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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你的眼睛真好看。
—谢谢
鹿晗没什么表情地戴上手套，将一针防腐剂打入眼前那具已然僵硬的身体中。
—嘶……好疼！开个玩笑啦，其实我不疼。
—我知道
鹿晗重新调试了一遍水温—没办法，殡仪馆里的气温比外面低很多，加之设备老旧，原定好的温度总会在不知不觉中下滑个两到三摄氏度。
但鹿晗做事，向来精准到偏执，他甚至不允许入殓工具的摆放顺序出现不平衡之感。被他带过的两个实习生没有一天不是在心惊胆战中度过的—他们不怕殡仪馆森然的气氛，也不怕近在眼前的逝者，更不怕告别厅里勃然的亲友，他们只怕鹿晗眼皮一抬，冷淡却又似无意地说出一句，这里做错了。
—真奇怪，你刚刚给我打针的时候我不疼，现在你给我洗手和脚我也不痒。
—因为你死了，没有知觉很正常。
鹿晗下意识地顿了顿，莫名觉得对担架上的往生者有些失礼，尽管他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同时他也知道，他心里那一星半点的愧疚是为何。
—哦，对哦，我差点忘了。可我以前真的是一个特别怕痒的人。
这就是原因。
鹿晗从事入殓师这份行业已经五年了，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往生者—面对死亡，不哭 、不闹、不恐惧、不惋惜，甚至对他能听到她还未彻底死去活来大脑所发出的信息这件事，都不觉得吃惊。她只是像出门散步遇到了老友般攀谈起来—哪怕一切都是以脑中残存的意识为载体，哪怕一切都寂寂无声。
鹿晗想，如果她的身体也和她的大脑一样，凋零得稍微迟缓一些，那么她现在一定是笑着的。可惜了。
—死了也好。反正对一个女人来说，好吧，至少是对我来说，没有好看的脸，还不如死了算了。
鹿晗没有接应她的话，他只是起身，从工具台上拿了一罐凡士林回来。
接下来，他要替眼前这位“还不如死了算了”的往生者的面部做一个润滑打底。
那是十分严重的腐蚀性伤害。
几乎有四分之三的脸都被那层凹凸不平的皮肤给裹住了，甚至连带着靠近额头的那一小块皮都已经长不出任何毛发。不仅如此，眼前这位往生者还没有眉毛和睫毛。鹿晗又仔细端详着这张令人恶心和悚然的脸，没有任何不适。不管是大学时无缘的法医还是如今殡仪馆资历最高的入殓师身份都不允许他对死者滋生出任何业余的感受。
鹿晗的指尖蘸着淡黄色的凡士林，在往生者的眼皮和鼻梁处，来来回回涂抹了好几遍。听人说，那瓶浓硫酸是直接对着她的上半脸泼过去的，还没来的及上救护车就瞎了一只左眼。
鹿晗向来不信传闻和他人说，但如今看来是真的了。她的眼眶和鼻子受损最严重，同时要萎缩得最厉害，一眼望去，仿佛已经不是一张正常的脸，而只是一些被临时拉来凑齐的五官物件。小小的，扭曲又狰狞，同时还哀哀地叹着气。
—对了你有偏橘色的口红吗，我比较喜欢……算了我总是忘记自己已经毁容了这件事就像我总是忘记今年到底是几几年一样。随你怎么化吧，反正我丑。
—不丑。
鹿晗将头顶的灯拧得更亮一些。
—少骗人了，每次照镜子我都恨不得去死。倒是你，长得那么好看，嘴又这么甜，放的歌也好听，我要是还活着，说不定会来追你。
—谢谢，是理查德的《月光曲》
—名字也这么好听!既然如此我心情不错，告诉你一个秘密
—秘密？
鹿晗兴趣不大，但聆听往生者最后的话是他的习惯，更是鹿家长久以来的传统。
—对，秘密。一个关于是谁用刀子把我心脏捅穿的秘密。
当钢琴曲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之时了，鹿晗已经入殓完毕。
他将手套摘下，将提前准备好的身份牌挂在担架前。
“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鹿晗站在原地，目送着担架被两名护工缓缓推出入殓室，他一如平常地将口罩摘下，并朝着那个方向鞠了一躬。他声音低沉，照旧听不出起伏
