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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陌归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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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楼安静的气氛被一声惊呼打破。
“哇我还真是第一次来物理楼!”
苏清灼回头狠狠剜了一眼在楼道里四处乱窜的北堂羽,他正一会看看墙壁上的画像,一会摸摸凹格中展示着的实验器材模型。
“你小声点,还有老师在办公!”
北堂羽听着苏清灼不满的谴责,于是跑到苏清灼身边:“清灼,文钰说我讨人喜欢好像不太对,我觉得你就不喜欢我。”
“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喜欢你了?”
北堂羽撇了撇嘴:“你肯定不说啊,但你好像总呛我,还有还有,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跟文钰这么亲近?”
五雷轰顶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苏清灼感到一阵头疼,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暂时安慰安慰他以求清静:“北堂你误会了,我没不喜欢你,也不是呛你,只是平时吐槽惯了,你别往心里去。”
“她也呛过我。”荀文钰从善如流地顺着苏清灼的话,接了下去。
“哦,那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什么?”
“她都呛过你,说明肯定不是不喜欢我。”北堂羽回头朝荀文钰笑得一脸无害,并使了个眼色。
荀文钰了然,没再说什么,倒是祁寒似乎对这微妙的对话产生了什么兴趣,伸手拉了拉苏清灼的衣袖。
“嗯?怎么了?”苏清灼扭头对上祁寒笑嘻嘻的脸。
“苏博士,你没有想说点什么的冲动?”
“说什么啊?虽然我想吐槽北堂的神逻辑,但怕我一说话,他又说我不喜欢他。”
祁寒一阵无语,看了看北堂羽有些忍笑的表情,又看了看欲言又止最后选择了闭嘴的荀文钰,无奈地也选择了不说什么。
“文钰,任重而道远。”办公室门口,趁着苏清灼去敲门,北堂羽伸手拍了拍荀文钰的肩膀,一脸凝重。


IP属地:山西38楼2017-07-01 0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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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西39楼2017-07-01 0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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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荀北荀你们可以的,简直逼死官配
      开头那么嘤嘤嘤……结尾那么哈哈哈


      IP属地:广东40楼2017-07-01 0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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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寒不哭来摸摸【ni】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41楼2017-07-01 1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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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辞,哼


          来自iPhone客户端42楼2017-07-01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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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园最后边的河道已经被封在了围墙之外,晏子珩等人通过墙上开的一道小门来到河岸旁,河道虽然早已被划在校园之外,却因连接外河,水量充足,河水还算干净。
            “现在这里怕是只有清洁工会时不时过来清理清理垃圾了吧,毕竟这里虽然出过事,被学校封锁,却依然是校内水系的源头呢。”晏长珺在岸边朝水里看了看,一些游鱼的存在仍显示着河水的生机,微风吹拂下,波光粼粼,倒映着围墙旁的树影时聚时散。
            河水虽然不算清澈,但隐隐约约也可以看到水下的岩石和水草,明君河拎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长竹竿就往水里戳,缓缓搅动。游鱼四散,三米多深的河底被竹竿搅起些许泥沙,簇簇水草随之摇晃,翩翩舞动。
            何琳池看着河道似乎在想什么心事,晏长珺观察着她的反应,悄悄握紧了她的手,何琳池扭头对晏长珺一笑,显然知道她的意思:“逝者已逝,我现在没什么别的想法,只想查明真相,还他个公道。”
            晏长珺搂了搂她的肩膀表示安慰:“你看得开就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一直为这件事低落的。”
            明君河回头,冲着他们一笑:“是啊,都已经过去的事,不要过于纠结,利琦也是,别太伤心了。”
            杨利琦感激地看了看明君河:“我们兄弟二人也是命途不顺,从小父母离异无人看顾,好不容易长大成人,进入名校求学,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过我跟琳池同学的看法一样,现在专心查明弟弟死亡的真相才是重点。”
            明君河把竹竿从水中抽出来,看了看上面被勾出来的水草:“你刚才说,你对弟弟失踪这件事情有很多疑惑?”
            “是的。”
            “那你不妨说说,我们来一起分析一下,看能不能解决这些问题。”
            “其实在四年前,我就觉得我弟弟有些不对劲,那时候他开车跟别人……也就是法萧正追了尾,导致法萧正撞死了人,从那以后他就一直有些怪怪的,成天也不说话,我起先以为他是内疚,还安慰过他,但后来发现他的情绪好像更多是害怕,尤其是法萧正死后,他那种害怕的情绪好像愈演愈烈,直到失踪。”
            “他和法萧正是什么关系?”
            杨利琦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他们是室友。”
            明君河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看了看周围的几人,他们也都面面相觑,似乎都没想过是这样的结果,半晌,晏子珩有些沉重地开口:“利琦,我也许应该很抱歉地告诉你,涉及到你弟弟的那起车祸,很可能不是意外事故那么简单。”
            “不是意外事故?那是什么?”
            “据北堂羽的发现,很可能是蓄意谋杀,那种手法,后车上的杨利思嫌疑最大。”
            杨利琦动了动嘴唇,却终究没说出什么,晏子珩看着他脸上的复杂表情,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不管怎样,杨利思在整个案件中也是受害者,无论怎样,我们都还是要查清杀害他的真凶的。”卢祈明赶紧接话,拉回了杨利琦的情绪。
            杨利琦朝卢祈明笑了笑算是感谢,重新开口:“其实想想也对,他那段时间的情绪确实很奇怪,包括法萧正死后,我弟弟很快就失踪了,那时候警方就调查过他的奇怪行为,最后却没什么收获,多方搜索也没有找到他人在哪,直到一年前他也离奇死亡了。”
            “其实阿正去世前那段时间情绪也很奇怪,心情好像总是不好的样子,我问他,他也不会告诉我。”何琳池听到杨利琦的描述,也补充出了自己心中的疑点。
            明君河把水草在手指上缠了又缠,思考着目前的人物关系和线索,眼神中的疑惑一直没有消除过,晏子珩推了推他,把他从思绪里拉回现实:“阿明,我觉得整个案件连起来有些复杂,我们不妨先试着破解萧正死亡的真相,等文钰和北堂那边也查出些线索来,有些问题说不定自然就解开了。”
            一句话提醒了明君河,他把水草从手指上解下来,又放到眼前看了看:“溺水这种死法,其实用来杀人倒是不难,何况这河道如此偏僻,少有人来,基本上也就清洁工每天过来一次,打理卫生,奇怪的是,两天后尸体才被发现,也就是说这段时间尸体被隐藏了。”
            “那会不会是尸体本来被藏在别的地方,后来才被扔进水里,之后被人发现的?”晏长珺看了看河水,“不然怎么两天后才出现?”
