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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biscus‖20170627[推文]遇见相似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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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某月 终究不是 此时此刻
祝福那些遇见了相似灵魂的人
也期盼自己独行等到某年某月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6-27 21:20回复
    暑期单槿独有活动:每日推文 可以楼中楼评论感想或者开一楼.
    现在这个时代很浮躁.信息很杂.唯愿你有空的时候看上几眼.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7-06-27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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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独立特行的猪
      作者:王小波
      插队的时候,我喂过猪、也放过牛。假如没有人来管,这两种动物也完全知道该怎样生活。它们会自由自在地闲逛,饥则食渴则饮,春天来临时还要谈谈爱情;这样一来,它们的生活层次很低,完全乏善可陈。人来了以后,给它们的生活做出了安排:每一头牛和每一口猪的生活都有了主题。就它们中的大多数而言,这种生活主题是很悲惨的:前者的主题是干活,后者的主题是长肉。我不认为这有什么可抱怨的,因为我当时的生活也不见得丰富了多少,除了八个样板戏,也没有什么消遣。有极少数的猪和牛,它们的生活另有安排。以猪为例,种猪和母猪除了吃,还有别的事可干。就我所见,它们对这些安排也不大喜欢。种猪的任务是交配,换言之,我们的政策准许它当个花花公子。但是疲惫的种猪往往摆出一种肉猪(肉猪是阉过的)才有的正人君子架势,死活不肯跳到母猪背上去。母猪的任务是生崽儿,但有些母猪却要把猪崽儿吃掉。总的来说,人的安排使猪痛苦不堪。但它们还是接受了:猪总是猪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06-27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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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生活做种种设置是人特有的品性。不光是设置动物,也设置自己。
        我们知道,在古希腊有个斯巴达,那里的生活被设置得了无生趣,其目的就是要使男人成为亡命战士,使女人成为生育机器,前者像些斗鸡,后者像些母猪。这两类动物是很特别的,但我以为,它们肯定不喜欢自己的生活。但不喜欢又能怎么样?
        人也好,动物也罢,都很难改变自己的命运。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06-27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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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谈到的一只猪有些与众不同。我喂猪时,它已经有四五岁了,从名分上说,它是肉猪,但长得又黑又瘦,两眼炯炯有光。这家伙像山羊一样敏捷,一米高的猪栏一跳就过;它还能跳上猪圈的房顶,这一点又像是猫——所以它总是到处游逛,根本就不在圈里呆着。所有喂过猪的知青都把它当宠儿来对待,它也是我的宠儿——因为它只对知青好,容许他们走到三米之内,要是别的人,它早就跑了。它是公的,原本该劁掉。
          不过你去试试看,哪怕你把劁猪刀藏在身后,它也能嗅出来,朝你瞪大眼睛,噢噢地吼起来。我总是用细米糠熬的粥喂它,等它吃够了以后,才把糠对到野草里喂别的猪。其他猪看了嫉妒,一起嚷起来。这时候整个猪场一片鬼哭狼嚎,但我和它都不在乎。吃饱了以后,它就跳上房顶去晒太阳,或者模仿各种声音。它会学汽车响、拖拉机响,学得都很像;有时整天不见踪影,我估计它到附近的村寨里找母猪去了。我们这里也有母猪,都关在圈里,被过度的生育搞得走了形,又脏又臭,它对它们不感兴趣;村寨里的母猪好看一些。
