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明明已经初春,还零星地飘着雪花,静静蹲坐在角落里,直至周围安静,细小雪花飘进脖颈,连打冷战的力气都没有。俊秀扶着墙壁起身,仿佛脚下踩着的土地不再真实。
一切都过去,夕阳在摇曳湖水上打出漂亮的亮影,一闪一闪,美好的让人想流泪。俊秀向岸边走过去,伸出手掌,打开,从微微张开的手指缝里窥探即将消逝的明媚。
寂静,无助,孤独,靠近。
半个脚面悬空,轻轻闭上双眼,眼前是温暖的红色,重心一会向前,一会向后,张开双臂,正如儿时在小区门口那般。转身,沿着边缘,一步一步,腿不知为什么颤抖不停,依然倔强地前行。
一直是一个人,在一个不知何时坠落的悬崖边缘。
来回摆动的手被温暖的手掌包裹,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手掌纹理。会不会是梦,再次面对慢慢落下的太阳,一大半没入地平线以下,张开的嘴快要发不出声音。
“是允浩吗?”
“允浩……”
“允浩……”
“允……浩……”,泣不成声,熟悉的胸膛贴近后背,平稳的心跳声缓缓传来,环住俊秀腰的手紧了又紧,下巴抵在俊秀的脖颈,脸颊冰凉。
“都过去了,过去了,俊秀。”
全身的重量,传递到允浩的怀抱,一如委屈的孩子,在大人的安慰下更加肆无忌惮的哭泣,转过身,环住允浩的脖子,将脸埋入胸膛,不肯抬起。
久久,才停止哭泣,把车停在街心公园,并排坐在有些冰凉的座椅,紧握着双手不放开。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接到朴有天的电话,他说你们交易之前,芷言打过电话给他,只说了对不起就挂断。”
俊秀叹了口气,想起和芷言通过话的内容,心没来由的抽紧,即使这么久还是不会原谅。该说对不起的又岂止是芷言,真正毁掉一切的不正是自己。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俊秀按了通话键,捂住话筒,微笑着对允浩说,“帮我买杯咖啡暖暖身子,好不好?”
允浩有些犹豫,却无法找到拒绝的理由。拿着冒热气的咖啡回来时侯,俊秀脸上带着浅笑,明明知道俊秀隐瞒些什么又不忍心打扰这样的平静,看起来脆弱地一碰要碎的样子,眼睛湿润还是要弯起眼角,固执得让人心疼。
终于不忍心,允浩伸出大拇指抹干那片潮湿,刚要说出口的话被俊秀打断,“回家吧,想回家。”
拉起俊秀的手,走进俊秀租来的公寓,俊秀靠在门边,调皮地说,“你来开门,只有一次机会,打开就送给你一个礼物。”
允浩想了一会,输入密码,门顺利打开。
房间一如既往地清冷,在月光中泛蓝。
俊秀环住允浩脖颈,嘴唇相对,轻吻从嘴唇滑向耳际,俊秀轻轻含住允浩的耳垂,呼吸急促,
“允浩,抱我,这是给你的奖励。”黑暗中弯起的眼睛显得分外明亮。
0206,0206,02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