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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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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珠沙华,又称彼岸花、荼糜,生长在忘川河(又名三途河)畔的接引之花。传说花香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彼岸花,叶落花开,花残叶绽,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相传此花只开于黄泉,在那儿大批大批的开着,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因其如火,如血,如荼而被喻为“火照之路” 也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
当缘生在男友高杰的照片中见到那古村的时候,她就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她必须去那里!
走进这个古老的小村,一股熟悉的感觉蔓延至她的全身。建筑、街道、白砖青瓦,一切仿佛都曾在梦里出现过。
在村子后面,有一片荒地,听说很多年前这里开着许多火红似血的花,远远望去一大片一大片,犹如一块用血铺就的地毯。那就是曼珠沙华,也就是传说中的彼岸花。
但现在已经看不到一朵彼岸花的踪影,那里一片荒芜,只有几株野草稀疏地长在那片贫瘠的土地上。
缘生没看到传说中的彼岸花,觉得有点遗憾。
但她没有想到自己随后却在一幅画中目睹了彼岸花的风采。这幅名为“荼靡之爱”的画瞬间揪住了她的心。
幽暗的黄泉路途,茫然没有尽头,苍茫的天地间唯有那火红如血、鲜艳得妖异的曼珠沙华,一片接一片,延绵不绝,似要将生命之中所有的美丽在这一瞬之间绽放,开到荼靡,美到惊心动魄。
火红如血的曼珠沙华中矗立着一个倩影在黄泉路上回望,瞭望的眼眸中透露出的是那无尽的思念与等待。
缘生的心在不断地抽搐,耳际回荡的是那悠悠切切的声音,“花至荼靡,情至不渝,忘川河畔秋彼岸。”依稀之中,缘生似乎感到有一个人在这忘川河畔黄泉路途彼岸花丛中为她等候。
这幅画带给她的震憾太大,莫名地牵引着她的情绪,画中似乎有什么在向她招手,她的心一阵又一阵地悸动。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幅画,仿佛要看穿那画后面所隐藏的故事。
“缘生,吃饭了。”耳边突然传来高杰的声音,她吓了一大跳,全身猛地一震。
“缘生,怎么了?”高杰怪异地看了一眼缘生,再看看那幅画,“这画有什么好看的?看得这么入神?”连叫十几遍都没有反应,到她面前也没有察觉,还以为她中邪了呢。
“没事。”缘生应了一句,有点心不在嫣地跟着高杰下楼去了。
“来,缘生,坐,这是我妈。”高杰介绍道。
“伯母好。”缘生礼貌地打着招呼。
“咣当!”一声脆响,碗掉在了地上打碎了,把一屋子的人都吓了一跳。
“啊!没事没事,人老了不中用了,连碗都端不住。”高杰的母亲说道,她全身却在轻微擅抖。
“妈,你怎么了?”高杰扶住她紧张地问道。
“没事,没事。”高杰的母亲喃喃说道,把碗收拾了一下,招呼两人吃饭。
缘生有点奇怪,高杰的母亲刚看自己的时候像是被突然吓到了似的。
吃过饭,缘生出门四处走走。一块块地触摸着这里的青石砖瓦,一步步感受着那纯朴而熟悉的味道。闭上眼睛,微仰着头,凝聚心神,慢慢将思绪展开蔓延,放纵于记忆的时空之中,寻找着梦里那种熟悉气息。
她觉得她遗落了一样生命中很重要的东西,该从这里找回。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一个幽然的声音在她的耳际响起。缘生猛地睁开双眼,却蓦地见到一个风姿卓越的女子手持一朵红艳如血的花立于身边,她一身的悲泣如同背负了轮回里那无数的伤悲。
“这是……曼珠沙华?”她再望着那女子,觉得她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仿佛她们就是彼此的一部分。却又是那么的伤感,就像她们分离了千年。
“你可记得我们的约定?”那女子问道,幽幽冷冷的声音如同穿越了黄泉。
“花至荼靡,情至不渝,忘川河畔秋彼岸。”缘生低头喃喃念道,是这句么?看到那朵曼珠沙华她便想到了这句莫名在耳际回响的声音。心灵深处,顿时如被什么撕扯住一般,有些微疼,又似有什么在扩散开来。
“缘生!缘生!”几声尖锐的高呼从缘生的身后传来。缘生回过头去,见到高杰飞快地跑来。“你怎么了?怎么到这里来了?”