与喜乐。
他说：“一路走好。”
—你的眼睛真好看。
—谢谢
鹿晗没什么表情地戴上手套，将一针防腐剂打入眼前那具已然僵硬的身体中。
—嘶……好疼！开个玩笑啦，其实我不疼。
—我知道
鹿晗重新调试了一遍水温—没办法，殡仪馆里的气温比外面低很多，加之设备老旧，原定好的温度总会在不知不觉中下滑个两到三摄氏度。
但鹿晗做事，向来精准到偏执，他甚至不允许入殓工具的摆放顺序出现不平衡之感。被他带过的两个实习生没有一天不是在心惊胆战中度过的—他们不怕殡仪馆森然的气氛，也不怕近在眼前的逝者，更不怕告别厅里勃然的亲友，他们只怕鹿晗眼皮一抬，冷淡却又似无意地说出一句，这里做错了。
—真奇怪，你刚刚给我打针的时候我不疼，现在你给我洗手和脚我也不痒。
—因为你死了，没有知觉很正常。
鹿晗下意识地顿了顿，莫名觉得对担架上的往生者有些失礼，尽管他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同时他也知道，他心里那一星半点的愧疚是为何。
—哦，对哦，我差点忘了。可我以前真的是一个特别怕痒的人。
这就是原因。
鹿晗从事入殓师这份行业已经五年了，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往生者—面对死亡，不哭 、不闹、不恐惧、不惋惜，甚至对他能听到她还未彻底死去活来大脑所发出的信息这件事，都不觉得吃惊。她只是像出门散步遇到了老友般攀谈起来—哪怕一切都是以脑中残存的意识为载体，哪怕一切都寂寂无声。
鹿晗想，如果她的身体也和她的大脑一样，凋零得稍微迟缓一些，那么她现在一定是笑着的。可惜了。
—死了也好。反正对一个女人来说，好吧，至少是对我来说，没有好看的脸，还不如死了算了。
鹿晗没有接应她的话，他只是起身，从工具台上拿了一罐凡士林回来。
接下来，他要替眼前这位“还不如死了算了”的往生者的面部做一个润滑打底。
那是十分严重的腐蚀性伤害。
几乎有四分之三的脸都被那层凹凸不平的皮肤给裹住了，甚至连带着靠近额头的那一小块皮都已经长不出任何毛发。不仅如此，眼前这位往生者还没有眉毛和睫毛。鹿晗又仔细端详着这张令人恶心和悚然的脸，没有任何不适。不管是大学时无缘的法医还是如今殡仪馆资历最高的入殓师身份都不允许他对死者滋生出任何业余的感受。
鹿晗的指尖蘸着淡黄色的凡士林，在往生者的眼皮和鼻梁处，来来回回涂抹了好几遍。听人说，那瓶浓硫酸是直接对着她的上半脸泼过去的，还没来的及上救护车就瞎了一只左眼。
鹿晗向来不信传闻和他人说，但如今看来是真的了。她的眼眶和鼻子受损最严重，同时要萎缩得最厉害，一眼望去，仿佛已经不是一张正常的脸，而只是一些被临时拉来凑齐的五官物件。小小的，扭曲又狰狞，同时还哀哀地叹着气。
—对了你有偏橘色的口红吗，我比较喜欢……算了我总是忘记自己已经毁容了这件事就像我总是忘记今年到底是几几年一样。随你怎么化吧，反正我丑。
—不丑。
鹿晗将头顶的灯拧得更亮一些。
—少骗人了，每次照镜子我都恨不得去死。倒是你，长得那么好看，嘴又这么甜，放的歌也好听，我要是还活着，说不定会来追你。
—谢谢，是理查德的《月光曲》
—名字也这么好听!既然如此我心情不错，告诉你一个秘密
—秘密？
鹿晗兴趣不大，但聆听往生者最后的话是他的习惯，更是鹿家长久以来的传统。
—对，秘密。一个关于是谁用刀子把我心脏捅穿的秘密。
当钢琴曲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之时了，鹿晗已经入殓完毕。
他将手套摘下，将提前准备好的身份牌挂在担架前。
“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鹿晗站在原地，目送着担架被两名护工缓缓推出入殓室，他一如平常地将口罩摘下，并朝着那个方向鞠了一躬。他声音低沉，照旧听不出起伏
