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或聚,愿其时我大业底定,你亦澡雪精神。
寝宫外并无方夜的身影,几个守卫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却无丝毫血迹,空气里弥漫着四月里琼花的淡香,不似发生过一场争斗。慕容黎伸手探了探,发现他们鼻息平稳,佩剑也未出鞘,只是门扇虚掩,屋内却未见有人掌灯。
今夜怕是有贵客来访。
他握紧箫的手松了松,把它重新又揣到怀里,轻咳两声,单手推开了门,“一国之君,藏匿于这他国寝宫之中,未免过于不合礼节。”
“本王大大方方的来,哪里来的藏匿一说?倒是你的守卫一个不如一个,那仲堃仪若是派来刺客,汝命怕是――”执明起身绕过瑶光国主的御案,举了举手中的玉樽,将里面的酒一口饮尽,“休矣。”
“仲堃仪的刺客来与否,尚且未知。我知道的是,方才坐在我的位置上,喝我收藏的琼浆玉醴的,是执明国主你。”
执明随手拾起一道奏折,随手翻了翻又扔到一边,“这开阳说给本王就给本王了,慕容国主可是大方得很,不至于吝啬这点酒水吧?”
慕容黎没有说话,他把箫放置一边,伸手提起酒坛晃了晃,将里面所剩不多的酒如数倒进了执明刚刚摆在御案上的两个玉樽里,“喝完这杯就请执明国主起身回程吧,若在我这里遭遇什么不测,岂不让天下人笑我瑶光国主竟是这等斗筲之辈,连昔日同盟都容不得半分。”
“慕容国主的意思是,昔日本王带兵攻至瑶光城下,是本王不仁不义?”
“如此刻意揣度之言,并非我本意,你若偏是这般曲解,我――”
“罢了,本王向来不善揣测人心。此行只为一事,这件事信鸽也罢,驿使也罢,本王一个都信不过。”
“你说的可是那六壬传――”
“如今你我已不再是联盟,不必将如此机密之事仍旧告与本王。本王想问的是,慕容国――不,阿离,你可曾骗过本王?”
话音未落,打更的铜锣声便一下接着一下传来。现已是三更,正值暮春,夜半的风还甚是喧嚣,两种声音纠缠在一起,毫无保留的窜进寝宫。他的答案便掺杂在这混乱声中,被夹挟着一字不差的灌进执明的耳朵中,也沿着衣襟钻进他的身体里。
“哪怕是进贡的一匹骏马,一颗宝石,一枚铸币,只要是对王上,我都从未想过半分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