            “不对,长珺,你忘了,琳池你是见过尸体的,是吗?”
            听到明君河的问话,何琳池想了想,随即点头:“是,我见过尸体,那时候已经被打捞上来了,很……”
            “好了别说了。”明君河抬手打断了何琳池的话,“那时候尸体的惨状,分明是在水里泡了两天以上的。”
            “这……”晏长珺一时也没了主意,“这太匪夷所思了,就三米多深的河,水还不算很浑浊,那么大的一个人藏得住?”
            明君河没有答话,再次将竹竿探入水中似乎在打捞着什么。
            “哎,这几位同学怎么在这里啊?”
            身后传来一位中年妇女的声音,几人转过身看向来者,明君河也暂时将竹竿拿出来放在地上。
            “阿姨好。”晏子珩礼貌地同那人打了招呼,“请问您是?”
            “哦,我是来这里清理卫生的。”
            那人确实穿着清洁工的工作服,手上拿着垃圾袋和带网套的长竹竿,显然是打捞水中垃圾的工具。
            “小伙子,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学校不让同学来这边的。”
            晏子珩从上衣口袋中拿出警员证,以及搜查手令出示给清洁工:“阿姨,我是刑侦队大队长晏子珩,来这里是为了查清两年前的一个案子,不会打扰您工作的。”
            清洁工看了看警员证,又听到晏子珩的话,突然神情一变:“两年前的案子?”
            晏子珩一愣:“是啊,阿姨,怎么了?”
            “就是那个在这里溺水死掉的男同学吗?”清洁工脸上闪过一丝惊恐,“小伙子,你听阿姨跟你讲,别查了,太吓人了。”
            晏子珩回头看了一眼明君河,明君河上前一步:“阿姨,难道您知道什么?”
            “那可不?尸体就是我发现的,很吓人的,警察说都死了两天了,在水里没人发现,但我明明天天都来。”
            听到这话,晏子珩眼前一亮:“阿姨,您能不能跟我们说说当时现场是什么样子?”
            “还能是什么样子啊?明明前两天都好好的,就那天,我刚进这个小门,就看到水里漂着个什么,以为是个麻袋装着什么东西,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个人,吓得我赶紧就跑出去报警了。”
            “尸体的位置在哪?”
            “喏,就是这里啊,跟这个小门差不多对齐的地方。”清洁工说着,用竹竿指了指大致方位,“小伙子,这有什么好查的?当时都没查出什么来,会不会是水鬼啊?死人怎么可能在水里两天才浮上来啊?”
            明君河冲着清洁工笑了笑:“阿姨,没有什么鬼的,一定是有人谋杀,只不过之前没找到凶手而已,您放心吧,只要是人为,就不可能没有痕迹的。”
            “是啊。”晏子珩接话,“阿姨,我看今天水里也没什么垃圾,挺干净的,您大概也不用清理什么,先回去吧,就算一会偶尔有垃圾,我们走前会清理的。”
            清洁工闻言,将信将疑,带好工具就往外走,还不忘回头叮嘱:“你们要早点回去啊,那个警察,你要看好他们,别让他们乱跑。”
            晏子珩微笑着答应:“放心吧,没问题的。”
            送走清洁工,明君河脸上的疑云更浓,重新捡起岸边的竹竿。
            “阿明,你现在有什么想法?”晏子珩也皱了皱眉,似乎在困惑什么。
            明君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刚才我用竹竿在水底探了半天,除了水草和岩石之外没有其他东西。”
            “水草呢?水草有没有可能暂时掩盖尸体?”晏子珩接过明君河手上的竹竿,在水里用力搅动了几下,捞起一大坨水草来。
            “怕是很难。”明君河从竹竿末端拿下水草扔回水里,看着泛起的波纹,“人在水里受到的浮力不算小,尤其是尸体,被泡在水里肿胀之后,浮力会更大,光靠水草这么轻的东西是掩盖不住的。”
            “那岩石呢?”卢祈明走近水边,看了看水里几块不算小的岩石,“用石块压住尸体,或者把尸体卡进这些大石块的缝隙中,清洁工一般只注重清理水面漂浮着的垃圾,没注意到水底的情况,这也不是说不过去。”
            “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是没有想过。”明君河转向卢祈明,“但这样就无法解释另一个问题,尸体是怎么浮出来的,用岩石卡住尸体和我刚才想到的另一种可能——用水草将尸体捆绑固定住是一样的道理,隐藏尸体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这两种方法会把尸体固定得太死,浮不出来的。”
            卢祈明苦恼地拍了拍头,每种方法都有说不通的地方,众人一时也都说不出别的可能来,晏子珩也开始觉得一筹莫展。


            IP属地:山西43楼2017-07-03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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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叫什么事?”晏长珺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有些烦躁,一脚将一块小石头踢入水中,石块落水,一声轻响,激起一圈圈涟漪,明君河抬眼望去,水中漂来的一点银白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什么?”他拿着竹竿就往那边走,用竹竿把那东西挑起来,“什么鬼啊,原来是塑料袋,说垃圾还真有垃圾。”说着,他随手把塑料袋扔到一边。
              “喂喂别乱扔垃圾!”晏子珩弯腰捡起塑料袋,“刚答应过那个阿姨帮她清理的!”
              “先扔那里,一会带走不就行了?”明君河看着刚才垃圾袋漂来的方向,“这垃圾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漂过来的。”
              晏子珩扔下塑料袋走到明君河身边:“阿明你忘了,墙那边就是外河,校外若是有些人不讲公德,往河水中扔垃圾,是有可能会顺着水流漂进校园水系的,这也就是为什么这段河道已经被校方封锁,却还要派人每天来清理垃圾的原因。”
              明君河扭头盯着晏子珩的双眼,像是在看他,又像是在思考,晏子珩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移开了视线。
              “阿明,我脸上有字?”
              明君河不说话,就那样愣愣地盯着他,突然抬腿就往外河方向走,引得晏子珩立即跟了上去。
              “阿明你干什么去?”
              “子珩,我想到了一种可能。”
              明君河站在分隔外河与校内河道的围墙旁,盯着河水看了看,然后开始脱衣服,晏子珩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你热?”
              “不是,我想下水看看。”
              “你疯了!”晏子珩被明君河这句话吓了一跳,急忙抓住他正在解纽扣的手,“下去干什么?”
