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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耀大唐】☆0528★〖原创〗同人文之冬珠别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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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的话:
实在喜欢李俶, 可是后来的珍珠, 却让我不那么喜欢.
我想编出一个我喜欢的珍珠, 稳稳地站在李俶身边.
我希望我能编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因为只是改写, 所以大体思路是照着第二部剧情走,如果涉及到侵权, 请直接删.
从50集开始改写.
那时候他们还在回凤翔的路上......
PS:
楼主只喜欢电视剧中的李俶, 写文也只是娱乐.
历史考据党请绕道.


IP属地:广东1楼2017-05-28 16:58回复
    001
    马车飞快地奔驰着,向着凤翔的方向.
    李俶依然将珍珠抱坐在他大腿上搂着, 怜惜地摸了摸她的脸:”珍珠, 又要赶路了, 本想让你好好歇一晚的.”
    “我没事的.”珍珠仰起脸, 对李俶微微一笑,静静地靠在他胸前. 连日赶路,马车颠簸, 她已经习惯被他抱着.
    “珍珠, 你竟还有一位做将军的故人.为何从未听你提起过?”
    珍珠一怔. 她其实也正想找个机会和李俶说说独孤靖瑶.
    珍珠之前一再向独孤靖瑶表示对安庆绪无意,也不欲与安庆绪有所牵扯.独孤靖瑶明知珍珠有深爱的夫君可爱的幼儿,竟还是利用珍珠的信任暗中对珍珠下毒, 迫使珍珠代她上了花轿!
    珍珠先前因着独孤靖瑶对自己照顾得还算经心,且又有沈家与独孤家的渊源,竟至忘了独孤家原是和安家一起起兵造反, 陷万千黎民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罪魁祸首, 已然将独孤靖瑶视为朋友了.
    直到有口不能言的那一刻, 直到被强行披上嫁衣的那一刻,珍珠才深深地明白:独孤靖瑶竟是如此自私的一个人!
    后来独孤靖瑶不顾危险将珍珠从安庆绪手中救了出来,还派人护送珍珠回凤翔. 珍珠虽怀疑独孤靖瑶此举有报复安庆绪之嫌, 依然很承她的情.
    安庆绪杀了独孤靖瑶的父亲和兄长, 独孤家和安家彻底闹翻了, 还结下了死仇. 珍珠的第一反应就是劝说独孤靖瑶与唐军合作. 可惜独孤靖瑶拒绝了. 珍珠窃以为独孤靖瑶此举殊为不智. 不过往深了想, 以独孤靖瑶的行事作风, 她或许就等着自己拿麒麟令去交换吧. 正因为想明白了这一点,所以珍珠后来也就没有继续劝说了.还是等拿回麒麟令再说吧.
    现如今麒麟令已经握在自己手里, 珍珠决定瞒下自己和独孤靖瑶之间的恩怨, 以免李俶心存嫌隙. 左右独孤靖瑶和安家有死仇, 联合抗安谅她也不会耍什么诡计.
    “我说的故人, 就是独孤靖瑶, 独孤家第三十五代传人. “ 珍珠将沈家和独孤家的渊源简单说一了下, 又道,”如今独孤家和安家已然翻脸成仇, 我们若能说服独孤靖瑶与唐军合作甚至归附唐军, 共同对抗叛军, 那岂不是如虎添翼?”
    “果真如此, 那自然最好. 可是, 你当日劝说已然失败. 我们要如何再劝服她与唐军合作呢?” 李俶点点头, 表示认同, 心中对独孤靖瑶的不识时务却有点不以为然. 毕竟, 若与唐军合作, 既能早日救黎民于水火, 又能早日报了家仇, 于公于私都好. 那个独孤靖瑶竟然还不答应!真真不可思议.
    “你忘了, 沈家有独孤家的麒麟令.”珍珠略带苦涩地一笑.
    “你是说, 麒麟令在你手上?” 李俶很是吃惊.
    珍珠点点头, 从袖袋中掏出麒麟令.
    “当日我进京参加采选, 父亲将此物交给了我, 说是能保命的东西. 我几经展转, 才知此物就是麒麟令. 独孤家昔日是为了报恩才将此物赠与沈家, 哪里知道, 我沈家竟是因此物蒙难…..”珍珠说到此处哽咽了下, 才继续说,”若此物果真能换来独孤家的合作, 让战火早日结束, 想来爹娘在天有灵, 也会感到些许安慰的……”
    “珍珠……”李俶将珍珠抱紧了, “会的, 一定会的!”
    珍珠埋头在李俶怀里蹭了蹭, 慢慢地收拾了心情,对李俶笑了一下:”冬郎, 你可派人去打听一下独孤靖瑶的下落, 待找着了她. 我就带着麒麟令去见她. 她说过, 只要我能拿出麒麟令, 任何要求她都会答应.”


    IP属地:广东2楼2017-05-28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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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3楼2017-05-28 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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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3
        再有两个时辰就能到达凤翔了.
