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知宛
芊芊半尺多,起落动山河。
远远瞧着那娇女儿铺纸执毫,便止了步,怕无端扰了人挥墨雅兴。只怪前番的话兀地从唇边滑出,直愣愣先是惊了自己。眉梢微动,缀了三分和婉两分歉意
:采女——
作台阶的“雅兴”二字竟被知宛生生止在唇齿之间,倒是较她方才止步更利落些。玉簟本是扶着知宛的一截儿腕,听宛姐儿没了音,慌慌抬首瞧去,但见那娇女儿桃腮杏眼,黛眉樱口,神色含慵,比之西湖三月氤氲水色,亦不为过。玉簟心下了然,自家姐儿此番不是吚吚哑哑扯开什么新戏,该是作了旧病。不着痕一抻知宛衣袖,玉簟只得作个礼
:奴家娘子亦是养德西厢采女,不曾想扰了采女雅兴。
知宛只觉袖口一坠,神思转过,心知失礼,不由面染红粉,颈上似是都热了几分
:奴万氏,采女娉婷,奴竟是怔了。
只得缓了声儿,拿他话岔过
:采女若是不嫌,且教奴来替研墨,权当赔扰采女的礼——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