              明君河挣扎着想把手从晏子珩手里拽出来,两人一时僵持着。
              “子珩你让我下去看看,下面很可能有我们要找的答案!”敌不过晏子珩的力气,明君河终于放弃反抗,开始讲道理。
              “那也不行!”晏子珩帮明君河把纽扣一颗颗系好,“你真是乱来,要下水,你跟我说一声,我叫警员下去查看就好,你要是出点什么事,那怎么办?”
              明君河正要说什么,一扭头,晏长珺正瞪大眼睛看着他们,晏子珩的手还拽着明君河帮他系扣子,也愣在了晏长珺赤裸裸的目光下。
              两人这分不清是穿还是脱的动作,气氛顿时尴尬起来,半晌,晏长珺默默转过身:“你们继续。”
              明君河面无表情地推开晏子珩,并用眼神对他进行了强烈的谴责:“那叫警员过来?”
              “这才对。”晏子珩一笑,“我手下本来就有专门干这种事情的人啊,哪里需要你下去?”说着,他示意一名警员带好装备下水查看。
              那警员穿好潜水服,戴好呼吸面罩,从岸边下水,慢慢沉入水底,在水里摸索观察着什么,岸上的众人看着,警员在水底慢慢爬行,半个身子渐渐没入什么东西,看不到了。
              过了一会,那警员爬出来,游上水面,伸直双手攀着岸边,晏子珩把他拉上来,让他坐在岸上摘下面罩,脱下潜水装。
              明君河有些急切地想知道答案:“水里有什么?”
              “水底倒是没什么,就是些水草、泥沙、大小石块,不过旁边的围墙下部有个入水口,是连接这里与外河的,都被水草遮住了,我拨开水草才看到那里有个洞的。”警员一边换衣服一边解释着水底的情况。
              “那个洞有多大?”
              “不算大,人能钻过去,这么说吧,人躺在里面,周围还会有一些空间。”
              明君河沉思半晌,缓缓呼出一口气:“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晏子珩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当然是手法。”明君河拿着竹竿走到岸边,用竹竿拨开入水口旁的水草,看着那个容得下一人进出的洞口。
              “难道人是死在外面的?”杨利琦显得有些惊讶。
              “不是,人不会是死在外河。”
              本来等着明君河的回答,却听到身旁的一个声音,杨利琦愣了愣,侧过脸看向晏长珺。
              “如果尸体一开始在外河,就更容易被校外的人发现,而且,尸体是不可能自然而然通过这个小洞进入校内河道的,这个洞口,只不过是个藏尸地点。”
              晏子珩看着一脸自信地做着解释的晏长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一点没错,我想这也是最可能的一种情况。”
              “那你说是怎么做到的?这洞口虽说塞得下一个人,但怎么浮出来啊?”杨利琦一头雾水,不解地看着晏子珩。
              明君河想了想,突然一笑:“这事你不妨去问问苏清灼,她应该解释得更好。”
              “啊?”
              “不过我解释起来也没问题。”明君河清了清嗓子,“这的确又是个物理手法,如果水流是静止不动的,那尸体确实很难浮起来,但这是活水,水流从校外流向校内,是有可能带动尸体漂出来的。”
              “那能用两天时间?”
              “这个才是真正用到物理的地方。”明君河顿了顿,“你们也都看到了,洞口那么多水草,如果把尸体放入洞中,用水草塞住旁边的空隙,这样尸体是不容易自由移动的,不至于很快被水流冲出来。”
              “那后来怎么被冲出来的?”
              “这里是校内水系的源头,洞口被堵住后,水流不畅,外面的水无法正常流入校内,但校内河道的水是正常流动的,这段河道的水位下降,水压不断减小,跟外河的水就形成了水压差,当差值达到一定程度,有足够的压力冲开洞口的阻碍时,尸体和水草自然就一起被冲开了,尸体上浮的同时会随着水流向校内方向流动,这就是清洁工在正对小门的地方发现了尸体的原因。”
              听完明君河的话,晏子珩不由咂舌:“这……这确定不是物理系学生干的?”
              “啧,老哥,清灼抽你哦!”晏长珺不满地瞪了晏子珩一眼,晏子珩笑着,毕竟破解了手法,也略略轻松起来。
              “果真是人为……”何琳池长叹一口气,冷冷的目光投向水面,“看来人心,果然是比鬼怪可怕多了。”
              明君河垂眸不语,并未打算反驳这个说法,转而抬头看向杨利琦:“利琦,现在这几起案件,已经有三起基本可以确定是人为,你弟弟的死很可能也是蓄意谋杀,接下来你和文钰他们去看现场的时候,一定要找到这种可能性。”
              杨利琦紧握着的手心中已经全是汗水,听到明君河的话,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我一定会找到线索,查明弟弟死亡的真相。”
              晏子珩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又把手机揣回兜里:“那好,我们今天也算收获颇丰,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吃饭,休息休息,等等另一组的消息。”


              IP属地:山西44楼2017-07-03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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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西45楼2017-07-03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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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IP属地:广东46楼2017-07-03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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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我的了解,恐怕是王司徒所为


                    来自iPhone客户端47楼2017-07-03 2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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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些时候的物理办公室,苏清灼向李淳说明来意,李淳便给自己在公安机关的朋友打了电话,那边联系晏子珩确认情况之后,承诺尽快调出有用的资料。
                      李淳吩咐苏清灼倒了几杯水,让几人在沙发上坐下来等待消息,自己也暂时放下手中的工作,陪他们聊聊天。
                      “你们几个都是陌大毕业的?”
                      “那简直了,好像就我不是。”祁寒环视了一眼周围的一群,有些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李淳冲祁寒笑了笑:“那能怪谁?你完全能在陌大读到硕士,谁让你当初不听你爹的,非要自己出去闯啊?”
                      祁寒扮了个鬼脸,笑嘻嘻的好像并不在意:“李叔叔你还说呢,我爹现在都不反对了。”
                      “不过出去闯闯也好,多历练历练,就长大了,不像清灼,总像个孩子一样,又没完全踏入社会,婚也不结,你说让人怎么办?”
                      苏清灼正坐在自己办公桌前开电脑打算趁这个时候做点研究,对于李淳的前半句并未打算反驳,在听到后半句时突然不干了:“李老师您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
                      “哟,你还不爱听了,我说的不是事实?”
                      苏清灼朝李淳眨了眨眼,示意般指了指身后的一群人:“年龄跟我差不多大甚至比我大还没结婚的多得是。”
                      一时间,身后的四人都默契地开始转移话题,办公室瞬间炸开了锅。
                      “清灼,我看看你在做什么项目。”
                      “哎文钰,清灼在忙着,我陪你玩!”
                      “北堂你坐过去一点啊,挤到我了!”