        珍珠心心念念适儿, 归心似箭. 她坐卧不宁, 隔一会儿就要掀开窗帘往外看.
        窗外野草枯黄, 树木也是灰扑扑的,寒风呼啸着, 是一片冬日萧瑟肃杀的景象.
        珍珠心情好, 看着这广阔的天地, 也能品出一两分清冷的美. 看不到城墙她也不觉得失望, 依然坐回去, 搂着李俶的胳膊再问一句:”冬郎, 我们这是到哪了?还有多远?还要多久?”
        李俶每次都先摸摸珍珠的头,再摸摸她的脸, 然后不厌其烦地一一回答.
        李俶这一年来对凤翔的山川地理进行过深入了解, 所以哪村哪镇都非常清楚,每次都能给珍珠一个不一样的地名, 时间上也是一盏茶一柱香地缩短. 珍珠每次听到不一样的回答, 都非常欢喜, 靠在李俶肩上咯咯地笑.
        李俶却是满腹心事. 此翻回凤翔, 他并没有把握一定能护住珍珠.看到珍珠兴奋如孩子一般, 他心里越发难受,真不知该如何开口.
        可是, 该面对的总还得面对.
        等珍珠再次转身欲去拉窗帘时, 李俶拦腰将珍珠抱坐到大腿上搂着, 抓住她的手摩挲了一会,才略带艰难地开口:”珍珠, 你可知, 你回去后, 或许……”
        珍珠心中通透,反握住李俶的手, 温柔且坚定地说:”珍珠明白.身为殿下的王妃, 自会担起属于我的责任.该来的且让它来.只要能和冬郎在一起,珍珠什么都不怕.”
        李俶一愣, 拉紧她的手:”珍珠, 你放心,我一定会护着你的!.....只是, 这一次的事情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 前次从长安回来两位郡主.她们…..她们均被父皇送去寺庙修行了.我只恐…..”
        “啊?!”珍珠吃了一惊, 猛地坐直了身子, 看着李俶, 脸现慌乱.
        就算去除妃位贬为妾室, 甚或为奴为婢, 只要一家三口能在一起, 将来总能徐徐图之.若然将她也送去寺庙修行, 从此夫妻母子不得相守, 却叫人如何生受?!
        “怎么会这样?”珍珠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珍珠, 你先别担心. 相信我,我一定会护着你的!”
        “冬郎……”珍珠泪眼看着李俶,全然无助.
        李俶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你放心. 你当初也是为了我, 为了我们唐军, 才被迫上了花轿,父皇一定会谅解的. 而且我们还有适儿. 父皇怎么忍心适儿这么小就没有娘亲在身边照顾?只要我们好好求求父皇,父皇一定会心软的!”
        珍珠其实不是一个遇事只知道哭泣的人.她刚才只是突然得知还未见到适儿可能又要与他分开才会一时悲愤. 现在却已冷静下来了.
        “我会的.我一定好好向父皇求情,求父皇怜惜我们母子.”
        “父皇那边还好说.我只恐皇后从中作梗…..”
        “皇后?她为什么要针对我们?”
        “哼!” 李俶轻哼一声,”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你可能不知, 当日你和适儿被弃长安, 就是皇后故意对广平王府封锁了撤退的消息. 皇后当日那般陷害你们, 又怎么会放过这次机会?”
        “皇后!竟然是皇后!我一直以为是杨国忠…..”珍珠再一次惊得坐直了身子,”先前抱着适儿, 我虽伤心皇爷爷父皇竟舍得将孙儿扔下, 也只以为他们走得匆忙, 一时疏忽也是有的. 不曾想, 竟是张氏有意为之!她这是要置我和适儿于死地啊!我死不足惜,可是适儿何辜?她竟如此狠心!”
        珍珠一口气说了这许多, 心中激愤, 胸口起伏不定.
        李俶忙为珍珠顺气:”什么死不足惜,这话再不许提!你不知自己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张氏可恨!但你也别因此气坏了自己,我会心疼的.”
        待喘息稍定, 珍珠继续开口:”冬郎, 张氏为什么要我和适儿的命?她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李俶拧眉毛, 一时也回答不上来.
        对啊,张氏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也有点疑惑. 或许他心中隐隐约约有个想法, 却一直没有往深了想.毕竟, 张氏娘家不显,在朝中也没有什么根基.而且, 他实在是太忙了, 根本没有时间去细思张氏的言行. 他之前甚至没有直观地认为, 张氏对付珍珠和适儿, 其实就是针对他来的!
        如今珍珠问起,他不由地认真思考.
        想到回去后即将面临的困境, 珍珠也不得不反复思量起来.
        夫妻俩各自沉吟不语.
        车厢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IP属地:广东4楼2017-05-28 1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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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4
          “冬郎.”
          李俶本自思谋, 听珍珠唤他, 便看向她, 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珍珠心思缜密, 看问题很是通透, 他喜欢听她分析事情.
