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去九重天有几条路,凤九选了从往生海绕到东荒俊疾山再到九重天这一条路。至于为何这么选,凤九给自个儿的理由是她需要静静。
凤九一身红衣在满目苍翠欲滴的林中格外显眼,腰间清脆的铃铛声在空旷宁静的密林中回响。
凤九斜眼撇着身后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小心翼翼地跟随在她身后,凤九加紧了脚步,那道小小的影子也加紧了脚步,凤九放缓脚步,那道影子也机灵地停住。
凤九猛然停住回头,那道小小身影立马躲在树后,只是嫩黄色的衣角没有藏好露在外面。
“说,你跟着我做什么?”凤九移形换影快速闪到那道影子身前,假装沉下脸质问道。
“娘亲……”一声甜腻软糯的声音委屈叫道。
凤九扶额解释道:“我说了我不是你娘亲。”她不过就是方才途经往生海见着那凶神恶煞的古神烛九阴追着这丫头,顺手便救了下来,哪里料到这丫头见了她脱口就是一声“娘亲。”天可怜见,她白凤九这一千多年在青丘安分守己,哪里生的出这么大一个丫头。
“丫头,你家在哪里,你爹娘是谁,我送你回家好不好?”凤九蹲下来耐心地同那丫头交谈,想来是个迷了路的孩子,还是早些给人家爹娘送回去免得人家着急。
“我家……在往生海西边,娘亲,你就是我娘啊,至于我爹,娘亲的夫君是谁那我爹就是谁?”
还说不清了,凤九觉得自个儿现在有些头疼,瞧着这丫头说得信誓旦旦的,凤九几乎都要怀疑难道是她什么时候生了个孩子然后忘了?思及此,凤九立马摇头否定了这个可能,且不说她这一千年都没有出过青丘,就算是她当真生了个孩子,依着她爹的性子还不得把她打死。
“那孩子,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兰因。”
如兰花一般的前因,从西天佛教里头择出来的一个寓意深远的名字,倒不知这姑娘的父母究竟何等人物。
“呐,兰因你仔细瞧瞧我究竟是不是你娘亲?”
“是!”兰因使尽点点头。
凤九这次彻底觉得自己输了。
“你若要跟便跟着,我不会再管你。”说着凤九便掐诀飞身骑上一朵云头也不回的离开。
只是,兰因一个小丫头将她留在俊疾山那种危机四伏的地儿,这似乎不大符合道义。思及此,凤九又默默折了回去。
兰因在林中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天色渐晚,在天色将黑未黑之时正是野兽出来觅食的时候。
听着林中深处传来的嘶吼,兰因眼中恐惧更甚,加紧了脚步胡乱逃窜,不知不觉竟是踏入了猛兽聚集的地方。
看着空中闪着绿光的眼睛,以及渐渐走进露出锋利獠牙的群狼,兰因哆哆嗦嗦地退后几步。
凤九匆忙赶到,一把抓着兰因的衣领将她护在身后,手中举着陶铸剑眼中泛着寒光怒视着眼前凶恶的猛兽。
“你躲远一些。”凤九偏头叮嘱道,“我自己对付它们。”
兰因听话地躲在一边。
饥饿的狼哪里容得下到嘴的食物就这般丢了,纷纷扑上去张大了嘴露出锋利的牙撕咬过去。凤九冷哼一声,举起剑好不犹豫地刺过去。一套行云流水的剑法使出来,只见冷光四射,空中热血横飞,不一会儿,地上就横陈着数具狼尸。
凤九利落地收剑,伸手擦去脸上沾染的一点血污。
“娘……”兰因欣喜的开口,却不料地上有一只没死透的狼拼着最后的力气扑上来,眼见着就要咬上凤九的手,兰因快步扑上去一把抱住凤九,任凭那饿狼咬在她的肩上。
凤九连忙抽出剑补了一剑上去,兰因抱着凤九死死不撒手,小声嗫嚅道:“娘亲,别……丢下兰因……”
“好!你别说话,我带你回去找人救你。”凤九抱着兰因心急如焚,现在回青丘找不着医术好的大夫,折颜又去了昆仑虚,现下能救兰因的,怕是只有九重天了。
汩汩鲜血从兰因瘦弱的肩头流出,浸染了她嫩黄色的衣裙。凤九动作轻柔地抱起兰因,掐了个诀慌慌张张往九重天赶。
路过南天门,守门地执金吾的天兵曾经拦过凤九无数次,这次凤九连与他们争执的心情都没有,直接飞身强行闯过去。
“你瞧见刚才是什么过去了么?”
“没有,估计是你看花眼了。”
凤九来九重天的时辰,正赶上每日的早朝结束的时候。当许多神仙陆陆续续地从凌霄殿中鱼贯而出时,正见着凤九抱着一个浑身染血的小丫头匆匆忙忙地跑过来。
“羲和女君。”路过的众仙皆是礼貌的拱手行礼。
凤九胡乱点头算作还礼,脚步却一刻不停。
“你们九重天的药王呢?我求他救人。”凤九随手抓着一个宫娥的手询问道。
“这……奴婢不知。”
兰因紧紧抓着凤九的袖子,呼吸渐渐微弱下去。
“兰因,你撑住,我会找人救你的。”凤九柔声安慰道。
众仙齐齐将目光投向凤九这边,一时间众仙议论纷纷。
凤九见此处遍寻无果,便想着赶紧换个地儿,却不想刚要走,就听见身后一排神仙跪下山呼的声音。
凤九讶然回头,几步开外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即便一千多年未见,凤九还是可以清晰地记得他的眉眼,包括他不同情绪是脸上的细微差别。
凤九无数次设想过再见东华会是在何等场面下,她又是以何种表现去面对东华。但是从来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种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