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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天我也都听到了。”哦漏搅着自己杯里的咖啡,抿了下唇,说,“我不理解,为什么要保持距离?《恋爱街道》一周后马上就要开新闻发布会,在剧组肯定会有更多避免不了的接触。我和KB认识不到一个月,况且成员之间刷CP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们都有实力,不必担心黑粉的。”
局长抬手让服务员续杯,语重心长地对哦漏说:“如果你们的CP让你们更火,那出名的这个过程就会多多少少有卖腐的成分在。正是因为你们都有实力,所以我才想让你们的星路上尽量去避免那些黑料。”
他看着哦漏不太情愿的神情,笑了起来,“你和KB说的差不多。KB是舍不得疏远你,那你呢?”
哦漏紧握着手中的瓷杯,指尖一碰有清脆的声响。在心里纠结了很久,他摇了摇头。他读不懂自己的心,就像他读不懂KBShinya一样。那个人仿佛知道一切,又仿佛把一切都隐瞒了起来,口上说着活在当下,又在半夜独自坐在客厅里发呆。哦漏每次深夜醒来走出门外,总能看到KBShinya在月光一旁的阴影中孤寂的背影。
哦漏辞别局长回到家时,KBShinya正把刚送来的外卖摆上桌。见哦漏回来,他立刻迎上前去接过从超市买回来的一大包零食,挑挑拣拣放在冰箱里。
“怎么又是营养套餐……你这样是根本体会不到外卖的美好的。”哦漏看着今天的晚餐犯愁。
KBShinya忙活完手上的事情,走到玄关换鞋,“牛奶帮你热好了自己去微波炉里拿,我今天有事不在家吃饭了。把那些蔬菜都吃光了,我回来检查。”
“离约定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呢,那餐厅也不是很远吧,现在走不会太早吗?”哦漏乖乖洗好手坐在餐桌旁,用筷子戳了戳那一团菠菜。
“要想绅士点,就得提前到。”
当KBShinya旋动门把离开时,哦漏慌慌张张站起身跑到他面前。犹犹豫豫了许久,才挑出了一点毛病,把他头发上的小脏污摘掉。KBShinya被他这举动逗笑了,“怎么了?”
“别去。”
很细微的一声,像羽毛在空气中拂过。哦漏死死拽着自己的衣角,紧咬着自己的下唇,不敢抬头看向对方。KBShinya沉吟一会儿,才说,“没办法的,我今天必须要去。”
哦漏蹙眉,轻声嘀咕,“有那么重要吗?”
KBShinya揉了揉哦漏的头发,安慰似地对他说,“就是吃个饭,等我回来。”
不管哦漏有多不情愿,KBShinya还是收回手走出去,带上了门。哦漏顶着一头被揉乱的头发停滞在原地,两眼放空地看着紧闭的门。
有点糟糕。他手足无措地穿过客厅跑到阳台,看着KBShinya手里转着钥匙,一步一步走向车库。他看不到楼下那人的脸色,他难以揣测楼下那人的心思,可自己却被看得一清二楚。
哦漏坐回餐桌前,举着筷子的手瑟瑟发抖。眼睛有些酸胀,他伸手去揉,却发现眼底一片潮湿。
他自嘲地笑了笑,把几片菠菜艰难地咽下肚。把饭菜吃光后,他整个人陷在沙发里,一包一包拆开自己买回来的零食往嘴里塞。内心的酸涩让他难受,他把电视音量开到最大,喜剧里的笑声越发刺耳。他疯狂质问着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心却踌躇着,告诉他自己,这是在明知故问。
在愚者辖区被追杀的十年,他一点都不好过。手无寸铁,他只有一双腿。他被堵在墙角领受暴民的拳打脚踢,他被逼着从四楼跳下至今还有淤青。去愚者大本营里偷吃的总被发现,往怀里揣着几个面包然后飞奔。如果不是为了KBShinya,他一个前途无量的大学生,又何必众叛亲离跑到如此战乱的地方风餐露宿呢。
十年后,他再次遇见KBShinya。那人长高了,一身装备齐全,身上溅着敌人的暗红色的血在外杀敌。而他只是狼狈地躲在坍塌的墙皮后面,悄悄注视着。他装作忘记了过去,胆大妄为地堵在他面前。他听见那个熟悉到一点儿也没变的声音对他说:“跟我回总部吧。”
几个小时前咖啡厅里,局长随口提起,“大学那会儿,我经常在KB上课的时候骚扰他。他不是中文系的吗,那次我和他坐在第一排听课,那个教授挺年轻的,信口来了句非常好的文字,但是我没听清。我就看着KB他一个字一个字记在他的笔记最后一页,所以我到现在还记着。”
“那句话是,‘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昨天一块吃饭的时候,他看着你,回答月亮。”
哦漏皱着眉头,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局长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桌子,说,“你是他的眼前人。”
哦漏晃了晃脑袋依旧不懂。局长翻了个白眼,吆喝了一声“没救了”,抬手又要续杯。
此时这个**才真正明白了那两个字的意义。他向外望去,只是傍晚就已经黑云笼罩。他拿起伞冲了出去,狠狠地一甩门,震得整座房子都晃了一晃。
KBShinya到达酒店的时候,女明星就已经来了。他虽然很奇怪但还是说了声抱歉,把菜单递给对方让她点单。杯里的红酒喝到一半,她忽然说起,“KB你好像还是对我不感兴趣?我的衣服都低到半胸了,你还想让一个36D怎么活?”
KBShinya专心致志切着自己盘子里的牛排,礼貌地笑了笑。
“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才在你一来喝的那杯水里下了药。”她得逞地嘴角上扬,“别着急,一段时间后才发作,够我们用完晚餐的了。”
“您还真是心机算尽。我把话说开了,我是不会和你开房的。吃完我买单,各回各家。”
她不紧不慢,“这药效太猛,你一个人恐怕应付不了。”
KBShinya抬眼看向她,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微笑,“没关系。”
不愉快的晚餐很快结束了。气急败坏的女明星被自己的保姆车接走了,剩下拒绝一起回家的KBShinya站在大厅里看了会儿雨,打算淋着去停车场。后来他又停住了,看着一路小跑来的哦漏脸不红心不跳地站在他眼前。
“我给你送伞。”哦漏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KBShinya了然地点点头,憋着笑想把他手里的伞拿过来。哦漏一躲,说:“这次我给你打伞。”
他们的身高不过相差五厘米,哦漏正常举着伞也很正常。可他偏偏就像是吃错了药一样伸直了手臂,把伞举向天空。雨丝都被风吹了进来,打湿了两人的衣服。哦漏乐得自在,KBShinya也忍不住去数落他,“你出门的时候是不是忘把脑子带上了?”
哦漏瞪他一眼,乖乖把手臂弯了回来。两个人沉默地走着走着,KBShinya忽然没缘由地开口,“那个,一会儿回家会后你先去洗澡,洗完澡就马上回屋锁好门,给我发微信汇报。知道了吗?”
“啊?”哦漏懵逼地张了张嘴,发出了个音节。
“总之按我说的去做。”KBShinya瞥了他一眼,“收伞,上车。”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