          珍珠将手放到李俶胸前轻划着, 不甚确定地说:“要我说, 张氏莫不是想学武皇帝?”自大唐开国以来, 权欲膨胀的女人实在太多了,张氏又是皇后, 不由人不这样想.
          李俶神色凝重:”很有可能.”
          珍珠感觉受了鼓励, 继续说出自己的看法:”张氏竟然想置我和适儿于死地, 平日里表现出来的贤惠慈爱, 定然是装的了. 一个人,若非心怀有异, 何必伪装?”
          李俶点点头:“你说的很对.”
          “我们先回头看看窦如知那件案子.” 珍珠过去的一年里无所事事, 仅靠回忆过日子. 和李俶之间发生的一切, 她都反反复复不知回忆过多少遍. 窦如知一案可算是她第一次帮了李俶的忙, 且是夫妻携手救下的李谈, 她自然也是反复回味,如今说起来很是顺畅,”窦如知死于金丹中毒, 严格说来, 并非谈儿之过. 张氏既叫京兆尹调换验尸证词, 说明她心里非常清楚窦如知真正的死因. 可她依然想置谈儿于死地, 一计不成又施一计,唯恐谈儿皇孙的身份逃过一劫,竟又联合杨贵妃二次陷害!我当日只以为她是为了给表兄报仇, 如今看来,她就是想借机除去谈儿,断你一臂啊!”
          “众所周知,谈儿和我兄弟情深. 莫非张氏对付谈儿, 也是冲着我来的?”
          “多半是如此了. 适儿自出生之日起, 就深得皇爷爷喜爱, 所以张氏也容不下他.”珍珠说到这里, 忍不住咬牙切齿低咒一声:”张氏着实可恶!”然后又庆幸着,”幸好我的适儿命大!”突然紧抓住李俶的手,”冬郎, 张氏不会再对适儿下手吧?你一定要派人好好保护我们的适儿!”
          李俶知道珍珠的担心, 忙安抚她:”珍珠, 你放心. 适儿很好. 我一定会好好保护我们的适儿的. 再说, 皇爷爷已经退位, 张氏应该不会再惦记适儿了. “话是这样说, 他心里其实已经感到一阵后怕.得亏张氏没有再对适儿下手, 他根本没有防着这一点.
          他真是太大意了!
          珍珠很想再细问一遍适儿身边伺候的人的情况, 终于还是忍住没问. 她相信, 李俶一定会保护好适儿的.就算以前有不周到的地方,回去以后也一定会做出相应调整的,勿须她提醒.
          眼下, 还是想想回去后怎么对付张氏要紧.
          “冬郎, 我听风生衣说, 张氏曾给你下药, 然后把裴良娣引到你营帐中?”
          李俶还在想着回去后要怎么安排适儿身边的人, 不曾想珍珠语出惊人, 竟突然提及此事, 顿时大窘.
          “好个风生衣!竟将这事都说了, 也不怕污了你的耳朵!看我回头怎么教训他!”
          “你别怪他. 是我向他细问你的情况,谁叫你只拣好听的说与我知. “珍珠嘟着嘴带点埋怨地看着李俶. 他什么苦痛都不向她倾诉, 她只好趁他和默延大哥交谈的时候, 找风生衣细细询问. 若非如此, 她哪能知道, 他竟为她承受了那么多, 甚至被关进了牢房!
          “我一直都很好. 于我而言,最痛苦的,就是没能好好保护你, 让你受了这许多委屈和苦楚.” 李俶每念及珍珠所遭遇的种种, 心疼自责便油然而生, 眉眼间便带了怜惜愧色,语气也自低落.
          “冬郎, 你千万别这么说,我知你已尽力. 只要你心念着我, 我便不觉得委屈. 况且, 我这不是好好地呆在你身边么?”珍珠最喜看李俶自信满满意气风发的样子, 不忍见他任何失意的模样.此刻见他又要自责, 心疼坏了, 忙表明自己的心意.
          他如此为她, 她真的不觉得委屈.
          “傻瓜.” 李俶摸摸珍珠的脸, 在她唇上轻啄了下. 此番回去, 还不知会有何委屈等着她呢.
          “风生衣可是说了, 冬郎虽中淫`药, 却坚贞不屈!得冬郎如此相待, 珍珠复有何求?”珍珠笑盈盈地看着李俶,眼中柔情涌动.
          被人算计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李俶觉得珍珠是在笑话自己, 却又被她眼中柔情所惑, 一时也分辨不清她到底在夸他还是在贬他, 莫名懊恼, 对着那粉润如花瓣的樱唇便吻狠狠吻了下去.
          珍珠只微微愣了一下, 便温顺地闭上眼承接他的吻.
          这一吻热烈缠绵, 直吻得珍珠快要透不过气来才结束. 珍珠浑身软绵绵地窝在李俶怀中, 娇喘吁吁, 忍不住说:“冬郎以后可得当心,千万莫要再着了别人的道. “想到有人对李俶用那种药, 心里真是不舒服. 再想到以后,万一再发生这种事……. 虽知他定然痛苦, 却也说不出让他别再忍着的话. 只能提醒他以后千万小心了.“上次幸亏你机警, 若真让张氏得逞, 父皇念着朝廷正值用人之际, 未必会打杀你, 可是心里定然会厌弃你,以后你想更进一步, 却是难了.”