          它有很多精彩的事迹,但我喂猪的时间短,知道得有限,索性就不写了。
          总而言之,所有喂过猪的知青都喜欢它,喜欢它特立独行的派头儿,还说它活得潇洒。但老乡们就不这么浪漫,他们说,这猪不正经。领导则痛恨它,这一点以后还要谈到。我对它则不止是喜欢——我尊敬它,常常不顾自己虚长十几岁这一现实,把它叫做“猪兄”。如前所述,这位猪兄会模仿各种声音。我想它也学过人说话,但没有学会——假如学会了,我们就可以做倾心之谈。但这不能怪它。人和猪的音色差得太远了。
          后来,猪兄学会了汽笛叫,这个本领给它招来了麻烦。我们那里有座糖厂,中午要鸣一次汽笛,让工人换班。我们队下地干活时,听见这次汽笛响就收工回来。我的猪兄每天上午十点钟总要跳到房上学汽笛,地里的人听见它叫就回来——这可比糖厂鸣笛早了一个半小时。
          坦白地说,这不能全怪猪兄,它毕竟不是锅炉,叫起来和汽笛还有些区别,但老乡们却硬说听不出来。领导上因此开了一个会,把它定成了破坏春耕的坏分子,要对它采取专政手段——会议的精神我已经知道了,但我不为它担忧——因为假如专政是指绳索和杀猪刀的话,那是一点门都没有的。以前的领导也不是没试过,一百人也这不住它。狗也没用:猪兄跑起来像颗鱼雷,能把狗撞出一丈开外。
          谁知这回是动了真格的,指导员带了二十几个人,手拿五四式手枪;副指导员带了十几人,手持看青的火枪,分两路在猪场外的空地上兜捕它。这就使我陷入了内心的矛盾:按我和它的交情,我该舞起两把杀猪刀冲出去,和它并肩战斗,但我又觉得这样做太过惊世骇俗——它毕竟是只猪啊;还有一个理由,我不敢对抗领导,我怀疑这才是问题之所在。总之,我在一边看着。
          猪兄的镇定使我佩服之极:它很冷静地躲在手枪和火枪的连线之内,任凭人喊狗咬,不离那条线。这样,拿手枪的人开火就会把拿火枪的打死,反之亦然;两头同时开火,两头都会被打死。至于它,因为目标小,多半没事。就这样连兜了几个圈子,它找到了一个空子,一头撞出去了;跑得潇洒之极。以后我在甘蔗地里还见过它一次,它长出了獠牙,还认识我,但已不容我走近了。这种冷淡使我痛心,但我也赞成它对心怀叵测的人保持距离。
          我已经四十岁了,除了这只猪,还没见过谁敢于如此无视对生活的设置。相反,我倒见过很多想要设置别人生活的人,还有对被设置的生活安之若素的人。因为这个原故,我一直怀念这只特立独行的猪。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06-27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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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暂封/170627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06-27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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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贪世 原创作者@顾乔和

              “所谓凶兽,当恃强为王,为害一方。世人闻之丧胆,百步之内生人莫近。”
              哪能是现在这幅无害而痴迷的模样。
              卫子安垂了眼帘没去理一边聒噪的人,手下没停,砚台磕着上好的墨,画出一圈圈墨纹。
              连清见人不睬他,讪讪地伸手去拿桌上那幅丹青,半路又被打开了手。他本性好斗,险些起了火气,瞪着卫子安道“你老窝里眼看变了无主之地一盘散沙,当心被人灭了去。”
              卫子安终于有了表情,一声嗤笑。
              “你若看好了那一片,尽管去逍遥。我已找好前路,不消您挂心了。”
              说罢竟卷了画卷,锦衣敞袖,一派自在。

              那人出现在画舫里是傍晚,夏季炎热,他的袖子卷起一道宽宽的边儿。手里正拿着一卷书,垂首敛目地看着。
              当时卫子安不过是在岸边吃一碗宵夜,随意地一瞥便再移不开眼。
              这是他找的人,确凿无疑了。
              这身影和百年前相似,一样的安静淡然,想必回身笑起来,也当是清澈温缓。
              “《山海经》?”
              卫子安不外道地挨着人坐了,低沉的声线有意无意地打过那书生的耳廓。书生显然是看得正入迷,被他突兀地惊扰,却也不恼,微笑着“是了,兄台也读?”
