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吃过晚饭,屈原在书房吟诗,而碧霞就在一旁抚琴,屈原突然觉得,有一种难得的平静。可是,读着读着,他眼里的抚琴之人,竟成了笑意盈盈的莫愁。屈原擦了擦眼,还是碧霞。碧霞看他这举动,上前问:“君子,你怎么了?”
“我……有些恍神。”屈原答道。
“君子,你快坐下,我帮你按按头,你是不是太劳累了,才会这样。”碧霞忙拉他坐在榻上,轻轻帮他按压太阳穴。屈原心中矛盾挣扎,深觉对不起碧霞。他已经明了碧霞的心意,也知道该怎样安慰她,但到底要怎么迈出这一步?他会想到莫愁或许只是一种习惯性,他心中早已决定接受碧霞,试着和她相处。于是,他伸手拉着碧霞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碧霞,我好多了。”
“君子,你今天早点休息吧,连日来,你都太劳累了。”碧霞心疼地说。
“好。”屈原回答。
碧霞心中怎能不知他刚才的举动是因何而来,可是她没有拆穿。也是难为他了,一对有情人,生生被拆开。她在战场上又是拼死救下了屈原,说起来,这样出生入死的感情,自己是无法相比的。碧霞羡慕莫愁和灵均有那么长的一段曾经,那是她求之不得的。而陪在他身边越久,越心疼他的为国劳心,更心疼他的情伤。碧霞觉得自己仿佛要陷入这个本来不属于自己的姻缘之中了,可是,她是曾经答应过他的,只是假成亲,在一个适当的时候,自己会离去,成全他和莫愁的。如果终有一天要离别,她就不该贪恋这本不属于她的温情。想到这里,碧霞说:“君子,我也有点累了,我先回房了。”
屈原不知道哪里来了勇气,拉住了她刚抽出的手,一把把她拉回怀里。低下头,深深地吻住了她。碧霞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吓得不知所措,僵住了身体。也许是这个吻太醉人了,碧霞觉得全身的力量都消失了,软软地瘫在屈原的怀里,慢慢闭上了眼睛。屈原如释重负,他终于对碧霞表达出了自己的心意。看到碧霞没有反抗,便慢慢把她压在身下,在她额上、脸上、脖子上细细麻麻地吻着,伸手去解她的衣带。屈原的手笨拙地碰到碧霞细滑的腰上的时候,碧霞如被人当头重击一般,一把推开了屈原。屈原没想到碧霞会是这样的反应,呆在一旁。碧霞系上衣带,一句话没说,逃也似的离开了书房,留下身后一脸惊愕的屈原。
碧霞走后,屈原也懊恼自己的唐突。“刚才,她本是愿意的,可是……”的确,当日两人说好假成亲,他又在这个借口下冷落地碧霞这么久,今天就想这样随随便便想要了她,难怪碧霞会如此反应。或许,她还在意自己和莫愁的事情,所以便不肯吧。碧霞回到房中,关紧房门,用手捂住嘴,泪如雨下。她不能这么做,她答应过他,将来要把屈夫人的位置还给莫愁。虽然当时屈原并没有要求她这么做,因为他不敢想,但是她知道,莫愁是屈原的挚爱,如果得不到他的心,如果终有一日要分离,为什么要介入两人之间?自己已经和幸福无缘,为什么要破坏别人的完美?她不能这么自私地跟屈原有了肌肤之亲,即便男子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但莫愁是一个心气很高的姑娘,如果她知道了这一切,断不会再接受屈原。碧霞此时,不希望她爱的人,受到任何伤害,哪怕是伤害自己,也要留给他们一份清清白白的爱。不知从何时起,她已经爱屈原爱得这么深。
有了前一晚的尴尬,碧霞和屈原在之后的几天里,见面也闷声不语,两个人都好像在回避什么。采薇看在眼里,不解地问:“少主,你和大人这是怎么了?原来,你们虽然话不多,也不至于如此尴尬,到底怎么了?”
“多事!”碧霞就回了这么一句。
“少主,你到底怎么了嘛?成天的一声不吭,我看在眼里,急在心上。”采薇说,“要是你再不告诉我,我就回府告诉家主和主母,让他们来问你。”
碧霞一听这话急了,说:“小丫头别胡说,没有什么事。”
“可是,之前,你们明明就相处得不错呀!”采薇说,“虽然他还是住书房,但是陪少主的时间明显多了很多。”
碧霞听到书房,就好像被针扎了一样,打发采薇:“行了,别在这里乱想了,我让你去办的事,办了吗?”
采薇突然想起,碧霞早上吩咐她去给昭家送一些东西,赶紧说:“我现在就去!”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两个人似有默契,谁也不再提那晚的事情,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两个人也渐渐不再那么绷着,似是知道了对方的底限,再也不去触碰。这也算是相安无事,两个人还像之前一样谈诗论曲,也关心对方,但却再没有什么逾越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