“什么?”缘生不解。却蓦然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荒凉而凄冷。她飞快地回头,刚才那个手握曼珠沙华的女子已无影踪。
高杰上下打量着缘生,看到她完好无损才重重地舒了口气,说道:“你可吓死我了。”刚才远远的便看见缘生闭着眼睛,如同中邪一般直直地往这里走来,怎么叫她都不听,一直走到坟前她才停下。
“这是哪?”缘生环顾四周,她怎么到这里来了?
“这是村后。”高杰答道。
“那个开满彼岸花,通往黄泉路的地方?”缘生好奇地打量四周,没有见到一朵火红的花,触眼入目的全是小草,身旁还有一座新立的孤坟。
高杰点了点头,说道:“这都是传说。缘生,走吧,我们回去。”看了眼那新坟,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缘生点点头,跟着高杰往回走。她不禁有点疑惑,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了的?而且,怎么才一晃眼的功夫天都要黑了?
走出荒地,她不禁回头望了眼,却突然见到身后是一片片盛开的血红曼珠沙华,开得璀璨妖冶。花丛中,一名女子卓然而立,嘴角浮起一抹轻笑,似在对她轻声呼唤。
缘生停下步子,凝望着她,就这样望着,心底的那根弦就这样被拨动。泪,就这样从眼里滑落,静静地。
“缘生!”高杰惊惶地问道:“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缘生仍是落泪,她的目光穿透高杰看着远方的那个倩影。
高杰有一些害怕,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什么也看不到。
“你在看什么?”
缘生挣开高杰的手,往那倩影奔去,她听到了她的呼唤。
“缘生!”高杰追上去,拉住缘生,问道:“你去哪?”
缘生盯着前方,说道:“高杰,对不起,你放开我,我要过去,她在那里等我。”
“缘生,那里没有人,那里没有人。”高杰叫道,他拼命地摇晃着缘生,想让她清醒。
她到底怎么了?看到了谁?她口中的“他”是谁?
“有,高杰,她在那儿,她就在那儿,她在那儿等我。”缘生指着前面的坟,说道:“她让我过去,我们约好的,要在忘川河畔秋彼岸相见,她已经到了。”
高杰打了个寒噤,他一把抱起缘生的腰,叫道:“缘生,那里没人,那只是一个坟。”他一边叫着,一边头也不回地往回走。
“不,让我过去!”缘生挣扎,却突然见到眼前的曼珠沙华不见了,那女子也不见了。眼前只是一片荒地,一座孤坟。她呆住了,恍然间她竟分不清,难道自己刚才是幻觉,难道这是在梦中?
心口,是那般的痛,犹如被谁割去一般,空空荡荡的没了着落。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缘生喃喃念道,若是梦,这句话又是谁对她说的?若是梦,为何痛是如此的清楚?为何那人的容颜会是如此的清晰?
高杰抱起缘生就往回走,他决定了,明天就带着缘生离开这里。这太反常了,缘生一来到这里就像是被什么迷着一般,他害怕,害怕那看不见的东西把缘生带走。
回到村口,高杰看见母亲站在门前翘首望着他们,他闷着头把突然睡过去的缘生抱了进去。
高母跟在高杰的身后走了上去,她看了眼那幅“荼靡之爱”,再看看缘生,重重地叹了口气,扭头下去了。
缘生闭着双目,因为心痛而微皱着眉头,她缓缓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挂在墙头的那幅“荼靡之爱”。火红的花一朵接一朵的绽放,一朵接一朵连绵成一片。开得惊心动魄绚丽夺目,似要将人连心一起焚烧。凝目注视着画,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前世今生,看到了那个刻入到灵魂深处的女子……
她就这样闯入她的眼帘,那个骑着白马英姿飒爽的女子,衣袂飘然如同凌波仙子的女子就这样出现在彼岸花的彼岸。她满眼惊艳地凝望着这片花海,凝望着自己,目不转睛久久不能自已。
那女子从马上跳下,微笑凝视着她问是什么花?她那清澈的眼眸带着一种灵动、一抹流光,如同星空那璀璨的流星,如同月光掩映下的清泉,只是一眼,便深深地映在了她的心底。
她答,“彼岸花。”
“好怪的名字,为何取名为彼岸花?”