          珍珠见事当真通透,一眼就看穿张氏的险恶用心.
          李俶看着珍珠, 眼中毫不掩饰的欣赏, 心中爱怜愈盛.
          这一点他刚刚才想明白.
          他之前未将张氏放在心上, 只想着就算要提防张氏, 那至少也要等收复长安以后再说. 也因此, 当日张氏对他下药, 他只以为张氏是为了对付裴良娣才拖他下水, 却从未往深了想.
          若非今日和珍珠谈起, 他恐怕还会继续懵懂下去.
          如今细细想来, 观张氏所做所为, 权欲之心已昭然若揭.
          父皇正值壮年, 李邵总会长大. 张氏是自己想做武皇还是为李邵铺路, 暂时不得而知.
          有一点却可以肯定, 张氏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欲除之而后快.
          此番回去, 张氏一定会揪着他私自出逃前去洛阳营救珍珠一事不放.
          “珍珠, 之前听和你默延大哥说, 你们去救若儿之前抓了一个安禄山的将领, 逼他画了一副兵防图?”
          “嗯.”珍珠点点头.”怎么了?”
          “那图你还记得多少?能画出来吗?”


          IP属地:广东6楼2017-05-28 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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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5
            珍珠坐在李俶身侧, 看他在羊皮纸上写写画画, 忍不住开口:”冬郎, 这样真的行吗?”
            李俶转头看了珍珠一眼,手上不停, 口中说道:“放心吧, 肯定有用!父皇目前最迫切的希望就是收复长安, 重回大明宫.他若是看到这两样东西, 必然振奋, 应该就不会揪着你我不放了.” 说完, 抬头微微一笑, 继续埋头运笔如飞.
            就你这仓促而就的东西,真的有用吗?
            珍珠心里很是怀疑, 但是看李俶自信满满的样子, 又不忍心打击他.实在是已经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吧.
            她凝眉细思,极力搜索脑海中的信息, 希望能筛选出一两条有用的来. 安庆绪为了表示自己的厉害, 总喜欢在她面前表功, 有时会得意地说些在哪哪设伏攻了唐军一个出其不意等话.有时也会骂谁谁蠢笨如猪,狂妄自大等. 珍珠读过不少兵书, 知道一场战争的胜败, 不光要看天时地利人和, 将领的胆识谋略性格都至关重要.
            搜肠刮肚,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了.
            “希望一会去见父皇的时候, 他心情正好吧.”珍珠最后只能如此祈祷了.
            李俶闻言, 停笔侧头看向珍珠:”你这话倒提醒我了.”
            “什么?”珍珠一头雾水.
            “等会再说,先帮我把笔墨收起来.” 李俶摸了摸珍珠的脸, 然后掀开车帘唤来风生衣.
            珍珠仔细将笔墨收拾起来, 放好.
            李俶吩咐完事情, 回头见珍珠已安坐, 便朗声道:”走!”
            马车重新上路.
            李俶返回车厢坐好.珍珠立刻靠过去抱着他胳膊好奇地问:”冬郎,我们去城南做什么?我们不急着进城么?我想适儿……”声音渐渐低落下去.
            李俶将珍珠拉起来, 让她在自己腿上坐好, 抱住了, 然后贴着她耳朵柔声说:”珍珠, 我知道你想适儿.我也是想他.”
            李俶说着话, 贴着珍珠肩颈蹭了蹭, 然后抬起头看着她说,”我们进城之后, 必须先进宫去见过父皇, 才能回家. 见父皇,我们得选个好时辰.”
            珍珠双眼明亮看着李俶,等他下文.
            “父皇有宿疾,每天都要吃药. 因为药吃多了不好, 所以吃药的时辰是严格控制的.太医特别叮嘱, 每四个时辰吃一次药. 父皇吃药后的一个时辰, 心情是最好的. 想也知道, 最后一个时辰因为身体不舒服, 心情自然也是最差的. 所以珍珠, 幸亏你刚才提醒了我, 不然, 我们就会在父皇心情最差的时候撞上去了.”
            “哦--!”珍珠恍然大悟, 双眉扬起,眼睛睁大了, 红润润的小嘴也张成一个O型, 煞是可爱.
            李俶瞬间就被诱惑了, 一口含住那樱桃似的小嘴吮吸舔吻起来.
            这几日一直都是两人独处在马车这小小的隐秘空间里, 珍珠已渐渐习惯李俶时不时的亲吻,而且很喜欢. 冬天衣服穿得厚, 也不怕吻着吻着就控制不住, 所以珍珠也从不制止他. 就这样静静地体会这种相濡以沫的感觉, 真的很好.
            凤翔城南二十里有一处山坳, 里面有一片梅林.
