可以保她一命。摩严见这招竟打在他身上又心疼又气恼。为了琉夏把自己搞成这样,为了这妖孽又冒险,他怎么这么不争气!
花千骨虽然被推开,但仍受到掌风的波及,【人】【皮】面具被吹跑,露出狰狞可怖的红色伤疤。白子画心疼到无以复加。这孩子竟被伤到如此地步?!她竟是在这种情况下,又聋,又哑,又瞎的被放逐到蛮荒的。而竹染,亦是。难怪这两人如此惺惺相惜,甚至坠入爱河。难怪她说他俩命运很像,难怪九重天上他说绿色和红色很配,那红色竟是指绝情池水的伤疤?!
摩严心下更气,毫不留情运起十成功力发出又一个浮沉断向她袭去。被震出内伤吐血的竹染想要爬起来去抵挡,却已经来不及。
“快逃!”
就算妖力能恢复视力恢复听力,但始终只是表面。因为喉咙的伤并没被治愈,只是被掩盖,所以他的声音异常沙哑,也喊不响。这是自出事以来摩严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不论是儿时稚嫩清亮的声线还是长大后温温如玉的声线都像一阵夏日里的凉风,是很合他心意的。不论遇到多烦心的事,他一声师父就能让他冷静下来。而现在,这声音竟也消失不见了。他受伤之重可想而知,连成年人的身形也无法维持住了,变回了小孩子的身形,露出了不再灵动的耳朵。
东方惨死,花千骨沙哑的声线让他心头更痛。竹染是整个人跌下贪婪池,嗓子毁了他知道,但没想到这孩子的嗓子也被毁了,难怪她和竹染一样都用内力说话。两尊的首徒倒地不起,两位师父竟连上前搀扶的勇气都没。笙箫默大受打击。当日他万万没想到师兄竟干出如此惨无人道之事。这80年来他们从没判过任何一名弟子三生池水之刑,正是因为一旦想到三生池水就想到竹染。这孩子当时定痛不欲生,他在一旁难道就没产生幻觉吗?竟还下的了手?!他首次觉得自己的师兄好狠心。
竹染密语道:“千骨,我先去那里等你。”
他终究不忍看自己的师父眼睁睁死在自己面前,而花千骨也一如他所料,疯狂的追杀摩严。他其实并没有直接赶过去,只是隐去了身形在一旁看。他看到了白子画阻拦她,看到了接下去的一切。师父还活着,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愤恨。最终妖神被处死,花千骨被他带走,而他则是要履行和她的约定,在神界修炼精进,静候她归来。没了妖神真身,那转移妖神之力的方法只有一种了。他倒有些想知道若白子画撞见了最精彩的部分会如何呢?呵呵,拭目以待吧。


IP属地:上海50楼2017-08-13 0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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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后悔
    白子画离开了大家的视线,就像失踪了一样。摩严拿着掌门宫羽,颓废的坐在大殿中。他这样已经三天。门外,笙萧默进入殿中。他上天入地的找了三天,依旧没找到白子画,也没找到竹染。这两人就像从来没出现在这世间过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见只有师弟一人,他自是更加伤心。
    “师兄,掌门师兄若有心要躲起来,那是比竹染还难找的。毕竟他没狐骚啊。”
    他难掩心痛:“师弟,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一心为了竹染,他离开我,都不肯回头看我一眼。我一心为了子画,他对我拔剑。我一心为了长留,长留不复往日繁盛。我到底哪里做错的!”
    “错在你不该控制掌门师兄。他堂堂一派掌门,在众仙友面前被你控制,你叫他颜面何存?!再说了,被控制的伤了心上人有多难过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是就被竹染他娘控制杀了她,致使竹染误会你的吗?这有口难言的苦衷你明白,你还这样做?!至于竹染,我想他是伤心了。千骨姑娘为救掌门师兄挡下一剑,他脱口而出的是一句别天真。这三个字的背后是什么?就算找的到他人,要他心回来,难!你居然命令大家进攻,就不怕他受伤甚至被杀吗?这是一个爹爹做的出的事吗?没看到他眼神都变了吗?”
    “他是上仙,哪那么容易出事?而且他是我摩严的儿子,谁敢当着我的面伤他?!”
    “混战之中刀剑无眼。师兄,你太过托大了。就像这次,你本意是想伤千骨姑娘,结果却伤了竹染。你自己都不能保证绝对不会误伤他,又何况是那种情况?天大地大,这六界之中角落多的是,这次恐怕只好等他自己出来了。”
    海底,花千骨悠悠醒来。看了一眼周围她就明白了,师父又把她囚禁起来。以前是蛮荒,现在是海底,她甚至想怀疑绝情殿是不是其实也是囚禁呢?面前几条滚滚鱼游过,她伸出手,鱼儿从他手指穿过。呵呵,她已经连摸都摸不着了。想起最后一次沐剑节,和朔风一起抓滚滚鱼,真是好幸福。明明才过去一年,但是好遥远。
    又一条滚滚鱼儿来到她身边,她甚至都没回头看一眼,直到那条滚滚鱼钻进了她衣服,而且明显是可以接触到她的。
    她大惊,赶忙抓住那条鱼儿丢出来,还往旁边躲了躲。明明知道那只是一条鱼儿,大概是把她衣服当珊瑚礁了,但还是一阵脸红。那条鱼儿又游了过来,还想钻进她衣服,她赶紧捂住了胸口。随后那鱼儿来到她脸旁,围着她绕了几圈,又用嘴亲了亲她的脸。她傻愣愣的看着这条鱼儿。这条鱼儿怎么那么奇怪?而且只有这一条鱼儿她可以摸的到。见她没反应,那鱼儿又亲了一下她的嘴。师父?不对,不可能。再看看那摆尾的样子,越看越像某只狐狸!终于反应过来的她伸手去打那条鱼。该死的竹染竟然敢钻进她衣服里去,简直太过分!
    白子画见这两天都没什么神色的她竟如此兴奋,神识稍稍一探就发现了猫腻。手一挥,结界瞬间加强,里面的竹染也被赶了出去。他瞄了一眼旁边的隧道,心中苦笑。是啊,这隧道是当初他偷盗神器之时用内力打通的。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个地方。花千骨用手去抓,却依旧没抓住。她眼中难掩失望之色,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了。他还能来到这里,表示自己藏的很好。那里反正没人进的去,到了那里他就安全了。按照他的脚程,应该是已经到了才晃悠晃悠幸灾乐祸来欺负自己的吧?他能想到来报个信也算是有心了。这几天她一个人都没见到,他找自己也该是费了番功夫的吧。他心里还有自己,不是单单的想着利用自己,那就够了。
    长留的海面上,忽然出现了摩严的身影。
    “师兄?怎么了?”
    “竹染来过!”
    “不会吧?”
    “不会错的。刚才结界有波动,是他来过,而且是从这边来的,也是从这边消失的。”
    他放开神识去探,却找不到半点踪迹。若能再快一步说不定就能捉到他了!只差一步!
    “他终究是恨了我!”
    其实就算白子画不赶走他,他这会也肯定能跑多快就跑多快。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感觉不到师父追出来了?这还不跑那真的等着再被送回蛮荒去了。异朽阁阁主且不说已经死了,就算没死也不会为了他再去那里一次啊。那还真要百年千年的烂在那里呢。
    他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说道:“师兄,我们何不守株待兔呢?”
    摩严愣愣的看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现在的状况就是等着他出现,他不出现他们就找不到。这不是已经守株待兔了么?
    “我是说你忘了这下面是什么了?那秘道。他是通过秘道过来的。他迟早会再来。”
    他看着海面:“可是他来这长留海底干什么呢?”
    “小孩子嘛~说不定闹够了就想回家了呢?怕被家长责怪,还没做足心里准备,就吓跑了啊。至少他肯主动尝试着回到长留就是好事。但记住了啊,别再凶他的,好好哄哄~竹染心思细腻的很。你这粗枝大叶的爹爹怎么养出个心思那么细腻的孩子,真是难对付。”
    他也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多疑的性格是传了那妖女的,我有什么办法。好,我答应你,他若回来,不计前嫌。”
    “那你先做点准备工作,门下那四个人想好怎么处理了。可别委屈了他。特别是霓漫天。我看她定会对竹染不利。”
    世人皆说他喜欢这蓬莱掌门之女,其实这孩子他也不喜欢,甚至是厌恶的,比看花千骨更不顺眼,只是为了门派关系罢了。想当初若非收了她,又怎会惹出这么多是是非非?如果那妖孽没被泼绝情池水,子画想来也不会和自己决裂。这千年的师兄弟情谊因为那妖孽毁于一旦,他虽恨,但又何尝不知是自己的错?何尝不后悔?可就算后悔,又找谁说去?难道说自己被一个毛丫头给暗算了吗?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白子画在海底也是五味杂陈。竹染说只要他说四个字,永不后悔。他说这话时并不知道她受了那么多罪!如果他知道她受了那么多罪,心疼还来不及,又怎么忍心再伤害她往她身上刺剑?!永不后悔?他现在又怎么可能不后悔?!他每分每秒都在后悔!
    神界之中,竹染神魂回归躯体后露出一抹苦笑。呵呵,白子画,你当真是个沽名钓誉之辈。说关爱苍生,却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长留放弃苍生,让你承认爱她你又不承认,你以为这温吞的性格就能办成事吗?你以为十重天那么容易上吗?我倒要看看你要到什么时候才醒过来。
    接着,他又躺下,看着蓝天白云和一座座美丽的无人宫殿,说道:“唉……竹染啊竹染,别去笑白子画咯,你又何尝不是在逃避。要冲上十重天就必须放下心中的仇恨。明知必须放下仇恨,就算是为了救心爱的她也必须这么做,劝别人时说的头头是道,你自己又何尝不是拖一日是一日~”
    如今妖神真身已死,要转移妖神之力只有通过阴阳交合的方法。那虽然是他爱的女子,但一想到这件事还带个了任务的色彩心中不免有些疙瘩。不过更让他觉得好笑的事,若是那高高在上的尊上发现是他犯下的错才使得自己的徒儿自己的爱人不得不****,真不知道他会有什么表情。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对此不介意吧。化解妖神之力之人必须根基是妖且修成仙进而修成神的人,他竹染是六界之中唯一一个即将符合要求的。如此说来,他算是这六界的救世主咯。若在以前,他定会将这件事告诉摩严顺带讨个鸡腿的吧?而现在,他心中的喜悦和自豪又该向谁倾诉呢。为什么当初做了那件事?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后悔的。若非发生了那样的事,是不是那虚情假意还能维持?想来那时的日子还是挺快乐的。可惜,就算后悔也无法回头了。


    IP属地:上海53楼2017-08-14 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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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8 02:4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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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已成外人
      有些事情大人永远不会主动告诉小孩子,而孩子是怎么来的就绝对属于这类问题中的一个。经过十多年的清修,他修为精进不少,周身已经闪现出点点星光,有即将获得神身的迹象。但神身也就意味着十重天。
      “还是在劫难逃吗?算了,还是先去办正事吧。”
      幽若学习到一半被一个传音叫的出去。那个声音她听到过一回,是竹染。是不是师父快回来了?
      “你是竹染吧?”
      他苦笑一下:”你到是聪明。”
      “这贪婪池水的伤疤啊,不会错。”
      他心里咯噔一下,默默的收回了刚才的评价。绝情池的这对师徒绝对是亲的!
      “有什么我可以出力的吗?”
      她前前后后转,他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师父在哪里,但白字画看着,我带不回来。你也别去的好。”
      “师祖用的着那么爱吗?一个人霸占师父~好歹我是师父的徒弟啊~~~”
      他算是明白了。连这么个毛丫头都能说出这句话,看样子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这师父爱上徒弟了,真不知道他还装什么装,做的那些事还不够明显吗?
      “我来是要问你借<七绝谱>的女工篇的。你借还是不借?”
      “你稍等,我立刻就回去拿来。”
      小家伙又风风火火跑回去了。他相信她不会耍花招,要耍的话就不会自己一个人来了。他要杀她轻而易举,若非十足的信任,躲在长留才是最好的。
      “竹染和你说了什么?”
      摩严突然出现在身后吧她吓了一大跳。
      “没,没什么。”
      见她手里拿着《七绝谱》,他当然能猜个七七八八。
      “《七绝谱》乃长留至宝,不得借于外人。”
      “哦~那我下去和他说。”
      笙箫默从一旁走了出来,说道:“师兄,你说好不伤竹染的。听到这话他能不伤心吗?他能算外人吗?当日掌门师兄还亲自将谱给他,作为他拜师成功的贺礼呢。”
      听到幽若的转达后,他心中泛起一阵苦涩。是啊,他已经是外人了啊。一切已经不同了,如今的自己连长留弟子都不是了,已经没有资格再去碰这《七绝谱》了吧。
      “世尊说不准给人看又没说不准说。我也都背出来啦~幽若背给师伯听吧~”
      他愣了一下:“你唤我师伯?我早已不是长留弟子。”
      “但你一定对师父不错啊。所以你就是师父的师兄,是师伯啊。”
      他在长留时是整个长留的大师兄,所以就算有人收了弟子,对他也是以师兄相称,并没有人叫他师伯。
      “师伯想知道哪些?幽若可以告诉你啊~”
      看着她天真的脸庞,他心中猛的泛起一阵罪恶感。让这小姑娘告诉自己那事儿?!他虽然狠辣,但在这方面还是有些道德心的。让一个小女儿告诉自己怎么做那事儿?这话他还真说不出口。
      “没……没事的。我还有别的办法可以知道的。你先回去吧,否则他们要……”
      话刚说到一半他就赶忙逃了。这气息绝对不会错的。他竹染脸还真是够打,竟然惹的两尊都出动缉拿。要是再被拿住恐怕送回蛮荒妥妥的。他不假思索的运起十成功力逃命。
      “竹染~回来!”
      摩严看着他越走越远,叫声凄厉,他身形只是顿了一下,却又向前飞,并未回头。见惯了他堂堂世尊呵斥人的模样,又有谁听过他伤心凄厉的声音?但瑶池上的绝情记忆犹新,他又怎敢相信那不是装出来的?他堵上的是自己的声音,但他竹染堵上的可是自己的命!只有一次的机会,赌注太大,他不敢赌。他们见竹染来到一处地方后忽然不见了,四下搜寻却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如果我的修为能再高一点的话……如果是子画的话……”
      在里面的竹染小心的观微着外面的情况。见到摩严如此难过,甚至说泫然欲泣也不为过,他心里却没泛起多少涟漪。天知道这是不是装的?
      “师兄,时不时的观微这附近,总会知道门道的。至少不是杳无音讯。我们先回去吧。”
      在师弟的搀扶下他俩共乘一剑才好不容易回去。看到他走远了,竹染松了一口气,总算不是不眠不休的呆在这里等他出来。但以后得小心些了,被观微到可就惨了。
      “那件事……该怎么学呢?”
      他托着头考虑着。要不去观微青楼学习?虽然是个好主意,但想想总觉得有点不人道。
      “对了,既然有我的话,那他和娘亲总是有过的吧?千骨说过给我的妖神之力混合着她的神息,可以用来打开《长留志》。摩严,感谢你是长留世尊吧,否则我还真看不到你是怎么和娘亲生下我的呢。”
      当他用诀打开《长留志》时,摩严手里的掌门宫羽闪现出点点金光。
      “师兄,这怎么回事?”
      “听子画说过,掌门宫羽闪现金光表示正在用掌门权限。难道是子画?但宫羽不在他身上,他怎么用的?”
      “用掌门宫羽不外乎两件事,查看《长留志》和放逐蛮荒。有没有办法看到谁在做什么?”
      “不知是何方神圣。待宫羽恢复后再查,免得打草惊蛇。”
      宫羽亮了整整一天,待到第二日才恢复正常。他们敢确定绝对不会是放逐蛮荒,那用不了这么多时间。那也就是说有人在手上没有掌门宫羽的情况下查看了《长留志》?连长留掌门都做不到,到底是谁干的?摩严迫不及待的用手上的宫羽打开了《长留志》,却气得大骂孽障,就连笙箫默都倒吸一口凉气。
      “竹染?他是怎么做到的?”
      “天知道那孽障用了什么旁门左道!”
      打开《长留志》时必须写入自己的姓名,竹染半认真半开玩笑的写了自己的真名,好玩的想着当白字画看到时会有什么反映。的确是挺好玩的。想起来掌门宫羽在摩严那里,他观微了他,见他气得跳脚大骂孽障时不知为何倒有一丝舒坦。是不是经常这么来一下他就能记着还有个自己?至少他还没忘记自己,不是吗?
      “呵呵,摩严,若你是知道我看了什么是不是更要跳脚了?但这不怪我,是你自己做的事儿哦~”
      他想着那些令他面红耳赤的情节,喃喃道:“原来这么做啊。原来我是这么来的啊。看娘亲还挺享受的呢,能和千骨这样好像挺不错的。”