              那眸子璨若星河,这个灵魂走过的千百年的路,全都收在澄净的瞳仁里,一眼望去便是经年的岁月。
              一问一答散在夏日湿润温热的风里,和一众嘈杂混合,多了几分人间烟火的气息。
              “《山海经》多志怪,读来也有趣得紧。”
              “然而精卫捡石填海,女娲炼石补天,倒也能看出人之大道。”
              卫子安笑了“我本是粗鄙的人,白长年岁,只看热闹,不读圣贤的。看兄台的形容,该是今年进京赶考的举子罢。”
              那书生也笑了“我家住京城,倒是看你眼生,是张新面孔。”
              “家住荒野,比不得京城繁华。”他像书生颔首“卫子安。”
              书生站起身来,仔细将书卷好,在卫子安略显探究的神色中望向他“天色将晚,旅居异地诸多不便,不如随我回家,我们秉烛夜话。”
              这个少年意气的书生倒还是卫子安熟悉的脾性,对了眼着了缘,便不管不顾地结交挚友,坦诚而直率。
              卫子安存心逗他“你我不过交谈了几句,贸然打扰……”
              “朋友早晚要交下的,今天明天不都一样。”
              卫子安对上那人的笑眼,被直直地看进心里去了。
              那一片如暖春的光,照开几千年的晦涩。

              昨夜二人聊到夜深酒酣,也懒得回房去睡,给卫子安另备的客房并没派上用场。好在书生的床够大,故而晨起时分并没有因为拥挤而全身酸痛。卫子安本是少眠的,夜里就着月光看了眼前人的睡颜足有大半夜,凌晨偏迷迷糊糊地睡了。这会儿起身正好看见那人在对镜绾发,因为卫子安还睡着的缘故,并没有叫下人来收拾。
              这书生原是京门提督家的少爷乔然,二十有一。曦光打在铜镜前的少年脸上,熠熠生辉。
              “我夜里做了一个梦。”卫子安突然开口,人刚醒,声音还有些懒。
              乔然头发系了一半,满脸期待地回头看他,卫子安嘴里出来的都是奇闻怪谈,惹足了他的好奇。
              “从前往京郊去,有一座南芜山。南芜山上的仙尊喜欢酿酒种花,一山花海仙境,人与花,流连忘返。”
              乔然束完了头发,与他调笑“看子安这副样子,大概是被那仙尊迷了魂去,梦醒多少有些可惜。”
              卫子安半闭了眼睛,似乎在回味梦里种种,然而嘴角微翘“那人和你一样清丽。”
              乔然怔愣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卫子安轻薄了,面皮一红“梦里的仙尊该嫌你是个登徒子,不愿留你,怪道你醒了。”
              卫子安的笑染了丝丝邪气“从前仙尊可舍不得嫌弃我。”
              乔然被他没羞没臊的嘴脸生生气笑了“是了,普天下就卫公子风流倜傥,日上三竿还赖在床头不肯起来。”
              说着把衣物丢到床上去,一伸手便撤了卫子安的被子。
              卫子安看着乔然明媚的脸,心下多了一份难耐的酸楚。
              他一直是这么笑的,开心的时候,难过的时候,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带着满满的不甘愤懑的时候。
              就算那么多次生离死别穿透凡人短暂的生命,卫子安知道,他也一直是这么笑着的。

              卫子安到的时候,乔然正倚在躺椅里看书,腿上盖了一层薄被御寒。已是秋日,天气已经渐渐地冷下来了,然而太阳依旧晒得人慵懒。
              卫子安伸手抽掉了他手里的书“这一册山海经,我见你看了几个月,怎的还没啃完?”
              乔然倦倦地伸手去抢,没能拿回来,索性随他去“读着有趣,多看了几次罢了。”
              卫子安翻了书册“山海经里的志怪,哪一个入了你的眼?”
              乔然把被子往上拉了一拉“多多少少都一样的,非要选一个的话……看刑天还算过得去。”
              卫子安冷哼一声,甩手把书丢回乔然身上“喜欢那没头的怪物作甚。”
              乔然支起身子“我不过随口胡诌一个,你怎么置上气来。”打量了卫子安的穿着“变脸比翻书还快。况且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知冷暖的,穿的这么单薄,当心风寒。”
              一边说着一边把薄被甩给卫子安“你等着我给你取个外披去。”
              卫子安看着三两步进了房间的乔然,身子一委缩进了躺椅里,上面沾着乔然身上惯有的气味。野兽对气味总是敏感的,这味道清淡好闻,带着不知名的香料和墨汁的味儿,卫子安把脸埋进被子里,深深嗅了几口。
              乔然仔细地把披风给卫子安系好,嘴里细细的念着“你说你家不在京中,怎的耽搁了这么久也不回去?”