与喜乐。
他说：“一路走好。”
第一章
郑秀晶最讨厌的就是夏天了。
夏天，一个永远热衷于用气温将人逼到崩溃边缘的漫长季节。但疲惫和干燥的生活里，向来不缺柔软和浪漫的造梦家——比如总有些女孩会愿意忽略那层逼人的暑气和耀眼到变成白色的日光，她们只会眉眼弯弯地想到冰镇饮料、甜西瓜、蓝色的大海、飞起的花裙摆和隔壁班那个最帅的男孩子。
她们可真好啊！郑秀晶发自内心地羡慕。
北京时间下午两点十分，离正式上班还有二十分钟，郑秀晶就已经到了办公室。因为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作为一个刚考进刑警大队的实习生，她得比整个办公室的人都早到。
首先，她得将空调打开，调的18摄氏度，然后去走廊尽头接上一壶水回办公室，在角落里按下烧水键，等它煮沸后就能将大家的茶杯都填满了，但杯盖还得掀开，因为这样它等会儿才不会那么烫嘴。
接着，她得扫一扫其实并没有什么垃圾的地面，再整理一下公共大桌上散落的报纸——单人桌上其实比这里更乱，但郑秀晶懂分寸地从来不插手，不过替他们擦去表面那层烟灰却是比不可少的日程。
最后，也就是下午两点半的时候，她得将空调升至26摄氏度
最后的最后，她会赶在第二个人进办公室之前，装作一副不经意的样子，目光闲散地落在窗外那排杜英树上。
“小郑，又是第一个到的呀。”不管第二个进办公室的人是谁，总会选这么一句开场白。
“还好。”郑秀晶礼貌地笑笑，“其实我也刚到，还没来得及坐下呢。”这个世界就是这么莫名其妙——其实没有人命令郑秀晶做这些职务之外的琐事吗，但她就是这么做；其实第二个人知道郑秀晶早就到了办公室并做了一堆琐事，但他就是会顺着郑秀晶那句“刚到”，来维持一个和谐的过场。
“小郑，还有四十分钟就开例会了，准备好了么？”
“奇哥你放心，我都准备好了，PPT和文稿我都检查了很多遍，不会有错的。”
“那就好。其实你办事我挺放心的，有效率又稳妥，年轻人嘛，这点很难得。”被唤作奇哥的人满意地点点头。“哦，对了，我们办公楼的打印机坏了，你去公共区倒腾一下吧。”
“好的，我知道了。”郑秀晶利落地将一个小巧的U盘握进手心，快步朝楼下走去。
看着打印机不断地吐出雪白的A4纸，但思绪早已经飘远了。她从来没有参与过那堆文字
里描述的“惊心动魄”也没有遇到过像样的“艰难险阻”。虽说她还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实习生，但入队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却从未接触过一起案件的调查。她知道，并不是刑侦队无案可查，而是这一切都是被刻意安排了。
明面上是为了照顾郑秀晶是女性，且侦查经验不足，所以把她放在最轻松的支队末尾里，几乎不出警，平常的工作也就是整理一些报告，汇报一下文件。理由看似无可挑剔，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但领导这么做无非是体恤她的家庭情况罢了。
为什么讨厌夏天，因为夏天就意味着失去爸爸。
郑秀晶最讨厌的就是夏天了。
夏天，一个永远热衷于用气温将人逼到崩溃边缘的漫长季节。但疲惫和干燥的生活里，向来不缺柔软和浪漫的造梦家——比如总有些女孩会愿意忽略那层逼人的暑气和耀眼到变成白色的日光，她们只会眉眼弯弯地想到冰镇饮料、甜西瓜、蓝色的大海、飞起的花裙摆和隔壁班那个最帅的男孩子。
她们可真好啊！郑秀晶发自内心地羡慕。
北京时间下午两点十分，离正式上班还有二十分钟，郑秀晶就已经到了办公室。因为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作为一个刚考进刑警大队的实习生，她得比整个办公室的人都早到。
首先，她得将空调打开，调的18摄氏度，然后去走廊尽头接上一壶水回办公室，在角落里按下烧水键，等它煮沸后就能将大家的茶杯都填满了，但杯盖还得掀开，因为这样它等会儿才不会那么烫嘴。