“花在秋彼岸(秋分的前后三天)开放,所以叫彼岸花。有一种花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生于弱水彼岸,无茎无叶,绚烂绯红,佛说,那便是彼岸花。说的便是这种彼岸花。其实,花是有叶的,只是开花的时候,叶已经谢了。关于彼岸花还有一个传说。”
“什么传说?”她好奇地问。目光紧锁住她,美丽的她与这开到荼靡美得惊心动魄的花朵看起来是如此的相衬,如此的美丽。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城市的边缘开满了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也就是彼岸花。它的花香有一种魔力,可以让人想起自己前世的事情。守护彼岸花的是两个妖精,一个是花妖曼珠,一个是叶妖沙华,他们守侯了几千年的彼岸花,可彼此从来都没有见过面,因为有花的时候没有叶子,有叶子的时候没有花,她们疯狂的想念着彼此,并被这种痛苦折磨着。终于有一天,他们决定违背神的旨意偷偷的见一次面。那一年的曼珠沙华红艳艳的花被惹眼的绿色忖托着,开得格外妖艳美丽。
神怪罪下来,曼珠和沙华被打入轮回,并被诅咒永远也不能在一起。生生世世在人间受到磨难。从那以后,彼岸花又叫曼珠沙华,意思是开放在天国的花,花的形状像一只只在天堂祈祷的手掌,可是再也没有在那个城市出现过。
曼珠和沙华每一次转世在黄泉路上闻到彼岸花的香味就能想起前世的自己,然后发誓不分开,在下一世再次跌入诅咒的轮回……”她低垂着头,为曼珠与沙华的凄美爱情伤感不已。
而她,也为她而心动,那幽怜的神情,那哀怨的垂眸,就在这一瞬间重重地撞进了心里。她忘记了自己是女子她也是女子,忘记了自己已经有未婚夫婿,忘记了天地,忘记了呼吸。只愿就此与她在这片花海中相知相守,只愿也将爱情之花开得如同这片曼珠沙华一般绚丽!
那只是她们的初次相遇。
缘生的眼角滴落一行清泪,她看见了她们的故事。
自从那次见了面以后,每天清晨总能见到她从彼岸花的另一岸乘风露踏马而来,总能看到她那灿烂的笑颜,总能看到她那飞扬的英姿。她的心迅速地沦陷,不在乎她是女子。只愿与她相知,只愿携手,将这爱情之花开至荼靡!
然,她们的爱情没有长过这曼珠沙华的花期便遭受到风雨的侵袭。
她是将军的女儿,从小便与王府世子有着婚约,她即将成婚。
她是乡村平凡的女子,时时面临着媒人的提亲。
两人一次次地拒绝家人安排的婚事,一次次地执着面对,终于,她们的行为引起人们的怀疑。爱,使她们勇敢,使她们坚毅地面对,她们向世人坦布了自己的爱情。
毁灭的打击瞬间接踵而至。
人们对她们唾弃,说她们沦败道德,说她们悖逆伦常,逼迫她们分离。
在爱情与生死面前,她们选择爱情,微笑赴死。因为她知道,她们定然还有来生,为她们的爱情,为她们相守的信念,为那彼岸花丛中的约定,花至荼靡,情至不渝,在忘川河畔秋彼岸来临之际,她们总会再会。
她被装入猪笼中沉入塘底。
池水瞬间淹没了一切,耳际是那王府世子的叫嚣,是人们对她们的辱骂,是她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她们的誓言,“花至荼靡,情至不渝,忘川河畔秋彼岸!”
无数次的轮回,无数次的寻觅,她与她却总是生生错过。
高杰走到楼下,见到母亲正倚偎在门前的竹椅上,一脸愁绪。
他走过去蹲在母亲的身边,问道:“母亲,怎么了?”
母皱着眉头低思了良久,才重重地叹口气,喃喃念道:“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高杰猛地一颤!怎么母亲也知道这句话,刚才缘生念的不也正是这句么?
“千年轮回,她们就一直这样寻寻觅觅不断错过。”高母怅然叹道。“我知道她会来,却没有料到是和你一起回来。”
“母亲?”高杰有些不明白,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跟你说一个故事吧。在很久以前,村后开着大片大片的彼岸花,一到秋分就开得如火如荼一片连着一片,就像燃烧的火海。有人说花海中的那条路是通往阴曹地府的黄泉路,这片花就是忘川河边开放秋彼岸花,所以这地方也有一个名字,叫做‘忘川河畔’。
有一个很爱花的千金小姐和村里的一位姑娘在这片花海里相遇,且发生了一段悖伦之爱。那些千金小姐原本已经许配给了朝廷里一位王爷的世子。她们的爱遭到了家人的反对,受到了世人的唾弃,但两人仍旧说什么也不愿意分开。
后来那世子知道了此事,恼羞成怒,令人将村里的那位姑娘装入猪笼沉入塘底,那位千金小姐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爱人被淹死在水底,哭得撕心裂肺,直声高喊,“花至荼靡,情至不渝,忘川河畔秋彼岸!”拔刀自尽于彼岸花海之中。那世子怒极,当下令法师下诅咒,让她们如这彼岸花一般,花叶永不相见。又把这彼岸花拔个精光,焚之殆尽!”