              “暂时不想走了,这一趟来京,满心牵挂,走不成。”
              乔然像是听了什么大笑话“你这登徒子,挂念的无非是画舫里的美人儿,说的怎倒像有了意中人,情根深种了似的。”
              卫子安顺着乔然系着结的手给他整了整领子“不要总是嘲笑我,日后总有你后悔的时候。”
              “我还能有什么挨你嫌弃的时候。”乔然把他按回躺椅里去,话锋一转换了话题“秋试过两天就要放榜了,到时候你见我,恐怕就忙了。”
              “哦?你这榜是必中无疑了?”
              “若中,肯定少不了前后应酬,若不中,又要苦读一年。”
              少年人坐在躺椅一边的扶手上,眉间染了淡淡的愁“若不是我父亲,打死我也不会去考什么功名。”
              卫子安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身子,挨得近了些“一朝得中,封妻荫子,有什么不好。”
              乔然难得面有冷色“那是你不曾见官官相护,里外勾结。仕途倒是其次,我只求不连累一家老小的活路。”
              伴君伴虎,朱门酒肉。
              卫子安见着乔然微寒的面色,心里难受,转念想他这一世苦短,熬一熬也就到了头,便拍了拍他聊以安慰。
              “人生苦短,总有到头的时候。”

              乔然成了头名状元,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遍长安花。
              卫子安看着马上的少年,鲜衣怒马,让人移不开眼睛。
              曾经那个清淡的谪仙的人儿,沾上了凡间的烟火,倒是多了几分生气。七分风骨三分血肉——当真是爱到了骨子里。
              乔然下了马,回头发现了等在门前的卫子安。虽然口头上说着不在意功名,可是中得状元终究是一件高兴的事儿。卫子安能看出来,面前的人兴奋得很,气色都是欢喜的。
              卫子安忍不住伸手去触,惹得乔然吃了一惊,刚想去躲,抬头见卫子安的脸,竟不忍心。
              那一派旧梦成真的、小心翼翼的表情,那一张含着久远思念的脸。
              ——让人如何拒绝。
              手下的皮肤温热,带着生命的倔强,卫子安喃喃了一句什么,乔然没有深问。
              回忆套着回忆,恰似轮回套着轮回。
              人世风云总过客,花月山鸟前时休。
              自从乔然仓皇而逃进了乔府的门,卫子安已经有半月不见他了。
              他从没料到,他花费了经年找见的人,能是落魄成这个样子。
              明明他落魄的样子他已经看了那么多次,可是每一次都能疼得深重,像是所有的伤口叠加起来,一根线扯断了所有的弦,四肢百骸都疼了起来。
              乔府落魄,卫子安塞了银子,得以看他一眼。
              这辈子最后一面了,第二天该是他血洒街头。
              乔然清澈的眼睛点在污浊的脸上,看见卫子安竟也微微笑了起来。明明死生都定了论,还一副清浅的样子。
              卫子安蹲下身来,看着面前的少年,声音隐忍而挣扎。
              “这是第十次了”
              乔然没有问他的没来由的话,只是那上扬的嘴角,吐气都不甚明朗“子安,明天可别来看我……”
              卫子安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
              “我寻了你十世,就为了你走的每一步我都感同身受……可如今我又觉得不公平,反倒是每次我都痛彻心扉,你无悲无喜……”
              “你今天的话,总莫名其妙。”乔然好像翻了个白眼给他“要有下辈子,我得问个明白。”
              “……没有,没有下辈子了,等一切过去,我跟你讲个清清楚楚。”
              “你这是咒我呢”乔然也不恼“罢了,没有就没有吧,听你话茬,我倒是还能看见你。”
              乔然看着他的脸,卫子安仿佛至宝将失一般,却又带了点常年隐忍过后的解脱的释然,和与那日乔府门前那样的,深情缱绻。
              就算身躯陌生,这副魂灵确实与他是亲近的。
              仿佛印在骨血里,轮回了千百年,不死不灭一般

              卫子安前时特意跑了趟冥府,生死簿上说是奉尧的这一世,乔然因他父辈的党派相争含冤入狱,一家上下几十余口未得善终。
              十世苦满,奉尧仙君重回南芜山,开了埋上千年的酒,静候人归。
              酒香勾馋虫,卫子安没多会就到了,然而顾不上饮一口酒,便急急地抱了人。
              奉尧含着笑推打他“人间千年,你可没少占便宜,怎的还像隔世一般没个餍足?”