接着，她得扫一扫其实并没有什么垃圾的地面，再整理一下公共大桌上散落的报纸——单人桌上其实比这里更乱，但郑秀晶懂分寸地从来不插手，不过替他们擦去表面那层烟灰却是比不可少的日程。
最后，也就是下午两点半的时候，她得将空调升至26摄氏度
最后的最后，她会赶在第二个人进办公室之前，装作一副不经意的样子，目光闲散地落在窗外那排杜英树上。
“小郑，又是第一个到的呀。”不管第二个进办公室的人是谁，总会选这么一句开场白。
“还好。”郑秀晶礼貌地笑笑，“其实我也刚到，还没来得及坐下呢。”这个世界就是这么莫名其妙——其实没有人命令郑秀晶做这些职务之外的琐事吗，但她就是这么做；其实第二个人知道郑秀晶早就到了办公室并做了一堆琐事，但他就是会顺着郑秀晶那句“刚到”，来维持一个和谐的过场。
“小郑，还有四十分钟就开例会了，准备好了么？”
“奇哥你放心，我都准备好了，PPT和文稿我都检查了很多遍，不会有错的。”
“那就好。其实你办事我挺放心的，有效率又稳妥，年轻人嘛，这点很难得。”被唤作奇哥的人满意地点点头。“哦，对了，我们办公楼的打印机坏了，你去公共区倒腾一下吧。”
“好的，我知道了。”郑秀晶利落地将一个小巧的U盘握进手心，快步朝楼下走去。
看着打印机不断地吐出雪白的A4纸，但思绪早已经飘远了。她从来没有参与过那堆文字
里描述的“惊心动魄”也没有遇到过像样的“艰难险阻”。虽说她还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实习生，但入队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却从未接触过一起案件的调查。她知道，并不是刑侦队无案可查，而是这一切都是被刻意安排了。
明面上是为了照顾郑秀晶是女性，且侦查经验不足，所以把她放在最轻松的支队末尾里，几乎不出警，平常的工作也就是整理一些报告，汇报一下文件。理由看似无可挑剔，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但领导这么做无非是体恤她的家庭情况罢了。
为什么讨厌夏天，因为夏天就意味着失去爸爸。
第三章
“烈士”这种字眼看似只会在小说和电视剧中出现，可这件事却真实地发生在了郑秀晶的身上，
其实作为当事人的郑秀晶也很陌生——不，那时的郑想晶还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人，她只靠一根脐带和一汪羊水在母亲的子宫中生活，压根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比如，她不知道，在那一刻就注定着她的人生将注定残缺。
相对于“没有爸爸”这个概念，先在郑秀晶的脑子里落地生根的是“家里有一面好玩的旗子”，不同于那些轻飘飘的绸缎，那时的她不知道那是她父亲用生命换来的锦旗。
小时候的郑秀晶还不认识上面的字，只是把它理解成别的小朋友买不到的玩具。她喜欢它厚重又舒适的手感，喜欢它坠在两边的长流苏，喜欢它红色和黄色的搭配，总之她喜欢。当然，当她长大后，明白了锦旗的由来，那面锦旗就被她亲手终结掉了。
“今年真是见鬼的热，离开了空调我一分钟都活不下去。”女声干净清爽，还带着一丝出鞘的凌厉，也让郑秀晶回过神来。她认识说话的人，那是她的同门师姐，徐贤，比她高三届
徐贤人如其声，不管做什么事她的嗓子里都有着一份爽快和利落。“好不容易有个下午能休息一下，居然还碰上开例会。”徐贤皱了皱眉头。
“行了，徐贤，少卖惨，我为了某茶馆闹事的那群混混们已经两天没合眼了，你知道吗？”身后的同事大大咧咧地拍上许贤的肩，做出一副“难兄难弟”的架势。“对了，我可听说等你办完手头的案子，就能拿下今年的优秀警员的名额了，要不，我先说声恭喜？”
