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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被关小黑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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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被关小黑屋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7-07-28 12:58回复


    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17-07-28 1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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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7 03:4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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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夏时,陆离台的扶桑开花了,昨夜的一场雨下得霶霈,前院沾着水珠的扶桑纷纷扬扬飘落了一地。晚风吹过,竟落了几片花瓣在晚晚的窗前。
      月色正好,屋内弥漫起淡淡水汽,她倚着身后的玉璧,听着潺潺水声,望着窗外那几片扶桑花瓣出神。
      今日晚晚离开了崇王府,她谁也没说,一个人去了黎明湖,她去见了孟胥。即使她做错了,可她仍是去了。若是再见,一切由缘。她说不想再做他的师妹,如今,竟一语成谶。
      她蹙着眉心,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来了。直到她听见身后的屏风处,轻微的响动,才下意识的回头。
      “谁在那里?”


      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17-07-28 1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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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时未至,夏花已残。
        他默然伫立,身前屏风上朦胧地投下佳人的影子,身姿绰约。屋外嫣粉和朱红的花落了一地,碎在泥泞里无人怜惜,一如他的不被珍视的温情。
        晚晚不会悉数交待去向,但他派去她身侧的人自然会一五一十地汇报。暗探只负责她的安全,不至生死攸关之际,皆以隐匿为主旨。对于她去了哪,见了谁,他了如明镜;而晚晚说过什么,与那人做了什么,却无从得知——毕竟对于她必然不会如实相告的固执,他心知肚明。
        身侧虎狼耽耽环伺,他本不该在儿女情长上百般流连,更何况这位姑娘并不全心全意地为他倾心。偏偏情不知何起,却一往而深。他在莫名的纠缠中关注她,爱上她,不惜排阵布局得到她。在风雨飘摇的多事之秋,他不管不顾地为她敞开心门,却只见得她踌躇不前,茫然四顾。
        他纵然愿意放任她,情爱一事,终归只能有一个心字旁。
        沉于思绪,无意间施力过猛,掌下的木桁不堪重负地响了一声。晚晚被惊动,警惕的问询细细地便从另一端传来。
        “是我。”
        免得她惊慌,下意识地先沉声作答。稍作停顿,他淡淡地移开视线:
        “近期先留在府里。会有专人照顾好你。”


        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17-07-28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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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子栩还是站在屏风后,但他说的话,晚晚却听的很清楚。连着那没说出口的深意,她也听懂了。
          “你都知道了。”
          她平静的问了出口,没有疑问,就像一句再简单不过的陈述。然后缓缓温泉中走出来,晚晚赤足一步步踏过玉阶,留下一地水痕。拿过桌上下人为她准备好的衣物,背对着屏风,穿好了衣服。
          崇王府是什么地方,宁子栩是什么人,从前她不知道的,如今倒也能看得明白了。晚晚前脚踏出王府的大门,宁子栩就已经知道她接下来要去哪里,他把她当做什么?
          “你怕我去见他。”
          即便她心知此时此刻她不该再见孟胥,但面对宁子栩这平淡无澜的口气,竟无端起了三分怒意。她转身,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屏风,一如他的口气,声音不大,刚刚好。
          “如果我说不呢。”


          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17-07-28 1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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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征求你的意见。”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侧颜,看着她眉目宛然,仪态万方地与他擦肩而过,不曾回首。
            晚晚在他心里从来都是个神情鲜然生动的姑娘。可惜眼下她的泪和笑,都与他无关。
            他闭了闭眼,有暗卫机敏地上前,躬身以待。
            “照顾好崇王妃。没有意外。”
            不再看她,他转身负手,目光遥遥地望向远方,漠漠地抬起下颌。不再是独处时一贯的温文含笑模样,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和缓,语气却极淡,在盛夏天里透出凉意:
            “许是本王轻看了你。晚晚,我曾以为挡去事端就能护你周全。却不想即便无事,你也能将祸端引到头上。”


            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17-07-28 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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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卫得了令,便悄悄退下了。很明显,宁子栩此番过来不是商榷,而且通知,但在晚晚看来,或许称为警告也未尝不可。
              “你混 蛋。”
              她深吸一口气,却没有再说下去。终归今日错的人是她,可这笔糊涂账宁子栩会尽数记在孟胥头上。上次是让他无容身之所,这次呢?
              陆离台的温泉池边暖意正浓,却让她心头起了燥意,有水珠顺着她未擦干的长发缓缓滚落,一滴一滴摔裂在脚下。
              她走到他身前的屏风旁,一把扯下外裳披在身上。
              “你若真想关着我,不必这样大费周章。明日我就回蓬莱,我们以后也不必再见了。”
              一字一句,她说得清楚,转身便准备回房间收拾东西去。