              “我生生看你死了十次,奉尧,你若再不回来,我便要逆天而动,劫你永脱轮回了。”
              奉尧推不开颈间作祟的大脑袋,喘息了几口平住呼吸“你上一次在众仙面前单单露了一个脸,我便得吃上这么久的苦头,你若是逆了天,我恐怕得抽骨扒皮灰飞烟灭,倒是真真不入轮回了。”
              卫子安把人箍得紧“是我对不住你,然而要不是他们诡谲诓骗我,我又怎么能落了下风,还要你顶了罪才苟活一条命……”
              奉尧揉了揉身前的大脑袋,一手乌发缠在指尖“我为你背德轮回,你也寻了我生生世世,算是两不相欠。”
              他于轮回挣扎,他便十世相随,纵费尽千般力气,也要在人海中寻得踪迹。
              这份心意,奉尧甘领。
              卫子安仰头“我可还记着你说更中意刑天。”
              奉尧哭笑不得“果然是上古的凶兽,分毫必报记仇得很……饕餮大人,这茫茫天界,如今谁人不知我迷了一个贪婪无度的上古魔神?倒是你,初见时说自己龙生九子,以圣物自居。”
              卫子安不甚服气“世人有传,龙生九子,我为其一。就算是谬论,我也是缙云氏之子,神族遗后。”
              奉尧看着这张执拗的脸,完全看不出上面有任何贪婪的丑陋,倒是有一些惶恐求而不得的可怜,遂大笑“可惜了,如今堂堂一方凶兽,竟连老巢都归了别人。”
              “这么算起来,连清是睚眦,占了我故土的是龙之二子,我倒不敢相争。”
              奉尧一时没能明白他的意思,睁着一双通透的眸子看他。
              一双温润的唇带着痞气的贪吻上他的眼睫“从今而后我便无家可归,常住南芜山。”
              “你这无赖……”
              那语气就算满是无奈,也轻的像一声笑语。
              如此便是生生世世,岁月静好。


              7楼2017-06-29 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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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推书:《凯尔特的薄暮》
                作者:威廉·巴特勒·叶芝(William ButlerYeats,1865年6月13日~1939年1月28日),亦译“叶慈”、“耶茨”,爱尔兰诗人、剧作家和散文家,著名的神秘主义者,是“爱尔兰文艺复兴运动”的领袖,也是艾比剧院(Abbey Theatre)的创建者之一。叶芝的诗受浪漫主义、唯美主义、神秘主义、象征主义和玄学诗的影响,演变出其独特的风格。叶芝的艺术代表着英语诗从传统到现代过渡的缩影。
                《凯尔特的薄暮》是搜集自爱尔兰斯莱戈和戈尔韦两地的神话、传说合集,是作者本书是叶芝的代表作之一,这是一部特殊的作品。之所以说它特殊,原因有二:第一,这是诗人叶芝以诗歌的笔法写出,却又并非诗集的作品。第二,这是诗人用来表达他对爱尔兰永恒的热爱的一部重要作品。实际上,这是一部叶芝饱含着诗人的激情整理出的一部优美的爱尔兰神话传说集。诗人浸淫在爱尔兰文化中多年,对于爱尔兰传说中的仙女等等魔幻力量的存在深信不疑,这种浪漫信仰给他的诗歌创作增添了特殊光彩。为了回报爱尔兰民族文化这个提供给他以无限灵感的美的母体,叶芝用诗人的笔触,记录下他喜爱的凯尔特风土人情。本书集结了或绵延数页,或寥寥几句的乡人闲谈和神话传说,风格和形式有点类似我国蒲松龄的《聊斋志异》。不过,与《聊斋》不同的是,本书更多的是强调诗人本人对于魔幻世界的思索与感叹。
                经典摘要:
                1.奈何一个人随着年龄增长,梦想便不复轻盈;他开始用双手掂量生活,更看重果实而非花朵。