“去你的”徐贤啐了一口，“你说得容易。现在受害者死了，嫌疑人跑了，摄像头坏了，把有些关系的人带回来问话，半句有用的都捞不着，你以为这案子好办呢？”
是酒吧那案子吧，交给你们二队了?”又一位同事插入这场谈话中，“我听说那受害人就是在商场被泼硫酸的女人，她是得罪谁了呀，又被毁容又被灭口的。”“真佩服那嫌疑人，那么大一个店，说不要就不要了。”
在此起彼伏的交谈声中，郑秀晶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像木偶一般牢牢坐在会议厅后方，头埋在胸前，手下压着有些烫人的A4纸，谁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嫌疑人有什么好佩服的。”徐贤淡淡的看向那个实习生，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她似乎很是不喜欢那些不上战场却被称之为‘士兵’的人。
“烈士”这种字眼看似只会在小说和电视剧中出现，可这件事却真实地发生在了郑秀晶的身上，
其实作为当事人的郑秀晶也很陌生——不，那时的郑想晶还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人，她只靠一根脐带和一汪羊水在母亲的子宫中生活，压根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比如，她不知道，在那一刻就注定着她的人生将注定残缺。
相对于“没有爸爸”这个概念，先在郑秀晶的脑子里落地生根的是“家里有一面好玩的旗子”，不同于那些轻飘飘的绸缎，那时的她不知道那是她父亲用生命换来的锦旗。
小时候的郑秀晶还不认识上面的字，只是把它理解成别的小朋友买不到的玩具。她喜欢它厚重又舒适的手感，喜欢它坠在两边的长流苏，喜欢它红色和黄色的搭配，总之她喜欢。当然，当她长大后，明白了锦旗的由来，那面锦旗就被她亲手终结掉了。
“今年真是见鬼的热，离开了空调我一分钟都活不下去。”女声干净清爽，还带着一丝出鞘的凌厉，也让郑秀晶回过神来。她认识说话的人，那是她的同门师姐，徐贤，比她高三届
徐贤人如其声，不管做什么事她的嗓子里都有着一份爽快和利落。“好不容易有个下午能休息一下，居然还碰上开例会。”徐贤皱了皱眉头。
“行了，徐贤，少卖惨，我为了某茶馆闹事的那群混混们已经两天没合眼了，你知道吗？”身后的同事大大咧咧地拍上许贤的肩，做出一副“难兄难弟”的架势。“对了，我可听说等你办完手头的案子，就能拿下今年的优秀警员的名额了，要不，我先说声恭喜？”
“去你的”徐贤啐了一口，“你说得容易。现在受害者死了，嫌疑人跑了，摄像头坏了，把有些关系的人带回来问话，半句有用的都捞不着，你以为这案子好办呢？”
是酒吧那案子吧，交给你们二队了?”又一位同事插入这场谈话中，“我听说那受害人就是在商场被泼硫酸的女人，她是得罪谁了呀，又被毁容又被灭口的。”“真佩服那嫌疑人，那么大一个店，说不要就不要了。”
在此起彼伏的交谈声中，郑秀晶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像木偶一般牢牢坐在会议厅后方，头埋在胸前，手下压着有些烫人的A4纸，谁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嫌疑人有什么好佩服的。”徐贤淡淡的看向那个实习生，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她似乎很是不喜欢那些不上战场却被称之为‘士兵’的人。
第四章
“你应该佩服郑秀晶，人家天天坐在办公室就和你拿一样的工资，哦不，可能还比你高。”徐贤拍了拍身边男实习生的肩膀。语音刚落，大家就注意到不远处像木偶一般呆愣住的郑秀晶。“行了，差不多就行了，郑秀晶家里什么情况大家也都知道。”一位同事出来打圆场。说罢便都散开了。
