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盛夏
聂先生从黑屋吧下班回来，一迭声地喊热。他把舌头吐出来，呼呼地喘气。这是桑神医给的方子。桑神医江湖异人，对牧羊犬的研究已经达到当世第一高手的境界。经他的研究，吐舌头有助于散热，乃是抗高温的不二法门。
厨房刚上了个海胆冰淇淋，郭三已经进门了。他是伶俐人，看到聂先生满头大汗，对着冰碗虎视眈眈，便把要说的话咽下去，在一旁垂手伺候。
“不吃了，”聂先生见状把刚吃了一小点的冰碗一推，对郭三招招手，“给你吧。”“我？”郭三犹豫了一下。
“对呀，就是你，”聂先生亲切地说，“你看里头那海胆还有冰淇淋，可好吃了，真的。”
“我倒不是嫌不好吃，”郭三仍然不踊跃，“我是嫌……我是怕您有——”
“乙肝？哪儿的话！”聂先生坦然地说，“昨天姚大夫刚给查了血，阴性。我今儿个还陪城管老爷在路边摊吃了一顿冷吃兔呢。一口锅里下筷子，谁也没怀疑谁。”
“那好吧，”看样子不吃是不行了，郭三端起碗，脸被遮了一下，也就是一瞬，再放下来时，那碗已经跟洗过一样了。他用袖子擦了擦嘴，热心地报告说：“大吧，祸事了。”“啊也！”聂先生向后一瘫，他泄气了——真泄气了。挺精神的人一下子就摊椅子上，嘴里自言自语：“这人的嘴，一大碗冰都堵不住吗？”
“报告大吧，我也明白我的工作原则：报喜不报忧。可是小三一个人的嘴好堵，吧里五万多张嘴就不好堵了。”
“原来为这个，郭三叔，你看我这人怎么样？”
“党魁心宽体胖，是本吧最有份量的。”
“我清真吗？”
“大吧您开玩笑。”
“我对不起朋友了吗？”
“没有。”
“那——我搞不搞基呢？”
“搞——哦不，就是搞郭三也当没看见，更不会告诉嫂子。”
“那我干吗要堵众人的嘴呢？”
“因为众人的嘴要吃，而存米只够一天了！”
“嗨，你怎么不早说呢？”聂先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我教你一招：到账上支点钱，然后点个饿了么——买东西会吧？”
“要是账上也没钱了呢？”
“哎呀，没钱再想别的办法吗——”
“那您就想想别的办法吧，因为账上已经没钱了。”
“钱呢？”
“都被麦教授骗走了，现在真没钱了，都嚷嚷着要散伙分行李呢！”
“谁说的？你别听他们的！”聂先生想了想，由抽屉里拿出一洛阳铲，“你跟我来。”
大厅后面是水阁，穿过水阁是偏院的花园。聂先生在一块假山石旁边停下来了。他的嘴念念有词：“六顺七对八后，就是这里了，”说着，一个肥大的身子蹲下来，卖力地挖起来。他的屁股目标太大，许多人从远处见到，不禁产生了好奇心。于是不一会儿，看热闹的人已经围了一堆。
吭哧吭哧，“呛啷”一声，聂先生把铲子一扔，从土里刨出一大坛子来。他把手伸进去，抓出一样东西，骄傲地举起来，“玉，对不对？”小三皱着眉接过来，用袖子擦一擦，很不情愿地承认了。
“这可是咱们吧的镇吧之宝，当年可怜娃娃偷偷埋的，”聂先生解释，“这玩意兴许能买米吧？”他巴巴地看着郭三。
盛夏
聂先生从黑屋吧下班回来，一迭声地喊热。他把舌头吐出来，呼呼地喘气。这是桑神医给的方子。桑神医江湖异人，对牧羊犬的研究已经达到当世第一高手的境界。经他的研究，吐舌头有助于散热，乃是抗高温的不二法门。
厨房刚上了个海胆冰淇淋，郭三已经进门了。他是伶俐人，看到聂先生满头大汗，对着冰碗虎视眈眈，便把要说的话咽下去，在一旁垂手伺候。
“不吃了，”聂先生见状把刚吃了一小点的冰碗一推，对郭三招招手，“给你吧。”“我？”郭三犹豫了一下。
“对呀，就是你，”聂先生亲切地说，“你看里头那海胆还有冰淇淋，可好吃了，真的。”
“我倒不是嫌不好吃，”郭三仍然不踊跃，“我是嫌……我是怕您有——”
“乙肝？哪儿的话！”聂先生坦然地说，“昨天姚大夫刚给查了血，阴性。我今儿个还陪城管老爷在路边摊吃了一顿冷吃兔呢。一口锅里下筷子，谁也没怀疑谁。”
“那好吧，”看样子不吃是不行了，郭三端起碗，脸被遮了一下，也就是一瞬，再放下来时，那碗已经跟洗过一样了。他用袖子擦了擦嘴，热心地报告说：“大吧，祸事了。”“啊也！”聂先生向后一瘫，他泄气了——真泄气了。挺精神的人一下子就摊椅子上，嘴里自言自语：“这人的嘴，一大碗冰都堵不住吗？”
“报告大吧，我也明白我的工作原则：报喜不报忧。可是小三一个人的嘴好堵，吧里五万多张嘴就不好堵了。”
“原来为这个，郭三叔，你看我这人怎么样？”
“党魁心宽体胖，是本吧最有份量的。”
“我清真吗？”
“大吧您开玩笑。”
“我对不起朋友了吗？”
“没有。”
“那——我搞不搞基呢？”
“搞——哦不，就是搞郭三也当没看见，更不会告诉嫂子。”
“那我干吗要堵众人的嘴呢？”
“因为众人的嘴要吃，而存米只够一天了！”
“嗨，你怎么不早说呢？”聂先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我教你一招：到账上支点钱，然后点个饿了么——买东西会吧？”
“要是账上也没钱了呢？”
“哎呀，没钱再想别的办法吗——”
“那您就想想别的办法吧，因为账上已经没钱了。”
“钱呢？”
“都被麦教授骗走了，现在真没钱了，都嚷嚷着要散伙分行李呢！”
“谁说的？你别听他们的！”聂先生想了想，由抽屉里拿出一洛阳铲，“你跟我来。”
大厅后面是水阁，穿过水阁是偏院的花园。聂先生在一块假山石旁边停下来了。他的嘴念念有词：“六顺七对八后，就是这里了，”说着，一个肥大的身子蹲下来，卖力地挖起来。他的屁股目标太大，许多人从远处见到，不禁产生了好奇心。于是不一会儿，看热闹的人已经围了一堆。
吭哧吭哧，“呛啷”一声，聂先生把铲子一扔，从土里刨出一大坛子来。他把手伸进去，抓出一样东西，骄傲地举起来，“玉，对不对？”小三皱着眉接过来，用袖子擦一擦，很不情愿地承认了。
“这可是咱们吧的镇吧之宝，当年可怜娃娃偷偷埋的，”聂先生解释，“这玩意兴许能买米吧？”他巴巴地看着郭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