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作为一个all高党面对这一对义无反顾站了蜜受……看到田蜜的时候就太喜欢她了，完全符合我心中妖艳**的标准……啊她那么可爱……
•高三狗没有追更新，对性格把握不是很好。
•其实我不会写黑暗向的文，不过这设定有点黑暗向的感觉。
•总之是很丧的一篇文。
•高蜜感情向请自己揣度，你们知道我写纯的爱情向是很少的……嗯高渐离是有家室的警官，田蜜是死了丈夫的……嗯……烟鬼。总之私设满地走。
•不是NTR啊！！！

0.
夜很深了，屋外噼里啪啦地下着雨，打在窗台上，扰人清梦。他本来也没做得好梦，听得这样的声音心里更是烦躁，翻来覆去一阵下床点了根烟，蓦地想起自己似是很久没有抽烟了，呛了一口呆了片刻，帮旁边熟睡的妻子拉好被褥，起身草草穿了衣服，到阳台去抽烟。
高渐离想起自己很久以前也是根本不会抽烟……从来都是好学生的他根本不知道美国人口中的“性，药，摇滚”指的是什么，工作之后粗略接触了一些，每次都被呛得苦不堪言，那些天里熬夜加班办案，每次都是靠浓茶咖啡提神，他不是不知道抽烟提神这个说法，只是……
每当尼古丁从神经里滤过的时候，他就想到一些东西，那些东西仿佛香水百合的气味，带着浓郁的香味。那香味刺着鼻腔，**着神经，像是用绳子勒住咽喉那样，逼视着你的眼睛，那样让人难以忽视她的极致魅力——他不是特别喜欢那个味道，多少有些不喜，但也不算特别讨厌。只是一旦闻了，便难忘了。

1.
高渐离强行打开门的时候，田蜜正坐在窗台上，大口大口地吸着烟，烟容和妆容在她的面上纵横交错，有如斑驳的泪痕，令人无法直视。她有些木讷地转过头来，看着高渐离浅薄地笑着，浅淡的眸子却透着讽意。
“小警官呀，好久不见。”
阴阳怪气地说完这么一句，她似是觉得无趣，绕了绕头又转了回去，对着窗户吐出一口烟圈。
烟圈像涟漪那样层层消散，她吃吃地干笑几声，看着窗台被自己熏得不成样子，有种颓败的美感。
田言从高渐离身后跑出来，蹲在田蜜面前，看着她，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
地上实在狼狈得厉害，什么东西都有……砸烂的香水百合，破碎的玻璃，撕碎的纸片，凌乱的床单，不知名的粉末。
高渐离皱眉看着这一切，似乎有些厌恶房间里的味道——这烟味实在是呛人，甚至呛得有些不太像烟了。他低头端详了一会地上的粉末，只是自己不是毒警，实在对这些东西了解不多。
转头看，田蜜全然无视了田言，正绕有趣味地看向自己，提着烟管吐了一阵烟雾，把田言呛得退开几步，站起来有些尴尬的看着她。
高渐离料她不会回答自己任何问题，又或者说是不会说出任何他想要的答案，俯身收集了一些地上的粉末后对田言说：“先把她送医院去吧。”

他们都以为她在吸毒，而她也不辩解，被强行没收了烟枪的时候，她的笑容扭曲着，像是干枯的香水百合，她模糊不清地说着一些胡话，有些高渐离能听懂，有些听不懂。田言说，那是关于她死去的丈夫和失去的孩子的。高渐离想，听不懂也罢，谁关心这个人的过去呢。带到医院的时候，她趴在急诊室门口吐了出来，呕得令人无意指摘她过往的罪孽。
“你们不就想看到我这个样子吗？呵，哈哈哈哈哈哈……”她轻佻地抹了一下唇角，艳色的唇彩在唇边模糊起来。她赤着足，一蹦一跳地在医院的瓷砖上跳着舞，犹如跳房子的孩子，灵巧伶俐。