高母重重地叹了口气,缓了一下又说道“花没了,到了秋天也再也看不到那彼岸花。
二三十年后,一位和那千金小姐长得一模一样人回到了这里,但没多久就染上风寒去了。就在她下葬后的第七天,那位姑娘也回来了,她直直地走到坟前,呆呆地站了一夜,第二天便死去了。
后来,每隔数十年,便相继有这样的两位女子来到这,先后死在这里。不过,据说她们从来也没有一起回来过,总是在一人死去七天之后另一人才到来。
他们说这是因为诅咒让她们不能相见,生生错过。我本以为是个传说,却在三十年前亲眼见证了这个传说。没想到,三十年后的今天,再次见到她们。
十天前,村里来了位姑娘,孑然一人,借住在缘生现在住的那间屋子里。她在那片荒地里呆了三天,画了楼上的那幅画,留下句‘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便去了。”
“去了?去哪了?”高杰问道。他觉得身子有一些发寒,感觉到有点冷。
“那片荒地里新立的那座坟就是她的。”高母重重地叹了口气,“她们这一世又这样错过了。”
高杰的心紧紧地揪在一起,若这是真的,那缘生……他调头便往楼上冲去,却见缘生愣愣地注视着那幅“荼靡之爱”双眼发直,眼里不住地流泪,脸色一片苍白。
“缘生,缘生。”高杰抱住缘生,大声喊着,却喊不醒她。她拍着她的面颊,晃着她的双臂仍无反应。她的目光仍旧落在那幅画上眨也不眨。高杰用自己的身子挡住缘生的视线,缘生仍旧眨也不眨地盯着,高杰的阻挡如同透明一般。
“缘生。”高杰吓住了,连连大叫,“妈——妈——,快来。”
高母急急忙忙跑上楼来,见到缘生的样子,赶紧说道:“掐她人中。用大拇指死死的掐住缘生的人中,连血丝都出来了。缘生哼了一声,目光终于不再呆滞,幽幽醒转过来。
“好了好了。”高母说道。
高杰紧紧地把缘生抱在怀里,叫道:“缘生,答应我,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忘了过去,过去的就让她过去了,别再执着了好吗?”
缘生的目光落在高母的身上,再落到那幅“荼靡之爱”上,火红如血的花,刺红了双眼,也烫伤了心。
高母说道:“缘生,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再深的缘也逃不过生死二字,缘起则聚,缘灭则散,你就放手吧。”
缘生的眼中带泪,如此的情,千年的寻觅,无数次的轮回,让她如何放手。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彼岸花,花开一千年, 花落一千年,花与叶始终不能相见。
情不是为了因为什么、或有什么结果,而是仅因为爱着,生生世世的离别,生生世世的寻觅那只是因为爱着,那是一份注定了的缘,纵使无法相见,纵使永生蹉跎,却依然在那岁月中共生共死。她与她之间就如那彼岸花的叶与花,纵然错过,在那轮回里她们依然相互纠缠,相互追逐,生生世世如那花叶一般归入尘土。虽不能见,却总能触入对方的影踪。
“满眼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高母劝道。
高杰紧握着缘生的手,说道:“缘生,望着我,今生我才是你的缘,你要明白!”
缘生凝视着高杰,脑海中却浮现出另一个容颜,那音容笑貌,那巧笑顾盼无一不牵动着她的心,凝视着,泪就这样滴落了下来。
“缘生!”高杰不知道该如何对她才好,她这种状态简直就是入了魔、撞了邪!
“我没事。”缘生擦去脸上的泪。
“你到底怎么了?”高杰紧紧地抱着她,“你忘了吗?忘了我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光了么?你忘了吗?忘了你是谁了吗?你是缘生啊,季缘生啊。”
“缘生,为缘而生。”缘生幽幽一叹,把视线落在高杰的脸上,扬起一抹凄然的笑容,“母亲告诉我说,我之所以叫缘生,是因为我是为缘而生啊……”
“是,你是我的缘!”高杰叫道,声音都在擅抖。
“不,我是她的缘,追寻了千世的缘。”缘生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高杰,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缘生,什么都别说。握着我的手,与我走过这一世的岁月。”
缘生有些疲惫,她轻握着高杰的手,说道:“我有些累了,让我睡一会儿好么?”