                      “竹衣,你那天戴着那个OLDECODEX的项链很漂亮,之前说在哪买的来着?”
                      办公室一下子显得喧闹起来,李淳头疼地扶了扶额,无奈地终止了这个话题:“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事了还不行吗?”
                      几人瞬间心满意足地回到座位,安静等待着,苏清灼也满意于这个结果,嘴角微扬,手指在键盘上开始输入什么,荀文钰搬了把椅子坐在她身边看着,压低声音同她说话。
                      “清灼,太狠了,心疼你导师。”
                      “彼此彼此,心疼你舅舅,不过刚才多谢助攻,但我感觉刚才你们几个说的话,某句好像画风不对。”
                      “哪句啊?”
                      “北堂那句。”
                      荀文钰侧过脸看了看身后的北堂羽,发现对方也在满含笑意地看着他,并朝他眨了眨眼,比了个意味不明的手势。
                      于是荀文钰默默地又把脸扭了回来,看着电脑屏幕上正在合成的图线:“清灼,我觉得你这两天还挺关注北堂这个人的。”
                      苏清灼正改变着数据参量,似乎对这句话并未走心,只是凭借本能淡淡地回答:“他老在你身边晃,我不关注都不行。”
                      荀文钰突然提高了音量,好像故意要让谁听到的样子:“那你觉得北堂怎么样?”
                      北堂羽听到二人谈论自己,于是竖起耳朵饶有兴致地等待着苏清灼的回答。
                      苏清灼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扭头看了荀文钰一会,又回头看了一眼一副乖巧的样子朝她笑得纯良的北堂羽,似乎在斟酌用词,半晌终于得出了结论。
                      “神烦。”
                      两个字出口,祁寒和安可已经在沙发上笑成一团,李淳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荀文钰别过脸去忍笑,独留北堂羽一人风中凌乱。
                      “清灼你就不能说得委婉点吗?”
                      “北堂……咳咳,看来不是我一个人觉得你神烦。”祁寒总算喘过气来,擦掉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带着尚未隐去的笑意看着炸毛的北堂羽。
                      “我说竹衣,清灼觉得我神烦是有道理的,你到底是为什么觉得我神烦?”听到这里,北堂羽终于跳了起来,“人家堂堂一个魔术师,本来引得万千少女倾心,怎么到了你们这里就神烦了?”
                      “感觉只要是在台下接触过北堂先生的人,都会觉得神烦呢。”
                      “就是就是。”祁寒点头附和着安可,“谁让你台上台下两张皮?”
                      北堂羽有些泄气地坐下来,像是认命:“算了算了,神烦就神烦吧,不过……”
                      他突然带上了些无奈的腔调,小声地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祁寒没听清,也没理他,转头又跟安可聊天去了。
                      “不过,还真是想听到来自竹衣不一样的评价呢。”
                      正午过后,李淳终于收到了他在公安机关的朋友发来的邮件,里面是所有涉案人员的身份资料和其他一些相关信息,他把这些资料打印出来交给苏清灼,几人道了谢,便走出办公室离开物理楼,回到早上聚集讨论的小亭子,仍然坐下来,各自拿着资料开始阅读,汲取有用信息。
                      “好像都是些苦命人呢。”安可的眼神中渐渐地带上了几分同情,“法萧正本来有个妹妹,却在六年前死了,杨利琦和杨利思这对孪生兄弟,很小的时候就父母离异,受到的照顾很少,两兄弟相依为命,现在弟弟又死了。”
                      “法萧正还有个妹妹?”荀文钰显然还没翻到那一页,不经意地问着,“是病逝吗?”
                      “不是。”安可摇摇头,把手中的资料拿给荀文钰看,“是落水身亡,从城南的一座桥上落水的。”
                      “落水?”北堂羽也凑过去看了看那页资料,“意外吗?”
                      “不知道,这里没有说。”
                      “六年前……几号?”祁寒突然睁大眼睛,有些急切地问道。
                      北堂羽看了看她,有些不明所以:“六月五号啊,尸体是六月五号清晨被发现的。”
                      祁寒突然从荀文钰手中抢过那份资料,细细阅读起来,半晌,放下那几页纸,目光有些呆愣:“六月五号……法萧正的妹妹……”
                      荀文钰和北堂羽对视一眼,随即都看向祁寒:“你知道这件事?”
                      “嗯……不是……也不能说不知道,这件事我是听说过的,但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祁寒恍恍惚惚回过神来,又像是不完全清醒,有些支吾起来。
                      “小寒,你怎么了?”苏清灼看着祁寒的反应,有些奇怪。
                      “没什么啊。”祁寒朝苏清灼露出一丝笑容,“那时案发不久,我路过那座桥,听到有人议论的。”
                      “哦……”苏清灼皱了皱眉,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北堂羽使了个眼色打断。
                      眼神余光扫过祁寒渐渐平复下来的表情,荀文钰似是不在意般,继续浏览着手中的文字。
                      三年前溺水和一年前火灾中死去的二人——法萧正和杨利思,原本同为陌大硕士生,一间宿舍的室友,法萧正就读于金融系,杨利思就读于音乐学院。四年前的一个夜晚,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开车出行,在学校东北角的单行车道上酿成惨剧,造成祁寒的男友凌达死亡,被警方当作意外交通事故处理,学校承担了所有赔偿,对两人进行了批评教育,算是不了了之。
                      在车祸一年之后,法萧正离奇溺死于校园后方的河道,手法暂时不得而知,事件发生后,杨利思举止奇怪,曾一度被列为怀疑对象,但警方终究没有调查出什么结果,也没有直接证据,在结束调查之前,杨利思失踪,警方四处搜寻无果,本案搁置。
                      杨利思失踪一年多后,陌大生化楼的一间生物实验室在某个夜晚突然起火,大火被扑灭之后,现场惊现一具男尸,已经烧焦无法辨认,后经DNA鉴定,正是失踪已久的杨利思。
                      而就在两天前,疑似四年前车祸的知情人——冷素被人以巧妙而残忍的手段从主楼七层抛出,当场死亡。
                      与死者相关的其他人物,一个是法萧正的妹妹,身份尚不明朗,与她哥哥一样,在六年前死于落水,另一个是杨利思的哥哥——毕业于陌大化学学院,现在已经参与到案件调查中的杨利琦。
                      案件过程已经清晰,人物关系已经理顺,但荀文钰心中的疑云越来越浓,他握着手中的资料,似是透过文字,思索着更深层的东西。
                      北堂羽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一改往常不正经的作风,正满脸严肃地撑着脑袋,目光定于一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终于,安可的声音唤回了各怀心事的几人的思绪。
                      “快看,他们回来了!”