            这一处群山环绕,人烟罕至.
            李俶之前勘察凤翔城周边的山川地理, 才发现这处梅林.
            此时正值花期, 红梅迎风怒放, 灿若云霞.
            珍珠掀开窗帘往外看去, 一眼便喜欢上了.她惊呼一声:”好美啊!”脸上绽开一朵大大的笑容.
            李俶见着珍珠欣喜模样, 也自欢喜, 脸上不自觉地露出宠溺的笑来.他携了她的手,扶她下了马车.
            珍珠举目四望, 惊叹连连.
            她已经好久,好久, 没有见过如此美好的景致了.
            “这一片梅林,景致是极好的.那边还有几株绿梅,比较罕见,你一定会喜欢的.” 李俶伸手一指,”就在那.你过去就能见着了.去吧,好好赏梅吧.”他说着,放开了珍珠的手,轻轻将她往前一推.
            “你不和我一起吗?”珍珠不走, 转过身来看着李俶.
            “你先玩会儿, 我画完图纸再去.”
            珍珠从来没有见过绿梅, 很是好奇, 本来很想过去赏玩一番.听李俶说不能陪她, 她登时就没了兴致.
            “没有你, 我一个人玩有什么劲.那我先陪你画完图纸再说.”珍珠反身抱住李俶的胳膊,目光盈盈地看着他. 满林梅花在她眼中都失了颜色, 那漆黑明亮的瞳仁中, 只他一个.


            IP属地:广东21楼2017-05-28 1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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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6
              两个人回到马车上继续作图.
              李俶端坐着埋头写写画画, 珍珠坐在他身侧磨墨,偶尔交谈一两句, 温馨静谧,颇有点红袖添香的味道.
              珍珠喜欢这种感觉.她喜欢呆在李俶身边, 静静地看着他, 就好;能帮他做点事,更好.
              她已然忘了, 车厢外是一片美丽的梅林.
              过去的一年里, 为了向安庆绪表示自己的永不屈服, 珍珠甚至没有踏出过房门一步!
              她偶尔会想起从前穿着男装到处游玩的日子.那时候最怕爹娘罚她禁足了.有书为伴,禁足三五天她不怕.但若让她十天半月不出门, 她可要难受死了.
              那时候无论如何不能相信, 原来, 她是能够一年不出房门的. 甚至更久!
              这一年的时间, 已足够让珍珠想清楚很多事情.
              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 她渴盼的不是江南的杏花烟雨, 不是太湖的万顷波涛, 不是大漠的黄河落日, 也不是那曾幻想过无数次的名山胜水古刹……
              她唯一渴盼的, 是她的冬郎, 她的适儿.
              于她而言, 最美的风景就在冬郎身边.
              两刻钟后, 图纸画好了. 两人将应对之辞又重新商议了一番.如此, 似乎再无有可为之事,只等时辰一到进宫面圣了.
              两相对视, 均豁然一笑.
              虽知回去后祸福难料, 却也无谓作悲苦状. 盖因两人心中明白, 急也无用, 尽力而为罢了.
              “走, 赏梅去!” 李俶伸出一只手.
              “好!”珍珠将小手放入李俶掌心, 清脆应声.
              两人携手下了马车, 信步赏梅.
              天气晴好. 冬日的阳光虽带着点清冷, 依然灿烂. 天上还飘着几朵白云. 北风一阵一阵地刮着, 带来丝丝寒意, 夹着馥郁的梅花香. 正是天高气爽.
              这一片梅林, 梅花确实开得好. 枝枝挺秀,朵朵鲜妍,片片清透, 嫩蕊飘香, 就连那花骨朵儿都似比别处的更加鲜嫩可爱.
              珍珠一路走一路指点品评, 脸上始终笑意盈盈. 她有时会停住脚步, 拈一朵花枝在鼻端, 轻嗅那醉人的清香. 偶尔还会像孩子似的欢呼起来, 向着前面那迎风招展的花枝跑去, 轻轻一跃够着了, 手把花枝招摇着, 大大的笑脸对着李俶:”冬郎,你快来看!这枝开得多美!”
              无论是她轻盈的脚步,明亮的笑脸, 还是欢快的声音, 都在充分诉说着她的轻松愉悦.
              李俶看着这样的珍珠, 莫名心酸却又感动非常.
              他怜她一年幽禁,才特地带她来赏梅,希望广阔的天地如画的美景能疏解她心中幽闭一年的郁结.
              他以为她会迫不及待地跑进梅林, 去观赏, 去触摸, 去呼吸, 去感受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畅快.可是,她竟然说:”没有你, 我一个人有什么劲.”没有任何迟疑,没有任何犹豫, 就那样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
              他当时听了虽然感动, 却不认为她能忍得住. 可是, 整整两刻钟, 她安然坐在他身边陪着他, 眼睛未曾看向别处.
              这已足够让他心怀震动.
              却原来, 没有他的陪伴, 任何美景于她而言都没有了观赏的意义.
