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楼一直在寻找叶泽霖的原型，却想不出来什么样的人才符合叶泽霖的人设。各位读者朋友们，你们觉得那个人物才符合叶上校的形象呢？楼楼期待着你们的回答

楼楼觉得这个人物形象貌似挺符合楼楼心中的叶泽霖，你们觉得呢？

北平
清晨的第一束阳光落在于曼丽有些血色的脸上，明台细长的手指轻轻游走在她的发间，一瞬间温暖四散开来，没有任何语言，就这样静静的陪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熟睡的样子，一种幸福的感觉蔓延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于曼丽的眼睑轻轻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睛。安详的脸上透着一份恬静，乌黑的双眸温柔的看着明台，嘴角微微上扬，描画出一线弧度。
“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对不起，明台，给你添麻烦了。”
“傻瓜，跟我还用这么客气吗？来，先擦擦脸，漱漱口，咱们把早餐吃了。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吧！”
于曼丽的笑容瞬间僵在唇边，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有点心虚的说：“你都知道了？”
明台一边用毛巾擦拭着于曼丽的手，一边有些不高兴的说：“曼丽，你不想说的事情我不逼你，我猜孩子的父亲一定不知道你已经怀孕，而且不知道你来了北平。没有人会同意自己刚刚怀孕的妻子长途跋涉的来到一个不平静的城市。”
“对不问，明台。”
“我又不是孩子的父亲，说什么对不起。来，先把牛奶喝了。”
明台将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递到于曼丽手里，拿起一片面包细心的涂抹着果酱。就像当初在影楼，于曼丽为他做的早餐一样。
“明台，我想出院。”
“等我去问问医生再做决定。”
“我没事了，真的。我就是专程来找你的。”
明台将涂抹好的面包片放在曼丽面前的餐桌上，起身拉开窗帘，让房间内的阳光更加灿烂。
“你乖乖的吃早饭，我去问一下医生。在这里你只能听医生的话。”
明台刚出门便看到站在旁边的程锦云，刚才的情形看在程锦云眼里，让她没有勇气踏入那个充满温馨的病房。
“哪里有电话？”
“跟我来吧。”
明台沉着脸犹豫着拨通了心中那一组熟悉的数字，他一定要问清楚曼丽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从昨晚知道这个消息明台心里就没有舒服过。
“你要干什么？”
“我要问清楚是谁干的好事。”
“你有没有想过，曼丽为什么不告诉孩子的父亲，你就不怕惹出大事？”
电话中两声忙音过后，一个带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喂……”
听到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后明台迅速挂断电话。他显然没有想到，接电话的竟然是大哥明楼。
“明台，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让你失去理智和骄傲，那一定是于曼丽。”
“你说的没错，锦云。在曼丽面前，我不是那个让你们骄傲的人，我只是一个想爱却不能爱的可怜虫。或许我很自私，自私到只允许她一个人在我心里，可我没有忘记我的使命和责任。如今她怀有身孕，我不管孩子的父亲是谁，既然她来了，我就绝对不会再允许她离开。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孩子的父亲。”
“明台，别胡说。”
“曼丽？你怎么出来了？外面那么冷，怎么连一件外套都不穿？”
明台连忙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于曼丽身上，揽着她慢慢走向程锦云。
“锦云，好久不见。你别听明台乱说话，我就是来看看你们，明天就回上海。”
“没关系，现在你的身子最重要。明台，你扶曼丽先回病房吧。我去给她办出院手续。”
“谢谢你，锦云。”
看着程锦云离去的背影，于曼丽有些无奈的瞪了明台一眼，这个小少爷怎会改不了任性的坏毛病。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好像始终学不会长大。
“瞪我做什么？我就是要当孩子的父亲，你反对无效。别忘了，我是你的长官。”
于曼丽被明台孩子气的样子逗的哭笑不得，那个不可一世的明家小少爷仿佛又回来了。

折腾了半天，于曼丽终于不用再闻医院的消毒水味道，明台带着她来到了郊外一个很小的教堂，这里安静的就像世外桃源。
“曼丽，你来北平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是我破解的日军情报，你看看。”
明台接过情报资料，顿时大吃一惊。
“这是你破解的？听说日军现在新更换了一套情报密码，我们的人一直都没有找到破解方法，你是怎么做到的？”
“戴笠和美国战略情报局的威廉•约瑟夫局长有交情，他们的破译技术目前是各国最领先的。我在重庆高级特训班学过。这份情报你尽快上报，做好万全的准备。”
“曼丽，你冒着生命危险来北平就是为了这个？”
“这个时候我不相信任何人，而且你在北平，我怎么能做事不管。北平任何一件事都有可能和你有关，所以我不得不来。”
明台出神的看着眼前的于曼丽，深邃的目光藏在温柔的目光中，这个刻在他心上的女子，曾经那么依赖自己，如今却和自己隔着一条永远都跨不过去的鸿沟。
“曼丽，你能告诉我，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吗？”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