              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17-07-28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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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回头。有扶桑花瓣翩然离开枝头,他的尾音淡淡地落下:
                “那便去罢。既然崇府上下百余条命也不能换得你一顾。”
                晚晚就在他身侧,发还是湿润的,散发着融融暖意。他负在身后的手微凉,语气里有寡淡的萧索:
                “我曾说过皇子间的尔虞我诈没有退路。政之一字,素来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便纵我有千般本事,你若执意离开,我怕是不能次次都护得崇府和顾氏的平安。”
                微微侧首,他平静地端详了一番晚晚的神情:
                “想必孟胥投奔岷王一事,他没来得及告诉你。”
                他与长兄少时朝昔相处的情感早就在龆年之后的彼此试探中分崩离析,龙座上只容得一人位置。岷王行事尚失于胆气果决,如今有养于江湖的孟胥助拳,将来鹿死谁手还未成定数。若晚晚在此时还一昧顾念旧情,这无异于往他的黄泉路上递了一杯送别酒。而他要的,远不仅是她的相忘于江湖。
                江山与她,都是他的。
                “令师兄很有贤才大略。过去的事先不提。本王的根基一时难以撼动,他便将算盘打到了蓬莱山上。崇王迎娶蓬莱弟子顾氏为王妃是为了借老祖之名招贤纳士,以夺太子之位。虽然眼下被圣上斥为无稽之谈,但终归是入了耳。”
                疑心一旦落土生芽,这桩案子就从“有”或“无”,成了“未至”和“已至”。他弯了弯唇角,不及眼底的笑意含了浅浅的嘲讽。晚晚若是这一去,无异于就此坐实了天子的心病。
                “你去了也好。若将来有变,起码你在蓬莱,尚能先留点安宁。”


                9楼2017-07-28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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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7 03:3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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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晚的脚步停在门前,只差一步便迈了出去。她停在原地,错愕的转过身看着他。
                  “你这话又是何意?”
                  “当初我是不情愿嫁入崇王府,可我也并未有一日存了害你的念头。”
                  从前宁子栩下了令,让孟胥在金陵无处容身。也就有了那日酒馆中落魄的孟胥,说到底,谁又没有错呢?若在此情此景下他投奔岷王,也在情理之中。可,师兄为什么没有告诉她?
                  “如果当初你不对他步步紧逼,他又怎么会走上今天匡扶岷王这条路?”
                  “况且就算他真的投奔岷王,也只是为了保命,他到底不会害我呀……”
                  一句话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有些没了底气。今日的孟胥早已不是那个曾经在蓬莱山上的少年,而晚晚,仍是固执的守着那一丝执念不肯放手。
                  强弩之末而已。


                  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17-07-29 1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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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笑了两声,因对方的天真而浮现了几分啼笑皆非的无奈。
                    “我从不曾疑心过你。”
                    暗卫捧了书简置于方桌上,同进的还有侍女,奉上了青瓷茶具。他斟了两杯茶,在氤氲的蒸汽里不急不缓地继续:
                    “这是暗卫截下的孟胥同岷王,其余几位内臣的往来书信。如有疑虑,你不妨自己看。”
                    “先前岷王的人太蠢,不知轻重触怒父王。孟胥倒是有机辩之能,奏书建议他设法祸水东引给母上,最终落罪于我。”
                    他顿了顿,唇角冰凉地一弯。
                    “这是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主意。纵使能如愿以偿置本王于穷途,顾家亦难彻清干系,哪怕崇王之母只是庶出。孟胥想必会以大丈夫行事不可一昧因险而避之劝他,岷王不见得会领他的情。我本可先以逸待劳,见机行事,但以崇府顾氏平安为重,本王不愿犯这个险。”
                    “他为一己私欲,能以数百人白骨铺路。与他想比,本王的惩戒可谓宽容。”
                    他的视线穿过薄雾,如往常一贯,准确地落在她身上。
                    “若顺他心意,顾氏势必被牵连,晚晚,你如何全身而退?即使孟胥有通天之才能保得你一人平安,本王无意拿你安危做赌。”
                    茶盏在他手里悠悠转动,他移开视线,轻声叹息:
                    “我本无意让你知道这些。既然你执意要去,只能让你知道,免得夜长梦多。”


                    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17-07-29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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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是暗卫呈上的信件密函,晚晚犹豫着走到桌边,缓缓伸出手,到底还是还是拿了起来。她一行一行,一句一句,甚至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下去,愈看下去心中愈是慌乱。她眉心紧蹙,可微微颤抖的密函出卖了她此刻心中的不平静。她再没有办法强迫自己为师兄开脱,因她清清楚楚的看到密函中,孟胥是如何把顾氏作为一枚棋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甚至不顾她的死活。
                      “可他图什么?”
                      “他不惜一切代价,甚至不惜利用我,目的就是.....”
                      她摇头,却说不出口。廊下是飒飒的风声,回荡在耳边。她当然知道,孟胥的目的是拉宁子栩下马。他在报复他,用这样极端不择手段的方法还击。而晚晚,只是他复仇路上的一把利刃。那一瞬间,她仿佛突然想明白,为何今日在乌船上孟胥会对她说那样的话。她鼻间微酸,胸口似乎被什么堵住一般,有些喘不过气来,可她却轻笑了一声,倚着身后的墙壁慢慢坐在地上。
                      “我若知道,今日便不会去见他了。”
                      “你后悔么?当初种下的因,如今该偿的果,我们本就不该遇见。可你知道 ,如今孟胥是不会罢手的。”
                      密函被她攥在手中,慢慢被水迹晕湿,皱成一团,她一双明眸看着他,轻轻问出了口。
                      “若能重新来过,你还会执意要娶我么?”