              这份认知让李俶大为感动,且欣喜不已.
              他眼中瞬间如泼墨般渲染出一片浓重的柔情, 整个脸色都柔和了下来. 他看着珍珠, 唇角勾住隐隐的笑意, 视线在她脸上逡巡, 然后伸出手去, 轻柔地抚摸她脸, 再捧住…...
              珍珠知道李俶又要吻她了,水汪汪的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却在他闭上眼亲过来时, 身子突地往下一蹲, 从他腋下钻了出去,咯咯笑着跑开了.
              李俶不防珍珠还有这样调皮的时候, 满腔柔情跑了个干净, 睁开眼好气又好笑地看着珍珠, 双手还保持着捧脸的姿势.
              珍珠笑得更欢快了, 双手摆出和李俶一样的姿势.
              “好啊,沈珍珠,敢戏弄我!被我捉到,看我怎么惩罚你!” 李俶恶狠狠地说着, 表情夸张.说完, 他做出一个恶虎扑羊的姿势, 朝珍珠飞扑过去.
              珍珠惊呼一声跳起来, 拔腿跑开去.
              两人你追我赶, 孩子似的在梅林里追逐起来, 带起漫天花瓣,仿若下雨.
              珍珠终于跑不动了, 李俶见状, 忙抢上去搂住她腰将她抱住.
              珍珠软软地靠在李俶怀里娇喘吁吁, 看着他, 脸上还带着笑. 她红唇微张, 呼出的白气如雾飘散. 脸蛋儿红扑扑的, 两颗瞳仁似浸在水中的黑珍珠, 清透水亮, 动人极了. 鬓发有些松散了, 几缕发丝飘在颈侧颊畔和额际, 显出别样慵懒妩媚.
              李俶竟一时看呆了去. 待珍珠喘匀了气, 他便倾身吻住了她. 珍珠很快沉醉在李俶柔情的亲吻中, 双手不知不觉地抱住了他的脖子,热情地回吻他.
              两个人互相拥抱着, 亲吻着. 四周是盛开的梅林, 飘散着清冽的梅花香, 夹着丝丝清甜的酒香.
              酒香?
              这地方怎么会有酒香?


              IP属地:广东34楼2017-05-28 2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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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7
                清甜的酒香一阵一阵钻入鼻中, 珍珠沉醉于李俶缠绵亲吻中, 一开始并未注意.
                可是, 酒香浓郁, 被寒冷的北风一阵阵送过来,清晰钻入鼻中,不容人忽视.
                珍珠惊觉附近有人, 也许正看着两人呢, 瞬间便清醒了. 她羞红了脸, 将头埋进李俶胸口.
                “怎么了?” 李俶轻声问, 声音带着点情欲的沙哑. 他意犹未尽, 低头去寻珍珠的唇.
                “有人.”珍珠推了推李俶, 扭头看向酒香飘来的方向. 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的.
                李俶四下一看, 只山风寂寂, 丛林莽莽, 并无人烟.
                “哪儿有人?”
                “你闻一下, 有酒香呢.肯定有人!”
                李俶狐疑地吸了吸鼻子, 只闻到梅花清香, 哪有什么酒香.
                珍珠拉着李俶向着酒香飘来的方向走了一段. 李俶终于也闻到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中都奇怪得很.
                谁大冷天的跑到这儿来饮酒?莫非有人在此结庐?
                “.红泥小炉, 青酒微烫, 临风赏梅, 倒也是雅事一桩.”珍珠因着师傅李白的关系, 对好饮者便多了一份宽容. 此处梅林清净悠然, 她便想像成高人雅士在此饮酒赏梅了.
                “走,看看去!” 李俶携了珍珠的手往前走. 他们这一趟来本是要避人耳目. 如今此处既有人在, 自然要看看是何人.
                走了几步, 李俶即听到隐约呼救声. 他顿住脚步, 凝神细听.珍珠见状,虽好奇,却并不出声干扰他, 只以眼神询问.
                李俶侧耳听了一会, 除了时有时无的求救声, 并无旁的人声, 也无打斗声.
                “好像有人受伤了.我们快过去看看.”
                两人携手循着酒香小跑过去, 转过一个小土坡, 赫然看到万事通躺在地上, 旁边有一麻袋, 散落着梅花, 还有两个酒葫芦,其中一个葫芦口还凝着一滴酒, 欲掉不掉.
                “两位小友, 原来是你们.”万事通看着两人, 小眼睛里射出精光. 他的声音非常虚弱,明显有气无力的样子, 干瘪的脸上却笑出了几道皱褶,看着很有几分豁达.
                “老人家, 你怎么了?”珍珠忙趋前关切地问.
                “脚断了. “万事通若无其事地说着, 然后笑脸瞬间垮了, 声音虚弱, 几不可闻,”小老儿快饿死了,有吃的吗?”
                要说万事通怎会在此处, 还是与酒有关.