“这孩子姓明对吗？”
“明台……”
“我想我知道是谁了。”
明台紧皱眉头，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双拳紧握，青筋满布，手指关节发出“咯咯”的响声，像一顺拉断了引线马上就要炸响的地雷。
“我要让他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他竟敢这么对你，他怎么可以这么对你？”
“你冷静点，明台。这件事不能怪他，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能让他知道。”
“你让我怎么冷静？你怀了他的孩子，他却什么都不知道，依然过着手握大权的日子。他凭什么？他不但不把你们母子尽快送走，还让你一个人从上海跑到北平，你差点丢了性命你知道吗？曼丽，你怎么到现在还在维护他？”
于曼丽轻轻走上前，拉起明台青筋显露的双手，尽力安抚着他激动的情绪。她唇边扬起一抹明媚的微笑，像—朵在夏雨之后悄然绽开的睡莲，含着晶莹的雨珠，羞怯而又优雅地点着头。明台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眼里有闪闪的亮光。
“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更加了解对吗？明台，在这个时候谁都没有资格去责怪他，因为他和你一样牺牲了自己的一切努力拯救着这个国家，他比你更艰难。他的委屈和辛苦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非要说他对不起谁的话，那只有他自己。明台，我答应你，我会很努力的保住这个孩子。他不但是明楼的孩子，也是明家未来的希望。”
明台右手一拉，直接将于曼丽拉入怀中，双臂紧紧的环抱着她有些单薄的身子，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明台希望时间能停在这一刻，把怀中女子永远的留在身边。
“曼丽，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在这儿等你回来。从今往后，这个孩子都由我来负责。我会好好照顾你们母子。我知道我拦不住你，但是请你答应我，一定要带着孩子安全的回来。曼丽，答应我好吗？”
“谢谢你，明台！一定要好好活着，记住。明家的所有人都在等你回来一家团聚。你不需要对任何人负责，你只需要对你自己的生命负责就好。”
于曼丽慢慢离开明台的怀抱，伸出拳头放在明台面前：“生死搭档！”
“生死搭档！”
两人拳头紧紧相抵，目光对视的那一刻温柔的笑容直直打在对方心中最柔软的角落里，一切都不言而喻，心中的紧张与不安全都被抚平。

上海 保安司令部
“霖哥，我们的人刚刚打来电话，说夫人已经坐上了返回上海的火车。”
“什么？锦瑟她居然回来了？”
叶泽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堵得自己呼吸都觉得困难，忐忑不安的心此时既兴奋又害怕。
“火车上有我们的人保护吗？”
“放心吧！霖哥，按照你的吩咐，我们派去北平的人已经悄悄跟着夫人上了火车。”
“那就好，到时我亲自去接夫人。”
“霖哥，你怎么知道夫人还会回来？”
叶泽霖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像是湖面上被风吹过的漪涟，看向窗外的天空。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她会不会回来。”
叶陌从来没有见过此时的叶泽霖，神情忧郁，好像只剩下一副躯壳儿在这里，魂魄早已不知去向。叶陌记忆中的叶泽霖做事雷厉风行，果断勇敢，好像自从遇到了锦瑟，他整个人都变了。
上海是个不怎么下雪的城市，当冬天来到的时候，伴随着的只是阴冷的风和凝结而成的雨。于曼丽到上海的时候天空中飘着零零星星的小雪，像是吹落的蒲公英，随风飘动。出了月台，于曼丽看到叶泽霖焦急的在车旁走来走去，身上散发出的热气融化了落在他身上的雪花。
“昔昀……”
这一声呼唤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叶泽霖猛然抬头看到了被飘雪包围的于曼丽，那双清澈的眸子突然变得烁亮无比，那一刻没有什么比眼前女子脸上的笑容更重要。
“昔昀，你怎么了？”
于曼丽走至叶泽霖的跟前，摇了摇他的手臂，看着他呆滞的模样有点好笑。叶泽霖将于曼丽拥入怀中，眼眶隐忍的泪水终于落下：“谢谢你，锦瑟！谢谢你选择回来。”
“对不起，昔昀，让你担心了。”
“你知道吗？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这将会成为我离开这个世间的唯一遗憾。”
“不会的，这样的遗憾不会有的。”
当天晚上于曼丽将破译的日军情报交给叶泽霖，为了混淆敌人的跟踪，叶泽霖将情报藏在好几个人的身上，但只有一人的情报是真的。分别从上海出发到各个城市，转交给其他人，最后带到重庆。一个星期之后，重庆发来电报，日军的秘密情报已经收到，可是那些带情报的人都牺牲了。

第二十章
除夕本应该是举国欢庆的时刻，尤其在这种战火纷飞的时代，虽然还是有很多家庭不能团聚，可他们却愿意借着这样一个节日承载着自己的隐隐期盼和祝福。
破译情报已经完成，叶泽霖不允许于曼丽插手除夕爆炸的事情，再加上由于妊娠反应，于曼丽最近吐的厉害。除了和于曼丽商量炸药部署的战略规划，其他事情都交给叶陌去做。
“昔昀，这么多的炸药同时到达上海，恐怕会引起怀疑。”
“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怎么样才能躲过特高课和76号的监视。锦瑟，你在上海的时间比我长，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我倒觉得你可以找一个人帮忙，在上海没有人能比她更容易拿到海关通行证。”
“你是说明氏企业的董事长，明家大姐明镜？”