郑秀晶一脸漠然，没说什么。是的，郑秀晶的父亲为了国家为了人民付出了生命，正是她父亲的光环也同时给郑秀晶带来一些所谓的“便利”，无非就是一些生活上补偿了一些费用，她工作时甚至还会通融一下，也就是“走后门”。郑秀晶有实力，她不需要依靠走后门的方式，但总会有那么几个人会挑刺，久而久之郑秀晶也学会了淡然。
明明你也付出了努力，可别人总会认为你走了旁门歪道，这不怪他们，这也是他们用来安慰自己的一种方式。就像郑秀晶，她为了进入警队付出的汗水与努力不会被别人看见，因为这些都被她有一个没有见过又被称之为烈士的爸爸所遮挡。她也有委屈过，失望过可是不会理解郑秀晶忍了好久才将眼眶中的热意压了下去。
每年都会有人慰问烈士家属，而张科就是其中一个，他是郑父的战友。郑秀晶总是叫他张伯伯。每一次那些人进门前郑秀晶会挂上一副笑脸，那是郑母在那些人进门前再三叮嘱的。郑秀晶没有问为什么。她已经习惯了。
郑秀晶是真的被徐贤的话刺激到了，会议一结束郑秀晶就追上张科，“张队长，我听说最近队伍人手不够，很多人都中暑了。我……”她不习惯在工作场合叫他伯伯，张科也没在意。“晶晶，人手不够也不会让你上的，你好好在支队工作，不要操心这些事。更何况你妈妈同意我们的做法，不是吗?”张科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不，应该说他从郑秀晶进入刑警队那一刻开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我要查案，我当刑警不是为了整理资料，我要着手调查。”郑秀晶一脸坚定。张科甚至还记得第一次看见郑秀晶时，她脸色蜡黄，十分瘦弱，但眼睛雪亮。不知道怎么这么一个女孩，竟然当了刑警。张科摇了摇头，“算了，明天你去二队吧。”
“你应该佩服郑秀晶，人家天天坐在办公室就和你拿一样的工资，哦不，可能还比你高。”徐贤拍了拍身边男实习生的肩膀。语音刚落，大家就注意到不远处像木偶一般呆愣住的郑秀晶。“行了，差不多就行了，郑秀晶家里什么情况大家也都知道。”一位同事出来打圆场。说罢便都散开了。
郑秀晶一脸漠然，没说什么。是的，郑秀晶的父亲为了国家为了人民付出了生命，正是她父亲的光环也同时给郑秀晶带来一些所谓的“便利”，无非就是一些生活上补偿了一些费用，她工作时甚至还会通融一下，也就是“走后门”。郑秀晶有实力，她不需要依靠走后门的方式，但总会有那么几个人会挑刺，久而久之郑秀晶也学会了淡然。
明明你也付出了努力，可别人总会认为你走了旁门歪道，这不怪他们，这也是他们用来安慰自己的一种方式。就像郑秀晶，她为了进入警队付出的汗水与努力不会被别人看见，因为这些都被她有一个没有见过又被称之为烈士的爸爸所遮挡。她也有委屈过，失望过可是不会理解郑秀晶忍了好久才将眼眶中的热意压了下去。
每年都会有人慰问烈士家属，而张科就是其中一个，他是郑父的战友。郑秀晶总是叫他张伯伯。每一次那些人进门前郑秀晶会挂上一副笑脸，那是郑母在那些人进门前再三叮嘱的。郑秀晶没有问为什么。她已经习惯了。
郑秀晶是真的被徐贤的话刺激到了，会议一结束郑秀晶就追上张科，“张队长，我听说最近队伍人手不够，很多人都中暑了。我……”她不习惯在工作场合叫他伯伯，张科也没在意。“晶晶，人手不够也不会让你上的，你好好在支队工作，不要操心这些事。更何况你妈妈同意我们的做法，不是吗?”张科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不，应该说他从郑秀晶进入刑警队那一刻开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我要查案，我当刑警不是为了整理资料，我要着手调查。”郑秀晶一脸坚定。张科甚至还记得第一次看见郑秀晶时，她脸色蜡黄，十分瘦弱，但眼睛雪亮。不知道怎么这么一个女孩，竟然当了刑警。张科摇了摇头，“算了，明天你去二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