“田家不愿意拨钱给她。”田言打了个电话，没有直接去去办手续，有些为难地对高渐离说，“田蜜这些年也只顾着抽烟，没有什么积蓄。”
闻言，高渐离怔了片刻，二话不说便帮田蜜付了医药费。他拿着单子转过身问田言，“在田家就没有真正关心她的人了吗？”
“有。”田言略一思忖，想到某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犹豫着道，“不过他也走了很久了，他……算了，他和田蜜之间的事情我也说不清楚。”

2.
“那不是白粉……”护士长有些尴尬地说道，“她确实没有吸毒，至于为什么神志不清说胡话，还要等进一步化验结果出来。”
田言也很意外，有些担心地看着病房的方向。
高渐离有些冷漠地想，自己真是很不喜欢田蜜的做事风格。
推门而入的时候，田蜜坐在病床上，手里发着力，胡乱地撕着纸。田言看着心惊，赶紧跑上前去握住她的手，“别撕……这些都是……”
“是什么？”
田言蹙着眉犹豫回答，“都是她以前怀孕的时候，折的百合花，里面写着给她孩子的话。”
高渐离沉默，看向田蜜。经过一轮洗胃手术，她面上的妆容全部卸去，留下深沉的烟容，和病态的苍白。她没有笑，反而有些空洞，手被田言紧紧扣住也不再挣扎，最后是呆了半晌，扭头看向窗外。
高渐离想自己宁愿看到她疯疯傻傻的样子。

“哟，高警官来了啊。”被医生禁着烟，她就跑过去把烟枪偷了出来，慵懒地靠在柜台上，面上仍旧化着妆，医院的病服外披着一件紫色绸缎，裸露的双腿轻轻交叠，她轻轻吐出一口烟圈，对着高渐离笑。
“听说高警官为我承担了手术费？”她吟吟地笑，“哎呀，我可是没钱，不知奴家以身相许，够不够还清这笔钱啊？”
高渐离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也是这么风华绝代的样子，却不是这样轻佻轻浮的语气。他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冷声道，“吸了这么多烟，你想死吗？”
“死不死有什么区别吗？”她干笑一声，“嗯……至少于高警官……可没有什么区别。”
“是和我没有关系。”高渐离冷漠应道，“你想过田家的人们吗，他们……”
“哈，田家？”田蜜弯起好看的眼睛，桃色眼影如盛开的花蕊。“哪个田家？那个把他害死的田家？”
她重新吸了一口烟，眼眸流转，停在了空洞的角度。
高渐离沉默，他第一次接触到田家的事情，就是关于田蜜丈夫被杀的事情，确实是他杀，而且凶手就在田家内部。而后来，案子还没了，就被告知不用查了。
那是田蜜自己打的电话，那是高渐离第一次见到她疯癫的样子。
后来田言告诉他，因为伤心过度，她的孩子没了，整个人就崩溃了……
“小警官啊……你既然不喜欢我，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田蜜靠在柜台上，神情有些冷，桃色的眼影却仿佛勾勒着她的笑靥，“你的任务早就完成了……我说的。待在这里不怕你家那位吃味吗？让我想想……是看上了田言，还是看上了我呀？”