“没错，在上海没人敢查明氏企业的物质。”
“可是她愿意帮我们吗？”
“放心，这个交给我。昔昀，我听晴子说藤原矢羽一直在查你，会不会出事？”
“我的档案是重庆那边处理好的，如果他能查出什么只能说我们内部出了奸细，不然他很难查出来。这件事我会小心的，锦瑟，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明镜？”
“明天约大姐在圣若瑟教堂见吧，我怕去明公馆会被大哥或者是阿城哥撞见。”
“好，那你早点休息。明天我送你去圣若瑟教堂，让叶陌去接明镜。”
安顿好于曼丽躺下，为她盖好被子，看着她慢慢睡着。叶泽霖心里像是射进了一道温暖的阳光，异常的平静。外面的战争再混乱，似乎都打扰不到他，此时他的眼中只容的下于曼丽安详的脸。
当夕阳的余晖快要将至地平线的时候，叶陌带着明镜来到圣若瑟教堂，看着于曼丽瘦弱的身影，明镜的眼泪瞬间落下。
“大姐，怎么哭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可怜的曼丽，苦了你了。我们明家欠你的几世都还不清。”
“别这么说，大姐。能为明家做这些事我很高兴，是明家拯救了我。如今是我还债的时候了。”
“曼丽，你今天找我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我想请大姐帮我一个忙，我需要运一些东西到上海，可不可以麻烦大姐以明氏企业的名义把这些东西运到上海？”
“以明氏企业的名义倒是没问题，只是曼丽，你能告诉我你运输的是什么东西吗？”
“军用物资。现在的上海动荡不安，我们军统上海站的军用物资已经严重匮乏，虽然我们有军统的专用运输队，可是快到除夕了，特高课查的非常严，所以我想请大姐帮忙。更何况，大哥是新政府海关总署督察长，日本人会给大哥这个面子的。”
“这批物资时候要？”
“一个星期之后。”
“好，我答应你。唉！说实在的，我当初真有点后悔让你嫁给那个陈司令，看着明楼表面上什么都不在乎，其实我知道他的痛苦。如今明家的三个男人都在生死线上，我都不知道我们明家还能不能延续，如果明家的香火在我手里断了，我怎么对得起明家的列祖列宗。”
“大姐，你放心，明家的香火不会断的。”
“你如果嫁的是明楼，我就相信你说的话。”
明镜用疼爱的眼光看着于曼丽，这个美丽的女子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明家，不管是为了明台还是明楼，她都全身心的付出。难怪自己的两个弟弟对她都如此情深。只可惜造化弄人。
“对了，你把地点告诉我，我到时候亲自去办，尽快把你要的东西运到上海。”
“谢谢大姐。东西在香港，叶陌会和你一起，顺便也可以保护大姐的安全。”
“好，出发的时候我会打电话通知你。”
“那辛苦大姐了，我让叶陌送你回去。”
送明镜到教堂门口，看着汽车离去，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叶泽霖一手揽过于曼丽的肩膀：“为什么不告诉她你怀了明楼的孩子？看来明镜对你还是重视的，不然也不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这个时候告诉她无疑是在破坏我们的计划，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来。”

叶泽霖转过于曼丽的身体，让她面对着自己：“听着，锦瑟。你必须活下来，为了孩子，为了明楼，为了你自己。”
“那你呢？”
叶泽霖没有回答于曼丽的问题，扶着她上了车，过了好久叶泽霖才开口：“想知道明楼和明城以前在特训班的故事吗？”
“好呀，顺便也说说你的故事。”
“我和王天风还有明楼是军统特训班同一期的学员，我还记得我们第一天到特训班报道的时候，所有女学员的都是一脸的震惊。明楼温文儒雅，朗眉星目；天风气宇轩昂，风流倜傥；我当时也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我们三个很快成为了特训班的传说。可你知道吗？在我们那一期成绩最好的并不是我们三个，而是你的阿城哥。明城为人谦虚谨慎，处事周到却不张扬，特训班毕业后又进入了黄埔军校，后来被送往俄罗斯的伏龙芝军事学校深造。我们三个也分别被送往不同的国家继续学习。毕业后我们曾经一起上前线，做彼此背后的眼睛，我们之间的那种信任是常人无法理解的……”
听着叶泽霖说着他们曾经的事情，一切都记得那么清楚，好像这些事都完好无损的被他尘封在心底的某个角落，一旦开启就好像是昨天才经历过。那是他们最珍贵的回忆。
明镜办事果然雷厉风行，一个星期之后于曼丽要的东西真的如数运到了上海。叶泽霖开始了最终的部署。他知道这一天终会到来。
“阿陌，这次爆炸的重点是日寇的军事机关，特高课，炮兵大队，物资军需仓库等地点。每个地方都要安排人，在除夕之夜的凌晨，实施定时爆炸。包括保安司令部和司令馆。”
“这里也要炸毁吗？”
“是的，除夕之后世上就再没有陈昔昀和锦瑟。他们将牺牲在抗日份子的炸药下。”
“霖哥，那你和夫人？”
叶泽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到叶陌面前，叶陌接过信封，疑惑的看着他。
“这里面是我家在美国洛杉矶的一套别墅，也是我准备给锦瑟最后安身立命的地方。你和岩叔会陪同她一起去美国。阿陌，你必须发誓，你会倾尽所有保护好锦瑟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霖哥，那你呢？”
“如果我可以活下来，一定回去美国找你们。”
“不行，我必须留下来帮你。”
“这是命令！”
“霖哥！”
“执行命令。”
“是！”
叶陌眼中闪着泪光，却不得不恭恭敬敬的向叶泽霖行了一个军礼。接下来的一周于曼丽几乎很少见到叶泽霖和叶陌，看着桌子上的军事布防图，于曼丽心中总是隐隐的不安。在过几天就是除夕之夜，该来的总会来的。她习惯性的抚上自己的小腹，不知不觉已经快三个月，可肚子看起来似乎比别人稍微大一点。妊娠反应也好像明显轻了许多。

“夫人，新政府财政部的阿城先生找您。”