      IP属地:上海57楼2017-08-15 0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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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花千骨成妖神
        糖宝的死使花千骨彻底绝望,成了妖神。竹染虽没冲破十重天,但也已经到达了白子画的境界,甚至超过他,周身泛着微微的金光。
        “恭迎神尊。”
        他带着蛮荒仅存的几个人来到她身边俯首跪拜。见着熟人,她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心灰意冷的飞走了。竹染看到她面无表情的样子愣了楞,转身跟了上去,且传言给白字画:“十重天之劫,成功者,成神,失败者,修为尽丧,仙身尽失,沦为凡人从头来过。看样子尊上是后者。”
        那么多年,他有精进修为,也有反思。他自认为至少能比白子画更做的好,至少不是口是心非之人,所以他一直在说服自己放下这份仇恨,看在那几百年这师父对自己还不错的份上。他虽然已不是长留弟子,也不会为长留做些什么,更不是什么悲天悯人之人,但他从不亏待自己,而这也可以说成是为了让自己渡劫成功。
        “竹染,没人看着,你有好好努力吗?”
        走了很远,她才淡淡的说出这一句话。
        “神尊放心,竹染当然是尽了最大努力不辜负神尊的一片好心。”
        “你……就不用这么客套了。能帮上忙就好。想去干什么就去干吧。”
        她深吸了口气,说道:“千骨,有些话,我不知该不该说。”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该说的?你认为不该说的,刺耳的,最后终究都是经得起考验的,都是醍醐灌顶的话,我明白。说吧。”
        “异朽阁存在之久远几乎无人知晓,做着世人最憎恨的收集和出售秘密的勾当,却历尽朝代变迁,六界战火,始终屹立不倒,连仙魔都拿他们无可奈何,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古往今来,他们无所不知,自然明白如何避祸逃凶。你成为妖神,这是宿命。异朽君从出现伊始就从未有过阻拦,反而一步步将你往此路上引。收集神器利用女娲石给白子画解毒的确可行,但是若我在定还能想出其他办法,不信堂堂异朽君只此一棋。救你出蛮荒,凭异朽君半年即可,剩下半年他在做什么?又或者准备些什么?出来的时间怎么就那么巧,正好赶上白子画收徒?关于这一点我当天就质问过他,他无言以对。甚至糖宝都是异朽君给你的。你被压在长留海底无人知晓更无人知道解救方法,我也是碰运气才知道的,毕竟那隧道是我的内力打通的。糖宝修为这么低又怎么知道?还那么巧被轻水得知告诉了霓漫天?让你眼睁睁看着糖宝死在眼前。异朽君有许多世是白子画所杀,不知你是不是知道。”
        她停下脚步,看着他说道:“你的意思是……东方利用我算计师父伤害师父?”
        他点了点头,回答道:“我在长留也待了好几百年了,而且和三尊一直走的很近,所以很多事情都知道。他们做事,哪怕杀人,都从不瞒我。弟子们都是不知道的。现在三尊门下的弟子恐怕都不知。”
        “我……我想静一静。”
        他点头表示许可。
        “糖宝,有没有办法回来?”
        “有办法。”
        她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这十六年我在试图说服自己放下执念,在精进修为,同时元神频繁外出,潜入各大门派学习禁术,希望能复活女娲石中的朔风。目前凭借着融合现有的知识已经可以创造出阵法,只是材料难觅。”
        她眼中闪现出一丝亮光:“什么材料?”
        “3000妖杀。3000只妖,收集不易,相当耗费时日。你须等待。”
        她点了点头:“好。我只要糖宝和朔风复活。其他的,随你。你想一统六界便去做吧,不用请示我了。”
        他苦笑了一下:“你明知道我一统六界是为了什么。但我现在反而觉得离目标越来越远了。说不定我们都已经迷失方向了,迷失在人生的迷宫中。”
        “说不定做着做着就又会看到方向了。我只要他们复活。还有……”
        她指了指被掳来的霓漫天——杀害糖宝之人。
        “如何处置?”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说完她便随便找了个山洞入住,留竹染一人在外。这也好,至少他作为属下没有越权,也有了放手去干的理由。
        “千骨,一统六界,让你成为六界至尊,只有这样妖神之力转移后你才不会被逼死。我要看到你快乐的活着,谁都不敢欺负你。欺负你的下场就和这女人一样。”
        言罢他便生生挖了她的双眼。她一声惊呼晕了过去。他到底也是得道之人,本不是如此残忍之人,但对于她,他无法容忍。
        “摩严,你的徒孙,你不管教我替你管教。”
        贪婪殿中摩严听到他的传音急急飞奔出去,却还没出结界就迎来了被送回来的掌门师弟。这个他捧在手心里的师弟已经仙身尽失。顾不上追竹染,他只好唤了师弟来医治这十六年没见着面的令他操心的掌门师弟。


        IP属地:上海62楼2017-08-16 0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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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东海见儒尊
          花千骨变成妖神已将近一年,一些小派已经在竹染的进攻下惨遭灭门。第一次听到他闹出人命时摩严跌坐在椅子上,半晌动弹不得。他看着长大的儿子竟连最后的底线都突破了,不仅杀人而且将小门派灭门。先有琉夏,后有花千骨,他真要为了女人毁了自己不成?东海之上矗立着两尊青色的雕像——身穿青衣的笙箫默和满身青色伤疤的竹染。
          “现在至少还来得及,师兄还能保你一命。”
          他满脸鄙夷:“何不说的明白些呢?是将我再放逐蛮荒是吧?这次是多少年?千年?万年?反正我就是他的耻辱,死那里正好遂了他的意。可惜啊,我命太大了,那种情况下被放逐竟没死成,还救活了千骨。他应该觉得很恼吧?为何当初不直接杀了我。”
          “师兄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竹染,你清醒些!何必?!以前是为琉夏卖命,现在是为千骨姑娘卖命,何必!除了情,你还有太多太多值得你去珍惜的东西!世间风情千万种,不要吊在爱情这一棵树上!”
          “琉夏?”他忽然疯狂的大笑,“竟是琉夏!高啊!真是高啊!真是不佩服都不行啊!”
          “不是为了琉夏难道是为了……”
          话还没说完竹染就拔出神器攻击他。招招狠辣,找找带着杀机。
          “真以为我不敢杀你是吧?所以不会水性却敢托大追到这海上来。我这就杀了你再把你的尸体送回长留去!看见自己师弟的尸体,我倒要看看摩严和白子画是什么表情!”
          他自幼就知道笙箫默水方面的术法几乎一窍不通。若在别的地方,要打赢他还是有一定难度的,但在海上可就不一定了。竹染虽然水的方面也差的很,但至少比这小师叔要好。在加上这十多年的修为可不是白来的,笙箫默的短板太明显,几乎招架不住。火夕和舞青罗发现师父久久不归后急急赶来,眼见那人提起明晃晃的匕首要杀了自家师父。
          “住手!”
          属水的舞青罗赶忙催动术法攻过去。竹染一眼就看出她属水,不想吃亏,扭头就走。
          “其实师兄在抱回你的那天就说了!”
          他被火夕抱着,不顾伤势嘶吼。
          “你大可不必……”
          “我一统六界和那件事无关。”他回过头,缓缓说道,“虽然要把你们都杀了很简单,只是多费些功夫罢了,但看在当日你给我吃蟠桃的份上就饶了你好了。我只是在纠正各派犯的错罢了。错的,不是我。”
          说完这句话他又离开了。任凭怎样嘶吼他都没有再回头。当摩严在大殿看到重伤的师弟时简直心疼的快撕裂了。掌门师弟被那妖孽所伤,失了仙身,师弟又被自家孽障重伤!他们两脉的首徒如此不争气,真是对不起这小师弟。
          “师兄,我没事。”
          他躺在床上直喘气,两个徒儿赶紧回殿拿草药。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心软留那孽障一命!为了那妖女他就那么恨我不成?没人比我更了解他。一点一点的灭了小派,让各派自危,他享受一点一点蚕食仙界的快意。当初真不该心软!”
          他摇了摇头:“毕竟是竹染啊。我明白的。毕竟是你的……”
          这时大殿里传来了一阵通报声。
          “启禀三尊,妖神发来通知,将灭蓬莱。”
          摩严甩甩手让他下去。
          笙箫默叹了口气:“终于忍不住了,开始对付蓬莱了。”
          “霓漫天出事,长留有愧于蓬莱。这忙不得不帮。”
          “集仙界之力,若只是竹染的话其实还可以拼一拼的。”
          他却摇摇头,说道:“现在各派都不敢随便帮别的派,就是怕惹祸上身。虽然知道总有一天会轮到自己,但总是撑得一日是一日。要说服他们一起对付竹染,难啊。而且他背后还有那妖神。她现在虽然没出手,但若真的碰到了他无法解决的事,她会不出手吗?谁都看的出来她可喜欢竹染了。我还真没想到他为了两个女人竟然……”
          “师兄,很可能和琉夏无关。”
          他这话着实吓了摩严一跳。
          “可能,是你最不想坦白的那个事实。我提起琉夏后他的反应很不正常,后来一下子狂暴起来攻击我了。看他的反应,似乎是个天大的误会。”
          他苦笑了一下:“现在他当然知道这件事了,毕竟修为都超过我了,摄魂术早没用了。但在那时又怎么可能是和那件石有关呢?不是为了那妖孽又会是为了什么?他会有非收集神器不可的理由吗?”
          白子画走了出来,说道:“师兄,你还要继续逃避下去吗?”
          “子画,你身体还没好,躺好去。”
          他摇了摇头:“我要去小骨哪里,劝她回头。师兄,别再逃避了。无论那时是因为什么原因,他在最坏的时机知道了真相。出蛮荒时他已经有了如此高的修为,应该是在蛮荒时知晓真相的。你应该面对现实了。走到这一步,真的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哄好的。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他的吗?”
          知劝他没用,他摇了摇头:“说什么都没用了。蓬莱那里我亲自去。我亲自拿回他好好管教!”
          “你现在的修为,不一定拿的回他。”
          “尽力吧。你当真要去?要知道那妖孽现在根本不顾师徒情分了。”
          笙箫默也劝道:“师兄。要两个一起劝。这两个要么一起回来,要么都不回来,劝一个没用。两人会互相影响的。”
          他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麻烦你好好看家,好好养伤。我去收拾这两个孽障去。”
          “竹染说想一统六界和那件私事也无关。如果有办法的话帮忙问出来这么做的理由吧。除了琉夏那事,除了师兄这件事,我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事使得他飞要闹出这等大事的。他说是仙界的错。”
          “不明摆着么?!是为了那花千骨!为了那妖孽简直是非不分!”
          他点了点头:“说将小骨逼成妖神是仙界的错也说的过去。大概就是为了这件事。我记下了,会去问问的。”
          火夕将他送到了云宫附近,却不想在他离开后竟能这么快碰上竹染。