“缘生!”高杰有些呜咽,怕她睡着了就再也不会醒来。可看见她疲惫的样子他心疼,不忍心让她强撑着,于是扶着缘生躺下。他也侧身在缘身的身边躺下,静静地望着她,守着她。
高母叹了口气,替儿子抱了床被子来,然后摇摇头出去了。
缘生闭上眼睛,朦胧中似又回到过去。恍惚间,好似看见她在开满彼岸花的地方向她招手。耳际,又似听到她的低语。把头深深地埋入枕间,那份埋于灵魂深处的情感如春季泥土中的种子一般生根发芽冒了出来,像莬丝草一般盘满心间。
她听到心的召唤,她必须去见她。纵使错过,也要在黄泉路上追上她。错过了千年,她不想今生再错过。纵使追过三途河,纵使追过奈何桥,纵使追到阴阳殿,纵使追进轮回道,她也要追到她。
缘生小心翼翼地从床上坐起,她怕惊动高杰。摄手摄脚地走到墙边,取下上面的那幅画抱在怀里然后直往村后奔去。
高杰突然被开门声惊醒,发现床上失去了缘生的身影,他马上翻身下床追了去。
“缘生!”高杰高声喊道。
缘生头也不回,一直奔到村后那片荒地。她看见,那荒地已经消失不见,展现在眼前的是那一片接一片火红的曼珠沙华,开得如火如荼如泣如血。血红的花海中间,一道茫茫长道通往看不见的远方,薄雾弥漫,无数的孤魂在路旁游离徘徊。是否,她也在这黄泉路上等待。
“缘生”高杰喊道。
缘生回头看了眼高杰,冲他挥了挥手,扬起一抹绝美的笑容,然后头也不回地往黄泉路上奔去。
“缘生——”高杰眼睁睁地看着她往那坟前跑去,他发疯似的冲了过去,眼前突然一花,跟着他发现自己居然也站在苍茫的道路之上。道路昏黄阴暗,无数的孤魂在游离徘徊,路边开满了火红妖冶的花朵。
彼岸花的香味扑鼻而来,勾起了他遗忘的前世记忆。原来,他就是那个王府世子,原来他的诅咒令她们分离了千年,令她们痛苦了千年!
缘生在路上奔驰寻觅,在一个又一个游魂面前停驻寻找。憔惶的神情,透着一种绝望的慌张,若错过了今生,难道还要再等数十个年华,难道还要再在轮回中苦苦追寻!
“缘生。”高杰喃喃念道,若他千年前成全了她们,是否,今生的缘生便不再寻觅,是否今生的缘生便是他的妻。是否,她不会再像现在一般,在这黄泉路上苦苦找寻。
高杰的眼角落下一滴泪水,他愿意给她们一个相守的机会,他愿意给她们的爱一个来生。
“跟我来。”高杰奔至缘生的身边,拉着缘生的手,说道:“去奈何桥等,她若要转世,定然会过奈何桥。”
高杰领着缘生,穿过无数的游魂,穿过那一片片璀璨如血的花海,终于看见了那奔腾汹涌的三途河,终于看见了那横架于河的两岸的奈何桥,看见了那盛孟婆汤的孟婆。
孟婆身旁,一个气质卓然的女子频频回首,眉眼之间尽是无尽的流连,神情之间流露出的是那无尽的缠绵与哀怨。捧着孟婆汤,双手忍不住的轻颤。
她叹道:“孟婆汤,忘得了前生的事,却忘不了前世的爱, 断不了前世的情。”闭上眼,留下一行清泪,举起碗便欲一饮而尽,却在突然之间,她的动作瞬间停住,头猛地转了过来。是她!那思念了千百年,那寻觅了无数次又错过了无数次的人!
是她!终于,她见到了她。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动,就这样静静地凝望着,不住的流泪。
三天后,在荒地中那座孤坟旁又立起了一座坟,在她们的坟前,开着几朵火红的曼珠沙华摇曳于风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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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北京1楼2017-07-14 19:24回复
    今天立秋,我看到了是真的曼珠沙华


    IP属地:安徽来自手机贴吧2楼2020-08-07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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