“阿城哥？快请他进来。”
几分钟后明城一脸笑容的站在于曼丽面前，曼丽欢快的起身挽着明城的胳膊撅着嘴的说到：“我还以为阿城哥不要我了呢，这么久都不来看我。”
阿城轻轻点了一下于曼丽的鼻子，笑着说到：“傻丫头，都嫁人了还这么会撒娇。”
“怎么？不可以吗？嫁了人阿城就不要我了吗？”
“我怎么敢？你呀！永远都是我最宝贝的妹妹。曼丽，马上要过除夕了，大姐想让你后天晚上带着他回去吃个团圆饭。你也知道，大姐和大哥从来没有把你当做外人。你永远都是明家的一份子。”
“这……”
阿城看于曼丽有些犹豫，拍了拍她的肩膀，继续说到：“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嫁给陈昔昀，事已至此，大哥也已经想通了，其实在他心里还是很关心你的。曼丽，你不会真的要和明家断绝来往吧？”
于曼丽想了想，这或许是最后一次见明楼的机会，她虽然犹豫却真的不想错过。
“好，我听阿城哥的。后天晚上我们准时到。”
“用我来接你吗？”
“不用了，叶陌会送我们过去的。”
“那好，后天晚上我们在明公馆等你。我还有事，先走了。”
“嗯！阿城哥，再见。”
送走了阿城，于曼丽正考虑着如何告诉叶泽霖这件事，她甚至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凌晨三点钟，睡梦中的于曼丽被一阵脚步声吵醒，起床来到楼下的客厅，看到叶泽霖一脸疲惫的躺在沙发上，看起来好像非常的累。
“锦瑟？对不起，是我吵醒你了吗？”
于曼丽随手倒了一杯水递给叶泽霖：“这段时间你是不是一直忙着埋放炸药的事情？我都好几天没有见到你了。我可以帮你做些什么吗？”
“傻瓜，你已经帮我很多了。你现在怀有身孕，怎么能碰那些东西。放心吧！很快就好了。”
“昔昀，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今天阿城哥来了，他说后天晚上大姐想请我们去明公馆吃饭，快过除夕了，大姐很想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你答应了吗？”
“对不起，昔昀。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就替你做主了。如果你不想去，我会和阿城哥说的。”
叶泽霖将杯子中的水一饮而尽，有些担心的看着于曼丽，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太想让于曼丽见到明楼。
“没关系，你想去我就陪你去。”
“真的？谢谢你，昔昀。”
“好了，我的小傻瓜，快上楼睡觉吧！你不睡宝宝也要睡呀。走，我送你上楼。”
眼前女子的安详的睡容让叶泽霖心里感到异常的平静，他只觉内心温柔没顶，一簇小火，幽幽燃着，牵痛的，只因为有她在身边。

第三天晚上，叶泽霖亲自开车带着于曼丽到了明公馆，明镜和阿城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看见叶泽霖的车子驶进明公馆，赶忙跑过去。
“曼丽，阿城说你答应了会来，我高兴的不得了。难得咱们一家人可以好好的吃顿饭。”
“大姐说哪里话，我怎么会拒绝大姐的邀请呢。”
明镜看了一眼叶泽霖的，平静的说：“多谢陈司令赏光。”
“明董事长客气了。是在下打扰了才是。”
叶泽霖手里拎着两瓶上好的红酒递给阿城，得意的说道：“阿城，今晚我可是要和明长官不醉不归啊。”
阿城不屑一顾的瞄了他一眼：“陈司令不会想公报私仇吧？”
“陈某哪敢！”
“好了好了，咱们进屋说。来，曼丽，快进屋，别冻着了。”
这是结婚后于曼丽第一次回到明公馆，一切都是熟悉的感觉，那架钢琴还在老地方，这里曾经是她觉得最安全的地方，今日却有些不自在。一阵下楼的脚步声传来，于曼丽猛然回头，对上明楼深邃的眼睛。
“明楼，你在上面干什么呢？曼丽都到了。”
“大姐，我知道曼丽来了，这不就赶紧下来了吗？”
“大哥。”
“嗯。”
明楼朝阿城点点头，算是应了他。直直走向有点呆住的于曼丽，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温柔如水，仿佛沐浴在阳光底下似的。
“怎么？嫁了人连大哥都不叫了？”
明楼的声音云淡风轻，就像从遥远的边际传到了于曼丽的耳朵里。
“大哥！”
于曼丽机械性的回应着明楼，样子看起来却好像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丫头，怎么感觉胖了一些？看来司令馆的伙食比明公馆好呀！”
明镜听明楼这么一说，仔细上下打量着于曼丽，心中不禁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只是现在不适合说出来。
“来，大家都去餐厅吧。今晚是家庭聚会，谁都不能扫了兴。阿城，去把陈司令带来的红酒打开，咱们今晚好好喝一杯。”
明镜拉着曼丽走向餐厅，叶泽霖和明楼相互看了一眼，跟着入了座。阿城开好红酒回到餐厅开始为大家倒酒，轮到曼丽时只见叶泽霖一把拿过她面前的酒杯：“锦瑟不能喝酒。”
“为什么不能？我们家曼丽的酒量我可是比你清楚，怎么？结了婚酒都不让喝了？”
“不为什么，我说不能就不能。”
“你……”
明镜看这情形似乎更加确认了自己心中的那个猜测，于是忙着打圆场：“阿城，如果待会儿陈司令喝醉了，曼丽要开车送他回去呢。今晚就别让曼丽喝酒了。”
阿城狠狠瞪了叶泽霖一眼，正要返回座位，只见明楼立刻起身接过阿城手中的酒瓶，端起桌上的空酒杯：“喝醉了今晚就留下，我们明公馆别的不多，房间有的是。曼丽，我记得你的酒量好像比我还好，难道真是因为结了婚，就要戒掉所有的爱好吗？”
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出来，明楼话里有话。于曼丽看着眼前满满一杯红酒，心中像是万箭穿心般疼痛。
“明长官，锦瑟最近不太舒服，真的不能喝酒，请你见谅。这杯酒陈某代替。”
叶泽霖伸手去端于曼丽眼前的酒杯，明楼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陈司令，我明家的人我最清楚。这杯酒就不劳烦陈司令了。曼丽，你不舒服吗？要不要请苏医生来看看？”