          IP属地:上海64楼2017-08-17 0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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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染醉酒
            白子画见着竹染时只见他喝的酩酊大醉,开口大骂,碗里的酒喝一口就气得将碗丢了,直骂难喝。这一身的伤疤太过骇人,酒店老板在一旁默默心疼自己的家当,却不敢上前劝阻。地上已经满是没了腿的鸡,分不清是公的还是母的,腿都被生生撕裂下来,在地上奄奄一息。满地的腿骨头,还沾着肉片和鸡毛。狐狸爱吃鸡,但更爱生吃鸡。他有上仙修为的人竟然由着自己本性屠戮生灵,到底有多自暴自弃!只见他又用法术吸了只鸡,从它身上生生将腿撕下来,塞进嘴里,咬了一口说难吃后就扔了。难吃是当然的,谁叫他连鸡毛都不除的?他撕鸡腿时白子画不忍看,别过头去。他和小骨都不是生性残忍之人,却不想现在竟心性大变。他甚至内心不想承认眼前之人就是他看着从小长大的竹染,好似是顶着他的皮囊做事的陌生人似的,与印象中的他完全不同。
            “我说,就没更好喝的酒更好吃的鸡腿了吗?!”
            “我有。要不要?”
            就算再醉也能分辨出这是谁的声音。他摇摇晃晃走到白子画面前,嚷声说道:“哎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尊上啊~放着忘忧酒不喝,怎么有兴致来这种人间小店喝这种烂酒啊?”
            “酒不醉人,人自醉。否则的话,凭你的修为忘忧酒都奈何不了你,更遑论这普通的酒?”
            他拿出一个酒壶:“忘忧酒。喝吗?”
            “喝睡了我可以带回长留。哦不,连带回长留也省了,就地放逐蛮荒或者就地处死是吧?我再醉还是要命的,既然出来了就没打算再回去!倒是你啊,胆子不小啊。明明仙身已失,还敢在我面前瞎晃悠。不怕我让你魂飞魄散,连轮回的机会都没?”
            “我找你是希望你带我去见小骨。”
            “带了再给你伤么?休想!”
            他晃晃悠悠的御风回云宫,却没察觉到自己被摩严观微着。
            “原来那里有个入口。难怪上次追到那里人就不见了。”
            火夕慢慢显出身形,一路尾随将白子画也送到了那里附近,然后掉头会长留。
            “我不能……嗝……倒下……千骨……还等着……我去……救……”
            他差点跌下山去。白子画上前扶了他一把,却被他吼了一声“滚”推开了。
            “千骨……等着我……仙界的错……白子画的错……你不忍心……我替你纠正……嗝……我来替你告诉他们……你当初做的是对的。”
            摩严气得脸发黑,在水镜前吼道:“当真是为了那妖孽!”
            笙箫默摇了摇头说道:“师兄,至少比为了那件事好。既是为情所困,而且我只一句话就能让他有那么大的反应,说明他心中还有你。去蓬莱那次好好把握,劝的回来的。”
            “真不该让他遇到那妖孽!”
            他苦笑:“当初是谁送千骨姑娘去的?你真给自己选了个好儿媳啊。”
            “成何体统!”
            这边他还在嚷,云宫之中花千骨见竹染竟然摇摇晃晃走进来,赶忙上前迎接。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醉成这样?”
            感觉到她的香味,他感到了安心,一口全吐在了她身上。
            “快回房。我去准备醒酒药。”
            这时门外一人来报:“启禀神尊,启禀竹染大人,白子画在门外说要见神尊,怎么办?”
            “打入地牢。送一堆女人过去。对了,那紫熏浅夏。让他醉生梦死一回!让他悔不当初,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你开什么玩笑!”
            她推了一下,他一下子倒在地上。
            “哈哈~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我的小娘子别生气啦~”
            说罢还要去捏她的酥胸。她当然没让他得逞,赶紧命人将他送回房间,自己也跟在一旁。
            “神……神尊……白子画……”
            她哪还有心思管他?随口说道:“先找根柱子绑上去。”
            言罢就合着那婢女一起将竹染扶进房了。
            “要你看的那个……看了没?课业方面可别偷懒啊。”
            “看了看了。仔仔细细的看了。连你爹爹的尺寸都看的清清楚楚了,棍子上面有颗痣,是不是?你先躺下。”
            “背的很好嘛~今晚我可要检查课业的哦~”
            “你先清醒过来再说。否则还不知道谁检查谁呢。”
            “谁检查谁不都一样吗?”
            花千骨嘀咕了句“醉了还那么贫嘴”就认命的熬醒酒药去了。看样子有些事哪怕成了妖神也无法改变。以前是照顾师父,现在是照顾竹染,她怎么就一辈子丫鬟命呢。唉~


            IP属地:上海69楼2017-08-18 0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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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灭蓬莱
              白子画被绑在柱子上已经一个月了。他心里苦笑。当时听到小骨说找根竹子绑起来,而他真的就被绑了起来被晾了一个月。若在以前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小徒儿为讨自己开心而做菜做饭,现在她正在为谁忙活呢?答案呼之欲出,是竹染。他不知为何每次想到那张脸,想到九重天上的吻就有种特别的情绪。就连他还没吻过她呢,凭什么是这狐狸?!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虽然的确是爱上了她,但他怎么会执念反而不断而是越来越深呢?竟想要吻她?!他这是怎么了?
              门外,春秋不败求见。
              “竹染大人,今天是灭蓬莱的日子。”
              “知道了。我一会就去。”
              白子画赶忙叫道:“竹染,师兄与霓千丈关系不错!别去。”
              “哦?那更好了。将他的人头扔进长留,他一定会高兴的跳起来的~”
              “那件事师兄一开始就说了,在门口求了我九九八十一天磕了九九八十一天的头!所以你才会三个月后才见到他的。你还可以回头!别再让师兄伤心了!”
              笙箫默的一句话让他身形顿了一下,回过头来说了些话,可白子画的话他却无动于衷,连脚步都不曾停下。来到出口,他看着通往仙界的路,不由得有点发怵。师父一定会去蓬莱的。这次就和瑶池一样,是硬碰硬的直面他。瑶池那次还算没直接闹起来,苦了千骨,但这次就不一样了。那两人的戏码会重演,而这次,不是他看别人演戏,而是别人看他演的戏。
              “你先去吧。我随后就到。”
              春秋不败自然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笑话道:“呵呵,真没想到堂堂竹染还有怕的人?好吧,若碰上摩严,要到带什么话吗?”
              “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
              “明白,一定带到。”
              长留这边也几乎是倾巢出动。霓千丈有些感动,总算长留不弃,但其实长留门下弟子都被关照过,优先擒拿竹染。摩严说的理由很冠冕堂皇——擒贼先擒王!抓不到花千骨就抓竹染,这样定能逼出她来。但到了那里后连摩严都不免有些丧气。知父莫若子,难道是算准了他会去,所以临阵脱逃了?春秋不败只带了句话双方就开战了。
              “杀纤陌我都不放在眼里,还怕了你不成?!”
              他哈哈大笑道:“我看你是见不成你家犊子心里窝火吧?”
              故意说成犊子,其实是独子,他摩严若是连这都听不出来那真是千年道行白修了。
              “那妖孽阴晴不定,你真以为她会复活那杀纤陌不成?她要复活早复活了!”
              竹染鼓足了勇气还是去了,但并没有参战,而是隐去身形在一旁看着。他去之时开场白早已结束,自然也没听到春秋不败难得有脑子的发言。打的差不多时摩严没了兴致,留下一部分后带着大部分弟子回山了。蓬莱该是保住了,长留也亏欠也弥补了些许。
              “师兄,怎么……”
              笙箫默出门迎接,看看他身后,没见着想见之人。
              “那孽障没来。”
              他还怕这对父子出什么问题呢,现在想来也许这才是自己最期待的结局吧?若是在那里相见,谁都下不了台。师兄这性子,说不定真能出什么问题。
              “世尊!”
              火夕急匆匆的御剑赶来。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不是叫你留在那里吗?”
              “蓬莱被灭门,霓掌门被杀,长留弟子也被杀,只留下我和青罗。杀人的是……”
              “竹染吗?”
              他想都想的到。
              “是。”
              他气得简直快跳上天了。
              “这孽障竟如此孽障!”
              此时竹染隐去身形正在长留结界外,听得摩严的怒吼心中一阵莞尔。若非你性子急我又怎会有机会下手呢?因为没见着我就垂头丧气的回去了,你没见着我但我可是见着你了啊。想忘却忘不了我这耻辱的感觉,很好吧?
              待火夕走后,笙箫默摇了摇扇子,叹了口气说道:“师兄啊,真是亲的啊~算准的了。”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你用内力把木桶震碎了都没用。”
              “我是要把那孽障震碎了!”
              “你下的了手?那温了百年的鸡腿儿还在吧?”
              “在呢。”
              只有三尊知道,世尊的墟鼎之中有一件物品对于他来说贵重程度可与神器匹敌,便是一个鸡腿。那是那天他给竹染做的,来到房间时却发现他不见了。随手将鸡腿放在墟鼎之中便开始寻人,却不想这一放便是百年。
              待竹染回来后花千骨依旧像人妻一样出门迎接。
              “辛苦了。”
              “不辛苦。为了娇滴滴的小美人,值~我用这么个诺大的宫殿迎娶我的小娘子,可满意?”
              她苦笑:“你明知道对于这些我并不在意。”
              只要有他在身边便好。这后半句她没说出口,他却心知肚明。
              “没见着人吗?”
              他苦笑:“我见着他了,他没见着我。”
              “有心事?”
              他坐在床上,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白子画说,第一天他就告诉他了。我的命,是他求了整整八十一天,磕了九九八十一天的头磕来的。笙箫默也这么说。三尊都是知情人。”
              她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回去吧。”
              “还回的去吗?正好~我去给那霓漫天送一份大礼去。蓬莱被灭的消息应该已经传过去了吧?我留下了两个活口,那人贩子的俩徒弟。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呢~会不会气得想杀了我呢~”
              花千骨叹了口气。不是回不去,而是犯了错了怕被打所以不敢回去。如今几乎是六界在手,但这一统六界之人其实就是这么个小孩子心性,何其可笑。她始终记得自己的心愿,想光明正大的叫他一声师兄。
              白子画被绑在柱子上已经快一个月了,期间只见过一次竹染。倒是有些仙婢看他可怜给他送饭,好像除了那些下人谁都忘了他的存在似的。竹染去见霓漫天时才想起来似乎他也在云宫,早上还见过,便晃晃悠悠的走了过去。见有人开门,他抬起头,见到是竹染,不是花千骨,他难掩心中的失望。
              “是我,不是千骨,很失望吧?还要告诉你件更失望的事,蓬莱我已经灭了,霓千丈的人头我已经拿来了,正要给他那宝贝女儿送去呢。”
              他始终不明白他在想什么,说道:“何必如此?你本不是生性残忍之人。”
              “是啊~我本不是。这还不是拜你们所赐么?被送去蛮荒的人本来在六界就不是省油的灯,到了哪里为了生存坏的程度又翻倍,我身上的衣服是从活人身上扒下来的,而那些活人自然是被我烤了吃了。在蛮荒这可是家常便饭。对了,千骨虽然活着,但来到我门前时可是不着丝缕的,想必哼唧兽再晚一刻她就被人吃了吧?听说你还口口声声说蛮荒是最适合她的地方。也对哦,若被人给玷污了,堂堂长留上仙又怎么可能要只破鞋呢?又怎么可能容一只破鞋在门下呢?正好逐出师门,甚至清理门户,干净,对吧?耻辱终究是耻辱,改变不了,在努力也没用。哪怕她是为了救你才落得如此境地,对你来说也始终是自作多情。没人喜欢自己的耻辱天天在眼前晃悠,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就回你的仙界继续做你的长留上仙吧。你不要千骨,我还要把这六界做聘礼用八抬大轿迎娶她呢。彼之毒药,吾之蜜饯。”
              他气结的说道:“是你给小骨灌输了这些?”
              “她在蛮荒一醒来我就好好的教育过她了。她倒是很听话,或者说很听劝。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小师妹,我还是很疼她的。好了,不多说了,我还要去给霓漫天送人头呢。放心,说不定过几天我就会把另外两尊的人头带给你的。”
              白子画想起师弟的劝说,得两个一起带回来,否则一定一个都带不回来。他想真不愧是通透的师弟,太有先见之明了。他早就看穿了这两人现在是一体的。
              过了一会,他听见隔壁一阵犀利的惨叫,该是霓漫天的。这竹染对师兄还有多少情分?他心中泛起阵阵恶寒,生怕哪一天真的见着师兄或师弟的人头。多好的孩子竟变的如此残忍,谁来告诉他他们到底哪里错了?三尊扪心自问没做半分伤害他的事!