                      所有人抬头向安可所指的方向望去,带领着另一组回来的晏子珩也看到了他们,于是朝亭子这边走来:“在这里讨论吗?有没有什么结果?”
                      荀文钰将手中的资料递给晏子珩,随即转向何琳池:“何同学,我能不能问你一些问题?”
                      何琳池向前走了几步,坐在荀文钰对面:“学长想问什么?”
                      “法萧正的妹妹出事前后有什么异常,你清楚吗?”
                      “阿正的妹妹?”何琳池抬头看了看晏子珩,对方也一头雾水,于是她再次对上荀文钰的目光,“阿正有妹妹?”
                      “什么?”意料之外的回答,荀文钰一时也愣了,“你不知道法萧正有妹妹?”
                      何琳池认真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荀文钰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茫起来,环视了一眼刚到的几个人,目光最后落在明君河身上:“君河,你也不知道?”
                      明君河与晏长珺对视了一眼,都茫然地摇了摇头。
                      “文钰,你先说说,法萧正的妹妹怎么了?”明君河虽然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表示了对这件事的关注。
                      “法萧正的妹妹死于六年前,在城南的一座小桥旁,也是落水。”
                      “跟法萧正一样?落水?”晏子珩有些震惊,迅速翻动着资料,目光久久停留在某一页。
                      “不知道是意外,自杀,还是别的什么。”
                      何琳池看了看晏子珩手里的那页资料,解释道:“我和阿正交往没那么早,不到五年前开始的,他妹妹如果死于六年前,我不知道也算正常吧,他确实也没有告诉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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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文钰突然觉得想不清楚了,干脆站起身,暂时转移了重点:“君河,今天你们有什么发现?”
                        “大有收获。”明君河掏出一支笔,在纸上画出了现场示意图,详细地解释了对作案手法的推测。
                        “又是物理手法……”苏清灼看着,表示了对明君河推测结果的赞同,“这的确是可行的。”
                        “文钰。”晏子珩沉默良久,突然开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破解火灾现场的手法?”
                        荀文钰看了看苏清灼,又看了看杨利琦:“你们两个的想法呢?”
                        杨利琦思考了一下,看向苏清灼:“听两位的吧,我其实并不懂得刑侦方面的东西,就不瞎指挥了。”
                        听到这话,苏清灼也抬眼,见荀文钰正在看着她,眼神像是询问她的意见。
                        “文钰,我觉得现场的事,不着急。”
                        一句话,所有人的目光聚向苏清灼,好像在等着她的解释。
                        “目前来看,四起死亡案件的手法破解了三起,但没有一条直接的线索指向凶手是谁,如果找不到凶手,光破解手法是没有意义的。”苏清灼顿了顿,“冷素的死亡现场尚且没有找到指向性的证据,何况其他几个案件?事情已经发生在几年前,今天去看或明天去看,现场不会有什么改变,但凶手如果还在校内,也许每天都会有新的动态。”
                        “从关注现场转向关注人?”荀文钰目光一闪,移向北堂羽,对方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嗯,有道理,这也不失为一种思路,也许我们真的可以观察观察,看谁的动向比较诡异。”晏子珩简单总结之后,见时间已经稍晚,便又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之类的话,然后允许大家解散,一时间,大部分人都离开,去做他们的事,亭中又只剩了原先的五人。
                        “竹衣,我有些饿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中午在办公室等资料,几人都没怎么认真吃饭,安可这时有点饿了,拉着祁寒征求意见。
                        “嗯,也好吧,我也饿了,你们三个不饿吗?”
                        “我们再等等,你俩先去吧。”北堂羽冲着祁寒笑了笑,手中整理着散落在石桌上的资料。
                        “那好吧,我们吃完饭就先回宾馆了,你们也早点回去。”
                        祁寒站起身,和安可一同离开了,留下亭中的三个人,齐齐看向她们的背影。
                        “文钰,清灼,你们现在有什么想法?”等祁寒和安可的身影完全从视线中消失,北堂羽重新将目光放回另外两个人身上。
                        荀文钰久久注视着祁寒离开的方向,听到北堂羽的问话,转过身看着他,欲言又止。
                        “文钰你想说什么?”北堂羽观察着荀文钰的状态,表示不介意他所说的事情,“我们都已经是朋友了,有话不妨直说。”
                        “北堂,其实我要说的你应该知道吧,因为你也在怀疑,不是吗?”
                        北堂羽沉默片刻,并没有否认。
                        “不仅你我,大概清灼也是疑惑的吧。”荀文钰说着,目光转向苏清灼,似乎在寻求确定。
                        “小寒今天的表现有些奇怪。”苏清灼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展开了这个话题,“而且是在某个时刻突然开始的,就在说到法萧正的妹妹遇难一事时。”
                        “所以清灼刚才说将重点从关注手法转向关注人,就是这个原因吧。”荀文钰扭回头,再次看向桌上的资料,目光久久定格在那最匪夷所思的一处。
                        “说实话,校友会事件案发时,竹衣就在七楼,而这两天的发现显示,溺水和火灾身亡的两个人正是导致凌达死亡的凶手,文钰,我真的有些不敢想下去了。”北堂羽将手中的纸张揉成团,越捏越紧。
                        “先不要瞎猜!”苏清灼伸手在北堂羽面前的桌面上轻轻拍了拍,示意他回神,“我是说了要关注谁有什么怪异举动,也觉得小寒今天举止异常,觉得她没有说实话,但我不相信小寒能做出杀人的事。”
                        “我也不愿相信,现在也不能相信,我们最后只能相信证据,不是吗?”北堂羽拿开苏清灼放在他面前的手,“目前对她最不利的,就是动机问题。”
                        “你们两个都是以前就跟祁寒认识的,认识几年了?”
                        听到荀文钰的话,苏清灼想了想:“我跟她认识两年多,一开始是在网络上认识的,后来知道她是祁院长的女儿,才见过面。”
                        听到这样的结果,荀文钰轻轻摇了摇头:“这恐怕不行,北堂,你呢?”
                        “我跟她认识五年多了吧,在一次舞台活动中认识的,后来就一直保持联系了。”
                        “你们关系如何?”
                        “不算是很接近吧,一直都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北堂。”听完北堂羽的描述,荀文钰顺着接了下去,“看你俩的情况,对祁寒的事,了解得也不是很多吧,现在无论真相如何,查清楚祁寒过去几年的状态都非常关键,一定要找到一个完全了解她的人。”
                        “安可行吗?她是小寒的助理,接触应该会很多吧。”
                        “怕是不行,安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做祁寒的助理的,知道的不一定全面,况且,案发当时,安可也在七楼。”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北堂羽撑着桌面站起来,冲两人一笑,“我们不妨去拜访一下祁院长。”
                        “好极了。”荀文钰也站起来,“这个人选再合适不过,但在这之前,我们还需要查一件事。”
                        “什么?”