于曼丽心跳得很快，像是提到嗓子眼儿，浑身紧张得就像拉满了弓的弦一样。随着心的跳动，她觉得有万千斤压在胸口，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爆裂。曼丽死死地咬着下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明楼，你知道曼丽是我们明家的人，你还欺负她？快回来坐下好好吃饭。今晚我和曼丽都不能喝酒，总要有人保持清醒吧。你们都喝醉了，谁来照顾你们？”
明镜的话总算暂时劝住了明楼，毕竟在明家没有人会违背大姐的意思。一顿饭下来，三个男人喝的酩酊大醉，就像是很多年前王天风，明楼，叶泽霖最后的一次相聚那样。明镜和于曼丽看着三人喝酒的样子倒像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安顿好他们三个已经是深夜，明镜拉着于曼丽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问出了那个心中的疑惑。
“曼丽，大姐问你一个问题，你实话告诉我。”
“大姐你说，我一定不会隐瞒您的。”
“老实说你现在是不是怀有身孕？”
于曼丽瞬间觉得不寒而栗，她经受不住明镜锐利的目光，惊慌得犹如冷水浇身，怀里像揣了个免子，忐忑不安，喉舌像干结住了一样。
“大姐，我……”
“放心，我不会告诉明楼和阿城的。你不说也是不想他们担心对吗？”
于曼丽实在不想欺骗明镜，毕竟这还是明家的骨肉，可是至少现在不能让她知道这孩子的父亲就是明楼。
“那大姐答应我，绝对不能告诉大哥和阿城哥。这件事我也是才发现的。”
“唉！” 明镜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遗憾，眼里闪着晶莹的泪珠，拉起于曼丽的手： “真是可惜，如果你当初嫁的是明楼，那这孩子就是我明家的了。”
于曼丽稍稍松了口气，还好明镜把孩子误认为是叶泽霖的。这样也好，毕竟要对明镜撒谎太难。
“曼丽，当了母亲就应该更好的懂得保护自己，你以前那些生活也该彻底告别。你虽然不能做我明家的媳妇儿，但你永远都是明家的一份子。你对明台，明楼所做的一切大姐心里都清楚，大姐很感谢你，现在看到你生活的很好，还有了自己的孩子，大姐真的很替你高兴。”
明镜握着于曼丽的手迟迟不肯松开，泪水滴在曼丽的手背上，灼热的感觉深深的触动着她的心。明镜是真非常疼爱她，把她当亲妹妹一样看待。只可惜孩子的事现在真的不能告诉她。
“对不起，大姐。是我没有福气做明家的媳妇儿，我知道你们都很疼爱我，我觉得此生能遇到你们已经是我最大的幸福。”
“傻孩子，我们都希望看到你幸福。去看看明楼吧！我想你应该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即使他听不到，说出来你心里会好受些。”
“谢谢大姐。”
“去吧！也只有这个时候你才能毫无顾忌的和他说话。真是苦了你们。”
于曼丽感激的看着明镜，她没有想到明镜会给她这样一个机会。这或许也是她唯一的机会。曼丽轻手轻脚的来到明楼的房间，推开房门，里面安静的只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温柔的月光透过窗帘洒在明楼的脸上，把他的五官衬得更加立体。比起平日里的不可一世，此刻长睫低垂安静沉睡的姿态反倒更让人心动。月色极为眷顾他，轻柔流泻在其雕刻般英俊的侧脸上，投下淡淡剪影。曼丽用手轻轻抚平他紧皱的眉头，此时的感觉真好……
“明楼，你知道吗？你做父亲了。你感觉到了吗？这是我们的孩子。”
于曼丽拉起明楼的手放在她的腹部，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明楼似乎感觉到什么，稍微动了一下身子，嘴里喃喃的说着梦话：“曼丽……曼丽，求你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冰冷的液体划过脸颊，于曼丽那张白皙的脸上，愁眉双锁，紧闭的双眼已满含泪水，以致瑟瑟抖动的长睫毛像在水里浸泡了一样，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眼看唇边已经渗出一缕血痕。
“对不起，明楼。原谅我没有信守我们的誓言，陪着你一起在黑暗中。记得我曾经说过，你值得更好的。或许将来的某一天你会遇到一个配得上你的女子，我会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祝福你。明楼，我爱你！可是我的爱只能给你带来危机，所以我必须离开你。无论如何，我都要保证你在上海的安全。再见！明楼……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替我和我们的孩子好好活下去！”
此时的于曼丽把心口压得紧紧的，却又无法继续诉说些什么。在这个充满战争的年代，有很多难以割舍的事都需要被放逐，被放逐在自己能遗忘的空间里。

冬天清晨的阳光也瑟缩着，只有这个城市汹涌的人流，告诉我们它是多么活力四射。拥挤，浮华，盲目充坼着每一个在战争中忙碌的人们。一大早明公馆的餐桌上丰盛的早餐，飘散着诱人的香味，唤醒了每一个沉睡中的人。
明楼一边扣着手腕上的纽扣，一边出门，正好碰上从对面出来的叶泽霖。
“早！陈司令，昨晚睡得好吗？”
“明长官早！不好意思，昨晚真是失礼。酒量真的不能和以前比了。”
“是呀，和年轻的时候真是没法儿比。我也是好久没喝过这么多的酒了。”
“你们两个能不能下来帮帮忙，都什么时候了还站在那里聊天。”
明镜手里端着一盘水果，冲着楼上追忆过去的两个人喊着。放下手中的果盘，回身正好看到曼丽托着餐盘，里面整齐的摆放着五杯牛奶。
“哎呀！曼丽，你怎么能拿这么重的东西，快放下来。”
“就是，明董事长批评的对。锦瑟，平时我说你你可是都不听的。”
叶泽霖接过于曼丽手中的餐盘，揽着她的肩膀，走向餐厅。明镜看了看身后的明楼，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早！大哥，大姐。”