              IP属地:上海74楼2017-08-19 0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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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中的鸡腿味
                竹染心里有些小醋。他不比白子画,不会逃避自己的内心感受,所以他知道自己在吃醋。白子画为了她甘愿来到这云宫,而摩严恐怕只想着怎么设计杀了他这个耻辱吧?趁他还没有把那事传的人尽皆知之前。同样是师父,但对待徒弟的态度还真是天差地别啊。
                “这两天回来的怎么越来越早了?”
                他苦笑:“还是好好想法子怎么折腾白子画吧。”
                他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回去自己的房间。怎么回来的越来越早了?当然是因为摩严对他越来越“上心”了,搞得他每次都只好落荒而逃。想在想来还真蠢,明知道跑的了十一跑不了十五,却还是拖一日是一日。仙界在苟延残喘,而他又何尝不是?
                “千骨,我们是罪有应得吗?”
                “我们都是。相信了不该相信的人,爱了不该爱的人。我问他你来这里干什么?他说是来杀我的。同榻而卧,很美满是不是?他在我假装睡着之时几乎整宿整宿冒着杀气,想杀我。我只是装不知道罢了。总会有一天,这表面的美满也会维持不下去。其实,他不来你身边,未尝不是种幸福。至少你不用如我这般抱着虚幻的希望,却每晚都体会着绝望。”
                当初是他劝她放弃希望,却不想被她一眼看穿。她早看清他根本就没断干净,否则凭他的能力,早可以去长留杀了摩严。不是不想杀,而是他明白,在那个人面前,他只有落荒而逃的份。那份师徒情分只是被压制了,却从来不曾减退半分。
                而长留这边的情况就可笑多了。笙箫默摇着扇子,看自家师兄一副活脱脱追不回自家娘子的泄气样,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这竹染还真是只狐狸,躲的速度还真不是吹的。莫不是以前玩着迷藏给了他太多的锻炼机会,无意间帮他提高了躲避技巧?看师兄天天垂头丧气捶胸顿足破口大骂的样子,看样子要抓到那家伙还真的得好好动动脑子才行。
                就在这时,一阵地动山摇。两人去外面一看,整个结界外魔山魔海。看样子终于轮到长留了。
                “竹染!出来!”
                春秋不败摆摆手说道:“竹染大人没来。但他说了,若我能攻陷长留,他就会去和神尊提复活圣君复活的事。”
                “那孽障!休想!”
                云宫内,竹染吃着鸡腿,却不算是生的还是熟的,都觉得不对味。有些人有些味道早已入骨,并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当春秋不败回来时,虽不想承认,但他还真的很怕见着摩严或笙箫默的人头。
                “逃了几个,懒得去追。摩严抓来了,笙箫默让他给逃了。人交给你处理了。”
                “算了,关进大牢吧。”
                他“哦?”了一下:“不去确认一下?”
                “不急着现在。我还有鸡腿没吃完呢。”
                回到房里,他又缓缓坐下。不知用了多少方法,生吃,熟吃,煎炒炸煮,甚至叫千骨变出来,但就是吃不到那味的。花千骨又没吃过那鸡腿,自是不知道什么味道的,当然也变不出来。
                “唉~六界在手,却连想吃的鸡腿都吃不到~”
                她走进来,微微耸了耸肩:“再这样下去六界的鸡都要没腿了。你叫它们还怎么捉虫?”
                “不是用仙药给它们恢复了吗?”
                凡夫俗子们并不知道的很清楚,只知道自家的鸡一夜间没了腿儿,过了几天又长出来了,而且似乎怎么都不死了,饿个几天不吃东西都没事。他们怕鸡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便请茅山道士来抓鬼,却被告知那些鸡有仙身了,吃了仙果了。那些人频频摇头。这些鸡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啊,成仙了~摩严之所以能一次比一次快的几乎就要抓住竹染也是靠着茅山的消息和鸡的帮忙。他从鸡的情况慢慢推算竹染该出现的地点,在那里守株待兔,甚至还真有那么几次搞得他偷鸡不成蚀把米,为了吃鸡腿把自己搞得身陷险境。有一次见他几天没吃鸡,花千骨还笑他是不是差点被抓住怕了,他壮胆出去,却狼狈逃回。鸡腿就别说了,碰上了摩严,一个心慌诀错了,回来时满身鸡毛,自己倒像只大公鸡。摩严一个愣神赶紧追上,还从墟鼎中拿着鸡腿大喊“鸡腿给你带来了”,要多好笑有多好笑。当然他还是吓的没敢停下脚步,否则的话天知道会不会为了一只鸡腿丢了性命。回到农家,摩严看着满地没了毛的鸡叹了口气,缓缓离开。才没走多远就见那家女主人跑出来,大喊自家的鸡怎么一下子全没了毛,赶紧回到房里求神拜佛的希望全家老小平安。他望天,心想拔光你家鸡身上毛的就是个仙,这么求神拜佛的不是适得其反吗?
                “既然人都在了,抓来做厨子如何?你也不愁吃不到中意的鸡腿。”
                “过一阵再说。”
                其实他是怕让他获得自由了一个不小心就见面了。
                “对了,妖快集齐了。糖宝重塑身体后还得放在你的天水滴里,还得用你的一滴血。”
                她的眼神黯淡了些许,说道:“你说,糖宝醒来后会恨我吗?我杀了十一师兄。”
                “没有一个孩子会真的恨自己的爹娘的。安心吧。”
                她看了他一眼,说道:“那你呢?”
                他微微一笑,并没回答。或者说,已经不需要回答了。心里的恨已经所剩无几,他明白。他要一统六界无非是想给千骨争取个一席之地罢了。他中意的女子,白子画不保护,那便由他竹染来保护。


                IP属地:上海81楼2017-08-20 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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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8 02:3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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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乱如麻
                  白子画听说摩严也被绑来了,心中一阵抽搐。小骨和竹染都恨师兄,眼下只有尽快找到他,尽快放走他才好,否则说不定会如那霓漫天一般,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见到了数月未见的师弟,看他无恙,他心中一块大石落下。
                  “子画,那妖孽没对你怎么样吧?”
                  “师兄,小骨待我不错。倒是你快离开,否则恐有性命之虞。”
                  他试图解开铁链,却发现那铁链连个头连个结都没,显然是用术法绑的。若在以前,这点雕虫小技他看都不看一眼,但现在不同了,他一介凡人,就算知道怎么解也没办法做到。
                  “那妖孽来过,是他绑的,我根本冲不破。那妖孽说六界之中只有竹染一人解的开。这对孽障!”
                  他摇了摇头,说道:“师兄,早知如此,何苦……”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听你的灭了他!”
                  他明白师兄只是嘴上说说罢了。他不会灭了小骨,师兄不会灭了竹染,他俩一个心思,这件事上谁都瞒不了谁。
                  “师兄,要不你装睡吧。我去找竹染,叫他放了你。他应该是不想与你有纠葛,该是巴不得你回去。”
                  他点了点头,又愤愤的说道:“门下生出此等孽障,真是奇耻大辱。子画啊,你也快回来吧。主力都集中在茅山。这妖孽攻击各大门派,唯独厚遇茅山,该是还念及自己曾是茅山掌门。在过月余仙界便会反攻。此等妖孽留不得。”
                  “那竹染呢?”
                  “各大门派是他一手所灭,但他终究是……我想好了,我会给全天下一个交代。他的错,我来赎。哪怕魂飞魄散,我无怨言。若当日听你的,早日相告,或许不至如此。他此举虽是为了那妖孽,但做到如此极致定也是在泄愤。错在我不在他,若能换得他一丝动容,便足矣。”
                  他一掌劈晕了摩严,叫来了竹染。果不其然他并不想与其见面,飞快的解了锁链,逃也似的跑了,没留下只言片语。其实白子画如今凡人修为又怎可能劈的晕他?他俩都只是在做戏给竹染看罢了。而他想快点把这麻烦的师父给请出去,又不想与他见面,也就着了道。
                  “十重天,婆娑劫,你不也在逃避吗?”
                  白子画的话并没让他回头。他只想快点离开一面陷入尴尬的境地。回到房间时他发现自己竟有些气喘。他苦笑。的确啊,他们都在逃避。白子画在逃避花千骨,他在逃避摩严,两人其实都是半斤八两。
                  “你居然会放他走?”
                  在云宫自然是没什么事能瞒的过花千骨的。
                  “不放还能如何?”
                  “婆娑劫,躲不过去的。”
                  他呈大字型躺在床上,说道:“再宽限我几天吧。对了,你也知道了吧?仙界月余后反攻。”
                  她冷笑一声,说道:“不自量力罢了。”
                  “白子画,你打算怎么处理?”
                  “世尊,你打算怎么处理?”
                  两人都“唉”了一声。看上去是他们两个小辈厉害,其实孰强孰弱他们自己心里清楚。这终究是一场没有胜算的仗。看着她走出去,他心里暗暗说道:千骨,你和我不同,白子画心里还有你。就算没办法让你喊我一声师兄,我被你喊了那么多次师兄,至少要做点师兄该做的事。
                  多年之后,两人吵架时冒出了另一端对话,令当时拿着锅子和锅铲的世尊差点没吧儿子扔进锅里煮了。
                  “你白玩了我?!你不懂你不会去问问啊!有你这样的吗?当时世尊不就在云宫吗?春秋不败好不容易把他抓来了啊~他可是成功过的诶~多难得啊~你要吃鸡腿他可以当厨子,你要这件事成功可以直接去问,让他指点指点你,演示一下,我也不用魂飞魄散一回啊。你居然二话不说把人给放了,而且还是偷偷摸摸的去放的,连该问的都没问着,鸡腿都没拿着。还真有你这么没胆的男人!为了面子居然让我死了一回!你太过分了!”
                  笙萧默在一旁满脸黑线的劝道:“师兄,师兄,糊了,糊了。”
                  “你师兄我哪里糊了?!”
                  白子画依旧面无表情,却冷冷的说道:“师兄,脸都黑的像糊了的锅底了。”
                  这两个娃娃……真是娃!娃!