                        “关于法萧正妹妹的事。”
                        “怎么就剩你们三个了?”李淳看着又回到办公室的三个人,不免有些奇怪,“今天的资料能提供点线索吗?”
                        “李老师,收获还不少,但现在有了新的问题,还得麻烦您帮我们联系一下您的那位朋友,我们需要搞清楚一件事。”苏清灼也不啰嗦,直接点破了来意。
                        李淳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在对方接听之后,向他说明了情况,然后直接把手机递给了荀文钰:“要问什么,你们尽管问他,他姓张,张警官。”
                        荀文钰拿着手机在沙发上坐下来,开了免提:“您好,张警官,我叫荀文钰,正在调查陌大的案件,有些事想问问您。”
                        “文钰你好,有什么事,你尽管问好了。”
                        “您今天发过来的资料中涉及到一个女生落水的事件,对吧?”
                        “是啊,不过那件事跟陌大无关,只是那人跟你们那边的死者有关系,所以我提了这件事,但没说详细情况。”
                        “那您能不能跟我说说这件事?怕是会对我们的案情有所帮助,至少我们需要知道这个人的身份。”
                        “好的,你等等。”
                        电话那边传来敲击键盘输入信息的轻响,安静了片刻,电话里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们要问的这个人叫法忆莹,从前就读于时语大学音乐学院,在艾悦音乐公司实习过,直到意外落水去世。”
                        “艾悦音乐公司?张警官,您确定是叫艾悦?”北堂羽突然忍不住了,抢过电话迅速发问。
                        “是啊,艾草的艾,愉悦的悦。”
                        “好的,我们想要的信息已经得到,麻烦您了。”
                        挂断电话,北堂羽默然将手机还给李淳,看到荀文钰的眼神中暗含不解,于是开口解释:“艾悦音乐公司,竹衣六年前也在那里,文钰,你说得对,我们是该查查竹衣的过去了。”


                        IP属地:山西49楼2017-07-05 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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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时间刚过,祁濂收拾好餐桌上的碗筷,刚想坐下喝口茶,就听到门铃的响声,于是跑去打开大门,来者显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文钰,清灼,你们怎么来了?还有这位是……?”在注意到北堂羽的时候,祁濂有些意外地睁大了眼。
                          “祁院长您好,我叫北堂羽,毕业于陌大表演系,现在从事表演工作。”北堂羽微微一笑,大方地介绍着自己。
                          “我知道我知道,现在很出名的魔术师嘛,小寒也提过你,在年轻人中可是很受欢迎的,前途无量啊。”祁濂一笑,赞许地看着北堂羽。
                          “啊哈哈,一般一般……哎!”北堂羽听到夸奖,有些飘了起来,被旁边的苏清灼推了一把,勉强把后面要说的“世界第三”四个字咽了回去。
                          祁濂也不在意几个人的打打闹闹,转身就把他们往客厅带:“哎呀平时这家里就我一个,好不容易今天热闹一些,来,坐坐坐。”
                          三人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忙前忙后给他们倒茶拿零食的祁濂,反而有些过意不去。
                          “祁老师,您别忙活了,我们稍微坐坐,跟您聊聊天就好。”苏清灼站起来,请祁濂先坐下。
                          祁濂于是依言坐下来:“清灼你也坐,好长时间不见你了,也不见文钰,在忙项目啊?”
                          “是啊,我最近大多时候都在办公室做研究,出来的时间不多,也没见您去找我导师聊天,所以是很久没见了。”苏清灼笑了笑,很快话题又一转,“不过,这两天在做些别的事情。”
                          “什么事?”
                          “跟文钰和北堂,还有别的一些朋友,在寻找陌大这几年发生的离奇事件的真相。”
                          “怎么?你们也要去查案子?”祁濂显得有些惊奇。
                          “是啊,机缘巧合下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而且这几件事,跟小寒有关……”
                          “你们这次来,是想问我一些什么信息吧?”
                          “没错,我们现在是有一些必须搞清楚的事,需要祁老师告知真情。”
                          “你们想知道什么?”
                          “我们想知道一些小寒的过去,尤其是她的男友——也就是凌达出事身亡前后,都发生了什么?”
                          听到这话,祁濂有些犹豫了:“那是对小寒打击最大的一件事,你们一定要知道吗?”
                          “祁老师。”半晌没有开口的荀文钰看着祁濂的神态,接过了话头,“案子查到现在,这件事的重要性已经很明显了,三年前和一年前死的,就是造成凌达死亡的罪魁祸首,这个信息对于祁寒来说过于不利,我们如果要帮她洗脱嫌疑,就一定要知道这些年发生在她身上的真实故事。”
                          “好吧。”祁濂思索了很久,终于表示同意,开始了他的讲述。
                          祁寒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了惊人的艺术天赋,母亲是小有名气的画家,父亲从事音乐研究工作,母亲常与圈内的朋友出去游玩、写生,一直以来,祁寒是与父亲祁濂的接触更多,也更亲近。这样的艺术家庭给祁寒带来了有利的成长环境,从小,父亲就教她音律,陪她唱歌,而她对音乐的兴趣也日渐浓厚。
                          祁寒十三四岁的时候,开始迷恋日本的一位人气男歌手——铃木达央,她喜欢他的性格,欣赏他在经历了挫折后依然永不言弃的品质,那时她学着唱他的每一首歌,收藏他的每一张专辑,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尽最大可能去看他的演唱会,穿衣风格越来越像他,包括学着他拍很多搞怪的颜艺照片。
                          那时,她就是那样疯狂地喜欢着那个人,立志要成为像他那样的歌手。
                          在那之后大概第二年,祁寒突然向祁濂提出了要出道的想法,对于女儿的这个想法,祁濂曾一度是意外的,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女儿的音乐天赋,一直想利用陌大的条件,将女儿培养成高端人才,所以自然,对于这个想法,他断然拒绝。