“早！阿城，快来吃早饭吧。”
三人一起来到餐桌旁，看着玲琅满目的早餐和于曼丽含笑的眉目，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阿城走到于曼丽和叶泽霖之间，把于曼丽拉倒自己身边坐下，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小丫头，还没醒就闻到饭菜的香味儿了。又忙了一个早上吧？”
“那阿城哥喜欢吃我做的早餐吗？”
“当然喜欢。但是我更喜欢你多睡一会儿。”
“好吧！下次就听阿城哥的。”
餐桌上的每一个人都温柔的看着那个孩子般善良的女子，她脸上的笑容是在场所有人都想一辈子守护的东西。早餐过后，明镜送大家出门。
“陈司令，谢谢你的酒。味道很不错。”
“不客气，能得到明长官的认可，我也算没白费心思。”
明楼伸出右手：“希望你能好好照顾曼丽，不然明家所有人都不会放过你。”
叶泽霖礼貌性的握住明楼的手：“明长官放心。锦瑟是我的妻子，我自当好好照顾。”
突然间叶泽霖上前垮了一步在明楼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明少，我和锦瑟是清白的。这算是我送给你的新年礼物吧！新年快乐！”
叶泽霖转身上了车，启动车子离开了明公馆。明楼站在原地，反复想着他刚才说的话，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安。“明少” 在军统训练班的时候只有叶泽霖会这么叫他。
“大哥，他和你说了什么？”
“阿城，你还记得在军统训练班的时候泽霖总会怎么称呼我吗？”
“记得，他那时候特别欠揍。只叫你明少。”
“刚才他就这么叫我。”
明楼看向车窗外的天空，他试着看清这个世界，却总会被眼前的现实所迷惑。那句“我和锦瑟是清白的。” 一直在他脑海中不停的循环着，叶泽霖最终的任务是什么？明楼迅速的思考着，他想从中找到答案。

第二十一章
除夕前一天，叶泽霖和叶陌在做最后的部署，当新年的钟声敲响的时候，这座城市将面临一场灾难。没有人敢保证，能在这场灾难中活下来。
“霖哥，他们两个来了。”
“让她们进来。”
“是！”
叶陌转身出去，当他再次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阮若暄和银清寒。两人规规矩矩的向叶泽霖行了一个军礼。
“报告，叶上校！候鸟，断剑，前来报道。”
“嗯！你们知道今天让你们来干什么吗？”
“知道。”
“很好。候鸟，断剑。这件事事关生死，我希望你们能好好考虑再答复我。如果你们不想参加我不勉强。毕竟没有谁的生命是可以随便牺牲的。”
“报告叶上校，我不需要考虑。我愿意接受这次的任务。”
叶泽霖看了阮若暄身边的银清寒：“那你呢？”
“报告叶上校，我也愿意。”
“你们可有什么遗书或者是心愿，我会尽力帮你们达成。”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注视着对方。叶泽霖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亮光，虽然早已知道他们的关系，还是有些不忍心。
“叶上校，你能保证小姐的安全吗？”
阮若暄坚定不移的看着叶泽霖，她想要一个准确的答案，如果不是为了于曼丽，阮若暄不会答应这次的任务。就在叶泽霖找到他们两个的时候，他们已经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我以我的生命向你起誓，锦瑟一定会活下去。”
“这就是我们唯一的心愿。”
“你们可想好了？不后悔？”
银清寒笑了笑，拉起阮若暄的手：“我们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现在这个时代，几乎每一天都有人在为这个国家牺牲。更何况这次是为了组长，她总是想着怎样保护我们，什么危险的事都自己去做，这一次我们总算可以有机会保护她了。最重要的是能和自己最心爱的人死在一起。没有什么可后悔的。”
“我替锦瑟谢谢你们！也替这个国家谢谢你们。你们是英雄，也许你们的名字不会留在历史上，但是我和锦瑟会永远记住。”
叶泽霖右手轻轻抬起，朝着阮若暄和银清寒真诚的行了一个军礼。两人下意识的立正，还了叶泽霖一个军礼。除夕之夜，又有多少无名英雄将要在这场计划中牺牲，他们不是没有别的选择，仅是凭着一份抗战必胜的信念，为了这个城市，这个国家而努力奋斗着。
“锦瑟……锦瑟……”
刚刚收拾完的于曼丽听到伊藤晴子焦急的声音，连忙从卧室出来下楼。
“晴子，怎么了？什么事那么着急？”
“锦瑟，出事了。上次我不是告诉你藤原矢羽一直在秘密的调查陈昔昀，就在今天早上他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中举报陈昔昀是军统的特工。藤原矢羽已经带人包围了保安司令部。我是来带你离开的。”
“那昔昀现在怎么样？被抓了吗？”
“我不知道，藤原矢羽带人走了之后，我就赶紧过来了。锦瑟，先跟我离开再说。”
“等一下，让我收拾一下。”
于曼丽冲进卧室脱下旗袍换上一身轻装，打开柜子移开木板，里面放着大大小小的枪支，子弹和匕首。几支小型的手枪和匕首被于曼丽带在身上，最后两把狙击步枪被于曼丽撞进狙击枪袋里。一切准备就绪，于曼丽出了司令馆跟着伊藤晴子上了车。
“锦瑟，我现在送你去火车站，那儿有人接应你，他们会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晴子，如果你还是我的朋友就带我去保安司令部。我现在不能离开，我有我的任务。”
“现在去那儿就是送死，藤原矢羽肯定已经将那里包围了。”
“他是我的丈夫，我不能丢下他不管。难道你要我做一个逃兵吗？这样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对不起，锦瑟 我是受人之托。我必须保证你的安全。”
于曼丽突然送来了车门锁，伊藤晴子吓了一跳，紧急刹车。
