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COND .
今年的俄国又下来快三个月的雪。
圣彼得堡这里冷的不太像话,旅店里的烈酒浓汤,佐助现在还是吃不惯。
可惜某人却非常喜欢,他吵着怕冷没来,只是偶尔给他发条短信,叫他多拍点照片寄给他。
捏着口袋里合照,佐助的心里突然暖了一些。
佐助拿起相机拍下玻璃上结冰的花。
那是一朵雪白的,冰冻的花,凝结在了玻璃上。
生命,这是佐助第一个想到的。
在圣彼得堡这个地方,看到花也是不容易的,他想着鸣人到过的花都意大利,那是水上的威尼斯,那里的花就和他的笑脸一样温暖。
他拍下了一张,可是并不满意。
他现在是一个杂志社的封面摄影师,偶尔也拍几张给杂志社寄过去。
佐助往旅馆外的长街走,街上都是刚刚下下来的雪,不过快到俄国的初春了,雪小了很多,也不用囤在屋子里围着火炉和暖气过日子。
佐助想着趁机会给鸣人拍几张看看,他很清楚,那个人所喜欢的明亮的温暖的事物。
雪踩下去是有层次的感受,上面的总是和鹅毛一样的柔软,而越下面越能感觉到硬度。
佐助慢慢地走,总是鞋上不免抬起些雪,呼出的热气白花花的,散不开。佐助的鼻子冻的有点红了,他带起帽子,把自己裹在围巾里。
看上去,嗯??
这样子,鸣人可能要笑个一年。
雪花轻飘飘地贴在衣服上,佐助也就管自己走。他想到芬兰湾去看看。
呼吸似乎有些不通畅了,佐助冷的伸不出手,他拿袖子捂着嘴巴,耳朵旁边全是自己的喘息声。
怎么也停不下来。
可是太难受了,佐助还是继续走着,后来这种窒息感又慢慢消失了。
那个时候佐助似乎看到了鸣人来了。
周围雪在阳光下闪烁, 雪白的森林开始变得青黛, 云杉被霜雪裹着...
佐助眯了眯眼睛,稀少的路人自顾自走着。
他似乎看到了芬兰湾的冰面,实际上他还要走过很长的路。
佐助叹了口气,早知道就带上旅店主人的酒,现在他的身上见鬼的冷。
鬼知道他会不会死在这里,佐助皱了皱眉。
接下来的路也是越来越难走,佐助下着自己选的路死了也要走完的决心,瑟瑟得走在路上。
他偶尔可以看到金色头发的俄国人从自己面前走过。这时候,他的呼吸就突然变得十分急促,好几次他的眼前一篇漆黑,他扶着雪砌成的墙壁靠了一会儿,却没什么效果。
他有点想刚来的时候那个白夜时期,虽然这让他一直倒不回时差,可是每每在晚上发和白天一样的图片给鸣人时,他都发了语音表示“超酷!!”
佐助半天没缓过来,旁边出来扫雪的老妇人担心地询问着他“有事吗?”
佐助笑着用俄语回他“没事。”
老夫人听了佐助的声音,继续说“旅游者吗?这时候的芬兰湾快破冰了呢”
佐助有些兴奋了“是嘛,那太棒了。”
老妇人笑道“那里有全俄国最好看的霜。”
佐助恍惚了一下“是的是的,不过我要继续走了。”
他向老妇人挥了挥手,继续向前走着。
前面大概也不远了,不过周围的人少了很多。佐助看到了湾周围的一些房子,以及移上岸的船。远远的看,湖面没什么特殊的。
这里的云杉格外的多,而且大多都已经化了雪,今年的春天比每一年来的都早。
佐助看到这份景象也不由的愉悦起来,他停滞的脚步又开始迈开,突然心脏一阵的疼痛,像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打压,他的眼睛开始发昏,腿脚开始**,但是他没有其他什么动作,就只是缓慢向前走着。
步伐小得像踩着针尖行走的美人鱼,但是步伐也坚定得像那条起舞的小美人鱼。
这时候佐助又感觉到鸣人似乎来了,不远,就在芬兰湾那里。
缺氧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但是他的头脑却慢慢变得清晰,眼前的事物突然变得清晰可见,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跪在了雪地上。
刚好这时,芬兰湾的冰面上出现了裂缝。
一瞬,他看见从破冰的芬兰湾上,有一道光透了出来,佐助看得有些呆了,他拿起相机的手迟迟没有动静。
突然,他笑了,透过相机的透镜,那个景象在照片中舒展地无比清晰。
佐助说道:“这是芬兰湾最好看的....”
这时候他的耳边所听见的,是真实的,鸣人的声音,像是被磁带保存下来似的,和他的声音重叠了。
“佐助,冬天,我就上列宁格勒那边的芬兰湾去,你知道吗?那儿有全俄国最好看的霜……”
但是为什么的列宁格勒呢?
哦对了,那个时候,1991年的时候。这里还叫列宁格勒。
佐助向后面的雪地倒下,雪盖住了他。
佐助慢慢得闭上了眼睛,背上垫着的雪太软了,他的耳朵好像听到有人踩着一层一层的雪。眼睛上好像有雪落在上面。
接着,他感觉到了温度,是温度。
他松懈着眼睛,又看到那个人。
佐助笑着说“你怎么来了?”
他说“我来看全俄国最好看的霜……”
佐助伸出手拥住他,然后慢慢得吻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