                2.人类的一个大麻烦,在于我们无法拥有说一不二的感情。敌人身上总有让我们喜欢的地方,我们的爱人总会有让我们讨厌之处。正是这种纠结不清的情感催我们变老,让我们皱起眉头,加深我们眼周的皱纹。要是我们能像仙人一样全心全意地爱或者恨,我们也许就能像他们那样长生不老了。不过,在这一天到来之前,他们永不衰竭的快乐和悲哀在很大程度上正是他们的魅力所在。他们的爱从不知疲倦,星辰的轮回也绝不会让他们放慢舞步。
                3.我经常相信,自然界充斥着我们看不到的人,其中固然不乏一些丑陋古怪、邪恶愚蠢者,但他们大多数都拥有我们从未领略过的超凡之美。当我们在优美,静谧的地方漫步时,这些美丽的人离我们不过咫尺。我还是个孩子时,每次走在树林里,都会觉得我渴慕已久,却不知其所以然的什么人或什么事物,随时会翩然出现。...美一定是我们一出生便陷入的大网的出口,否则它便不复为美。而且,倘非如此,我们想必只会宁愿坐在家里的炉火边,令慵懒的身躯日益肥胖;或者宁愿投身于某种愚蠢的事业,狼奔豕突,而忘记欣赏光与影在绿叶之间上演的绝妙演出。
                另外推荐叶芝的其他诗作,《当你老了》《白鸟》《失窃的孩子》,都非常美。


                8楼2017-06-30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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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日傍晚,有一家将,在罗生门下避雨。
                  宽广的门下,除他以外,没有别人,只在朱漆斑驳的大圆柱上,蹲着一只蟋蟀。罗生门正当朱雀大路,本该有不少戴女笠和乌软帽的男女行人,到这儿来避雨,可是现在却只有他一个。
                  这是为什么呢,因为这数年来,接连遭了地震、台风、大火、饥谨等几次灾难,京城已格外荒凉了。照那时留下来的记载,还有把佛像、供具打碎,将带有朱漆和
                  飞金的木头堆在路边当柴卖的。京城里的情况如此,像修理罗生门那样的事,当然也无人来管了。在这种荒凉景象中,便有狐狸和强盗来乘机作窝。甚至最后变成了一种习惯,把无主的尸体,扔到门里来了。所以一到夕阳西下,气象阴森,谁也不上这里来了。
                  倒是不知从哪里,飞来了许多乌鸦。白昼,这些乌鸦成群地在高高的门楼顶空飞翔啼叫,特别到夕阳通红时,黑魆魆的好似在天空撒了黑芝麻,看得分外清楚。当然,它们是到门楼上来啄死人肉的——今天因为时间已晚,一只也见不到,但在倒塌了砖石缝里长着长草的台阶上,还可以看到点点白色的鸟粪。这家将穿着洗旧了的宝蓝袄,一屁股坐在共有七级的最高一层的台阶上,手护着右颊上一个大肿疮,茫然地等雨停下来。
                  说是这家将在避雨,可是雨停之后,他也想不出要上哪里去。照说应当回主人家去,可是主人在四五天前已把他辞退了。上边提到,当时京城市面正是一片萧条,现在这家将被多年老主人辞退出来,也不外是这萧条的一个小小的余波。所以家将的避雨,说正确一点,便是“被雨淋湿的家将,正在无路可走”。而且今天的天气也影响了这位平安朝家将的忧郁的心情。从申末下起的雨,到酉时还没停下来。家将一边不断地在想明天的日子怎样过——也就是从无办法中求办法,一边耳朵里似听非听的听着朱雀大路上的雨声。
                  而包围着罗生门从远处飒飒地打过来,黄昏渐渐压到头顶,抬头望望门楼顶上斜出的飞檐上正挑起一朵沉重的暗云。
                  要从无办法中找办法,便只好不择手段。要择手段便只有饿死在街头的垃圾堆里,然后像狗一样,被人拖到这门上扔掉。倘若不择手段哩——家将反复想了多次,最后便跑到这儿来了。可是这“倘若”,想来想去结果还是一个“倘若”。原来家将既决定不择手段,又加上了一个“倘若”,对于以后要去干的“走当强盗的路”,当然是提不起积极肯定的勇气了。
                  家将打了一个大喷嚏,又大模大样地站起来,夜间的京城已冷得需要烤火了,风同夜暗毫不客气地吹进门柱间。蹲在朱漆圆柱上的蟋蟀已经不见了。
                  家将缩着脖子,耸起里面衬黄小衫的宝蓝袄子的肩头,向门内四处张望,如有一个地方,既可以避风雨,又可以不给人看到能安安静静睡觉,就想在这儿过夜了。