“锦瑟，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如果我不刹车你是要跳车了吗？”
“对不起，晴子。我没有别的办法让你停车。现在我真的不能跟你走。如果我现在选择离开，我会一辈子都无法原谅我自己。”

“你真的要回去？”
“是的！谢谢你，晴子。”
于曼丽正要下车，伊藤晴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好了，真是怕了你了。把车门关好，难不成你要从这儿跑到保安司令部吗？”
“我不能把你牵扯进来，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如果你还想见到你们家陈司令的话，就赶快老老实实的做好。”
伊藤晴子重新启动车子，回转了方向盘，朝着保安司令部驶去。她了解于曼丽，如果强行带她走，她真的会跳车。
“晴子，把车停在保安司令部旁边的巷子里。你赶快回特高课去，如果藤原矢羽见不到你，会怀疑的。”
“放心，我会想办法的。眼下是保证你的安全。”
伊藤晴子和于曼丽下了车，转过巷口，遥望着保安司令部的情况。只见门口有两个保安员把守，于曼丽正想上前却被伊藤晴子拉住。
“这是个陷阱，那两个保安员是日本宪兵队的人。你看，地上有明显的血迹和打斗的痕迹。看来他们打扫的很仓促。”
于曼丽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才发现伊藤晴子说的没错，周围确实有点太奇怪了。
“幸好有你，晴子，不然我就自投罗网了。”
“你呀！关心则乱，看来你是真的很在乎他。锦瑟，看来陈昔昀现在应该是安全的，不然藤原矢羽不会让特高课的人装扮成保安员在这儿守着。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司令馆估计你是回不去了，藤原矢羽一定会在那儿设下重兵埋伏。”
“我知道去哪里能找到昔昀。晴子，麻烦你把车借给我，你赶快回特高课，盯住藤原矢羽。现在只有你能打探到特高课的情况。”
伊藤晴子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那你自己小心，一定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谢谢晴子。”
于曼丽转身上了车，车子迅速离去，留下伊藤晴子担忧的目光。汽车一路飞驰，来到华盛路某废弃大楼顶层，这是于曼丽第一次和叶泽霖在上海见面的地方。快速冲上楼顶，于曼丽四周环顾着，除了刺骨的寒风，没有任何人的影子。正当她的眼泪差点掉下来的时候，背后传来一声呼唤。
“锦瑟！”
于曼丽猛然转身，对上叶泽霖漆黑的双眸。只见他一个箭步上前，紧紧拥抱着曼丽有些颤抖的身子。
“傻瓜，为什么不走？我已经让伊藤晴子去接你，你为什么不离开？”
“我要是走了，谁来和你一起完成任务。昔昀，你以为送我离开了，我就能好好的生活吗？你是要让我一辈子背负着内疚吗？”
“这是我欠你的，也是我欠他的。我必须还……”
叶泽霖轻轻放开于曼丽，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她的身上。这个女子现在是他唯一的软肋，他不能让任何人伤害这个女子。
“昔昀，叶陌呢？”
“放心，他没事。看来军统内部确实有内奸。今晚定时爆炸的事情必须再次确认不能出任何差错，不然我们这三个月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锦瑟，你听着。既然藤原矢羽已经查到了我，我就不能让他活着，不然就连他都会有危险。所以你听好了，待会儿岩叔和阿陌回来之后会送你离开，你一定要听话。只有你安全了，我和他才能安心的做事。你明白了吗？”
“你要去杀了藤原矢羽？他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如果他会威胁到明楼，我更要留下来帮你，特高课我比你熟悉。”
“锦瑟，别忘了你肚子里怀着明家的骨肉，难道你要让他和我遗憾一辈子吗？”
“我也是一名特工，我接受的训练不必你们少，如果仅仅是因为我有了身孕，就要被你们像金丝雀一样保护起来，那我宁愿不要这个孩子。眼下最重要的是完成任务，掩护大哥和阿城哥在上海的身份，其他的都不重要。”
“这本来就是我的任务，你只是被我牵连进来了。所以现在你必须离开。我才能安心的去做我该做的事情。”

两人正吵的不可开交，叶陌和岩叔来到了楼顶：“霖哥！”
“泽霖！”
“阿陌，怎么样？都安排好了吗？”
“放心吧！所有参与定时爆炸的人我都已经重新查了一遍，应该没有问题。这些都是我们带来的亲信，不会有事的。”
“很好。阿陌，岩叔，现在麻烦你们带锦瑟离开。下午三点的火车，去香港。之后会有人安排你们飞往美国洛杉矶。”
“我不走！我……”
岩叔在于曼丽的背后趁她不注意打了一下她的某个穴位。
“锦瑟。”
叶泽霖连忙接住了曼丽滑落的身子，心中猛然一惊。他抬头看向岩叔，只见岩叔给了他一个宽慰的笑容说到：“放心，她只是昏睡过去了。我的医术你还不放心？”
“岩叔说笑了，泽霖不敢。阿陌……”
“是，霖哥。”
叶陌双手小心翼翼的接过于曼丽，向叶泽霖点了点头。
“走吧！阿陌，一定要照顾好锦瑟和她的孩子。岩叔，你们也要注意安全。别墅的地址和钥匙我已经给了阿陌，一路平安。”
叶陌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霖哥，我……”
“阿陌，执行命令。你应该知道，现在锦瑟比我更重要。”
岩叔拍了拍叶陌的肩膀：“好了，走吧！只有她安全了，泽霖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两人再次看向叶泽霖，叶泽霖朝他们笑了笑。看着他二人离去的背影，他总算松了口气。站在顶楼看着这座昏暗的城市，叶泽霖大步流星的下楼，驱动于曼丽留下来的那辆车子，赶往新政府会议厅。他知道，此时明楼正在那里开会。