                          那段时间父女俩经常为这件事争论不休,祁寒正在陌大附中读高一,本来走读的她,一气之下搬进了学校宿舍,很少回家,祁濂也不搭理,任由她赌气去了,父女俩就这样僵持了很久。
                          后来有一天,陌大组织学校的老师们一起登山,祁濂报名参加,考虑到出门之后女儿无人看管,他便询问了祁寒的意见,爱好登山的祁寒考虑之后,也就没有拒绝。
                          不算小的风席卷着山腰的雾气在林间飘荡,父女俩各怀心事,一路沉默,在山林中越走越深,等回过神来,他们早已脱离大部队,迷失了方向。好死不死,天也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眼见已经是傍晚时分,两人干脆就没有下山,他们找到通往山顶的路,径直往上走。他们就在山顶的亭台中坐了一夜,也敞开心胸聊了一夜。
                          凌晨三四点的时候,雨就停了,天空的乌云散去,逐渐地,东方浮现出一丝亮光,祁寒睁大眼睛向祁濂身后望去,祁濂也转身看往那个方向,美丽的云霞中,一轮红日正欲喷薄而出。
                          那是他们第一次在山顶看到日出的景象。
                          树枝上还有未干的露水,顺着叶子的每一条纹路滑下,从叶尖滴落,林间鸟儿的鸣叫开始此起彼伏,大树下,一只刚刚学会飞翔的小鸟羽毛被露水沾湿,沉重的翅膀难以支持远距离的飞行,它尽力抖落翅膀上的水珠,一次次起飞,一次次摔落,它慢慢跳到崖边,突然长鸣一声,展开双翅飞向对面的山峰。
                          祁濂看着,很快,就不见了那只小鸟的身影,他想,它大概是成功了吧,那一刻,他心中有一瞬间的震撼。
                          “丫头,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
                          祁寒一直认为,那是她自己做出的最重要的决定,却不知,那也同样是祁濂下过的最重大的决心。
                          正如祁濂之前的提醒,祁寒在出道之后才知道这条路的不易,一开始只是从事声优工作,在动画中配饰一些不起眼的小角色,收入不高,但她仍能感到快乐,认识了很多圈内的朋友,也经历过不少有趣的事情。
                          就这样默默无闻两年后,她的一位朋友突然邀请她加入艾悦音乐公司,那时起,祁寒的音乐生涯才算是正式开始,虽然事业仍是不温不火,但总算比之前有了起色,录制的歌曲也开始小有名气。
                          在艾悦音乐公司的这段时间中,她也收获了人生中第一份爱情。
                          她和凌达是在一次登山活动中认识的,祁寒喜欢登山,喜欢拍照,一有闲暇时间,总会带上相机,去山顶记录下每一处动人的景致。那一天并没有什么特别,仍然是不甚强烈的阳光,仍然是宁静恬淡的山林,仍然是缭绕不绝的雾气,但那天也是最特殊的日子,因为他的出现。
                          “你好,请问我可以为你拍张照吗?”
                          他们就是从那里开始,在那天一路同行,一路聊天,他一路调侃着她的拍照水平,然后为她拍摄出一张张高水准照片。
                          也许真的存在一种感情叫做怦然心动,就是那一天,两人就同时,深深地将对方放在了自己心中,不久之后,凌达就向祁寒表白,两人确定了情侣关系。
                          凌达是陌大摄影系的学生,专业硕士,祁濂在发觉两人的关系之后,关注了他的情况,能力的确很强,却有记录在案的警告处分,一次酗酒,两次打架,也许跟从小父母双亡,无人照管有关,凌达性格孤僻极端,结交的朋友中很多都是不务正业的社会青年,自然,祁濂对二人的交往表示了有所顾虑,但摆出事实讲明道理之后,他仍然拗不过女儿的坚持,也知道感情方面的问题自己无法真的插手,再加上经过观察,发现凌达的确深爱着祁寒,他也就没再执意阻拦,听之任之了。
                          但祁寒似乎不甘于事业一直这样下去,在艾悦音乐公司工作的第二年夏天,突然离开了公司,与之前志同道合的两位好友一起组建了一支乐队,自己担任主唱,而凌达也便成为祁寒的专人摄影师,整个小组气氛融洽,同心协力开创自己的事业,人气很快提升,北堂羽也是在那个时候结识了祁寒。
                          那时北堂羽作为实习中的魔术师,已经取得了出色的成就,机缘巧合下,他与祁寒在一次舞台活动中相识,彼此欣赏对方的能力,于是私下一直保持联系,逐渐发展为朋友关系,经常同台演出。同年,祁寒接到了一部知名动画的邀请,在其中担任主角,就这样,在圈内迅速火了起来。
                          就在她和凌达,甚至北堂羽都认为她的事业从此将走向坦途之时,变故却意外发生,就在祁寒出名的第二年,原先与她一起组建乐队的两位好友之间因为价值取向的矛盾,不时发生摩擦,最后演变成激烈冲突,祁寒多次协调无果,甚至后来自己也同他们产生了分歧,最终三人不欢而散,两位好友先后离队,那支乐队在短暂的活跃之后,销声匿迹。
                          本来,这不足以完全影响祁寒的事业,因为她还有声优工作,还有和北堂羽一起的合作演出,人气并未受到太大的损伤,直到另一个意外的出现——凌达的死亡。
                          那是一个深夜,已经接近零点,凌达就那样死在了车道上,那天祁寒回家,祁濂却有事出差,于是祁寒也没住在家中,而是在校内宾馆开了一间房,跟凌达住在那里,就在那个晚上,凌达外出,不幸在车祸中身亡。
                          最爱的人逝去,带给了祁寒莫大的打击,那段时间她经常神情恍惚,后来演变到身体也开始不舒服,两个多月后,她在一次舞蹈排练中不慎滑倒,左手肘骨折,当场昏厥。


                          IP属地:山西50楼2017-07-05 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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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子珩在布置好宾馆的警卫工作后,径直去了明君河与晏长珺的房间,二人还没休息,正躺着聊天。
                            “聊什么呢,这么起劲?”晏子珩在窗边的沙发上坐下来,满脸笑意地看着两人。
                            “没什么,聊聊案子的事。”明君河爬起来,盘腿坐在床上,“今天苏清灼提出了观察谁有可疑的动向,你怎么看?”
                            “我倒是在各处都部署了警卫,甚至有些是便衣,希望能有点收获吧,估计也不太容易,凶手能犯下这样的案子而一直没被抓到,可见是个比较缜密的人。”晏子珩玩着桌上的茶杯,淡淡地回答。
                            “对了,我跟长珺刚才还说起一件事,正好你来,不妨也一起分析分析。”
                            “你说,什么事?”
                            “老哥,你今天跟我们大致说了北堂羽的发现,我们总结出了几个疑点。”晏长珺看了看明君河,对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于是她又转向晏子珩,展开了分析。
                            “第一,学校那边的车道本来就只允许单行,道路狭窄,又没有设置可供行人通行的路沿,就算是白天,一般人也不会在那里停留,何况凌达死在深夜,他到底为什么要站在那里?”
