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错位
董卓顺利地中了曹操的计,和黄巾高校的张宝谈判,却因为起了祸心,唐突出手,移魂大卝法出了差错,结果阴差阳错地与狗卝交换了灵魂。这倒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惊喜收获了。占据着董卓肉卝身的狗狗被曹操控制了起来,而狗董卓被带回了曹家养着。这样一来,关羽才得以顺利地获得自卝由。
恶贯满盈的奸雄竟然以这样荒诞的方式被拉下神坛。可真是一场闹剧。
我看着马超和黄忠在客厅里把拥有董卓灵魂的大金毛当成真正的狗来逗,有些啼笑皆非,银时空发生的事情总给人一种荒诞的解构主义之感,有时候也真是不知该作何感想。好在之前鲁莽行卝事的恶果总算被化解,会长和羽都毫发无损地回归,生活也得以归于平静。
晚上我颇有闲情逸致地搬出了吉他,坐在前院的长廊下随意拨着。心思一放空,信手弹出了刚戴上止战环的时候,和寒一起写的那首歌。只是歌还没写完,她就成了石心杀手,然后忘了我,自然也忘了这首歌。
后来我一个人写完了这首旋律,又填上了词。
那时候的我,看着她远远地和夏天并肩站着,食指交扣,嘴角弯起甜蜜的弧度,突然有了灵感,给这首未完成的歌取了名字。
我叫它天使的距离。
琴声低低地缠绕着我,我陷入到某种怀旧的情绪里去。
“写给我的歌吗?”女孩清越温柔的声线从头顶响起,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孙尚香,笑眯眯地从我身后跳出,然后从善如流地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孙尚香,你怎么会在这里?”曹操门客众多,曹家大院不仅住了我与五虎将几个,平素里也是鸿儒白丁往来的宾客云集之地,因此陌生人在院中来去,我也见怪不怪。只是没想到这孙小姐也有兴趣来掺上一脚。
“我……来听你弹吉他啊。”她眼波一转,古灵精怪的样子,像个恶作剧的小女孩。
我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眼神,礼貌地笑了一笑。
由于年幼时的阴影,来自父亲的威慑,我一直不敢付出多余的感情,因此活了这么些年,女朋友也没交上过一个。可我也不是情商为零的傻卝子,这样暧昧的暗流涌动,我总还是能听得出。这小女孩心里头怀着什么心思,还真是一目了然。也或许,她根本没费心掩饰。
调卝情高手们都不掩饰自己的意图,只怕没把心思写在脸上,刻在眼里,只是千回百转地藏在话语里,却始终不真正说出口。
“孙小姐就别取笑我了。”
“都说了,叫我阿香就好,干嘛还这么见外。”
我没有接话,随意地拨着吉他弦。
既然没有进一步的心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诶,从你的吉他里,我怎么好像….没听到那个传言中的刘备啊?”
“传言中的刘备,那是什么样的?”我突然对这个身份的正主生出些好奇来。这刘备在银时空似乎并非无名之辈,我一到东汉书院,曹操便说我,与传闻中似是不同。如今孙尚香也这样说,语气里听着,倒好像那个真正的刘备,是个怎样的奸恶之辈似的。
“贪婪,狼子野心,好大喜功,诡计多端,却又贪生怕死,为了利益可以背信弃义,绝非什么忠义之辈。”
我有些讶异。没想到三国演义里主角姿态一路顺风顺水最后应天命称王的刘备,在银时空是这样的臭名昭著之徒。
“从你的音乐里,我听到的那个人,似乎没有什么贪婪的欲卝望和对天下的野心。我倒是听出了他那颗温柔敏卝感的心。”
“诶,你不是刘备吧?”她偏头看我,仿佛说了个笑话似的,低低地笑了起来。
试探。
她在试探我。
正如我觉察到了她身上的熟悉气息,她似乎也对我的身份有所怀疑。
如今明里暗里的,除了调卝情以外,倒也有点别的意思。
“孙小姐,流言是可以杀人的。你又为何要信那些子虚乌有的事,而不是相信你面前的我呢?”
我微微颔首,佯装不悦,把话题方向引向了别处,不再在我的身份真假上做文章。然后自顾自地弹起了吉他,是下逐客令的意思。
孙尚香倒也没着脑,一只手支着脑袋,安静地靠着我坐着,似是在欣赏我的琴声。
我有些不以为然。总不至于你表现个知音的样子,我就得感激涕零地凑过去与你交手相握热泪盈眶互认伯牙子期吧。好歹我在铁时空也是女粉丝无数的东城卫吉他手,这点阵势我见的多了。
只是这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个女孩会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
董卓消失了。只是一晃眼的功夫,一人一狗滚到山坡底下,不见踪影。
可是谁都不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也许除了一直念叨着MOKI定律却没被任何一个人当真的马超。
学校里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消失。消失前,都会留下线索,预告下一个人消失的原罪。
最终只剩下我和小乔以及五虎将一群人,像是猫捉老鼠的游戏,先扫尽无关紧要的障碍,再慢慢向猎物包围过来,一步步地逼得我们无路可走。
我们想弄清事情的原委,亦要先与其他伙伴们汇合。在这样恐怖的气氛下,谁都希望亲近的人能和自己一起,好过不明不白的落单。
我突然想起了孙尚香。这姑娘初来乍到,却满身的主角气质,怎么看都像是跟我们一伙的,总不至于也这么快的便消失了吧。
于是我和众人分头行动,去找这个于我们有恩的女孩。
我在走廊上奔跑,喊着她的名字,想从空荡荡的学校里,寻着她的虚影。
阿香,阿香,孙尚香。
也许我是失态了,看在别人眼里,这惊慌和在意已经僭越了朋友的界限。可是火烧眉毛的节骨眼上,恐怖片式的危急时刻,谁也顾不得介意这些。能找到便谢天谢地了,谁又会在意这些虚头巴脑的俗礼?
她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过来:“你,是在找我吗?”
我转过身去,就看见她背着手站在那里,偏头看着我,巧笑倩兮。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不由得露出一个笑来。
“你没事就好,走吧,大家都在找你。”
“不要紧,如果害怕,跟紧我们便是。”我犹豫了一下,为了安慰女孩,又说道。
话音刚落,她就走上前来,从身后抱住了我的腰,还把头靠在我的背上,像是在拍什么偶像剧的姿势。
我有些尴尬,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这过于聪明的女孩有时候思维发散起来,脱线得让人摸不着头脑。
“阿香,你会不会,跟太紧了啊?”
她立刻放开了我,连连地道歉。我摇摇头说没事,总之先去跟大家汇合比较要紧。
这天的太阳很大,我眯着眼睛看到天上,不知为何想起了台北的雨季。这个节点上,我突然有了种不真实的抽离感。像是灵魂飘了起来,作为一个旁观者,在半空中俯身看着银时空发生的一切。
跟得再紧又能怎样呢?
银时空的事终究与我无关,银时空的人也一样。
跟得再紧,也终究会跟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