                  IP属地:上海85楼2017-08-21 0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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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染十重天
                    婆娑劫分为两个部分。心中愿意承认愿意看开是一部分,愿意面对对方又是一个部分。只有两个部分都通过了才可成功渡劫。而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近了,白子画却对第一部分都抱有抵触的心理,竹染自然对其有些不屑。他对摩严已没了仇恨,反而生出了些许悔恨之心。他千想万想没想到他竟第一时间就将自己的身份告诉过三尊,并没有隐瞒,而且还苦苦哀求,留下自己一条性命。为什么不告诉他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对自己是有情的。而这份请却生生被他毁了。他捂着头苦笑。第二部分是鼓起勇气面对那人。他竹染绝非厚颜无耻之人,哪还有脸站在他面前?!婆娑劫啊婆娑劫,真不愧是痛苦之劫,毁灭之劫!果真名不虚传!
                    “你是我的火,我的唯一,我的欲望。当我说我想用那种方式得到它,请相信我。但我们,被分隔于两个世界。当我说我想用那种方式得到它,我已经无法触及你的心灵。告诉我为什么只能心痛,告诉我为什么那竟是个错。”
                    “我是你的火吗?是你的唯一,你的欲望吗?可惜已经太迟了。但我依旧想用那种方式得到它。”
                    她伏于案上,问道:“你还有什么事没完成的吗?”
                    “只差最后一件了。最为最重要,所以要放在最后做。多亏了你。谢谢你,千骨。”
                    她满眼羡慕,说道:“真好。我总算还是没让你失望。你真幸福。可我却一件都没做成。”
                    早在出蛮荒时他俩就约定好的,出来后要完成各自的梦想。
                    “早日冲上十重天啊。我想看到那样的你。”
                    他抱着她,说道:“放心。我会让你看到的,为了不辜负你的这份大礼。”
                    所以,那天,花千骨留下一碗桃花羹便离开了房间,竹染趁虚而入,在碗内放入了【春】【药】。这并不是普通的市井之物,而是用神农鼎炼制的。他骗魔界所有人都喝了一碗,对他们说那是要他们表明效忠,当时还余下一点点,想着正好用在白子画身上。用在魔界之人身上的药没他发动阵法便不会起作用,但白子画的药被他改了些许配方,只需一口就会立刻有反映。他排斥婆娑劫,那他就拉这不争气的一把,逼他渡过第一部分。日子一天天近了,留给他们的时日不多了。
                    白子画喝了一口后发现有反应,才发现里面竟掺了那无色无味的药。他一时心急并未做多想,只以为是小徒儿所为,所以用杯子砸了她,眼神中露出了漫天的愤恨。当察觉到霓漫天死时,当花千骨漫不经心说是自己杀的时,竹染察觉到事情不对了。他本以为用这种方式能逼他承认内心的,却不想他执迷至此,不但不承认,还伤害了千骨。杀了霓漫天,掐断了自己的生存维系,那表明她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之前的诺言或许能留她一阵,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我出门一趟。”
                    “嗯,早些回来。”
                    而竹染根本就没如她所说早些回来,而是四处搜罗仙姿好的人,抓回来给她当男宠,希望她能爱上其中一个,再找到个生存维系。
                    “这……这……”
                    看着每天平白无故多出来的男人,谅是她这个妖神也有些傻眼。竹染这是想干什么?为什么净给她送男人?她想她是不是该把摩严抓来,让他来好好管教一下这个明显已经误入歧途的儿子?那天白子画强忍至晕厥,被紫熏浅夏灌入解药后恢复了神志,明白了是竹染的计谋。他并不知一切已经朝着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还一心想着劝小徒儿回头,但又放不下师父的架子去好好道歉。忍了两天后便听见传闻,小徒儿夜夜笙歌,纸醉金迷,天天换男宠。他心如刀锥,真想过去扇她两巴掌。没想到他白子画的徒弟竟如此不自爱!待到第三天,他鼓足勇气想去道歉时,听到了一个让他心里没底的名字——墨冰仙。
                    “东子画西墨冰,果然名不虚传啊。”
                    他心里想着好不容易找到个差不多的了,便将其他的都遣散了。之前他心里直抱怨这丫头看人眼光真毒,白子画何等姿色,要找个相似度高的何其容易?!还好自己那几百年没白活,知道墨冰仙,虽然知道他那么爽快的答应定是被仙界拜托了,毕竟他有那奇怪的力量,但只要能让千骨开心起来,也就将就吧。若是引得白子画吃醋自是最好,光明正大的爱,对他们两人都好。他知道是引狼入室,是饮鸩止渴,但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俩是各取所需,再怎么样也总好过现在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
                    “哪怕我是被仙界拜托的?”
                    “我不介意。”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没落,却没逃过墨冰的眼睛,说道,“她时间已经不多了。你好好陪陪她吧。不过,为了你好,我劝你别对神尊的过去太感兴趣,别看她的记忆。”
                    “这么一个小丫头罢了。”
                    他冷笑了一声:“一开始我也这么认为的。白子画,我,异朽阁阁主,都以为能轻易掌控她,最后却不知谁比谁更惨。反正话我说过了,你要找死我不会拦着。只是记得比神尊后死。”
                    “你真不怕我害死她?”
                    “她哪那么容易出事?”
                    “没绝对把握我会被委托?你可知我是被谁委托的?”
                    他耸耸肩:“我没兴趣知道。”
                    “被你家老子。”
                    他浑身一震。他没说师父,而是说老子!
                    “我说,你本事够大啊。见惯了长留世尊呵斥人的样子,你有见过你家老子给人下跪的样子吗?”
                    “是为了求你来替换白子画吧。”
                    “嘛~算是吧。”他故作轻松的说道,“他也真是好意思啊。不舍得牺牲师弟,倒舍得牺牲我。虽然我也很好奇那妖神长什么样,但一想到是为了某些目的而出卖自己的下半身,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讨厌这身体啊。”
                    他不知为什么内心生起了一股无名火。他一向尊敬的师父竟给别人下跪?!为了那到现在连第一部分都不肯过的不争气的白子画?!
                    “更多的是为了你这孽子。”
                    他身体狠狠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似乎想从他的眼中读出些讯息,判明自己是不是着了道。
                    “你以为他不说就没人知道了吗?只要是眼睛没瞎的都看的出来。上到玉帝,下到长留长老,肯定全知道。只是他自己没说,而且他贵为世尊,也没人敢随随便便信口开河。仙界那么多夫妻,那么多为人父母可不是白当的。他的确比谁都在意这世尊之位,但你可曾想过是为谁?他名声扫地了流落大街了你还有那么大那么美味的蟠桃吃吗?你从小衣食无忧,呼风唤雨,有多少是你自己的实力?有多少是因为你爹爹的名声?那么快成仙有多少是因为上等仙果吃多了?就连你这仙身都是仙果吃出来的不是修出来的吧?不小了,不要像人间的孽子那样一边挥霍爹爹的钱财一边嫌爹爹管教的严怎么不去死,就没想过爹爹真的死了还哪来钱财给孽子挥霍吗?他流落大街的话你喝西北风去?为了孩子而在乎地位,那不是贪,是因为想给自己的孩子最好的,是为人师为人父的责任。”
                    他想他真不该找墨冰仙来的。真的是引狼入室!但他万万没想到被他盯着的猎物不是千骨,而是他自己!就算脸上装着满不在乎,但他心里却是万分震惊!这些话,那人贩子没说过,白子画没说过,师父没说过,直到今日墨冰仙说了他才猛的被敲醒!心中的悔恨一阵胜过一阵,恨自己不争气,恨为什么没人早些对他说这番话,更后悔为什么要在他无法回头了才让他知道,为什么不索性让他一直执迷不悟下去!他像个小孩子似的,挂着泪水仰天大笑。笑自己蠢,笑自己一直追求的东西原来早已得到,却被自己生生毁去,笑毁了这份美好的从来就不是师父,不是解开自己记忆的杀纤陌,而是他竹染自己!是口口声声说要得到那幸福的自己!他由于心里防线全部崩溃,无法再维持身形,妖力四散,又变回了那么又聋,又哑,又瞎的可怜的小孩。花千骨急急赶到,没见着墨冰,只见疯狂的破坏着后花园的竹染。不用想都知道,定是和世尊有关的事。
                    既然聋了她就用密语,说道:“回去吧。”
                    “回头?!事到如今我还回的了头吗?!”他站起来,如喝醉原地转着圈圈,用沙哑的嗓音和被毁的舌头的嘴含糊的说道,“天大地大,六界之大,除了这云宫哪里还有我竹染的容身之所?!你记得他脸上有伤疤吧?你知道那怎么来的吗?我偷神器,回到长留,他来到三生池水边阻止我,给我的剑划到的。我本可以杀了他的,但鬼使神差的剑锋偏了,划到了,然后被他亲手打下贪婪池水,落的这一身伤疤。我的剑伤了他,他的手伤了我,我们谁都不不可能回的去了!你让我日日见到那脸日日向他忏悔不成?!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再也无法回头了!”
                    他没喝半点酒,却完全醉了,或者说疯了。他这一疯惊动了整个云宫,白子画自然也跑来关心了。他轻轻的说了句“酒不醉人,人自醉”,他却没听到,七倒八歪的向外面走去,嘴里还哼着小调。
                    “注定一生与天争。注定一生假假真真。成功的门谁是输赢?我逃不开名利缠身。情有几分?爱有几分?情爱一生只不过是贪恋痴嗔。怨有几分?恨有几分?恩怨一生只不过是互相矛盾。”
                    逛到不知哪个角落,白子画偷偷跟着他,走出来拦住了他。
                    “竹染,你说小骨等着你救赎,你说你要纠正仙界的错误。小骨还没得到救赎,六界的错误是什么无人得知。你就甘心抛下一切这么疯了?”
                    他眼神渐渐有了焦距,看了看眼前的色块,是白色。他又重复了一遍让对方听清,他稍稍集中了些妖力在听力上,听声音该是白子画。
                    “仙界的错误?你们自己犯的错还好意思问我错在哪里了?!尤其是你,白子画,你至今仍不反省自己的错啊~”
                    他平静的看着这师侄,说道:“现在已经堪破十重天的你依旧认为仙界犯了错?把仙界搞得生灵涂炭不是因为师兄的事?也不单单是为了寻求一种让六界容的下小骨的方法?”
                    “更多的是仙界犯错了!偷盗神器,千骨没错。错的是罚了她的你们!尤其是你!理解的太过肤浅,连女娲石,连朔风都不如!”
                    他愣了一下:“什么?朔风是女娲石?难道是拥有千万年记忆的?他和小骨一起偷的神器,那就表示神器都认为小骨是对的?”
                    “对。拥有千万年记忆的女娲石认为千骨是对的。错在哪里,你自己好好想想。”
                    说着他又走开了。
                    “你要去哪里?”
                    “除了他身边,我还能去哪里呢?”
                    “师兄不在长留,在茅山。哪里聚集了所有准备反攻的人。你这一去,怕是有去无回。”
                    “生又如何?死又如何?他不是说过我可以肆意而活的吗?不是说反正能保护我的吗?我倒要看看他会保护我还是眼睁睁看着我不得好死。”
                    他仰天长笑,依旧挂着泪水,说道:“就算往日有情分,此时此刻也巴不得我去死吧?死吧死吧!我这就去遂了他的愿!死给他看!”
                    “别去!”
                    白子画赶紧拉住了他。
                    “放手!”
                    他猛的一甩手,差点把对方甩飞了。
                    “你连小骨也放的下吗?你死了,她怎么办?你死了,她和有多伤心?你在她心中多重要你不知道吗?”
                    他跪坐在地上,仰天长啸:“谁来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回去吧。别让小骨担心了。”
                    笙箫默抱过他,摩严经常抱他,而这是白子画第一次抱他,不想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已无力挣扎,任由着自己被抱着回去。这一刻,是生是死又有什么意义?渡劫成功与否又有什么意义?心态变与不变又有什么意义?他竹染依旧有心跳又有什么意义?谁来告诉他,他该上哪里去找自己的生存维系?或许,六界之中早就找不到了。他真的被抛弃了,被整个六界抛弃了。
                    一个天雷打在他身上,却丝毫没伤着抱着他的白子画。他是上仙,自然明白那是十重天的天雷。挺得过去便成神,挺不过去便所有修为付诸东流。他见一道天雷就将他小小的身体打毁,随后的八十道打在他金色的魂魄上。九九八十一道圆满之雷打好后,他的肉体开始重塑,依旧是十岁时的模样,不同的是耳朵和尾巴都变成了金色,周身泛着金光。
                    “回去吧。”
                    牵着他的小手往回走,小小的脸上却没半点兴奋,目无焦距,也不看路,凭着本能跟着走。
                    “这是……竹染?渡过十重天了?”
                    花千骨迎上来,抱起了他。他如孩童依偎在母亲身上似的依偎在她怀里,鼻子动了动,却又没了动静。他明白,这孩子想闻师兄的气味,但偏偏师兄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早知如此若当日没放走师兄多好。
                    “竹染刚渡过大劫,该是很累。先让她去休息吧。”
                    花千骨抱着他走向他的房间。他耷拉着耳朵和尾巴。他有些怀念那时的他,怀念每次渡劫成功后摆着尾巴向师兄要鸡腿的他。待过些天再告诉师兄吧?就算嘴上说要灭了这孽障,毕竟是自己儿子,知道他到了十重天该会高兴的跳起来吧。眼角撇见一抹白色,和自己很像,他急匆匆的跟了上去,却不想见着了墨冰仙——六界之中唯一一个和他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人。