                      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17-07-29 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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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你还在质疑我么?”
                        他遇见过很多人。媒妁之言无意入耳,自荐门户的也不曾入眼。本以为明争暗斗,在孤高王座上孑然终了便是一生,却不想命数里的惊鸿一瞥,不经意地便在少女的善睐明眸里失了心。
                        看定了晚晚的眼眸,他一字一句,缱绻而无可动摇。
                        “我从不曾真心实意的担忧过什么。唯独不愿失去你。”
                        心机城府他并不缺,金戈铁马或者朝堂上下的明枪暗箭亦无可惧之处。只是一旦真心实意地爱上谁,便一言一怒一笑都有了牵系,从此有了软肋。
                        “既是命途,便没有该或者不该。我向来庆幸没错过你。若是一切重来,我也不会将你拱手相让谁。岷王和孟胥若是不甘,也要看他们能掀起多大浪。” 他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袖:“想要再向谁伸手,本王能拦下他们一次,便有第二次。”
                        “只要你在我身边。”
                        终于换得她不再眉眼含怒,颓然的神态诚然令他几分心疼,但也实属为她所迫。多余的情愫若不当断则断,多牵出一分一秒都是隐患。他不惧险阻,但也不需无缘的祸端。若她非得心痛一次才得恍然,那便趁早痛过,还有他的怀抱为依。
                        起身走向她,半分无奈半分纵容:“听话。近期父皇有意梳理朝政,你不宜出行,容易落人口实,牵连他人。实在觉得崇府闷得慌,无论何处,我陪你散心。”
                        矮下身微微前倾,以辨识晚晚神情,他温柔地将她的一缕碎发绾到耳后。
                        “还气我吗?”


                        15楼2017-07-29 2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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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子栩半蹲在她身前,指尖划过发丝时轻触到耳后的肌肤,她觉得有些痒,身子下意识的后退,紧贴着身后的墙壁。眼看身后无路可退,她被迫抬头看他。入眼的,是宁子栩一贯含笑的双眸。
                          “为何不气。”
                          晚晚赌气的侧过脸不去看他,可刚刚他的话,她却听进了耳。即便她愿意相信师兄是清白的,在铁证如山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人心一旦沾染了仇恨,沾染上权利与欲望,便永无止境,至死方休。
                          曾经她怨他,怨他的专横独断,连一句她愿不愿意都没有问过,便去求了一道赐婚的圣旨。她以为,在师兄和他之间,她永远都不会选择宁子栩。可如今,在这一片尔虞我诈,权术制衡间,一定要她做出选择时,她竟希望宁子栩可以全身而退。
                          孟胥离开蓬莱那日,她以为再见便是开始。可原来那一日,便是永别。
                          “我不会离开。”
                          她还是低着头,小声的问他。
                          “你会杀他么?”


                          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17-07-30 1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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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上谁可以一见倾心,真真正正地挥手作别却除了孟婆汤,没有一蹴而就的理。眼下进一步是攻城略地,稍作停留是为徐徐图之。他向来决断迅速。哪一条路对她和他更好,心下须臾已有了计较。
                            晚晚终归是个念旧情的人。过分的急功近利太易引起抗拒,就数月相处而言,温文和缓才能绕过她的心防。
                            他曲起的食指柔和地停留在她的脸侧,像是汲取温度。眼睫微微下垂,几分难以言表的黯然。
                            “本王无法给你保证。如若他不死不休地要让崇府上下为他的仕途铺路,我亦无路可退。哪怕是下人的命,也非草戒可比拟。”他顿了顿,缓缓从她的影子里抽离开:“既然你坚持,孟胥不必担忧眼下。”
                            门隙里扑入的风卷灭了摇曳的烛影,他隐没在暗处的面孔神色难辨。静伫片刻,他转身离开,叹息的尾音飘摇,归于寂灭。
                            “若大军进犯我府,家人在侧,本王若能以身替劫,不过一命也不足为惜。只是晚晚——哪怕我心甘情愿为你倾天下,也换不得你的心偏向我。”
                            “唯此一事,只能力尽于此矣。”


                            17楼2017-07-30 1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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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7 03:3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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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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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倾心相待她不是不知,而她也不是全然不曾动摇过。是的,她不敢说,她不敢告诉他。
                              不知从何时起,她已不再那么怨他,不再那么怕见到他。如果可以,他不杀孟胥,天高海阔让他离开金陵。或许她与他,也可以白头终老。
                              她摇头,一声苦笑。
                              “谁又没有错呢。”


                              来自iPhone客户端18楼2017-07-30 1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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