                万事通退隐江湖多年,已少有人给他送酒喝了.市井之中, 哪有好酒?他无法, 只得自己酿制.前几日大雪. 他寻思着, 梅花经了风雪会更精神. 见雪后天晴, 便来此处采集梅花以作梅花酿. 怎知一不小心摔了个大跟斗, 将腿给摔断了.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他困在此处已经两天一夜了. 幸亏他带了两葫芦酒, 不然冻也冻死了.不过喝酒也不顶饿啊, 他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儿了.想自己嗜酒如命, 纵情肆意, 孤独一生, 无牵无挂, 如今年逾古稀, 埋骨梅林也不错. 他虽已做好了死的准备, 但有了生的希望, 却也不愿意放弃. 活着就能继续享受美酒, 他自然想继续活着. 所以隐隐地听到笑闹声, 他便抱着试一试的希望将最后一点酒倒出. 他无力呼喊, 只能期望醇厚的酒香能吸引人来.
                也是他命不该绝, 竟真将人引来了.
                李俶从怀中掏出玉哨吹响了.
                很快, 风生衣带着几个随从装扮的死士赶了过来.
                等喝了水, 就着干粮吃了烤山鸡烤兔肉, 万事通终于缓过劲来, 能正常说话了.此番劫后余生, 他对李俶和珍珠自是感激不尽. 他舔了舔嘴, 爽快地说:”小老儿一生从不欠人人情.今日两位小友救了小老儿性命, 小老儿无以为报, 愿竭尽所能回答两位小友任何问题以作报答. 两位小友可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小老儿定知无不言, 言无不尽.”
                其实不论是李俶还是珍珠, 对人施以援手本不是图什么报答.
                不过万事通既然这么说, 两人也没必要拒绝. 毕竟, 半个问题都要计较的人, 若不让他还人情, 他会难受的. 只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有什么想问的.
                李俶和珍珠对视一眼, 彼此眼中闪过狡黠的笑意.
                “老人家, 你这人情先欠着吧.”珍珠笑眯眯地看着万事通.
                “这……”万事通脸上显出为难的神情. 对于向来规矩第一、不讲人情的他来说, 背负这么大个人情债, 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而且, 他怕这人情还起来没完没了啊. 如果能今日还清就好了, 以后继续无牵无挂任逍遥.
                “你放心, 我们每人只问三个问题. 六个问题问完, 您老人家继续逍遥.” 李俶似能看穿万事通的顾虑, 笑着给予保证.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哇!”万事通立刻眉开眼笑. 他是不愿和李俶接触过多的, 就怕人认出他来, 以为他为李俶做事呢. 宫廷倾轧向来血雨腥风. 城门失火, 殃及池鱼. 他可不愿意做那一尾池鱼啊.
                “原来您老人家的命就值六坛醉仙酿啊.”珍珠见万事通过分欣喜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
                万事通哈哈大笑, 丝毫不以为忤: “哈哈,小老儿视酒如命, 六坛醉仙酿一口气喝下来, 足以将小老儿醉死了, 倒也甘愿!”


                IP属地:广东68楼2017-05-29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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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文要回帖哟!
                  各位走过路过的, 请留下你们的足迹!
                  写这文真的很费脑哇, 楼主需要知道有人同行才有动力呀


                  IP属地:广东72楼2017-05-29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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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别恶心独孤下药迫珍珠代嫁时说的一句话:
                    "等过几天, 也许你会觉得,做个晋王妃也不错."
                    楼主决定了:
                    一定让珍珠将这句话甩回给独孤,让独孤也尝尝被迫嫁给自己不爱的人心里是什么滋味.


                    IP属地:广东99楼2017-05-29 1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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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8
                      凤翔只是个小地方,虽被肃宗改为西京, 但和长安自然是不能比的.
                      凤翔皇宫原是一富商的别院,肃宗迁至此后,才逐步加以扩建. 战争时期,财力不济, 凤翔皇宫远不及长安宫殿十分之一, 虽也是曲苑回廊,雕梁画栋,力显皇家气象, 终归地方有限,宫室逼仄,少了些煌煌巍峨大气.
                      想也知道, 肃宗在此住得有多憋屈.尤其还有蜀地的玄宗上皇偶尔通过颁行诰旨、委派宰相等方式对肃宗施政进行渗透和干预, 让肃宗更加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当得不得劲.他觉得, 只有克复两京, 重回长安,入主大明宫, 他才能树立威望, 在声势上压倒玄宗上皇,真正掌握至高无上的皇权.
                      肃宗夙兴夜寐, 无时无刻不思收复长安. 为了督促自己, 他给自己的寝殿命名勤政殿,
                      肃宗日常起居和处理政务都在勤政殿.
                      李俶携珍珠到达勤政殿外时是申时二刻. 肃宗申时用药,用药后一般都在勤政殿处理政务.
                      李俶是皇长子, 而且是战功卓著深受重用的皇子,可以自由出入宫廷, 无需通禀.