田言晚上没法留在这里，高渐离想这毕竟也算是自己的案子，田蜜的精神状态又实在让人放心不下，于是留下来，待在走廊上，给妻子打了个电话。想了想又轻轻推开门看一看她现在的状态。
高渐离打开门的时候，房间里没有点灯，她躺在床上，嘴里还叼着烟管，似乎是被自己吓到了，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突然，她似是激动了起来，小步跑到自己面前，勾住高渐离的脖颈，把他推到床上，胡乱地扯着他的衣服，在他的脖子上留下带着唇印的吻，她的嘴里模糊不清地说着话，高渐离听了很久，才听明白，似乎是……
“你终于回来了……”
他只顿了那么一会，便握着田蜜的肩膀让她保持距离，待田蜜有些痴痴地停下来看着他，他才说道，“田蜜，我不是……”
他这一出声，田蜜似是醉酒初醒，又似是作茧自缚那样吟吟笑了起来，“哦，这不就是高警官吗？”
高渐离想自己越来越看不透她了。
“怎么，我就这般让你厌恶？”田蜜还趴在她的身上，紫色的浴袍从肩膀滑落，露出白嫩的胸脯。她似是在看着他，又似是在看着窗外，最后还是悄然无声了，揪着高渐离的衣领抽嗒嗒地哭。
高渐离想，自己对这种情况最没办法了，正尴尬地处于被她压着又不愿接触她的状态，便看见田蜜梨花带雨地一笑，“看见我哭就心疼啦……”
高渐离起身推开了她，田蜜翻了个身滚到一边，捉起烟管猛抽了一口烟，高渐离在黑暗里朦朦胧胧地看见，她还在无声地哭，声音却是倔强的轻佻。
“高警官啊……你可真是个有趣的人呀。”她偏着头笑道，仿佛一个哭的她，一个笑的她，在她似哭似笑的怪异声音里支离崩溃。
“……分明不喜欢我，还帮我承担了手术费，还在这里陪夜……”说着，似是又觉得无趣，收敛了笑容，冷漠地念着，“可叹凡人心……可叹凡人命……”
“你也觉得我疯了吗？”她突然转身凑了过来，艳丽的面上带着空洞，高渐离一怔，而后看她又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田蜜转身提着烟管，脸上神情冷漠，却还挂着泪痕，狠狠吸了一口，又对着高渐离吐了一口烟，“你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田蜜悠哉地说，又嘲讽地笑了一声，“你觉得我可怜吗？呵。”

3.
之前第一次报案又取消案件的时候田蜜已经状态有些不对，那时碰巧调查队的事情多，也就把这件事耽搁下来，此时高渐离不知作何想法，又重新找到了当时未了案子的档案，沉吟许久，翻了开来。
幸得当初事发的时候很多东西调查得很详尽，过了一个星期，很多零散的细节都被整理清楚，这案子的思绪也差不多明朗了。高渐离拎着资料袋打开病房房门的时候，看见田蜜坐在香水百合凌乱的地面上，还在吸烟。
“就这么不珍惜自己吗？”高渐离为她拾掇了几支香水百合，塞进她的怀里，看着她空洞的眼睛，轻轻问道。
“为什么要珍惜呢？”她的眼睛绕了绕，最后看向高渐离，仿佛历经了一个流连。她的脸上突然绽开笑容，“你知道吗，女人啊……是要有人爱着她，护着她，她才会觉得自己世界第一重要。”
高渐离无言，看着她突然凑上来轻轻含住自己的双唇，正想推开她，却是被渡了一口烟泡过来。
“哈哈哈哈哈……小警官你又被骗啦。”田蜜被高渐离推开，倒在地上笑得花枝招展，“这烟的味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高渐离狠狠擦了一下嘴角，道，“很苦。”
“苦？”田蜜有些惊讶道，“怎么会苦呢？这烟啊……可甜得很。”
她重新吸了一口烟，看着地上散落的百合花，吐出的烟雾里带着落寞。
高渐离看着她的脸，想说的话一时卡在咽喉，不知如何开口。
“既然渴望被爱……你又为什么会杀死你自己的丈夫呢？”沉吟许久，高渐离还是没找到柔和点的开场，遂开门见山问道。他想起那些天里打开房门时那间病房里的她，心中莫名有些触动，轻轻地叹了一句，“……所以人……还是要学会珍惜眼前。”
闻言，田蜜却是冷着面嗤笑一声，“你猜我有没有珍惜眼前呢？曾经有一个男人呀……很喜欢我，”她突然扬起笑容，“然后他就走了。……算了我提他做什么。”
她敛起笑容，怅然地摇了摇头，继续道，“有些眼前呀，根本来不及珍惜。比如我那可怜的孩子……再也不会有的孩子。”
“就算如此，这也不是你杀了你丈夫的理由。”高渐离说着，在病房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把录音笔放在茶几上，摊开记录的本子说道，“你情况特殊，我向局里申请了在这里问询。开始吧。”
田蜜笑了一声，“理由？哪有什么理由。杀一个人呀，可以有一万条理由，但如果不是你想要听到的那一条，又有什么区别。”
她安静下来，坐在高渐离对面的沙发上，挺起了腰，看起来十分硬气的样子，“杀了就是杀了，哪需要什么理由，直接判刑就是。”
高渐离无言以对，蹙起眉看她一眼，刚想说些什么，便看见她的精神又蔫了下去，随意扫开茶几上凌乱的百合花瓣和碎纸片，捧起一杯茶放在唇前，轻轻嘘了几口气，似是很空洞地开口了。
“我和你说个故事吧。”

