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冷战
罗宏正坐在篮球场场边,场内只有6,7个高中生模样的男生还在玩篮板,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球鞋摩擦地面的声音,篮板晃动的声音,进球时爆发的欢呼声和骂脏话的声音,在这个黑夜的球场里交织清晰。篮球场外偶尔有车子开过,车灯快速闪过,照亮他的侧脸,那一瞬间,一脸落寞。
场内的男生们打了多久的球,他就在一旁看了多久,忘记了时间,直到他们打完球,一群人嬉笑讨论着走过来收拾自己的东西。昏暗的灯光下,他们脸上的汗水微微反射着灯光,看上去格外明显。罗宏正呆呆地看着他们收拾完物品即将离开,自己却一动不动,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男生中的一人看了这个今晚唯一的观众一眼,把篮球迅速地装进袋中,把袋子往肩上一甩,然后跟同伴打了个招呼,让他们等等自己,小步跑到这位观众面前,下巴抬了抬示了一下意,用开朗的声音打招呼:“hi!”
罗宏正坐直了身体,点了点头,“hi. ”
正处于热血年纪的男生向来没那么多拘束和初次见面的客套,他的语气就像两人相识了许久。
“下次有机会和我们一起打球吧。”他用下巴指了指放在宏正身边的那颗球,继续说,“这么好的篮球,睡着多可惜。”
罗宏正冲他笑笑,“好。下次有机会一起打试试看。”
男生也笑了,“行了。大叔,快要12点了,我们要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大叔?宏正被这个称呼呛了一下,毕竟年龄摆在那里,和这个小屁孩比起来也真是大叔了。
男生已经笑着跑向自己的伙伴,背对着自己挥了挥手,一行人慢慢地走远,整个篮球场安静了下来。
安静的环境让他窒息,他想了想,还是不太愿意回去,捡起身边的球,下场,一个人打球,投篮。他专注在打球上,运球,转身,投三分。“砰”,球刚好落入网中,掉回地面,发出声响。那一瞬间,成功的喜悦冲上来,让他忍不住“耶!”了一声。
“啪啪啪”孤单的掌声从角落传来,宏正愣了一下,转头就看见原本自己坐的位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黄伟晋,看见自己转头看他,冲自己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带了点局促。
他叹了口气,捡起球,朝他走去。短短几步路,脑子里面就想过好几种开场白,该说什么?他也不知道。
只好干涩地开口:“你来干什么?”
这样不善的开场让伟晋变得更加局促,搓着手,说话都带了结巴:“啊……啊……我看你这么晚还……还没回去,想说,来……来看看你。”大串的汗珠顺着额角流下,伟晋有些慌乱地擦掉它们。
宏正看着他的动作,再次开口时语气软了不少:“走过来的哦?”自己摔门出来的时候把车开了出来,开了大约十分钟才在这个篮球场外停了下来。“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眼看大狮子的火气变弱,庆幸之余,伟晋有点忍不住一晚上的委屈,说话带了点撒娇:“就……就一路找过来的咩……谁知道你会跑这么远啊,腿都走痛了……”尾音随着罗宏正皱起的眉头变小,他又开始忐忑起来,大眼睛盯着有发火迹象的大狮子,观察着他的情绪变化。
罗宏正看着坐姿瞬间变乖巧小学生的人,暗暗叹了口气,这家伙真会戳自己的软肋!一屁股在矮一阶的地方坐下来,不算温柔地拉过他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大手在他走得僵硬的小腿肚上揉捏放松。
伟晋先是吓一跳,再看他认真温柔的动作,大手的温度从小腿蔓延进了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腿上的疲累慢慢消失,眼睛也变得有些酸酸的,盯着眼前低着头的男人,他不由自主地身体前倾,伸出手臂抱住他的脖子,满足地靠着他宽厚的肩膀,讨好地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
“宏正,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声音带上了鼻音,软的很。是他示弱时会用的语调,大狮子每次都因为这样软萌的语气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