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雄回头望了一眼两人好不容易才安心熟睡的双胞胎,在向新罗道谢之后便准备离开,新罗却执意要送他到门口,当‘平和岛幽’抱着重伤的女孩登门拜访的时候,新罗却一句都没有多问。
两人沉默的走进了窄小的电梯,显示屏上昏黄的光闪现着逐渐减少的楼层数,无声的倒数着。
“这张脸怎么样?”
新罗突然毫无预兆的问道,静雄惊讶的侧过头,新罗脸上挂着和睦的微笑,注视着显示屏上的数字。静雄沉默了半响,终于明白了他话里的含义…
“你知道了啊…”
静雄有些不安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角,新罗的脸上微笑依旧,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什么时候…”
”葬礼上.. 虽然我不是整形医生,但是动过的脸多多少少还是看得出来的“
“嗯….”
不断降落的电梯带来一种失重的错觉,不安的空气在封闭的空间里上下浮动。然而,新罗却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你没事吧?“
取而代之的,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好。他拍了拍静雄肩膀,好似回到了曾经那个年少轻狂的年代,而金发少年也只是在一场轰轰烈烈的校园斗殴中轻伤归来。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你们不说,我也就不问。“
“…..”
新罗没有介意对方的沉默,自顾自的说道。
”不过,今天见到你之后,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新罗直勾勾的盯着静雄的眼底,刚才和睦的微笑也消失了,他难得一本正经的说道:
”在你出事后不久的一个晚上,临也失魂落魄的出现在我家门口,大概是在雨天里徒步走过来的吧,全身湿透了,连外套上的兜帽也没戴上。我还是第一次见他那样….”
静雄并不太明白新罗这段话的用意,却也没有打断。
“在半夜里啊,咚咚咚的敲着我家的大门,把我和塞尔提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你的鬼魂上门索命来了。”新罗自嘲的笑了,“打开门竟然发现是临也那家伙满身是血的站在我门口,我当时还在担心是不是他又被哪个仇家雇人打了一顿,再仔细看看,才发现他身上并不是他的血..”
“我没有多问,他也没有给我问的机会,沉默不语的直接闯了进来,鞋都没换就进了我家书房,连句招呼都没打,身上的血渍和雨水弄的地板上到处都是。“
电梯早已到达了底层,可新罗却丝毫没有出去的意思。
”他进了书房之后就反锁了门,在里面整整呆了两天都没有动静,叫他出来喝水吃饭都毫无反应。塞尔提都担心坏了,怕他是不是早已在里面晕了过去。
第三天的早上,他终于开门走了出来,和他说话也像没听见似的,又沉默不言的走了。”
新罗的故事终于讲完了,他抬起头来又去看静雄的表情,然而对方的脸上却只有茫然和疑惑。他挡住了快要合上的电梯门,率先走出了封闭的空间,站在忽明忽暗的走廊灯下。
”我不知道他在里面看了什么,也不知道他那天为什么会那么失魂落魄,本以为你会知道答案, 但看来.. 你 也并不知情。“
静雄跟着出了电梯。新罗突然凑到了静雄的身边,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表情变得更加诡异。
”静雄,从葬礼上见到你开始我就一直很疑惑,以前不管是尼古丁贴片还是强制禁烟,用尽了各种办法你都戒不了的烟瘾,这次怎么就戒的如此轻松干脆….
你自己…
就..不觉得奇怪吗?“
楼道里的灯泡忽明忽暗,新罗的意味深长的问句让静雄头皮发麻。才他的身上传来了医用消毒水的味道。
新罗却忽的打断了凝重的气氛,拍了拍他的背,打了一个哈哈眼。”没事没事,也许只是我多虑了..路上小心,你现在可是顶着一张演员的脸啊,哈哈哈哈”
他一改刚才的严肃,轻快的转身告别。公寓门口的自动门缓缓的在静雄的背后合上,他回头望去,却发现新罗还站在那忽明忽暗的灯光下。
”对了,那个被临也教唆防火的人,你还记得她的名字吗?“
新罗意义不明的笑容在闪烁不停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诡异。一个女人腼腆的笑脸在脑海里闪过,他却怎么也想不起那人的名字。
”静雄前辈,你没事吧“
幽冷的女声凭空响起,突然一只手从背后抓住了静雄的胳膊,他猛的回头,站在自己跟前的竟然呢是金发碧眸的女子。
”瓦罗娜…..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回去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便过来了…”
静雄再次向那忽明忽暗的楼道望去,却再也没有新罗的身影。静雄这才发现,自己后背的衬衣早已被冷汗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