田蜜扬了扬头，似乎在思考从何说起。“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地方有一对夫妻……他们感情特别好，算得上是神仙眷侣，可是他们又不是传统故事里那种璧人。嗯……男的特别好，谦逊温柔，待人有礼，特别是对女方也特别好，他是整个大陆口口相传的那种好男人，好老公。”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可是那个女人并非如此，她心狠手辣，蛮横无礼……那男人拥有的好品质，人们所能想到的好品质她一概没有，若说长相……传说里没有提及，应该也不是那么貌若天仙。那么问题来了……他的丈夫为什么对他这么好呢？”
她停下来，煞有介事地抬眸看着高渐离，似乎在等着他的反应。如她所料，高渐离没有反应。
她自嘲地一笑，“这个问题听上去有些愚蠢，却是当时整个大陆都想问的。你觉得呢？”之前等着他的反应时，她就已经知道他的答案，即便问出口，她也没多期待她的回答。她自顾自说道，“当时世界上传了很多种说法……有说男人少年穷迫潦倒受到女人接济，发誓一辈子对她好的，有说女人结婚以前纯善后来本性暴露的，可是故事里的那个男人听了之后却说，如果我是他们，我也很同情故事中的自己，可是事实只是……”她抬眸看了一眼天上暗着的吊灯，继续说：“我娶了她，我对她好，仅此而已。”
她看了一眼高渐离脸上的表情，自嘲地笑道，“这个故事说的可不是我，他没有那么好，我也没有那么不好。我觉得那个女人嫁得无比的好，她本人还觉得自己嫁得不好呢。女人啊……总是要有个人来呵护的。”
田蜜说到这里，停了很久，又缓慢地开口说道，“人啊……总要到失去的时候才会明白失去了多好的东西……男人死的时候，女人在他病危的时候骂了很多人，说了很多不堪的话，很让人厌烦——老公快要死了她还是那么厌烦，可是她追随丈夫去死的时候，人们又觉得她死得那么自然……那么自然，仿佛之前的谈资，万千的疑问，都是一场笑话。”
“那个男人说过，‘我不后悔娶你，我只后悔这些年太过宠你’，临死前又说，‘以后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啊’……”她有些失神地说到这里，又轻轻摇了摇头，“可是没有什么怎么办的，就像那个女人为什么一直这么坏，就算死得让人感动也同情不起来，就像他为什么会对她那么好这个问题……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答案，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理由。”
“我杀了我丈夫，我没了孩子，我作恶多端后自食恶果，都是因果报应，自作自受而已。高警官……你直接定案吧，那么多为什么……你问我也不会告诉你。”田蜜看着高渐离嫣然一笑，似乎是在愚弄他，可是慢慢地，自己脸上的笑容又淡了下去。
她的声音淡淡的，仿佛淹在咽喉，“你说这样的人啊，爱不让人好好爱，恨不让人好好恨，烦不烦呀……”
她没再说话，高渐离也没说话，他盯着田蜜的脸看了很久，突然收起笔纸站起来道，“原来我是挺讨厌你的。”
田蜜抬头看着他，碰上他的眼睛，听他继续说，“……现在我也有点讨厌你。你好自为之。”
高渐离转身便要离开，却被田蜜不甘心地再次叫住。
“高警官，最后问你一个问题——我刚刚说那个故事的时候……说到天下人都在想那个问题的时候，你心里是不是在想，这个问题为什么要问？”
高渐离沉默地看着她，田蜜懂了，自嘲地一笑。
“好……我知道了，警官再见。”
高渐离走出房间之后，在门口点了一根烟。

4.
“化验结果确定了，是子宫癌。”医生的声音显得有些机械了，高渐离也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些机械了。
“子宫癌……这……”田言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事情，一时间说不出话。
“病到什么地步了？”
“——晚期，没几天好日子了。”
高渐离问：“她自己知道吗？”
“看样子，早就知道的。”

