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交换
东京清晨的微风拂面,太阳挂在半空,今日应该会是晴天。
琲世早早的到了约定地点,却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却早一步站在了面前,他怀疑自己的失职,却发现表上的时间远在约定之前。
董香站在车站牌旁边,静静地伫立在花坛边,目光向着远处,我是在发呆。褪去了咖啡店工作服的她换上了浅色连衣裙。朴素的颜色配着她脸上的淡妆显得分外素雅。「世上还有这样美丽的人。」他如同往常一样想。
他想开口呼唤她的名字,却又担心打扰了如画般的风景,他享受着,此刻的宁静。
最后反倒是董香瞥眼发现了他,叫住了他。
“琲世。”
“啊,抱歉董香,让你久等了。”琲世朝她挥了挥手,如梦初醒,迫不及待走上前去。
出于私心,提出直呼姓名的琲世请求“平等”,最后约定给予董香同等的权利。
“不,我也刚到。”
“说起来董香来的这么早真是意外啊。让女士等了这么久可真是绅士的失败之处。”
“是我的问题...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苍白的开场白了。真不适合你。”
“唉?会吗?”琲世露出苦恼的样子,连夜翻阅的约会指南上表现优雅与礼貌的绅士之礼反倒显得怪异,令他的脖颈上是汗滴密布。
“算了,走吧。”董香拉起了琲世的手。
“唉?董...董香...”原本因与董香的初次出游而兴奋的琲世,多次在脑内预演着怎样与心爱的女孩子牵手,告白,书写难忘回忆。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羞红了脸。
“笨蛋,这才是约会的样子吧。”董香偏过头去,琲世看不到她的丝毫表情,只有微微泛红的耳朵。
渐渐的,手心传来温暖的温度。
他们一起来到了动物园,主要关注点并不在动物身上,两人笨拙的交往渲染着暧昧的气氛,沉醉其中的二人像是初跳双人舞的舞者,努力地,享受的,却又总是无意间踩上对方的鞋子。
——“那里是鳄鱼!”琲世在护栏上狠狠地伸出头观望。
“小心头被咬掉啊。”
——“董香,你看那里有热带的鹦鹉。五彩斑斓的还会说话。”
“恩,虽然现在只听得到叽叽喳喳的声音。”
——“是长颈鹿。可以喂树叶,董香要试试吗?”
董香拿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树叶团簇的枝条,递到长颈鹿面前。它巨大的舌头一卷树叶已落入网内。
“唔啊”有一瞬间董香毫无防备的,甚至担心自己险些被带过去。
「董香居然有这么可爱的一面」琲世看着,脸上不自觉浮现了异样的神情。
“什么啊...有点奇怪啊你的样子。”
——“啊,是熊猫。”董香惊呼。
“是很可爱啊。”
“和你一样。”
“唉?”
云层中翻腾起了异样的波浪。
毫无准备的二人不得不在雨中狂奔。
雨下的不大,但人不可能在原地静静等候。这是太阳雨,天没有变暗,以至于悄然而至,没有征兆。先前还在漫步的二人不得不开始寻找匿身之所。
慌乱之中,是谁牵起了对方的手。
虽说如此,雨下的并不小。他们最终跑到了小巷,那里没有撑着雨伞赶路的人们,不会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他们狼狈的模样不会被他人发现,就这样站在房门禁闭的人家屋檐下。
“真是抱歉,我挑了个坏日子,还没做好准备。难以预测准的天气,这一点我应该考虑到的。抱歉...”
董香向后挑了挑淋湿后贴在脸上的碎发,看了看琲世,又偏过头说:“不要总是说抱歉啊...完全没有你的错。你坏掉了...温柔过头了啦。”
“董香......”她的连衣裙被淋湿了,浅色的衣料紧贴着皮肤,露出粉色的质感。
像刚才的牵手一样,他打算为了自己鼓起勇气。
“我以前整个人都是空洞的。我没有家人,即使身边有陪伴的人但总像是陶瓷品一样,华美端庄,一旦哪里出错了,就不存在了。”
“......”董香看向低着头的他,碎发遮住了他的双眼,他的表情变得模糊。
“董香,我会不会以前认识你呢?我曾这样想。第一次看到你就有说不上来的感觉,不觉得陌生,而是怀念的感觉。很奇怪吧。我大概是疯了。但是现在,我不想考虑那些问题,过去的我...不是我。”
“......琲世.”
“董香,有些事是我一直想说的但是一直没能说出口。我...这样的我...”
“琲世,很辛苦吧?”
“为什么?”他笑了出来,苦笑着。
“我啊,认识一个笨蛋...他是个半吊子。脑子里总是些令人头疼的念头。明明没有人强加给他的,他硬是要扛在身上。总是为了他人,强迫自己变强,最后变得形单影只...然后...消失了。是个笨蛋吧。明明做自己就好了的。最后反倒是落了让大家都伤心的结局。”
“他......”「董香...果然...我是个笨蛋...」
“但那是曾经了不是吗。现在,做你自己就好了啊琲世。即使笨拙的你...这也是特色不是吗?”董香双手拍住琲世的脸,微伸脖子,轻垫脚尖,在琲世嘴角边落下蜻蜓点水的一触。
「只要你还在这里就足够了。这一回,不会再让你孤身一人。」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