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回复：【福华转载】An Innocent Man\无罪之人_福华吧

　　“不过我很好奇，”医生缓缓地坦白道，“但是我实在是太生气了。我一直以为你在外面逍遥快活，而我……”他闭上了眼睛。
　　
　　“约翰。”
　　
　　约翰咽了口口水，睁开了眼睛：“我知道，但是不止这些。我一想到你自己惹上麻烦，可是我却无法帮助你就心里难受，而现在你完好无损的回来了，我就觉得我大概对你的事业没什么帮助，任何人都能完成我的工作，肯定有人能成为你的金牌私人助理，帮着你调查事件，给你端茶添水。”
　　
　　夏洛克坐直了一点，床垫随着他的动作动了一下：“约翰。”
　　
　　他等着约翰转过头来看自己的时候才接着说话。夏洛克脸色苍白，表情沉痛悲伤，但是他那双不同寻常的眼睛里却透出肃穆的光来。
　　
　　“我没有撒谎。”低沉的声音说道，“我试图不要想起你，包括雷斯垂德、哈德森太太、茉鐹莉，甚至伦敦，因为我只要一想起你们来，就会觉得……空虚而寂寞。但是在这些最艰难的时刻里，在我身处险境……独身一人……的时候……我会和你聊天。我会和住在我思维宫殿里的约翰·华生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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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翰没有说话，夏洛克清清嗓子，继续说了下去。
　　
　　“我记得有些时候……有些案子……要不是我思维宫殿里的约翰，我根本撑不过去。但即使那个约翰也无法给我带来慰藉，因为我非常清楚，相比你这个原版，他实在是苍白无力的拙劣模仿。”
　　
　　约翰努力压抑喉咙里的肿块，移开目光望向墙上的元素周期表。“我也是。我觉得我也一直都知道……反正在某种意义上我是明白的。只是我太过骄傲，不肯开口询问罢了。”
　　
　　夏洛克轻轻地叹了口气：“你搬进221B的第二天迈克罗夫特来找过我，带着你的完整档案，我告诉他**。”
　　
　　约翰微笑：“你很尊重我的隐私嘛，连大英政鐹府给你提供的东西都不要了，嗯？”
　　
　　夏洛克哼了一声：“才不是这样，就连你仔细想想都知道吧……不，我只是觉得我有自己的尊严……不想接受罢了。我一点也不想我哥哥帮我，我觉得我自己能搞定这些对我来说重要的事情。”
　　
　　“是啊。”约翰喝了一口茶。
　　
　　接着两人又是一阵无话，然后夏洛克犹犹豫豫地说：“约翰……我小时候院子里长了一颗荷兰榆，而我……很喜欢那棵树。我喜欢爬树，夏天的时候躲在树荫底下读书也是很好的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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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翰稍稍瞪大了眼睛。夏洛克很少在他面前回忆童年，这举动实在太过亲密，不是他的风格。他等着他的朋友继续，他不希望自己的话或者眼神打断了自己朋友的思绪。
　　
　　“我上的是寄宿制学校，第一年暑假回家的时候，我发现我父母把树给砍了……那棵树健健康康地活了很久，但是那时候却生了很重的病。”
　　
　　约翰等着侦探接着往下讲，但是夏洛克仅仅只是期待地看着他，就好像自己已经把一切都说完了一样。约翰纠结了一会，然后放弃了：“然后呢？”
　　
　　夏洛克有点扫兴地哼了一声：“然后？这不是很明显吗？”
　　
　　约翰继续用困惑的验光盯着他，夏洛克又叹了口气，解释道：“我想说的是，约翰，你和约翰·塞巴斯蒂安·莫兰不一样！”
　　
　　约翰瞪着他，脑袋里转满了各种问题。首先，见鬼了这个明显的结果和树的故事有什么关系呢？而且，夏洛克怎么知道自从在医院苏醒之后，正是这件事一直让约翰在夜里从梦中惊醒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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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傻了。”夏洛克不耐烦地说道，他的反应就像约翰刚刚把自己的问题问出了口一样，“我之所以知道这件事在困扰你，是因为……我最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真的就是和莫里亚蒂一样的人。”