                  这时候,他发现了通门楼的宽大的、也漆朱漆的楼梯。楼上即使有人,也不过是些死人。他便留意着腰间的刀,别让脱出鞘来,举起穿草鞋的脚,跨上楼梯最下面的一级。
                  过了一会,在罗生门门楼宽广的楼梯中段,便有一个人,像猫儿似的缩着身体,憋着呼吸在窥探上面的光景。楼上漏下火光,隐约照见这人的右脸,短胡子中长着一个红肿化脓的面疤。当初,他估量这上头只有死人,可是上了几级楼梯,看见还有人点着火。这火光又这儿那儿地在移动,模糊的黄色的火光,在屋顶挂满蛛网的天花板下摇晃。他心里明白,在这儿点着火的,决不是一个寻常的人。
                  家将壁虎似的忍着脚声,好不容易才爬到这险陡的楼梯上最高的一级,尽量伏倒身体,伸长脖子,小心翼翼地向楼房望去。
                  果然,正如传闻所说,楼里胡乱扔着几具尸体。火光照到的地方挺小,看不出到底有多少具。能见到的,有光腚的,也有穿着衣服的,当然,有男也有女。这些尸体全不像曾经活过的人,而像泥塑的,张着嘴,摊开胳臂,横七竖八躺在楼板上。只有肩膀胸口略高的部分,照在朦胧的火光里;低的部分,黑漆漆地看不分明,只是哑巴似的沉默着。
                  一股腐烂的尸臭,家将连忙掩住鼻子,可是一刹间,他忘记掩鼻子了,有一种强烈的感情,夺去了他的嗅觉。
                  这时家将发现尸首堆里蹲着一个人,是穿棕色衣服、又矮又瘦像只猴子似的老婆子。这老婆子右手擎着一片点燃的松明,正在窥探一具尸体的脸,那尸体头发秀长,量情是一个女人。
                  家将带着六分恐怖四分好奇的心理,一阵激动,连呼吸也忘了。照旧记的作者的说法,就是“毛骨悚然”了。老婆子把松明插在楼板上,两手在那尸体的脑袋上,跟母猴替小猴捉虱子一般,一根一根地拔着头发,头发似乎也随手拔下来了。
                  看着头发一根根拔下来,家将的恐怖也一点点消失了,同时对这老婆子的怒气,却一点点升上来了——不,对这老婆子,也许有语病,应该说是对一切罪恶引起的反感,愈来愈强烈了。此时如有人向这家将重提刚才他在门下想的是饿死还是当强盗的那个问题,大概他将毫不犹豫地选择饿死。他的恶恶之心,正如老婆子插在楼板上的松明,烘烘地冒出火来。
                  他当然还不明白老婆子为什么要拔死人头发,不能公平判断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他觉得在雨夜罗生门上拔死人头发,单单这一点,已是不可饶恕的罪恶。当然他已忘记刚才自己还打算当强盗呢。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7-07-03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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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家将两腿一蹬,一个箭步跳上了楼板,一手抓住刀柄,大步走到老婆子跟前。不消说,老婆子大吃一惊,并像弹弓似的跳了起来。
                    “吠,哪里走!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07-03 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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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将挡住了在尸体中跌跌撞撞地跑着、慌忙逃走的老婆子,大声吆喝。老婆子还想把他推开,赶快逃跑,家将不让她逃,一把拉了回来,俩人便在尸堆里扭结起来。胜败当然早已注定,家将终于揪住老婆子的胳臂,把她按倒在地。那胳臂瘦嶙嶙地皮包骨头,同鸡脚骨一样。
                      “你在干么,老实说,不说就宰了你!”
