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妙小姐,你的信来了,”相熟的邮差把一封信递给了她,“最近信不怎么来了呢。”阿妙接过了来信,寄信人一栏上写着近藤勋,而收件人一栏上什么也没写。八卦的女狱卒们靠了上来,纷纷打趣她:“这难道是十年之痒吗?明明之前每天都会寄来的。”、“连名字都没写,不是你的吧。”阿妙把信放在地上,拿起她的长柄刀笑眯眯的:“你们说什么,能大声点吗?”地狱的恶鬼,绝对不是戏称,大家都静了下来,阿妙从地上捡起信:“我去把信扔了,你们先工作吧。”
她一走,大家开始议论纷纷。
“外表和内里完全不同啊,所谓的披着羊皮的狼啊!”
“就是啊,看起来那么温柔,内里却很○○”
“那个叫近藤勋的,超痴情的,十年来的信,从来就没间断过。”
“最近不怎么来信了,毕竟是生死之隔呢,对一个死人十年来念念不忘,也算是痴情。”
“也不知道能坚持到几时。”
志村妙没有把信扔了,而是拿回了房。她的床底下有很多盒子,用来放大猩猩的来信。既然回房了,也就不回去上班了。拉出盒子,把信丢进第九个盒子,盒子里只有寥寥十几封信,全都是没写收件人的。自从第九年开始,这两年来信一直很少。她抽了几张纸巾,将盒子拉出来,擦擦灰尘。
最里面的那个盒子很重,信放得杂乱无章,那时候她刚到地狱,居处工作都是问题,哪里有心情看信,第一年每天都会来很多封信,她也不看,一股脑地塞进盒子里,占了两大盒。直至现在,才有空看看。大多信无非是些起居饮食,身边发生的大小事,真是废话连篇,值得浪费那三四张纸吗?她看了几封,便失了兴趣。草草擦了盒子上的灰尘,换了另外的盒子。
第二年信也很多,有一封信中写到猩猩沉迷写信,到了着火都没注意到的地步,火从衣服的下端开始一路烧了上来,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只剩下领子了。真是个笨蛋!
第三年信的内容丰富了,还写诗。在信中,猩猩很高兴的告诉自己,他在mixi*把诗句贴在日记里,加他好友的人一下子达到了上限。这么得意,她也不好告诉他,这诗写得很一般,不过看看也算可以 。
第四年信写得花里胡哨,说是要上杂志的,还说要辞去真选组局长职位,专心发展文学。土方先生和冲田先生会阻止他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吧。比起诗人,这只大猩猩更适合守护江户。
第五年的信上说,他已经是职业诗人了,局长之位不过是挂名而已。他在年轻女性中很受欢迎,但可是一心一意的,其他人在他看来 就像是从羊栖菜上长出的萝卜一样。这种事情,有必要告诉她吗,反正她也不会吃醋的。
第六年,地球和卷土重来的天人再次一战,战后那个人住了很久的院,但信仍纷至沓来,保守估计也要两千多吧,这样的执着,真的值得吗?
第七年,在医院里养了半年伤,终于痊愈。比喻越发复杂,什么是极限熨烫、复数内积空间,看都看不懂,只是还能感受到那一份真诚。
第八年还是奇奇怪怪的比喻,“幕下第16枚的全胜优胜”、“AMPA型的谷氨酸受容体”,那时,已经习惯了他的来信,偶尔也有等得心急如焚的时刻。
第九年的信上收件人的名字字迹不是他的,大概是别人替写的,收件人也没写。他遭到事故,好像脑袋被很厉害地撞到了,连名字都忘记了,回忆都好好销毁了吧,如果能把喜欢她的这件事也一同忘记,去过他自己的生活就好了。
今年是第十年,这封信是今年的第一封信,上面只写着一句话:阿妙小姐,近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