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奇怪,为什么那么多的火车上都写着“YZ”,难道它们都是从扬州开来的吗,为什么没有一辆里装着她。后来同事笑我,“YZ”是硬座,不是扬州。我就难过了很久,我一直想,就算她不来,看看从她在的城市穿过的火车也好啊。
——《扬州慢》
我看见她素白的脸,眼角也有一小朵梅花形的胎记。你说,那是滴泪痣。可是我觉得,那不是滴泪痣,那就是胎记,因为在我的左膝盖上,也有一朵,也是梅花的形状。天宁寺的解梦人说我的前世是一个小沙弥,而这梅花形的胎记便是我前世的戒疤。你用指尖按着我的膝盖。你说,多巧,一模一样的两朵,像是两生花。
我宁愿,我和她,就是两生花。一花落,一花开。谢馥春。
为什么你寄给我的不是谢馥春,而是一只漆器镯子,它那么的像一个结束的句号。收到那个镯子之后,我们便再没联系,彼此消失不见。我们都选择将感情密封进厚厚的壳,如红漆包裹木器,层层叠叠,叠叠层层,然后在上面一刀一刀剜出花来,刻骨铭心的美丽。
——《谢馥春》
我们去的第一个景点是个园,我举着小喇叭喊:“清朝袁枚有‘月映竹影千个字’的诗句,就是说竹叶一簇一簇倒影在地上,像是写着许多的‘个’字,故名个园。”董小武站在我的面前,大彻大悟,他说:“我还以为和《鹿鼎记》里的‘有间客栈’一样,‘有个园林’,简称个园。”觉得个园真是仙境,人间方一日,它已过四季。
在天下第五泉,老师帮我留影,真的很奇怪,当时董小武站在碑亭,相机却拍下了他倒映在放生池的影子,还有我的影子,刚好有纤细的红尾鱼掠过,湖心起轻波,把我们的影子揉合在一起。许多游客去碑林拓碑文,而我却拓下他的影子。
——《却比西湖瘦》
社区里,一群人争论着。因为有人说,隋炀帝开凿古运河,是为了来扬州看琼花。有人反驳,琼花始植于唐代,隋朝的皇帝又怎么会看得到。其实我到是宁愿相信隋炀帝是为了琼花才来扬州。一个男人,征百万民众凿一条河,只为了千里迢迢来看一朵花,是不是很浪漫?
路过甘泉路,看见夏风说的那个百年老字号,共和春。原来共和春不是漫天花海,它只是简单的油米柴盐。我坐进去,要一碗馄饨面,窗外又是扬州的三月了,我不知道,这满城的烟柳,究竟是谁和谁,共同的春天?
——《共和春》
瘦西湖开通夜游线,我和另外几个女生被安排去熙春台弹古筝。真的是很好的夜晚,月华如练,流泻到粼粼的湖面,茫茫一片。偶尔有画舫穿过,桨声自远至近,又自近至远。我穿着水绿的对襟小褂,裤脚缀满流苏。你每天坐在对面的廊榭等我结束,然后送我回家。那是一片茂密的柳树林,间隙栽满栀子树。栀子花都开了吧,风一吹一阵清香。浆声灯影里,让人觉得恍惚,这时光,似曾相识。
——《绿杨春》
你听到我的脚步了,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你合上我面前屏风,阳光一下子照进来,有尘土在光影里翻飞。我看见屏风上雕刻着喜鹊登梅,喜鹊登梅应该是有喜事来吧。我找到你,不是喜事吗?为什么,你的表情那么忧伤。
南河下有一条无比狭长的巷弄,铺着的方砖都碎了,缝隙里长出了青苔。唐风宋雨飘过,秦砖汉瓦依旧。你说,这并不是秦砖汉瓦,这里是清朝年间的广州会馆,是异乡人栖脚的地方。我说,我也是个异乡下,你能让我在这里停下脚步吗?
——《南河下》
最近史公祠莫名其妙地喧闹起来,原来是梅岭的梅花都开了,细细去闻,空气里果真是凛烈的清香。我举着小喇叭一遍一遍地讲:他站在城头,长枪穿心而过,他捂着胸口,朝着失却的城池倒下去……许安,你知道吗,你的离开,对我来说,便是穿心而过的悲伤。
——《芳草正离离》
作品:《你好,我们的故事》
作者:新鲜旧情人
简介:新鲜旧情人。原名缪晓俊。1982年生。喜欢白衬衫。喜欢周杰伦。喜欢《蓝色大门》。喜欢读故事和写故事。喜欢被一小撮人喜欢的感觉,显得自己多特别。
作品常见于《爱人》《女友》《花溪》《新蕾》《女报》等刊。
已出版小说《青春的伤口》《我们是糖 甜到哀伤》《当爱变成爱过的时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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