                      家将摔开老婆子,拔刀出鞘,举起来晃了一晃。可是老婆子不做声,两手发着抖,气喘吁吁地耸动着双肩,睁圆大眼,眼珠子几乎从眼眶里蹦出来,像哑巴似的顽固地沉默着。家将意识到老婆子的死活已全操在自己手上,刚才火似的怒气,便渐渐冷却了,只想搞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便低头看着老婆子放缓了口气说:
                      “我不是巡捕厅的差人,是经过这门下的行路人,不会拿绳子捆你的。只消告诉我,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在门楼上,到底干什么?”
                      于是,老婆子眼睛睁得更大,用眼眶红烂的肉食鸟一般矍铄的眼光盯住家将的脸,然后把发皱的同鼻子挤在一起的嘴,像吃食似的动着,牵动了细脖子的喉尖,从喉头发出乌鸦似的嗓音,一边喘气,一边传到家将的耳朵里。
                      “拔了这头发,拔了这头发,是做假发的。”
                      一听老婆子的回答,竟是意外的平凡,一阵失望,刚才那怒气又同冷酷的轻蔑一起兜上了心头。老婆子看出他的神气,一手还捏着一把刚拔下的死人头发,又像蛤螟似的动着嘴巴,作了这样的说明。
                      “拔死人头发,是不对,不过这儿这些死人,活着时也都是干这类营生的。这位我拔了她头发的女人,活着时就是把蛇肉切成一段段,晒干了当干鱼到兵营去卖的。要不是害瘟病死了,这会还在卖呢。她卖的干鱼味道很鲜,兵营的人买去做菜还缺少不得呢。她干那营生也不坏,要不干就得饿死,反正是没有法干嘛。你当我干这坏事,我不干就得饿死,也是没有法子呀!我跟她一样都没法子,大概她也会
                      原谅我的。”
                      老婆子大致讲了这些话。
                      家将把刀插进鞘里,左手按着刀柄,冷淡地听着,右手又去摸摸脸上的肿疮,听着听着,他的勇气就鼓起来了。这是他刚在门下所缺乏的勇气,而且同刚上楼来逮老婆子的是另外的一种勇气。他不但不再为着饿死还是当强盗的问题烦恼,现在他已把饿死的念头完全逐到意识之外去了。
                      “确实是这样吗?”
                      老婆子的话刚说完,他讥笑地说了一声,便下定了决心,立刻跨前一步,右手离开肿疱,抓住老婆子的大襟,狠狠地说:
                      “那末,我剥你的衣服,你也不要怪我,我不这样,我也得饿死嘛。”
                      家将一下子把老婆子剥光,把缠住他大腿的老婆子一脚踢到尸体上,只跨了五大步便到了楼梯口,腋下夹着剥下的棕色衣服,一溜烟走下楼梯,消失在夜暗中了。
                      没多一会儿,死去似的老婆子从尸堆里爬起光赤的身子,嘴里哼哼哈哈地、借着还在燃烧的松明的光,爬到楼梯口,然后披散着短短的白发,向门下张望。外边是一片沉沉的黑夜。
                      谁也不知这家将到哪里去了。
                      (一九一五年九月)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7-07-03 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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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篇小说罗生门 ——芥川龙之介
                        我看的译本是文洁若著的,这个是我网上搜寻到的版本,意思大抵差不多,阅读愉快 💫晚安。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7-07-03 22:24
                        收起回复
                          短篇小说鼻子——芥川龙之介


                          14楼2017-07-09 22:49
                          收起回复
                            补课很久更新了.明天坐等更新吧.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7-07-22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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