                    IP属地:上海92楼2017-08-22 0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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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花水月
                      既然竹染已经成神,这就意味着花千骨也该下决心了,到底是相信他,将妖神之力转移给他,还是赴死,以自己的魂魄封印妖神之力。虽然还没下定决心,但还是将课业复习一遍的好,到时候别出岔子。至于她口中的课业,自然就是摩严年轻时和竹染母亲一次次干的那事。
                      “我在~巩固课业。”
                      他头也没抬,以为是竹染,依旧专心致志的看着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场面。白子画自然也能看到他在看什么,被气得不清。
                      “你给我过来。”
                      他伸手就去拉小徒儿。
                      “你干什么~管我~”她甩开他的手,气呼呼的嚷道:“我在巩固课业。”
                      “你所谓的课业就是那东西?《长留志》岂能容你如此玷污?!”
                      “就是那。”
                      “那你说,巩固了干什么?”
                      “自然是和竹染干啊。”
                      他当真被气着了。如果她的回答是挑逗他的言语的话,他还知道怎么化解,但她的回答竟是要和竹染行那苟且之事。
                      “小骨,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什么变成这样?如此不知廉耻是不是?直说啊!反正我是你的耻辱,没人喜欢自己的耻辱天天在面前晃悠。看不惯就回去啊,做你的长留上仙去。还是说现在就要清理门户?!”
                      他心中直腹诽她到底是谁徒弟?为什么不听他的话,却净得竹染的真传,简直就像一开始就是他的徒弟一样!绝情殿整整5年的朝夕相伴积累起来的情分为何半点不剩?
                      “他本就是为了收集神器解放妖神之力才被放逐蛮荒的!他在利用你!”
                      “我甘愿被他利用!在蛮荒他救我,养我,供我和哼唧吃穿,要是没有他我根本活不下去。利用也好什么也好,我报恩有什么不对?要是没有他我早死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理应尽我所能报恩!”
                      “哪怕六界生灵涂炭?他杀了多少人?这和你杀的有什么区别?”
                      “六界怎么样我不管。他远比六界重要的多。我现在心里只有他。我说最后一遍,看不惯,要么回去,要么清理门户。”
                      “你没看到他已经清醒了吗?!为什么你还不清醒?!”
                      “不是清醒,是你们生生逼疯了他。若非被害得那么惨,婆娑劫怎会给他造成这么大的伤害,怎会让他如此一蹶不振?!人人都记得他盗神器,却从没有人问过他为什么盗神器。”
                      “错就是错,不论原因是什么。”
                      “我认为她没有错。对错也只是每个人的主观判断罢了。没有任何人有权力将自己的对错观加诸在别人身上,哪怕是你长留上仙。你之所以做的到,只是因为你修为最高罢了,只是因为你是最强,与事情本身对错没任何关系。哪怕是错的,你修为最高,也可以变成对的。这一点,竹染一开始就看穿了,百年前偷盗神器前就看穿了。可你比他大了好几百岁,直到现在还没看穿!不问原因便以自己的猜测或者见到的事实去判断是非对错,更是错上加错,错的离谱。所以,从你将对错观加诸到别别人身上的那一刻开始,你就错了。你一直都没对过!”
                      说完这段话她就走开了,继续去看那所谓的“课业”,空留白子画呆立在原地。千年来从来没人对他说过这些话,难道是他还没悟透吗?难道现在的自己还不如百年前的才四重天的竹染吗?!
                      竹染这些天神情恍惚,白子画却不请自来的去到他房间,悉心照料他。如今师兄这亲爹爹不在,会哄人的师弟不在,在的偏偏是最不会开导人的他。说是照顾,更像打坐。他无语,他也无语,两人一个躺一个坐一整天没半点声音,甚至动都不动。
                      “一连几天就是看我怎么躺床上不成?”
                      他想和他一起道修,只因为小骨说他修的更通透,但现在显然不是好时机。想来想去该说些什么的,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学着师弟的样子去哄,哦不,去玩他尾巴。
                      “啊~~~~尊上你干什么啊~~~~好学不学学那人贩子干什么啊~~~~”
                      看他一脸幽怨的样子跳的好远,他能怎么说?说自己不会哄人,学师弟的吗?
                      “我只是想玩玩你的尾巴了。还是金色了。没见过金色的狐狸尾巴。”
                      他盯着对方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想确信这是不是真货。他该不是在梦游吧?这长留上仙说想玩自己尾巴?
                      “听师弟提起过你还挺享受的。”
                      “怎么可能!”
                      他真不知道那狐狸眼睛怎么长的,那只眼睛看出他享受了?当时在东海之上怎么不挖了他双眼细细检查一番呢?说不定真和别人的不同呢。
                      “竹染~”
                      听到动静的花千骨也来了,但第一反应竟是把手放在了他屁股上。
                      “啊~那人贩子得了瘟病传染了人不成?!”
                      茅山之上,笙箫默连连喷嚏,摩严甚为奇怪。师弟早已得到成仙,是不会感冒的。这是怎么了?
                      “师弟,怎么了?”
                      他掐指一算,满脸黑线,说道:“师兄,是竹染在咒我得瘟病。”
                      “那孽障?!当真孽障!”
                      他简直气得不知说什么好。
                      “还有三日便是反攻之日,到时非抓回那孽障好好教训!”
                      众人自是听到的,便明白杀了竹染万万不可。如今白子画不再,长留世尊便是仙界的定海神针,万万不可得罪。
                      “那我帮你梳个发髻吧。”
                      白子画差点习惯性的将梳子递给花千骨,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该是想帮竹染梳发髻,心中有泛起一阵不知名的情绪。这情绪他既熟悉又陌生,只知道是和去瑶池时伤害竹染是泛起的情绪是同一种,甚至比那时更甚。他看着竹染被小徒儿拉着走出去,心情难以平复,便索性打起坐来。他当真如小骨所说,心魔未除,所以才落得如此境地?心中泛起的各种莫名的情绪是他所不熟悉的。在仙身未失之时这些情绪只是隐隐的,并没有达到可以扰乱他的地步,而如今仙身已失,一同修的清明境界也失去了,这些情绪就足以影响他了。
                      不肖片刻竹染就足以用人见人爱来形容了。两边各梳了一个发髻,但却不是将头发全部盘起,而是留下两撮垂下来。
                      “垂髫小儿~真是太可爱了~”
                      他还是孩童身子,脸本就圆,再加上服帖在脸颊两侧的垂髫,更衬托的整张脸圆的像个皮球,说不出的可爱。发髻后面隐隐露出狐狸耳朵的尖尖角,更加衬托出耳朵的可爱。
                      “好。以后我就一直梳这发髻。真的挺配的。谢谢啊千骨。”
                      “你喜欢就好。我以前常梳包子头,这也是忽然想起来的。你是男孩子嘛,总不能也天天顶着个包子头啊。”
                      他笑的欢:“只要你喜欢,我可以当着六界生灵的面前梳着包子头转悠。娘子最大。娘子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咯~”
                      “你这身子这模样叫我娘子,好好笑。难不成我是童养媳吗?”
                      “难道不是吗?”
                      他才不管自己才10岁的身子对一个成人叫娘子有多奇怪,拉着她的收往外冲,将她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糖宝?!”
                      他点了点头:“我没骗你吧?我用禁术聚了她的三魂七魄,聚集齐之后一直养在白净瓶中,用仙力滋养,还在天水滴中铸就了她的虫身。现在我要使魂魄回归虫身,然后你就如一开始一样滴上一滴血,再如一开始一般带着她,过不了多久她就会被重新孕育复活。放心,复活的糖宝依旧是你的好女儿,是带着记忆的。当然,因为落十一还没复活,若你怕她记恨你,可以封了她的记忆让她从头来过。”
                      说出这话后他自己都愣了一下。他刚才说什么了?说封了她的记忆,因为她的娘亲杀了女儿的爱人落十一,怕女儿恨她。为什么会说这种话呢?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这样的话他怂恿千骨做的事不是和摩严对自己做的事一模一样吗?!
                      “千骨,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不要封糖宝的记忆。慢慢来,她会接受的。封了记忆的后果……前车之鉴……不要……让糖宝变成第二个我。”
                      她看了糖宝,又看了看竹染,点了点头。
                      “你对我那么好,我会对她说日后你就是她爹爹。”
                      “那她就是我们俩的孩子~我们是一家人~”
                      白子画见梳着特别可爱的发髻的竹染拉着她回房,便悄悄跟着。竹染会是糖宝爹爹,会和小骨和糖宝组成家庭,那他算什么?绝情殿算什么?那时的绝情殿虽然也不是很吵闹,却很温馨,泛着家的温馨。她凭什么给了他那份温暖,却在他无比怀念那份温暖时竟狠心的夺走那一切!她的家该是绝情殿!只能是绝情殿!那个位置站着的该是他白子画,而非竹染!为什么他身边的男人一个又一个,为什么他明明爱着自己,明明为了自己偷盗神器,明明因为自己被绝情池水伤到这步田地,现在却满心的都是竹染?!他难道不明白全天下就他对她最好最负责吗?竹染算什么!凭什么来抢她的小骨?!一开始要占他身份做她的师父,现在又要和她组成家庭排挤掉自己。他凭什么处处和自己过不去!这竹染到底哪点比他优秀了!若非失去仙身,他也定会集尽六界之法复活糖宝,哪里轮得到他卖弄那点学识!他定能做的比他更快更好!
                      “知道你有什么不如我吗?尊上,就算是鼎盛时期的你也比不上现在的我,因为我已成神。五行谱系司土六等次神,除千骨这个五行谱系司五行七等上神外长留最尊贵的存在。”
                      他故意密语他就是要他吃醋,要逼的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内心,承认自己的感情,好助他渡那十重天。但他也有自己的打算,他会让他承认自己的内心,但却没打算将千骨拱手送他。这娇滴滴的小娘子可是自己费了多大功夫一步一个脚印追来的,是万万让不得的。至于那之后他心里有多煎熬,那就让他自己消受去吧。千骨在知晓自己对师父动情后应该也很煎熬吧?爱情中处于低位的人的感受他没感受过,那这次就籍由他竹染的出现让这尊上感受个够。他倒要看看这长留上仙有什么办法生生的掐断自己的这份情念。
                      “竹染,你对我几分是真情,几分是为了帮助师父渡劫?”
                      他笑了一下,说道:“这世间最难放下的便是执念。有人执着于对错,有人执着于爱恨,有人执着于正邪,有人执着于生死。爱恨是为执念,而他总是逼自己不爱你,这难道这不是执念么?我的确有心助他达到天地人合十重天,算是为了自己赎罪吧。但我要他勘明爱你的本心却从没说过要把你拱手让给他啊。他堪明不堪明和你是不是我娘子又有什么关系?”
                      “可……可这样师父岂不是很难受?”
                      “他不是最擅长掐断执念吗?那就让他自己处理去。你何必有负罪感。六界之中有哪条戒律规定他爱你你就必须爱他了?当然,如果你爱他,不爱我,我也不会有怨言。我希望我的爱能带给你祝福和幸福,而非负担。只要看着你在我身边高兴的露出笑脸,哪怕你牵着别人的手,我也会欣然接受,做你的好师兄全身心的疼你,却绝不会有占有你的非分之想。”
                      “你……真的做的到?”
                      他苦笑着摇头:“我在去蛮荒之前早已成仙,早已是得道之人,现在又是上仙,还冲破了十重天,成了神,道修可不差。但是,在那样一个人真正出现前,我可没打算放手。”
                      她将头靠在他身上,说道:“我决定了,就今晚吧。不仅仅是为了消灭妖神之力,不仅仅是为了六界,你是我的选择。就算变回那又聋又哑又瞎的样子,你上次没舍弃我,这次也肯定不会。”
                      “我不仅不会,而且我会治好你。我既能塑造糖宝的整个虫身,又怎会没有办法治疗好你脸上的伤?你以为我单单为了塑造糖宝虫身而努力?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个不会触类旁通之人?我有后着。”
                      她脸上泛起阵阵幸福的笑容,说道:“这样就太好了。我还能回到过去那幸福的日子。”
                      “不是回到过去那幸福的日子,而是我为你构筑幸福,让你永远幸福下去。朔风的身体也已塑造好了,要去看看吗?”
                      她点了点头。来到冰室之中,竹染却没进去,她知道,因为那里面有琉夏。
                      “他只是沉睡了,魂魄也已经回归。现在他就是女娲石,女娲石就是他,醒来是迟早的事。你注入妖神之力和女娲石引起共鸣的话他不日便可醒来。”
                      她注入了许多妖神之力,直到他周身泛起一亮一暗的光。她知道,这就是竹染所说的共鸣。她面露微笑的说道:“朔风,我等着你醒来。你可一定要醒来啊。”
                      一切看似都好美好。她好久心情没那么好了。竹染真的是个值得她托付终生之人,她甚至连对被师父放逐这件事都心生感激起来。若没有去蛮荒,就见不到竹染,岂不是白白错过了一段好姻缘?
                      “在那之前好好休息一下,课业最后复习一遍,续点体力吧。我们都争取一次成功。”
                      “那我再给你做一次鸡腿吧。”
                      一个时辰后
                      “啊~~~~~”
                      一阵犀利的惨叫,竹染飞奔向后院池塘,猛喝起池水来。
                      “水是生的,不能喝。”
                      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可能是摩严。花千骨喊着“对不起”赶忙冲到他身边。
                      “你是怎么做的能把鸡腿做成这味道啊!想让我不吃鸡腿也不用如此残害我的舌头吧!”
                      她觉得心底好冤,说道:“我想来想去大概这味道最适合。你难道不觉得世尊就是座移动的活火山吗?随时要喷发似的。所以那鸡腿会不会也是火山味的?各种酸甜苦辣一应俱全的?”
                      多年后,摩严听到如此评价真想把这丫头的两条腿砍了丢进锅里炖了!他怎么可能作出那种不能吃的东西给自家儿子吃!


                      IP属地:上海96楼2017-08-23 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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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抓现行
                        日落西山之时,白子画匆匆吃完了晚饭,开始慌了起来。这两个孽障说过今晚要行那苟且之事的。竹染擅长找隐蔽的地方,该早些行动把他抓出来才是,千万不能让他毁了小骨。以前有观微,可以感觉气息,而现在他只能靠两只脚一步步的走。他忽然好恨这里为什么这么大,比三殿其中任何一个都要大,让他一通好找。而就在一个偏僻的角落,他找到了正在缠绵悱恻的两个人。花千骨想着竹染的好,他的温暖,他的怜惜,他的疼爱,他的不离不弃,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一切。他可以回去,但还回的去,凭世尊的地位肯定不会再让他受伤。更何况他是长留的神,只要他态度强硬,长留不敢伤他,仙界无人有能力伤他,他可以全身而退,但为了自己,却选择留下。在最痛苦的时候,陪在身边的一直就是竹染。他总是强调和自己是利用关系,但骨子里透出的关切瞎子都看得见。
                        衣裳从肩头剥落。他在她的颈部舔着,吻着,手慢慢的深入衣物内部,慢慢的逗弄着她的酥胸。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任凭一直小手在身上抚摸着,一处处点燃欲望。她无力的弓起腰,轻呻细叹。竹染看着这样的她却有些懊恼。难道没做足功课的是自己吗?《长留志》中那些画面看了多少遍了?娘亲到这种状态的时候师父早就有反应了,可他的身体为什么半点反映没呢?明明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爱的人,自己也有那种想法的,也很努力的,但为什么偏偏却会输给自己的身体呢?莫不是师父在他儿时对他的身体做过什么手脚?但连身体都重铸了,全身上下也感觉不到任何用术法限制的痕迹,偏偏下半身为什么死活不听话呢?他一边继续点燃她的欲望,一边飞快的转动大脑。这件事是无论如何不能失败的,但眼下这情况倒如何是好?他不禁希望师父在身边就好了,就可以在一旁指导他了。
                        白子画便是在这种时候撞见了二人,顿时杀气滔天。两个孩子都是从小他看着长大的,是三尊之中两尊的首徒,却不想真的是干了!他不知道开始了多久,或者这属于什么状态,但他知道这是在抓现行。花千骨如梦初醒,急匆匆追了上去。
                        “不要去!还没结束!”
                        他听到竹染的声音更生气了。还没结束?还怪他来早了怪他坏了他们间的好事不成?是不是要等生米成熟饭了让他给小徒儿准备嫁妆让她嫁到贪婪殿去不成?她在心里念叨了千遍万遍,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也没必要同他说,可是她就是觉得自己错了,大错特错。她伸手去拉他的衣袖,像孩子一样害怕又茫然无措。他脸色苍白,几乎不能言语,颤抖着身体,回手就是狠狠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她没有闪躲硬生生受了,满面颓然的跪倒在地。他看着她衣衫凌乱,香肩半漏,一手僵硬在空中,一手指着她,想要说什么却是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从未见他如此动怒过,哪怕霓漫天那次也没气成这样过。他赤红着双目,排山倒海,像一场让人窒息的风暴。冷战和对峙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只因为她不知自爱的正要和另外一名男子行苟且之事。
                        他只觉得心都快被绞碎了,满脑子都是两人亲热的龌龊画面。他将她带大,比任何人都了解她。就算成了妖神,就算旁人再多闲话,他也不信深爱自己的她会自甘堕落到那般荒唐淫乱的地步。还有两日就是大战,他若不是事先得知此事一个殿一个殿的找,她真给了竹染,不用等到明天便能见着她又变成任人宰割的状态了,而竹染则能完成最大的心愿,获得妖神之力!她当真如此执迷不悟,不知竹染本性吗?那满身贪婪池水的伤疤都不够给她警示吗?哪怕成了神,身体重铸,也无法抹去他贪婪的事实!她明知道后果,竟也如此糊涂,一晌贪欢,是真爱上他了么?看见她行那苟且之事之时,那瞬间涌来的莫大哀痛与愤怒顷刻间将他的心完全吞噬,仿佛被人一刀刀剐着。那种绝望与无力几乎将他魂魄也啃食殆尽。他好恨,恨她不争气,恨她从来都不明白自己对她的苦心,恨她总是让他为她心痛为她操心,恨她身边男子一个又一个,她却不知道世上没有人能比他对她更好。他更恨自己,恨自己没有能力挽回,很自己没办法让她回头,恨自己阴差阳错一步又一步把她逼成这个模样,恨自己怎能一次又一次让她绝望让她伤心。而此刻最恨最恨的,是自己法力尽失,不能把竹染给掐死!早知如此,当日去瑶池的路上就该下十成功力一掌拍死他!管他是不是师兄的儿子!
                        过了好一会,她回来了,拖着疲惫的身子和颓然的表情。竹染一直坐在地上,从她追出去的那一刻就不曾动过。她追出去之时他就明白了,她放不下白子画,无论他做了多少事来讨她开心。无论她爱不爱他,他都想救赎她。
                        “还继续吗?你可以认为不是为了情,是为了让你活命。而我,如果你不愿意,这一次之后我保证对谁也不说,就当没发生过。”
                        “不要!我要他后悔!彻底的后悔!我要去一次异朽阁。”
                        “你说我,没我的允许,不会去死。”
                        “对不起。”
                        “你要毁约吗?!要忘恩负义吗?”
                        头也不回的走开,却没看见他滴下的眼泪也眼中的愤恨。早知道那只是君子约定,知道关键时刻无法约束住她,但他还是不甘心想试一试,结果可想而知。不用去想发生了什么,就凭她的这句话他就明白白子画一定又做了过分的事。她要他后悔无非是送出自己的性命,但她难道没想过白子画痛他也会痛吗?他也是真心爱着她的啊!她怎么可能让他后悔的同时不让自己后悔?他好恨,恨自己太没用。若快一些,若复习的时候认真些,若在他发现之前就能完事,是不是就不会走到这一步?她说要去异朽阁,要做什么交易他心中大概有数。那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只有一件,阻止异朽阁的契约,这是神才能办到的事。这样的话,千年之后,她的魂魄最起码有身体可回归,最起码不会魂飞魄散。
                        “白子画,是你毁了一切。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手软,更不会再让你见着千骨。你自己种下的苦果,就等着自己尝个够吧!”