“砰！”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划破寂静，原本沉寂的会场，顿时炸开了锅。所有人都慌乱的逃窜，阿城迅速掏出腰间的手枪，来到明楼的身边。新政府里安排的日本宪兵队听到枪声，立刻赶至会议厅。
“大哥，怎么回事？”
“阿城，开枪小心点。不要误伤了自己人。”
“会是我们的人吗？”
“如果有人要杀我，何必鸣枪提醒呢？”
正说着，明楼看到远处的叶泽霖身手矫捷，,一个侧身就躲开了朝他开枪的日本宪兵队队员。他开始故意一边闪躲一边朝明楼的方向开枪。子弹飞快的在周围来回穿梭，却没有一颗打中明楼。
“大哥，你先走。”
明楼刚要回身离开，只听阿城一声怒吼。
“大哥……小心……”
眼看一颗子弹就要打中他，明楼一个漂亮的侧翻身，弹头擦着明楼的胳膊飞过，血液迅速染满的他的衣服。
“快，保护明长官……”
话音刚落，一小队日军侍卫将明楼和阿城层层包围，一边继续向叶泽霖扫射，一边保护明楼离开会议厅。
直到明楼和阿城上了车，随着枪声在车子后面越来越小，阿城愤怒的拍打着方向盘：“他是疯了吗？竟然朝大哥开枪？”
明楼倒是显得很轻松，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不过是演戏而已，阿城，你那么生气干吗？如果他真的想杀我，你觉得我还能活着吗？他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大哥的意思是？”
“你还记得前一段时间雪狐发来的电报吗？他这么做无疑是彻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看来，尾上针应该是有大动作了，而对藤原矢羽来说，明年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大哥，你的伤要紧吗？”
“不过是擦破点皮，千万别告诉大姐和曼丽。”
“知道，我可不想自己找着挨骂。”
“你小子，担子越来越大了……”
叶泽霖在日本宪兵队的重重包围下依然逃了出来，正如明楼所说，他的本事不是那些酒囊饭袋可以对付的。回到车上，点燃一根烟，看了看手表，一点三十分，再有一个半小时锦瑟就能远离这场战争，想到这里叶泽霖的脸上扬起一抹灿烂。车子重新启动，朝着银清寒影楼的方向驶去。

“叶上校！”
“嗯！都准备好了吗？”
“没问题，叶上校放心。”
“走吧，开外面的车去司令馆。这个时候司令馆外面应该是重兵埋伏，你们小心。记好时间，必须分秒不差。”
“是！”
叶泽霖摊开手掌伸到银清寒的面前：“抗战必胜！”
银清寒紧紧握住叶泽霖的右手：“抗战必胜！”
司令馆周围埋伏的日本侍卫，听到车子的声音迅速瞄准目标，猛烈的扫射。阮若暄和银清寒不忙不忙，一边熟练的开车，一边探出车窗外将一颗颗子弹送进那些日本兵的脑袋里。两人毫不犹豫的进入司令馆，等待他们的将是死亡。
叶泽霖在影楼的暗室找到了发报机，第一次用那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密码发出了最后一封电报。然后将身上的所有的枪支装满子弹，从影楼的服装里挑出几件简单伪装了一下，离开影楼朝着特高课的方向而去。
在距离特高课还有五米的位置，叶泽霖掏出怀里的双抢，明亮的双眸宛如锋刃寒光四射，从容镇定，手指弯曲，对准一个个日本侍卫，扣动扳机。子弹裹挟着风速，呼啸而袭，凶猛地洞穿目标的头颅。一时间整个特高课陷入枪林弹雨中。突然间，从四面八方涌出几队日本兵，手里握着长枪瞄准了孤身一人的叶泽霖。
“陈司令，好久不见啊！”
“藤原课长，看来你是等我？”
“陈司令，我们做个交易如何？只要你愿意做我们的盟友，我向你保证你想要的通通都会实现。”
“真的？我想要什么都行？”
“是的。”
“我要藤原课长你的命，也可以吗？”
“陈司令，这么做无疑是鱼死网破，何必呢？”
“少废话，我今天既然敢来就没打算活着。”
叶泽霖撩开风衣外套，在场所有人吓得都连退几步，藤原矢羽的脸色也变得阴沉。正当叶泽霖想要点燃炸药的时候。藤原矢羽大喊一声：“慢着，陈司令先见一个人。”
话音刚落，只见两个日本侍卫压着伊藤晴子来到了叶泽霖的面前。
“陈司令，这个人不会不认识吧？”
“藤原矢羽，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可是伊藤星野的妹妹。”
“你是不是伊藤星野的妹妹，伊藤小姐，你自己来告诉陈司令吧！”
伊藤晴子眸心的光芒熠熠生辉，瞳仁带着坚定不移的眼神，像诡异的幽灵，突然间一抹谜一样的微笑抚上唇边，犹如盛开的血莲。
“陈昔昀，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需要记住你该做什么。”
叶泽霖从伊藤晴子的眼睛里看到了视死如归的目光，脸上坦然的笑容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被俘虏，倒像是宁死不屈的战士。
“陈司令，如果你不想她瞬间变成枪靶的话，解下你身上的炸药，放下你手中的双枪。”
叶泽霖犹豫着，眼睛死死的盯着伊藤晴子。几缕碎发遮住她的纤纤弯眉，在浓密的睫毛上轻漾，那双水汪汪的双眸仿佛流转着刚毅般的落寞。伊藤晴子轻轻的摇着头，脸上的笑容依然是灿烂如星辰般闪耀。几分钟后，叶泽霖放下手中的双枪。
“陈昔昀，你疯了吗？”
“你是锦瑟的朋友……”
叶泽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卸下腰间的炸药。
突然间，只听 “砰……”一声，伊藤晴子左边的那个侍卫应声倒下。
“狙击枪，保护藤原课长！”
所有日本侍卫开始胡乱的朝子弹飞来的周围方向射，伊藤晴子趁此机会翻转手臂用力一拧，闪电般的踢出一脚，迅速夺下那个日本侍卫肩膀上的长枪。叶泽霖就在枪响的那一刻已经快速附身拾起地上的双枪，不停的扫射。藤原矢羽被部下包围着慢慢退出特高课。
“晴子，快离开这里。”
“陈昔昀，快回来，危险！”
“他绝对不能活着离开上海。”
叶泽霖朝着藤原矢羽逃跑的方向追去，如果让藤原矢羽离开，明楼的身份早晚会被他查出来，所以他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