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学院
詹姆坐到包厢里的时候没忘记回头看看一直站在月台上的父母。“九又四分之三”的字样还清晰可辨,而父母的轮廓却已经模糊了。詹姆睁大眼睛,不甘心让噙着的泪水滚落。每个孩子都有离家的时候,在英格兰,这里就是魔法世界的孩子们离家的标志性地点。
这是一辆蒸汽火车,但是我们没有理由相信霍格沃茨特快是由古老的麻瓜方式驱动的。偶尔魔法部的逆转偶发事件小组和魔法交通司会处理一些麻瓜的登山爱好者目击霍格沃茨特快的事件,但有时候那些每个月拿着固定加隆的工作人员是不愿意处理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的。这就迫使火车仍然被年复一年地使用,因为大家都自信地认为麻瓜们永远不会去怀疑一辆样式早已过时的火车。
詹姆喜欢车上软软的靠椅,这让他想起自己的家。火车启动后几分钟他就开始感觉无聊了。窗外的风景并没有吸引他的注意力。他摸了摸怀里的魔杖,就像小时候抚摸搜集的卡片、石头一样兴奋和开心。他翻了翻车上的《巫师周刊》,前几页只有一些诸如“古怪姐妹即将到伦敦演出”以及“英格兰魁地奇队——说不出的痛”一类的文章。在他读了几句著名作家马克•温斯顿的散文“巫师的心灵”之后他就放下了杂志,再也没有拿起来。
文字向来没有能够带给詹姆满足。文字和人不同,在孤独的时候,文字能带给你更多的孤独,这孤独可能伟大、广博、无人能比,但这毕竟还是孤独。而人能够在你孤独的时候给你带来温暖,哪怕只是烛光般的温馨。
詹姆没有任何征兆地向门口看去。他下意识地期待有人来陪伴他度过到学校之前的几个小时。他不是甘于寂寞的人。
如果说有什么在之后的岁月里让詹姆•波特一遍遍回味命运的含义,那就是接下来这一刻。
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男孩拉开了包厢的门:“请问这里还有空余的座位吗?别的地方都坐满了。”
浅褐色和灰色的眸子相对,两双眼睛里都含着淡淡的笑意。詹姆大方地指了指对面:“请坐吧,没人。”
那个男孩坐下,道了声谢谢。他也有着黑色的头发,但是整齐柔和,不像詹姆的头发那样凌乱。他的举手投足散发着高贵优雅的气息,但是并非刻意造作。
“嗨,你叫什么名字?”詹姆问。
“小天狼星•布莱克,你呢?”
“詹姆•波特。”
詹姆不是喜欢研究姓氏的人,所幸小天狼星也不是。詹姆引起了魁地奇的话题,小天狼星很开心地接了上去。但是他们都没有聊起学院,仿佛都对即将到来的决定人生的分院漠不关心。
有时候,人生中的很多所谓决定未来的事件,也是可以在一场投机而愉快的谈话中被暂时遗忘的。
“如果肖恩可以在最后一刻选择急速降落,他有机会抓住那个飞贼,可是他放弃了。很明显,不是吗?他把扫帚拉了上去,根本没有做出努力,而斯卡平却追下去了。我真为肖恩感到遗憾。”詹姆大声说,夸张地摇了摇头。
“那是没有办法的事,肖恩毕竟不再年轻了。我记得在5年前我第一次看他的比赛时他是很敏捷矫健的,而且为了抓住飞贼不惜一切。”小天狼星和事式地对詹姆说。“如果你站在肖恩的立场上也许也会那么做的。”
“我不会。肖恩显然是个更‘聪明’的家伙。那时他还在各个魁地奇俱乐部打拼,而赢得了名气后他开始为英格兰国家魁地奇队效力,一次比赛结束就可以拿到一万加隆。不论输赢。上帝保佑,他做了一笔好买卖。”詹姆讽刺地说。“但是国家的荣誉就这样被毁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进入魁地奇欧洲杯。很多人他们可以为了自己的私利去干任何事情,根本不考虑其他所有。”
“你说的对,詹姆。他这么做的确是不对的。”小天狼星点点头。“没有人只是自己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每个人都需要朋友,需要群体。”
包厢里还有一个红头发的女孩,她独自坐在窗边看着外面,一直没有回过头看他们两个。詹姆听了小天狼星的话,不由自主地看了女孩一眼。
“有的人也许觉得自己不需要。”他无所谓地说。“有人甘愿孤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