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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上的画像】
一场雨说下就下了。
我简单回顾了一下过去的点滴,缜密的思虑了一下事态的发展,大致得出的结论是――我不明白他是怎么喜欢上我的,而我又是怎样喜欢上他的。
情感之事果然与逻辑及道理无关,多思无益。
多日的恍惚与压抑也是到今天才有了云雾散去的感觉,我明白自己徘徊不定的原因,也看清自己之所以要静观其变的方式,不可否认的是我甚至是出于试探的目的在每一次和他的不期而遇中小心谨慎。
想要去相信自己从未真正接触过的事物并踏出这一步去尝试,真的很需要勇气……
也许是我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别人。
『你的书先放我这儿。』
他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恍惚,他拿走了我的数学书塞入他的网球包中,又从里面取出雨伞,就是我初次约他出来时见过的那把苔绿色的。
雨下得不大却也不小,他解开雨伞上面的束缚带,原本被折叠得整齐漂亮的伞像花苞完全绽放一样盛开在我们头顶,挡下那约莫小红豆大小的透明浅灰色雨滴。
『去哪儿?』我抬起头来问他。
为了让不算很大的伞很好的遮挡风雨我们彼此挨得很近,下一瞬他的手臂顺理成章绕过后背,掌心最后轻轻的搭在我的左肩。
……我似乎对他的亲近从未有过排斥,反而会很自然的接受下来。
『顺着街道散散步随遇而安吧。』
他看起来十分轻松愉悦,连同语气也是从未有过的放松随意。这跟他之前给我的“并不随性而为”的严谨形象有所颠覆?
我有一秒钟的失神,但很快恢复过来,我瞄了他的网球包一眼,脑袋里在搜索着什么。
他拿起手机看着『他们中午要聚餐。』然后问向我『去么?』
『聚餐啊……』我若有所思。
『怎么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缓缓道来。
『怎么说呢,在对网球部稍微熟悉的基础下我觉得你们这个团队给我一种绝不松懈的严肃认真感,实在有点难以想像你们会在比赛前做出聚餐这种较于轻松氛围的事情吧……再者我不觉得你们会需要用这种方式来鼓舞士气什么的,嗯大概是这样。』
若有所思的人这次换成了他。
『也许栀子的感觉是对的,但倘若非要说的话可能是因为在这几年的时间里,和许多风格迥异的团队相遇争斗互相学习甚至到最后升华为惺惺相惜的友情,我们这个一意孤行的团队也有所改变了,说不定呢。』
我在他的面容中看出了一丝丝怀念,他和他们有许许多多我所不知道的往事,但我知道那一定是他非常宝贵的经历。
『后来幸村对我们说过要笑着去享受网球所带来的乐趣,这句话乍看之下与胜负无关,但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清楚,追逐胜利的过程与未知的结果都会是乐趣所在,归根结底胜利是最大的渴望这一点始终不曾变过。』
『这样啊……』他愿意跟我分享这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满足了我的“成就感”。
『在笑什么,很高兴的样子,喜欢听我讲过去的故事吗,来日方长我慢慢再说给你听。』
『好啊不过……突然觉得开始怀疑我是那么容易被人看穿的类型吗,有点纠结啊。』
他笑了起来,不知怎的给我一种“坏”的感觉,而明明是在说“没道理”的话,却偏偏很是理所当然的架势。
『严格说来我是不介意你在他人面前深不可测保持警惕的样子,更让我介意的是栀子在我面前,也会像只刺猬时刻准备着以防万一自我保护似的感觉。』
『你……』换句话说就是要我将他和别人区别对待的意思了。
我故意答非所问『且走且瞧吧。』
又转念想到了什么,在他说话前是我先抢了话语权并转移了主题。正好走到了咖啡厅外面的座位旁,就顺势坐下来稍作休息,好在座位上的大伞是提前打开着的,所以椅子并没有被淋湿。
『你的网球能送我一个吗?』我询问的同时又怀着期待。
我从背包里掏出一支黑笔,在他送我的网球上小心翼翼的画着,从头发到脸型最后是眼镜,一番修边就算大功告成。
『我看看。』他从我手里拿过网球去细细打量,煞有介事略纠结道,『这是……我?』
『怎么样,没把你给画丑吧?』
其实我也就是心血来潮,向他讨来一个网球,再心血来潮的画上他的卡通头像,觉着偶尔把这颗小球拿在手里“把玩”,姑且也算一番闲情逸致吧。
『这还真是不好评论。』他似笑非笑,也不知是褒义还是贬义。
有点儿不好意思的是我意识到自己肚子饿了,而且还是很饿的那种,原来因为早上没什么食欲所以我什么都没有吃。
『快中午了,你们约在哪里几点见面啊?还是在胡狼前辈家开的店么?』
话题回归到被我们忽略了的聚餐问题上,我想到了之前我乔装混入后援会的那一次,他们比赛完后要去胡狼前辈的父亲所开的店聚餐,不过当时我貌似婉拒了他们的邀请来着……
『我们其实很少聚餐,这次若不是幸村提议的话也没人会想到,结果因为考虑到大家的饮食喜好都大不相同,所以食物种类繁多的自助餐是最好的选择。』
雨停了,这场雨说停就停了。
他把网球还给了我然后站起身,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
『还有四十分钟,走吧,我们需要把你的数学书和我的网球包都放回家才方便外去聚餐。』
我反应慢半拍的回复他一个单音节。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