                        IP属地:上海100楼2017-08-24 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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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子画幡然醒悟
                          白子画回到了茅山,心中却空空荡荡。他终于明白了,那种感情叫吃醋。见他失魂落魄的回来,但总算是回来了,摩严大松了一口气。
                          “子画,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瘫坐在椅子上,缓缓的说道:“师兄,把师弟也叫来。”
                          笙箫默见他右手缓缓留着血,三言两语支开摩严,说道:“爱就爱了,你又何必?你是仙界的定海神针,你说对的就没人敢说错,你爱个人还有人敢说你半分?何必连这绝情池水的伤都……”
                          他忽然整个人跳起来,冲上前去,紧紧握着他的肩膀吼道:“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边!”
                          “掌门师兄,我是说……”
                          摩严冲了进来,拉开了他,却骂师弟道:“你怎么那么不懂事?没看到子画在难过吗?!”
                          “再说一遍!”
                          “我是说……我是说你何必连这伤都亲手挖掉。”
                          “前面一句话!”
                          “你是仙界的定海神针,你说对的就没人敢说错,你爱个人还有人敢说你半分?”
                          他忽然大笑,笑的极为猖狂。
                          “子画,你怎么了?”
                          笑了好一阵,直到周围满是观微的气息后,他双目含泪,用最大的声音喊道:“枉我活了千年!千!年!当长留掌门的年月比竹染的年龄都长,他百年前就懂的道理我到现在才懂!连小骨都懂我却不懂!哈哈!哈哈~我连竹染和小骨都不如!连!竹!染!都!不!如!什么长留上仙我还不如自己的徒儿通透!什么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规矩是人定的,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对错!有的永远只有强弱!不论是为什么,当初竹染偷神器只是想通过变成六界第一人来改变对错观。这对错观是什么?说不定是想让六界承认他和琉夏的爱情,说不定是想废除那断情的长留门规,更说不定……师兄,是想可以走在阳光下喊你一声爹!爹!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师兄,你常说别的门派说不得我半分,你和师弟早就懂是不是?是不是!为什么不早就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唯独不告诉我!”
                          摩严被震惊的说不出半个字。他不知道他的话有几分是认真的,又有几分是发狂的,但却不能排除那种可能性。
                          “掌门师兄,你冷静些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带着千骨姑娘远走高飞吧。”
                          “来不及了。什么都晚了。”他又坐回椅子上,说道,“师弟,麻烦你了,给我上药。”
                          “好。好。我现在就给你上药。”
                          他趴在桌子上,喃喃道:“我真是六界第一蠢人。活了千年,竟还不如小骨。难怪她喜欢竹染,难怪我今天撞见两人在行苟且之事,难怪竹染一点她就通,难怪她想拜竹染为师,原来是我耽误了她啊~”
                          摩严犹如又遭一道雷劈,难以抑制心中的怒火,厉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撞到两人正在行那苟且之事?!”
                          “师兄,拿纸笔来,我有重要的事要交代。若大战我发生意外,请将那封信交由六阁长老,公开全长留。虽然我恨他,恨他夺走了小骨,恨他现在恐怕正在和小骨鱼水之欢,但我再不甘心也得承认,他已经成神,而且是长留的神,修为也好道修也好都比我高的多,他该是长留的下任掌门。”
                          笙箫默一愣,说道:“掌门师兄,你是认真的吗?竹染?”
                          “是的。竹染。竹染在,可保长留千年基业。与小骨无关,更与我的爱恨情仇无关,是因为他是最合适的人,且已早我一步冲破天地人合十重天,飞升成神。师兄,竹染已经放下仇恨,他亲口说过的。上天又给了你一次机会,记得要好好把握,重归于好。”
                          他按着他的双肩,说道:“子画,你不会有事的。别像说遗言似的。你只是太难过了罢了。你和竹染都会没事的。信,你要写就写吧,但一定不会那么快就用的到的。”
                          千年的记忆中他从没见师弟如此沮丧如此失魂落魄过。竹染不想大战提前开战,便隐去了身形待在屋内。他的疯,他的狂,他的悔,他的恨,三尊的情谊,他看的清清楚楚,听的清清楚楚。终于肯承认那宫殿已经坍塌了吗?终于肯承认自己的内心了吗?那或许一切还可以挽回吧。将看到的一切让千骨见到的话,说不定她能改变主意。
                          “恭喜。”
                          短短二字让白子画跳了起来,撒了笙箫默的药。
                          “掌门师兄?”
                          “竹染他就在屋内。他刚才密语给我说恭喜!”
                          三人四处张望,张开神识去找,却哪里还寻的到半分踪迹。
                          笙箫默狐疑的问道:“莫不是幻听吧?”
                          “不是。绝对不是。”
                          他说好那两个字后就快速离开了。万一摩严认真找寻起来,他可不保证真能不被找到。为了不提前开战,还是快些溜走的好。至于这长留掌门之事,他回去的路上苦笑了好几下。当初说他窥觑掌门之位而收集神器,将他放逐蛮荒,现在又要传位于他。老天还真爱和他开玩笑。为什么他不怎么需要的东西一样样的塞给他,他想要的东西却迟迟得不到呢?明知道他不图名,不图利,只图那声爹爹。
                          “又让这小子溜了!以后他当了掌门我们是不是得天天陪着他玩捉迷藏啊!”
                          笙箫默的话让摩严都不觉一笑。这熊娃子当掌门?而且还是长留掌门?那这日子还过不过了?算了算了,反正掌门师弟不会有事,就算有信也只是废纸一张,还是别太介意的好。他待白子画将信写好,藏在墟鼎,并没想过要认真对待此物。
                          云宫之中,花千骨看了他的记忆,心中的痛减缓了半分。
                          “糖宝和朔风就快苏醒了。你真的恨他的话以后再不见他便是,我和你一起远走高飞。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儿女想想,不是吗?”
                          她只是冷冷的说了句“我想静一静”。竹染躬身退下,回到房间,忍着剧痛炼化自己的神骨,以求若有个万一能将自己的神性最大化利用。他不知道千骨是不是回心转意了。这赌若输了就永远没机会翻本了,他不敢赌,也赌不起。后来,他说要留个念想,让她用传音螺录下生日那天为白子画唱的生日歌,她当然答应了,还亲手将歌词写下,留给了他。她始终是愧对了他。还没几天了,他的要求她会尽量满足。


                          IP属地:上海103楼2017-08-25 0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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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子相残
                            仙魔大战不会因为白子画的疯狂和醒悟而取消,仙界也不会允许,所以竹染也只好随着花千骨迎战。别人都打到家门口了,喊道还做缩头乌龟不成?看见梳着两个孩童发髻,晃悠着金黄色尾巴的竹染,摩严恍若隔世。出门前花千骨最后吻了他一遍,他说会陪她到最后。不是没想过要回去,但他绝不会在她最难过的时候放弃她。就算回去也要等她死后。但当他看见云端和上上飘时,心中有了一丝失落,密语道:“我会陪你战到最后一刻”。那些和他喝过桃花釀的,那些和他交好的,那些说他可爱的,认识的,不认识的,长留的,其他门派的,个个举着剑来讨伐他俩。他心中况且闪过一丝悲痛,更遑论这么个小姑娘?里面该有她曾经的朋友的吧?她说过在最艰难的时刻总有他陪着,那他就更不能在这一刻放弃她!
                            “住手!”
                            白子画被摩严下了些药,睡迟了半刻,匆匆赶来时庆幸还好还来得及。他挡在众人面前,既想保护六界,又想保护身后那两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明知难以两全,却只能尽力而为。两人之间短暂的对话竹染在一旁听的清清楚楚。他俩没用密语,等同于向天下昭告了这份感情。但他心中却暗笑这长留上仙简直够蠢,怎么就这么不会哄孩子,竟还说要把她关回长留海底?说一起去海底居住也比这浪漫吧?果然是个没谈过恋爱的,连情话都不会说。笙箫默眨巴了几下眼睛,密语摩严昨天该给掌门师兄恶补一下怎么恋爱的,后者脸红一阵白一阵,不知该怎么还嘴。竹染挠了挠脸,好似一个真小孩似的好奇的看着这场闹剧,配合着孩童的大眼睛,显得尤为无辜。
                            “尊上,千骨可是我娘子。你当着我的面,勾引我家娘子,这可不该是堂堂长留上仙该做的事儿吧?况且我们已有夫妻之实了,你不是看到的吗?”
                            其余两尊吧他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顶着个娃娃身子说这话?还说有夫妻之实了?他真的懂什么叫夫妻之实吗?这娃娃身子实的起来吗?
                            “竹染,你这孽障胡说什么?妖神之力仍在那妖孽身上,这就是你们没行过那事的最好的证据。”
                            “只不过没转移过来罢了。尊上看到了全过程的。”
                            在场所有人轮回十次也不会相信白子画会仍容忍到如此地步,看完心爱的女子和别的男子行这种事的全过程而还留着对方的性命。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更何况虽说是竹染,但顶着这小娃娃的身子怎么也不可能有那能力做那事!身体条件不满足。无奈竹染真的这方面知识没学全,完全不明白当初为何失败了。
                            “你这孽障少在那里胡言乱语!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他岂容自己儿子的清白被这妖孽平白无故的玷污!
                            “竹染,快些过来吧。”
                            笙箫默也在一旁帮腔。他真怕晚一步的话双方开战时伤了他。
                            他撇见那两个该算是他师弟的人,再加上死去的落十一,三个师弟,心中就升起一股无名火。短短百年而已,就收了三个。
                            “过来,不可能!”
                            “你这孽障不要死不悔改!”
                            “我就不悔改又怎么样?你奈我何?!”
                            笙箫默见天上缓缓聚集的乌云,无奈的摇了摇头。师兄粗心怎么他也跟着粗心了呢?就不该把那两个徒弟带过来的啊。竹染肯定咽不下这口气的。
                            “竹染,在开战之前,我们何不都先把私事给解决一下呢?也好死而无憾。”
                            他回头看了看花千骨,嫣然一笑,说道:“好啊。要死也要满足的去死。”
                            摩严想走出人群,笙箫默拉住了他,他却摆了摆手。
                            他密语道:“师兄,记住掌门师兄的话,他只是在耍脾气,脾气耍够了,结束了,他就会回来了。不要打着打着成真了。他是掌门师兄亲传的下任掌门。”
                            他也慢慢拔出了那把神器匕首。摩严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什么。那是自己寻遍六界送给他的出生贺礼,却没想到会成为父子相残的工具。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整整一百年了。没想到吧?我还有机会来寻仇。想不到吧,我又聋又哑又瞎的被放逐蛮荒居然活下来了,而且居然成神了,能完好无损的站在你面前向你寻仇。”
                            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数百年的岁月,在你心中就只留下仇恨的吗?”
                            “难道不是吗?在蛮荒的时候,多少困难,多少危险,每次快要死的时候,我会在身上刻下一刀,告诉自己,你都没死,我怎么能比你早死呢?”
                            “你的确不该比我早死的。”
                            笙箫默在一旁密语提醒道:“他在耍脾气!他说的是在蛮荒的时候,不是现在!”
                            摩严一向刚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愧疚,脸上被他滑过的伤疤又隐隐痛了起来。若当初不收弟子,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到底是自己毁约在前,他耍脾气也是应该。
                            “你若心有不甘和怨恨,或是因为处死琉夏的事记恨于我,我无话可说。”
                            笙箫默真想冲出去像劝俩师兄吵架时两头周旋。是不是他这个师弟做的太到位的,搞得俩师兄连话都不会说了?掌门师兄不会哄徒弟,师兄说无话可说?你无话可说竹染就回不来了,你倒是没话也找些话说!平时怎么没发觉这俩师兄嘴笨成这样啊!
                            “你无话可说?你敢说你真的没有隐瞒任何事?你敢说你问心无愧?那你就当着天下人的面说说,我是你的谁?”
                            “我知道你回来后登上九重天之时肯定已经知道了,掌门师弟提醒过。但你偷盗神器与这件事难道也知道?”
                            “当然。”
                            连笙箫默都大喊了声“不会吧~”,白子画和花千骨说话说到一半也回过头来看他。发狂时说的糊涂话竟是真相不成?!
                            “这……这……这……不应该啊~~~~”
                            摩严连傻眼的余力都没了,其他两尊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早知如此当时就该让师兄陪着他,他们直接去亥殿拿鸡腿!
                            “什么时候?”
                            他满脸颓然。
                            “杀纤陌解开的。”
                            冥冥之中自有天命。他安排竹染见杀纤陌是想让他断了和琉夏的关系,却不想关系是断了,却连儿子也没了!真是倒洗澡水把儿子也一起扔了。
                            “原来……难怪才会一下子变成那样。我承认,是的,你娘是我这个亲手杀的。她来找我,说要我收留你,我还在考虑时一个错手不小心闹出人命。”
                            “我见你拔出匕首,对,就是我现在手上的这把,一步步走过去,杀了娘亲。堂堂五妖之首,生下我之后,在最虚弱的时候没有你的保护,被杀纤陌吸去所有功力,被废修为,带着我流落街头,但即便那样也一直说你好话,一直对我说你很伟大,是因为太忙了才没空来看我们母子。活不下去了,不想我跟着她受苦才来找到你。那天的每一幕我都记得。我好高兴的,一路上问东问西,却不想是这么个结果!她从来没想要麻烦你,只想安顿好我罢了!”
                            “我明白。”
                            “跟了你那么多年我会不知道吗?你是为了保自己的世尊之位才隐瞒事实!”
                            “我从来不是这么想的。我从未贪图名利。若你怀疑,尽管可拿贪婪池水来试。我对世尊之位从没半分贪念!从来只是在其位某其政,兢兢业业却从不贪!从一开始就是那妖女隐瞒真相,我一下子接受不了才负心离去。但哪怕当时气极我也没对你们母女下过半分杀心,尤其对你,我没有过!再见面时更没有!你一直都是我的孩子,我从没把你只当徒弟对待过,否则怎可能还未拜师我就天天将你接回贪婪殿睡?怎可能三殿任你上,掌门师弟和师弟都从不计较?”
                            “是啊,这几百年来你是没亏待过我。一切都好美好。但也是你亲手毁了那一切!让我的世界天崩地裂!”
                            笙箫默忽然大喊道:“贪婪池水那事是误会!师兄以为你痴迷琉夏才偷神器,所以不能把你往绝情池里打。既然都偷神器了,肯定是有欲的,所以也不敢把你往销魂池里丢。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天天用贪婪池水洗澡都是无伤,根本就想不出有什么会让你看上眼起贪念的,所以才把你丢进贪婪池。当时真的只是错手伤了你!”
                            “又是错手。一件件一桩桩都可以用错手解释的是不是?那是不是一句错手就完结了?”
                            后半句他没说,摩严看他眼神有一瞬瞟向自己身后就知道,他想问是不是收徒弟也是错手。他是施害者,难道还有脸向他解释是因为自己需要安慰吗?他需要安慰,那又有谁来安慰这孩子呢?
                            “拔剑吧。当时你用这匕首杀了娘亲,今天我也要用这匕首杀了你!”
                            他轻轻摇了摇头:“你要杀便杀吧。我已经了她,又怎能再伤害你?我没做错,但始终愧对了你们母子倆。长留众弟子听令,不得为此事向竹染寻仇。这是我与竹染之间的私人恩怨,是我死有余辜。错不在他。”
                            “师父~”X2
                            云端和上上飘大骇。师父一心求死,要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吗?
                            “你俩……不论我是死是活,日后就做师弟的徒弟,火夕和舞青罗的师弟去吧。”
                            笙箫默嘴角微微抽搐,说道:“师兄,有你这样的吗?随随便便就给我塞了俩?我最小就该你们说的再不合理都照单全收是不是啊?连塞我徒弟都不商量一声。”
                            竹染没看出两人在演双簧,但这两人心知肚明。现在他心中唯一的疙瘩就是多了师弟,那逐出师门总行了吧?这下他总该乐意回头了吧?
                            “你以为这样我就不杀你了?”
                            他没有说一个字。
                            “话先说在前头,我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他却在心中腹诽了两个字——你是。
                            “生灵涂炭,若只是因为恨我,便杀了我吧。子画,我给你下药是因为不想你尝到我那时的痛苦。亲手杀了所爱之人,这份痛,我希望你永远不要体会到。”
                            “这叫成全大义吗?这叫死的光荣吗?我偏不遂你愿,我偏你要你死的龌龊。我把仙界搞得天翻地覆与你我之事完全无关。仙界犯下的错该由诸位仙自己承担。各大门派犯下的滔天大错该由他们用血来偿还,仅此而已。我可不会公私不分。”
                            “那我就放心了。终究,我不是仙界的罪人。”
                            他心中一阵气恼。本来是想让他难堪的,却不想倒是帮他洗脱了罪名。他始终举着手,但真要下手时,手却微微颤抖着。
                            “当真以为我会中了你的苦肉计不成?”
                            花千骨注意着他的言行。他是神,而且是司土六等次神,是善神。杀人的罪恶感她不希望他品尝到。杀一个落十一已经让她受不了,更何况他要杀的人是摩严——那个只是在他脸上划了道伤疤就悔恨到无以复加的人。
                            匕首如飞刀旋转而出,已径直穿通他的肺腑。未待回神,气丝牵连控制之下再次回旋穿心而过,竟是刀刀毙命。他没有任何抵抗,低着头,一脸认错的表情,任由鲜血顺着雨水流下,宛如一位向师父认错的徒儿,哪怕几乎不能直立。身体痛,但心更痛!两个徒弟的叫声显得如此的陌生,如此的不真切。竹染心中泛起阵阵酸意。他们能叫他一声师父,他心心念念想叫他爹爹,却连师父都没的叫!可这又能怪谁?又有谁可怪?怪来怪去只能怪自己罢了。毁了自己的幸福的,终究是自己。罢了,罢了,既是自己的错,他也的确是个好师父,难道还要害了别人不成?三尊收徒他们还能拒绝不成?就给他们个成全,自己这个不孝首徒就担起师兄的责任给他们做个榜样吧。
                            匕首再次盘旋而去,直插摩严头顶。意识到危险,他掌印中水银轮挣脱欲出,却被他双拳紧握用力压制,心里是说不出的苦楚,只想问他是否真的对自己只有恨了?竹染没有表情也没有说话,这致命一击却在即将插入他头顶时被一片花瓣弹开。随后一股浑厚的内力击向睡穴,他虽有不甘也只好沉沉睡去。
                            “我知道,匕首会在即将插入世尊头顶的那一刻回旋,剐去你的整个心脏。”
                            他想争辩些什么,为自己争点颜面,却只能闭上眼睛沉沉睡去。睡去前他心里还疯狂的呐喊,他可是竹染!当下驰骋六界的竹染!被你这毛丫头这么明晃晃的说出来了老子的脸面往哪里搁啊!摩严忍着剧痛上前接住他,身边一阵清风拂过,刚才的伤和脸上的陈年旧伤都好了彻底。
                            “竹染师兄生平最悔恨之事便是那日错收在你身上留下了伤痕。他发疯之时,神智不清之时,反反复复在说着这件事。”
                            他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孩子,面露慈祥,说道:“傻孩子,若你不说我都忘了啊。”
                            可惜那原谅的话他没听见。
                            她心中却腹诽:竹染师兄,我终于当着六界众人的面喊你师兄而没人反驳你不是长留弟子了。你听见了吧?