　　
　　约翰一下子就竖起了防御：“你才不是！”他急切地说，“你完全不像——”
　　
　　“但是我就是。”夏洛克冷冷地打断他，“我是说，我确实不像他，但是我曾有成为他的可能。我选择了另外一条路。”
　　
　　约翰闭上了嘴。
　　
　　“我的思维宫殿里住着很多我认识的人，这些人分别代表了我的一部分自我。”夏洛克冷静地说，“迈克罗夫特在其中占有重要的地位，他代表着我的理智；你也是如此，你代表着我一直否认存在的情感……我有的时候希望我没有这种感情，因为这东西既让我快乐，也让我痛苦，但是我现在却觉得这一块绝不能消失了。”
　　
　　约翰觉得面颊有点发烫：“夏洛克……这到底和你小时候的那棵榆树有什么关系？”
　　
　　夏洛克大叹一口气。“这不是很明显吗？”他不耐烦地重复道，“莫兰和你一样，在某种意义上他是个很好的人。但是在你的成长过程中，你一直如此坚强正直，他却突然在看不见的地方腐坏了。这在人类身上很常见……我觉得个人的成长代表了他整个家族的特性，而且这种突然地变化通常都是由遗传决定的。我发现人们会成为他家族的翻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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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翰目瞪口呆：“这有什么关系？”
　　
　　“嗯，我不觉得这绝对正确（注），但是我们现在说回我的思维宫殿……还有别人住在里面。雷斯垂德、茉鐹莉、哈德森太太，就连安德森都在其中占有一席之地。而在我的潜意识深处，莫里亚蒂被囚禁在那里，那是我性格中类似于他的部分。没有你我关不住他，约翰。”
　　
　　约翰抬了抬肩膀：“我帮上了忙……但是怎么……？”
　　
　　夏洛克微笑：“你带着我走上了正确的道路。”
　　
　　而他觉得我有把他塑造成英雄的倾向。“夏洛克……”
　　
　　“约翰，如果你要是没能及时赶到磨坊，救了我一命的话，你觉得莫兰会做什么？”
　　
　　约翰抛开顾忌，慢慢地说道。“他……他说他打算离开英国。”
　　
　　“毫无疑问会成为雇佣兵一类的人，要是你没有因为绑架案含鐹冤入狱呢？”
　　
　　约翰耷鐹拉下肩膀：“我不——”
　　
　　“我知道，”夏洛克急促地打断他，“你会继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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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但是夏洛克没有往下说了。约翰移开目光，思索着。他缓缓地点了点头。是的，夏洛克是对的。这正是他会做的事情，他可能不太乐意这么做，他说不上还会有那么一阵子接受不了这件事，但是最后约翰总会继续走下去。因为乔瑟夫·贝尔是对的，约翰·华生是一位幸存者。
　　
　　他微笑着转头看向夏洛克，发现侦探一脸欣喜。“你看，约翰，莫里亚蒂和莫兰简直就是我们俩的反面。而且——”
　　
　　“而且我们会相互扶持，继续向前。”约翰替他说完。
　　
　　“确实。”
　　
　　约翰根本是下意识地把手放到了夏洛克的肩膀上，两人沉默着喝完了茶。
　　
　　约翰起身，伸手拿过夏洛克的空茶杯时，侦探收回了游走的思绪，提议玩一局妙探寻凶。
　　
　　“听起来很不错。”约翰干巴巴地说，“但是我想睡了。”
　　
　　“讨厌。”夏洛克抱怨道，“我清醒得很呢！”
　　
　　约翰哼了一声：“那行吧，要是你想起来干点什么，别把楼炸了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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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感激地捏了一下夏洛克的肩膀，把后者闷闷不乐的表情抛在身后，走向厨房。
　　
　　接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在门口停住了：“安德森在你的思维宫殿里占有一席之地？”他带着笑意问道。