                            “第二,北堂羽分析的那种手法我们认为可行,车辆的远光灯,尤其是镁光灯的白光,的确有瞬间致盲的危害,平时驾车乱开远光都很危险,何况是那样的窄路,北堂羽叫上文钰学长和清灼一起进行试验是晚上七点多,那时候路灯还亮着,尚且能造成那样的结果,试验算是成功的,何况十一点过后,路灯熄灭,案发时远光灯的作用会更强。但这种手法就引出了另一个疑点,既然说这种手法,主动权在后车司机手上,也就是说后车司机杨利思很有可能就是真正要杀害凌达的凶手,那么前车司机呢?法萧正呢?他到底是为什么跟杨利思一起驾车在深夜出行,不偏不正就撞到了人?”
                            “第三,就是法萧正和杨利思的死了,与车祸相关的两个人在几年中相继死去,以及按照何子和那个杨利琦的描述,这两个死者在出事期间都表现出一些不正常的状态,这到底是为什么?”
                            听完晏长珺的发问,晏子珩微笑,赞许地点了点头:“思路很清晰,阿明,你教的?”
                            明君河摊了摊手:“我不教她这些,估计我要真教了她,你就要打死我了。”
                            听到明君河的话,晏子珩笑着也没再就这个问题多说什么,而是接过案子的话题,展开了自己的想法。
                            “珺子,我不得不说,就你刚才提出的第三个疑点,从动机的角度来说,祁寒的嫌疑是很大的,我看她用情不浅,导致自己男友死亡的两个人,她也许是不会放过的。”
                            “可是……”
                            “但我们现在没有证据。”晏子珩打断了晏长珺的话,“嫌疑终归只是嫌疑,动机也完全不足以定案,我们需要搜查更多的线索,我总觉得,另一组还没有把他们的发现完全倒出来,大概他们也在尽力追查些他们想知道的东西吧,现在火灾现场还没人去看,手法也只剩了那个没有破解,明天集合的时候再和他们说说这件事。”
                            “那现在呢?我们要不要先暂时放下第三个疑问,试着解决前两个?”明君河看着晏子珩,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也好,阿明,你不妨先说说自己的看法?”
                            “关于第一点,凶手和死者同时出现在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我能想到的最大可能,就是事先约定好的。”
                            “也就是说凶手和死者从前认识?”
                            “很有可能,不然怎么解释他们同时出现在那种地方,又碰巧死了人的事?”明君河顿了顿,“我初步推测出的可能性,就是凶手通过某种途径约出死者,令他不得不在那里等待,之后使用那种手法,制造出了车祸现场。”
                            “那你说是用什么手法约出来的?”
                            “在那种时间约人,还将人杀害,我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威胁吧,不知道凌达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杨利思和法萧正手上。”晏长珺看了看还在思考的明君河,接过了话头,“不过我不觉得法萧正会故意杀人,我们跟他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他是什么人还不了解吗?”
                            明君河听罢,又沉思了片刻:“刚才也说了,后车司机才是最有可能动杀机的人,法萧正可能还真不是冲着杀人去的,那这就引出了第二个疑点,他为什么会跟杨利思一起出行?”
                            “会不会是杨利思约凌达出去见面的那件事跟法萧正有关,可能法萧正也是在意那件事的?”
                            听到晏长珺的猜测,明君河一时也没有反驳:“这倒不是没有可能,但也只是一种可能性,毕竟那件事情具体是什么,现在怕是不得而知了。”
                            晏子珩低头思考着,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般一拍桌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时没说出来,就那样愣愣地定住。
                            明君河看到晏子珩的怪异行为,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子珩,你想说什么。”
                            晏子珩的状态像是刚从梦中醒来,他瞪着眼睛看了看明君河,又看了看晏长珺:“我……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谁?”
                            “就是文钰下午说的那个……我们都不知道的法萧正的妹妹。”
                            明君河一时也愣了,飞快地思索着下午荀文钰的话——法萧正的妹妹,死于六年前落水。
                            “难道说,法萧正妹妹的死,有什么端倪?”
                            “这个真不清楚,下午说到这件事时,我也没太走心,现在真的对这件事有所怀疑了。”晏子珩看着对面的两人,“这个女孩子在整个案件中扮演着一个怎样的角色,我们现在需要画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明君河点头表示同意:“那我们明天集合的时候,再同另一组确认一下情况。”
                            “好了,说了这么多,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晏子珩站起身来往门外走,“你俩真是的,还不抓紧给我造个外甥。”
                            “老哥你好意思说我?”听到晏子珩的调侃,晏长珺不免脸上有点发烫,跳起来就把晏子珩往墙上按,“你说说你,人品样貌才华资历哪点不够,你连女朋友都没有还好意思说我?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总有些人拥有那么好的条件,就是不结婚,比如你,再比如清灼,哪天一时兴起,把你俩凑一对!”
                            晏子珩被妹妹的举止逗得发笑,还没接话,就被明君河接了下去:“长珺,文钰哭给你看。”
                            “啊?”晏长珺有些不明所以,放开晏子珩转向明君河,“文钰学长怎么了?”
                            明君河轻轻一笑:“清灼迟钝,你也看不出来?”
                            “你是说他们两个?”
                            “昨天早上就已经不对劲了,那两个人……怎么说呢,都没有经历过,还都在试探,文钰的心意可能是明确了,但是清灼应该还没有。”
                            “没看出来文钰学长喜欢她?”
                            “恐怕不是,我倒觉得更可能,她是还不确定自己的心意。”
                            “他俩倒是挺合适的,要是能趁着这个机会在一起,也不错。”晏长珺说着,又在床上坐下来。
                            “哎!那你们就赶紧撮合,能成就成!”晏子珩打着哈哈,“我就不掺合了,我干我的正事。”
                            “去去去干你的正事!”晏长珺一边把她哥往门口送,一边还不忘嫌弃。
                            晏子珩回头还想再说句什么,却敏锐地捕捉到了门外的一丝动静,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及越来越轻的脚步声。
                            “珺子,别送了,你们早点睡,我帮你们带上门就是了。”晏子珩说着,拦下了晏长珺的脚步,自己走向门口。
                            “那老哥你也早点睡。”
                            “嗯,好。”
                            晏子珩打开房门,探头向楼道看了看,一个人影转过拐角,即便是在视野中一闪而过,晏子珩也认出了那是祁寒的背影,他皱了皱眉,转身关上房门,向自己的房间走回去。


                            IP属地:山西51楼2017-07-05 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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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西53楼2017-07-05 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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