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撩了撩裙角,斜坐在小九身畔,她继我女君之位数年,虽已约着掌管事务已然顺手,四海八荒已然无大事,不过是哪家哪家的公主获子,何处水君家子生辰,无事烦心与她,却是她自个心中一道情坎,让她琢磨些年累得不轻。
灶台前置着茶壶,浅浅的冒着些许热气,倒了一杯淡淡饮着,寻思该不该叫醒她。
听迷谷言说,她已是多年不进卧房,床榻都结了半寸厚的灰,她不愿睡,她怕她一睡去,就会不自然想起那个不该想起的人。
最终还是于心不忍。
我怕是最懂等待并携着苦楚的难忍,等着夜华的整整三年,只要我一闭眼,夜华寸许模样在我眼中清晰的恍若真实。
似乎都能够听见他唇齿之间摩擦的细微声响。
这几年,折颜的酒窖却是被先年前不大会喝酒的凤九搬去约是不少。这小丫头的酒量却是快要及我了。
午夜时分,竟是一点无倦意。
眼前都是摆着的糕点,甜腻腻的,我素来不爱吃这些,倒是迷谷去集市宣扬我将回来之事,那群小仙送他带回来哄阿离和阿念所用的。
厨屋方才发现了一篮新鲜枇杷,说是一道买回来的,拿了本话本子,倚着那野湖池子畔草亭内的竹藤椅,剥枇杷就月光读话本。
岁月似乎多少年都不曾变得如此静好。
月光也似乎太多年不似如今纯亮。
快近子时,只等那时竹火纸灯,亮彻青丘。
迷谷向来是较为手巧极的,他做了纸灯,待那时燃起而放。小九多少年与他一般,两人厮混玩耍,打打闹闹,青丘也有一时欢闹。
轻叹浅笑,小孩子倒是容易被竹火闹醒,夜华…醉狠了便是个连床都认不得的,何况叫他醉意朦胧时起身走那从卧房到洞外如此“远程”。
我进洞洗了把脸,换了身衣裳,只等坐在洞外嗑瓜子瞧着俩人摆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