　　
　　夏洛克瞪着他：“我想做一个关于油漆燃点的实验，要是你告诉安德森我说了什么，我就在你的公寓进行试验。”
　　
　　约翰大笑：“我会给你保守秘密的，晚安夏洛克。”
　　
　　他走出221B的时候约翰站在楼梯顶端，回身轻轻说道：“还有……谢谢。”
　　
　　接着他下楼去，回到了自己的床上。那天晚上是他三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个觉了。
　　
　　——分割线——
　　
　　大概两周之后，约翰在早上六点半的时候被一封短信吵醒了。
　　
　　“雷斯垂德来信。有清洁工在刘易舍姆的一间空仓库里发现了两具尸体。其中一个受害者留下的讯息显示这是一起谋杀，我觉得挺不错的——夏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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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翰回到：
　　
　　“你要等我喝杯茶，洗个澡，吃顿早饭，不然我哪也不去——约华”
　　
　　短信音即刻响起，好像夏洛克完全预料到了约翰的回答似的。
　　
　　“快点——夏福”
　　
　　约翰摇着头，脸上却不禁露出了微笑的表情。约翰翻身下床，踩着他的旧拖鞋往厨房走去，顺路穿上了自己的晨袍。
　　
　　案子！新年之后他只和夏洛克破过一个案子，那案子很简单，不过是一个讲师想搞清楚到底是他的哪个学生偷了自己的考试卷子而已，那案子只能算是生活的调剂。
　　
　　夏洛克、雷斯垂德还有哈德森太太为了约翰好一直不肯让他在康复期剧烈运动，但是约翰虽然非常感谢他们的行为，他现在也憋得坐不住了。他一直觉得病人需要谨遵医嘱，就算他是病人的时候也是如此。靠，尤其是他是病人的时候，毕竟医者难自医。但是他的朋友们实在是比那位负责他的健康的医生还要尽责的多。要不是萨瑞医生已经修完了产假，他几周前就能回去工作了，但是哈德森太太还是会在他去公园散步的时候对他发火，搞得他连出去跑步都得偷偷溜出去，以防她发现自己身上的运动服和跑步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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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至于夏洛克嘛，提起他的时候总是能让约翰会心一笑，他给壶里灌上水，想到。侦探本身就不善言辞，更是很少提及约翰的健康状况，但是他总是在观察。如果不是约翰非常熟悉他的话，他可能也是注意不到的。侦探确实还在接案子，但是他显然处于纠结之中，不知道是该先满足自己工作的欲鐹望，还是尽量离约翰近一点为好。因此他拒绝了不少案子，尽量留在221，和约翰一起分享电影之夜和棋牌游戏，继续自己在楼上楼下爆破捣乱实验的日子。
　　
　　约翰打着哈欠拉开冰箱门，想着这人要是关心起人来，也能让人瘆得慌。他最近总是想问夏洛克：“你是谁，你对夏洛克·福尔摩斯做了什么？”但是他不希望自己的朋友自觉这一点。除此之外，他并不想无理取闹……夏洛克过去几个月里竭尽心力地照料他，约翰甚至开始觉得在他们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就算是夏洛克·福尔摩斯成长成为了一个有担当的人也不足为奇了。约翰自己就见证过这人伟大的心灵，还有其天才般的天赋，他——
　　
　　医生的思绪戛然而止，在本来放着牛奶的冰箱上层，他看到了一颗心脏，一颗人类心脏。
　　
　　盘子里放着一颗人类心脏。
　　
　　他的盘子里放着一颗人类心脏。
　　
　　约翰小心谨慎地关上冰箱门，握着冰箱门把手站了一会，舌头扫了扫上门牙。‘我说不定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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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肯定是。他再次拉开了冰箱门。
　　
　　那颗心脏还在原位，像一只胖乎乎的、洋洋自满的青蛙蹲在池塘旁边一样在他最喜欢的饼干盘子上反射着湿鐹润的光泽。
　　