他站在田蜜的病房门前，一手拿着处决单，一手拿着诊断证明。高渐离沉吟很久，才推门而入，便是这一刻，他突然想起，自己总是站在这里，透过站扇门，看着房门里的她。
真的是很微妙的距离，讨厌她，不喜欢她，无奈，无可理喻，最后化作一派无言，看着她又想闭上眼。
田蜜也笑他痴愚，提着烟管，望着空洞的方向——他曾经一度以为她看的是窗外，后来才渐渐地明白，她只是看着一个地方，又哪都没看。田蜜道，“之前说讨厌我的是你，现在知道我得了癌症，又来同情我了？小警官啊，你可真是……”
高渐离什么话也没说。这倒不是妇人之仁的问题，只是面对这个女人，觉得什么都这么残忍，她自己也这么残忍。
他们立案，不止需要证据，还需要调查动机，对于田蜜杀人的原因，他并非没有任何头绪，站在她的面前，拿着录音笔，听她亲口说，她却惨然一笑，“杀了就是杀了，哪需要什么理由。”
“小警官呀，做警察呢，心可是不能太软。”田蜜似是想到什么，莞尔一笑，轻轻在他耳畔吐了一口气，“如果不是我对你没兴趣……你怕是早破了戒吧。”
高渐离叹一口气，“你何苦非要做这种让别人厌恶你的事情。”
田蜜闻言，神情微微一僵，脸上残着的笑容也滞留在浓妆艳抹的脸上，她慢慢地摇了摇脑袋，似乎是失了神，她唇里的念叨太轻，让人捕捉不暇。“你们这些人啊……分明都是懂的，又何苦问我。”她面上的神情愈来愈淡，最后轻轻吸了一口烟管，将一切情绪都吐在烟雾中，缓缓消散，“讨厌是最容易放下的感情啊。”
“人生中有太多的事，高兴的，不高兴的，人生不过须臾一尺，何苦非要记得那些不高兴的事情？”她笑了一声，“我究竟是失了孩子才患了子宫癌，还是得了癌症才丢了孩子……我早忘了；他为什么走……我早忘了；我为什么杀他，我更是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记。”
“醉生梦死啊……不过是人无所留恋时紧紧抓住的一根稻草，”她举着精致的烟管仔细端详，“想来高警官这样家庭和睦，事业有成的人是享受不到这种乐趣了，这种极乐人间……也真的极短极短了。”
“短到不如早些流逝，短到你还来不及去细细品味，就发现，有些人已经给你了最后审判。”她垂眸看了一眼高渐离手里的文件，笑了一下。
“……这滋味还不如永不知道的好。”

她冷漠地念。高渐离侧眸，看见窗外的灯光映进她的眼睛，像是照亮一片混浊的天地。
突然，她微微侧颜看向高渐离，道，“笑？”
高渐离微微一愕，他知道自己是很不喜欢笑的，在这种情况下更是没有道理笑得出来，转头看她，看见她的眼睛清明里透着混沌。
“你刚刚笑了？……莫不是笑我，贪嗔痴傻？”
她歪着头看着他，慢慢地自己又笑了起来。高渐离看过她无数次这样自嘲的笑容，像是脱了水的香水百合，愈渐枯萎。

5.
最后高渐离和田言一起整理田蜜遗物的时候，看见她在病房又折了很多的百合花，用的最艳的纸，折的最不走心的花。
高渐离想这纸怕是一碰就散了。
田言却是道，“已经散了……”她转身递给高渐离一张纸，“这一张，似乎是写给你的。”
高渐离有些疑惑地接过，神情微微一滞。
他走之后，我就再没指望过别人爱过我。小警官呀……你又被骗了。
他把这张纸放进那堆箱子里，没有说话。
“你还好吗？”田言看他神色不太对，问道。
高渐离答道，“没事。”
处理好她后事的记录，他待在医院待了很久，抽了很久的烟，他想，自己真的是很不喜欢她的做事风格。
也便是那段时间学会了抽烟，那段时间里习惯了病房里香水百合的味道，以至于后来抽烟时，也总觉得烟里一直有一种花的怪味。
他想，她凄凄艾艾地想让所有人忘了她，可能是有点难。
17.7.29完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