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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麟导师:天地因孕育人类,才有了存在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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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定而后能静。
内定外静

定为内,静为外。定为内容,静为形式。一旦于内得定,我们外在的文化、生活、人生、社会和整个天地万物,就能静下来。
静有沉静、安稳、条理、畅达、庄严、圣洁等诸含义。
禅宗说“万法本闲,惟人自闹”,意为天地万物、人伦社会等,本来是没有什么事的,一切都很好的,只因人的颠倒迷乱,人的强行作为。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是麻烦、动乱的源头,不仅打扰自己,也严重地打扰他所接触到的一切人和一切事。
佛陀称内在有定的人可以“庄严国土”。因为此人有定、得定了,其定力显发于外,就可以让外在的他人他物在其定力加持下,当下自然地获得从未有过的沉静、畅达、庄严和圣洁,转贪嗔痴为戒定慧,这就是“庄严国土”。
儒家的“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与“庄严国土”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我儒更喜欢使用风气、气象、气质等与气相关的术语,来指称内定外静之境,如习俗风气、圣贤气象或天地气象等。
诚於中,形於外

在儒者看来,一个人内在是什么,必难以隐藏而显著于外,对外界产生相应的影响与作用。故《大学》曰:“诚於中,形於外。”至于奸诈之徒、虚伪之辈,其成于内,未必立即显著于外。但这必然是暂时的,自长久观之,其奸诈,其虚伪,必难以隐藏而显著于外,此为定然也。
圣贤气象就是天地气象,天地气象就是圣贤气象。圣贤之智慧如天之高远,难以称量。正如子贡赞其师曰:“他人之贤者,丘陵也,犹可逾也;仲尼,日月也,无得而逾焉。”子贡另一赞曰:“夫子之不可及也,犹天之不可阶而升也。”其“无得而逾焉”“不可及也”之赞,皆在赞孔子之智慧如天之高远。
圣贤之道德如地之深厚,运载万物,同样难以称量。圣贤之气象同具天之高远与地之深厚,故圣贤气象即天地气象也。孟子所言的“上下与天地同流”“养吾浩然之气”之“大丈夫”境界,同样是指此内定外静之圣贤化境和描述圣贤特有的天地气象。
观圣人,可体悟天地之德

一日,北宋大儒程颐(1033—1107)先生的一个门生对程子说:“观天地,则知圣人。”意即通过观察天高地厚之气象,便可体悟出圣人之境界。
程颐(1033—1107)听后说:“不对,应是观圣人,则知天地。”意即天地玄远,莫知高厚,但我们通过圣贤之气象,便可亲切而真实地体悟出天地之德了。
“观圣人,则知天地”这句话里,还暗含着儒家对人在宇宙中是何地位的看法。在儒者看来,人是宇宙之主宰、万物之灵长,有着无上之尊严。天地因为孕育了人类——尤其是圣贤,方使其存在有了价值;天地因为给圣贤提供了彰显德智的舞台,方使其存在有了意义;天地因为被圣贤彰显而出的心体、性体所含化,而获得了圆满与至善之境界,获得了再次认识自己、反观自己、超越自己、创造自己和回归自己(即康德所言的回归于物自体——万物回归其自己,也即儒家所言的回归心体、性体)的机会。
就现象而言,似是天地成就了圣贤,但究竟而言,实是圣贤成就了天地!若天地万物无圣贤之德之智以照耀之,显扬之,天地虽有日月,却依然万古长夜,其存在仅仅成一纯形式的存在、空洞的存在、死寂的存在、暗哑的存在。
自圣贤出世,以其心性之光、生命之光、德智之光照彻天地,将天地万物内在之价值与意义发明出来。在此价值与意义之指引下,物各付物,万物各归其位,各伦其序。父父子子,君君臣臣,父归父位,子归子位,君归君位,臣归臣位。依此类推,一切事物皆各得其位,皆各归其位。“天地位焉,万物育焉。”(《中庸》)当天地各归其位之时,方是万物生生不息、孕化无穷之际。
万物各归其位,各伦其序,就是《大学》此处所言的定而后能静的“静”。故知,静者,天地气象之义,庄严国土之义,圣贤化境之义,物各付物之义。
“定而后能静”的这个“而后”,是逻辑上的前后之后,不是时间上的前后之后。内定与外静之关系是逻辑关系,不是时间上的先后关系。接下来的“能静”“能安”“能虑”“能得”与“知止”以及“有定”之关系,都是逻辑关系,不是时间上之先后关系。止、定、静、安、虑、得,如同戒定慧三位一体、一体三位那样,它们相互间也是六位一体、一体六位之关系。
——摘自潘麟导师著作《〈大学〉广义》


1楼2017-06-28 09:56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