                            IP属地:上海108楼2017-08-26 0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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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8 02:3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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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被点了睡穴,但竹染修为本就不低,更何况是神,又怎可能完全睡死。他知道自己睡在摩严怀里,霎时觉得还不如去死来的干净。这死丫头竟敢背后暗算他!要不是下半身不知为何不争气,那日真该要了她,让她变回那又聋又哑又瞎的样子!敢情她是一心一意将众多孤儿送回亲生父母身边的孤儿院院长不成?这点小心思被他点穿了,这脸丢的六界皆知了,这让他日后还怎么做人啊!偏偏还连死都不让他死,毁了他最后的伟大!
                              “师兄,竹染若醒着,心中会腹非什么呢?”
                              他淡淡一笑:“大概会觉得被那妖孽暗算了很没面子吧?”
                              他心中感叹不愧是自己爹爹啊,猜的真是太准了啊!
                              “子画,千万不要杀了那妖孽啊。杀了最爱之人的痛苦,你可千万不要知晓才好。”
                              不是没想过破坏结界,可惜他们修为太低,根本无法冲破花千骨设下的屏障。
                              “只有你醒来才有办法,所以千骨姑娘才弄睡你的啊。醒来吃鸡腿啦~”
                              笙箫默焦急的逗他,他也努力的冲破封印,心中却腹诽道:回去非把长留的鸡腿全吃个干净,看你还拿鸡腿逗我。****的老子这百年来最想吃的食物就是师父做的鸡腿!没死这战场上也非被你说的话馋死!他赌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冲破睡穴网自己醒来。
                              “竹染,没事吧?!”
                              “没……没事。”他站起身来,愤愤的看向屏障,说道,“这不争气的,过个十重天渡个婆娑劫前半部分把我整的累死累活,死拉硬拽才过关,后半部分非要闹出人命不成?!”
                              两尊在一旁满脸黑线。白子画是六界第一人,竟被竹染骂不争气?!还真是好大的口气。只见他尾巴的金色越来越浓,同时天上的天雷越来越大。据闻九尾狐的尾巴可控制包括风火雷电在内的九中元素,而竹染虽只有一条尾巴,控制着的却是威力最大的雷,只是这几百年来他都没用过,大家都不知道罢了。一道天雷下来,屏障瞬间毁灭。
                              “娘亲~~~~~”
                              天水滴挂在竹染身上,糖宝终于醒来,但醒来后的第一眼却是见到尊上杀了娘亲。摩严一阵心痛,仿佛自己再一次杀害竹染母亲被竹染撞见。糖宝见着自己娘亲被杀,这岂不是和竹染见着自己娘亲被他杀一模一样?这糖宝会不会成为第二个竹染啊?子画会不会成为他的婆娑劫啊?
                              白子画已将轩辕剑没入花千骨体内,竹染将糖宝放在摩严手中,转身就想往前冲。那可是一直想杀了自己的世尊啊!糖宝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反正娘亲也没了,她冲着他喊道:“十一爱上了我。对你来说我就是孽障,就是你的耻辱。你杀了我啊!”
                              他气息不稳,心中一阵剧痛。难道这一世的她成了竹染的孩子不成?为什么睁开眼睛说和当初他说的话简直一模一样?!
                              “异朽阁契约?小骨,你和异朽阁交换了什么?”
                              她嫣然一笑,答道:“除了这神身,我还有什么可拿来交换的吗?我换东方脱离世世早夭的命运。”
                              她是神,所以就算死在轩辕剑下总还是可以轮回的,但她拿神身做了交换,便是魂飞魄散!他因为六界而杀了他,但回头看看,那竟只是幻象。若非心中真的有一丝不信任,他又怎可能如此轻易受神农鼎的骗?!而这一错,便是再无悔改的机会,一如她得到了妖神之力,自己又何尝给过她改正的机会?真正对她最狠的,其实是最爱她的自己!
                              “白子画,我说过,你会后悔的。你从来都不相信我。你始终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明白,单单只是杀了自己会让他难过,但错杀自己的后悔却可以让他崩溃,因为他经不起那个错字的折磨!
                              他急急的御风过去,大骂道:“白子画你个**养的!真假不分!你整个门派都**养的!”
                              摩严不知为何嘀咕了句“竹染,你娘亲是狐狸,不是狗”。笙箫默也很无奈的想自家师兄再没品也不至于会***吧?
                              比刚才更大的一道天雷打下,异朽阁的契约书被毁,同时被毁的,还有花千骨的肉身。
                              “竹染!!!!!!”
                              他抢救了一根五彩骨头,那是神身的主心骨,只有有它在,千年后三魂七魄聚合时就会回到这骨头中,就不会魂飞魄散。白子画哪里知道?咆哮着攻击他,好似不是自己而是他杀了自己的徒儿似的。
                              “子画!住手!”
                              摩严和笙箫默抱着必死之心上前拦住他才使得刚回过神的竹染没命丧他手。他明白千骨的念想,缓缓举起右手,指着他的眉心,说道:“我,五行谱系司土六等次神,代五行谱系司五行七等上神花千骨诅咒你,五行谱系下属派系长留掌门白子画不老不死不伤不灭!”
                              一道金光穿过眉心,便简单的剥夺了他死的权利。他感到一阵不适,掀开袖子一看,连绝情池水的伤疤都在。
                              “呵呵,耻辱吃么?我偏要这耻辱永永远远的伴随着呢,让你记着有这么一个耻辱!”
                              他坐在地上,脸色颓然,说道:“不老不死不伤不灭。小骨都没了,独留我一人在这世上干什么。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让我亲手杀了她之后,留我一个人?想要什么,说就是了。不管对的错的,我都可以。爱给她,人给她。六界覆灭干我们何事?这些人是生是死干我们何事?我带她走,去哪里都可以,她想怎样都行。只是不要离开我”
                              伴着他的哭声,天上降下一道天雷,十重天的天雷。随后又是八十道。仙身被毁,重铸为神身。天地人合十重天,他曾经的向往,但如今却没半点喜悦之情。最爱的人的死亡换来的十重天的修为,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这时候,变还是不变,仙还是神,承认还是不承认,人都没了,还有什么意义吗?
                              这是祝福,是丫头的心愿,不是诅咒,但他偏要说是诅咒,因为他杀了自己最心爱的女子,因为自己受的打击不比他小。而他还在自怜自艾之时,竹染已经被杀纤陌偷袭。两道天雷,一道神谕,三者都需要耗费极大量的神力。神骨是神唯一的弱点,一旦神力用过度,神骨便会显现出来。花千骨的是五彩的,他的就是金色的。杀纤陌眼看心爱的小不点惨死,又见竹染和三尊围在一起,想都没想又认为和害死琉夏时一样,是他们使了卑鄙的手段。他见竹染很在乎那骨头,而他自己也有一根骨头闪现,便本能的认为那骨头很重要,飞扑至他身后,手穿透他身体,硬生生的拔出骨头。
                              “啊~~~~~~~”
                              他一声惨叫,使尽全力对着背后之人一个背包,又拼上余下的全部神力攻击对方。只一下便灭了远方一座山。杀纤陌虽用十成功力铸起屏障阻挡,但是依旧落得经脉俱毁的下场,全身是血,竟是生生被废了所有修为。被扔出去之时他一松手,那根骨头掉落在神农鼎之中,鼎被炸了个粉碎,花千骨的一魄也被逼出。他顾不得满身的伤势,抢了那一魄呼唤了火凤凰便向远方飞去。一切都来的太突然,谁都来不及反应。待白子画反应过来之时,火凤凰已经飞出很远。他留下一个信字便急急追去。
                              摩严接住了疼的晕过去掉下来的竹染,心疼的掉下眼泪来。又没保护好他!别说神身,连仙身都没了,尾巴和耳朵又变回了白色,内力一探,竟连仙根都被拔了,搞不好再也无法修仙了!
                              “师兄,先把竹染带回长留治疗!我殿里有药!”
                              他点点头,收了所有神器,用最快速度抱着昏迷的他赶回去。花千骨使女娲石碎成千万片修复大地,神农鼎被炸的粉碎,只剩十四件神器了。现在不是讨论神器归属的时候,更不是讨论长留下任掌门的时候,一切都没有竹染的命来的重要!这一次他一定要守护好自己的孩子!一定!


                              IP属地:上海113楼2017-08-27 0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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