　　一瞬间约翰脑海里关于他最好的朋友的一切温暖而美好的想法全部消失了，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掐死那个混鐹蛋。
　　
　　——分割线——
　　
　　雷斯垂德一开门就听到了怒吼声，这实在是出乎意料，毕竟他停在街对面，而且天气还冷，贝克街的窗户也都是紧闭的。
　　
　　格雷格一下子有点紧张，怒吼声让他警觉起来，但他很快就分辨出虽然那人确实沮丧，但却并不生气。格雷格一下子就认出了约翰的声音，他憋着笑站在221的门口，听着医生大骂诸如“该死的”和“见鬼了”，还有“该死的见鬼了”这类词，还有些更为难听的话，他肯定是忘了哈德森太太还在家呢。
　　
　　格雷格抬起手按响门铃，但是是哈德森太太先开了门。“快进来，亲爱的。”
　　
　　“早，哈太。”他倾身亲吻她的面颊，接着瞥了一眼通往221B的台阶。“又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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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德森太太看起来有些不自在：“哦，我的天，那些邻居小子们又惹事了。算是家务事……夏洛克把什么东西放到约翰的厨房里——”
　　
　　“——偷偷拿我的茶包和牛奶，黑进我该死的wifi，这都不算什么，但是这太过分了！”约翰的声音因愤怒而抬高，洪亮的声音混杂着夏洛克沮丧的声音从楼上飘下来：“看在上帝的份上，约翰！”、“是为了案子！”、“我的冰箱已经满了，我以为你不会介意的，你还想我把它放到哪去？！”
　　
　　“哦我的天。”哈德森太太又嘟囔了一句，“我可不太想知道……”
　　
　　格雷格笑出了声，哈德森太太转身责备地瞪了他一眼，他尴尬地咳嗽几声。哈德森太太接着望向楼梯上方，大声喊道：“孩子们！”
　　
　　一瞬间楼上就没声了，负疚感飘散在空气中漏了下来。于是哈德森太太又以更为温和的口吻说道：“格雷格来了。”
　　
　　他们几乎同时回应了哈德森太太，约翰说“好的，哈德森太太。”而夏洛克则问道“谁？！”，当然这也是在大家的预料范围之内的。哈德森太太对格雷格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但是探长只是叹了口气而已，他现在有点怀疑这个混鐹蛋这么做只是为了惹毛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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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他们俩从楼梯上吵吵闹闹地下来，约翰走在前头，鼻子里喷着粗气，脸上涨得通红，活像一头气喘吁吁的公牛。夏洛克穿得一丝不苟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围巾往自己的脖子上套，接着刻意摆出一副闲适的样子带上手套。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显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但是格雷格发现他闪烁着的灰眼睛里还有一丝淘气的神色，唇边也带着掩不住的笑意。探长移开目光看向约翰，然后发现他嘴角也挂着笑意，这和他怒气冲冲的表情完全不同，再加上他深蓝色眼睛里的光芒，这表明这家伙也快要笑了。
　　
　　贝克街的幼稚鬼们其实很喜欢和对方吵吵闹闹，但是两人却都不想显出这一点来。雷斯垂德瞥了一眼哈德森太太，发现她也以快乐欢喜的眼神看着两人，就明白原来她也发现了这一点。
　　
　　终于一切又一次回归正常了，至少是对于贝克街221来说，一切照旧。
　　
　　“好极了，孩子们，”雷斯垂德大声说着走出前门，走上贝克街的街道，“开工吧！”
　　
　　他们跟了上去。
　　
　　——FIN——
　　
　　注：这段对话改编自《空屋历险记》的一个场景，那时候福尔摩斯向华生讲述了自己的推理，主要是解释为什么一个曾经受人尊敬，颇有荣誉感的职业军人突然成了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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