                      李辅国看到李俶, 心里很是吃惊,不过面上掩饰的很好,未露分毫. 他脸上带着笑,恭敬地向李俶行礼. 身为皇帝身边第一得用的太监总管, 李辅国骄矜傲慢, 不惧任何皇子, 包括战功赫赫的广平王李俶. 内心里他其实觉得皇子们若是聪明点,应该巴结讨好他.
                      只不过, 每次看到李俶, 李辅国都不自觉地折服于李俶龙章凤姿,贵气天成的气度, 心中油然而生敬意, 行礼也就恭恭敬敬. 那恭敬程度, 让他自己每次事后都忍不住撇嘴.
                      “劳烦李公公通报一声, 本王欲求见父皇.” 李俶温润有礼, 声音清朗, 矜持得恰到好处.
                      李辅国躬身正要应一声是, 肃宗挟着怒火的声音从殿内传了出来.
                      “俶儿吗?还不快进来!”
                      张氏隔着炕几和肃宗对坐着.
                      李辅国向李俶请安的声音传进来时, 张氏心中的惊讶绝不亚于李辅国.她知李俶此去洛阳救珍珠, 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词, 誓要趁此机会狠狠地打击李俶, 削掉他天下兵马大元帅之职, 且要让珍珠和其它从长安洛阳逃回来的公主郡主一样, 进庙修行, 别想再呆在李俶身边,为他出谋划策. 早在得知李俶私自出逃凤翔时, 她便叮嘱李辅国, 一定要派人盯住城门口, 一旦发现李俶回来, 速来禀报.
                      哪曾想, 李俶猝不及防已到殿外了.
                      她自然不知道, 底下人虽得了吩咐盯住各个城门. 但既知李俶是从洛阳过来, 洛阳在凤翔以东, 守东门的自然丝毫不敢放松紧守着. 守其它城门的人却没那么尽忠职守了. 这天寒地冻的, 谁耐烦在外面呆着呢.
                      也之所以, 李俶从南门进了城, 一路畅行直到宫门口, 才有人飞奔去报与张氏知晓. 只不过宫人先绕去张氏的寝殿再勤政殿这边的时候, 却比李俶还慢了一步.
                      张氏原是打算一得知李俶回来的消息, 便在肃宗面前给李俶上眼药, 挑唆着肃宗盛怒之下见了李俶, 再乘机挑拨几句,定让李俶吃不了兜着走!
                      如今虽然失了先机, 倒也并非不可为.张氏在心里狠狠地咒了办事不力的蠢奴才, 脸上却端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要趁李辅国进来通报之机向肃宗说一说她听到的流言. 哪知她张口还未出声, 肃宗已扭头看向门口一声暴喝,吓得她心脏本能地一抖, 想说的话全卡在了喉咙口.
                      张氏定了定神, 肃容端坐, 心中埋怨这宫殿实在太小, 看着李俶跨过门槛, 一步一步走近前来. 珍珠低眉略垂首, 落后他半步.走到约一丈的距离, 李俶站定, 一撩袍摆跪了下去. 珍珠也跟着跪下.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李俶双手作揖, 行了一个敬礼, 然后低头, 恭声道,”儿臣私自出京,自知有罪, 特来向父皇请罪. 请父皇责罚.”
                      “臣媳见过父皇,母后.”珍珠也行了一个标准的敬礼, 然后低头, 恭声道:”臣媳久未来向父皇母后请安, 久未在父皇母后膝下尽孝,实在有亏孝道, 特来向父皇母后请罪. 请父皇母后责罚.”
                      肃宗看到李俶平安归来, 心里还是欣喜的.欣喜过后, 恼怒更甚. 尤其看到他身边的珍珠, 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张氏看了看肃宗阴郁的脸, 皮笑肉不笑地说一句:”哟, 珍珠回来啦…..”
                      珍珠见缝插针,飞快地截过话头:”全赖父皇洪福庇佑,臣媳才能平安回来.”她说这话时,眼睛看着肃宗, 一派孺慕崇拜之情. 她的声音清甜软嫩, 带着微微的哽咽感慨, 透出丰沛的情感, 就像漂泊已久的旅人, 终于回到久别的温暖的家园.
                      珍珠的话实在截得巧妙, 话说的也中听, 肃宗并未察觉她的无礼. 且珍珠眼睛很大,那孺慕崇拜的表情就特别明显, 肃宗被这样的眼神看着, 觉得很是受用, 脸上的表情缓和不少.
                      张氏说话被打断, 心中已然不悦, 又见肃宗缓了脸色, 心中更加愤恨. 她右边唇角一勾, 讥讽之色一闪而过, 挑眉嘲弄道:”珍珠, 本宫听说你都和安庆绪拜堂成亲了,怎么还有脸回来?”
                      “什么?!”肃宗惊呼一声, 双目怒视珍珠,”沈珍珠, 此事当真?”


                      IP属地:广东118楼2017-05-29 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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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楼在此祝福每位亲们端午安康, 合家美满!


                        IP属地:广东125楼2017-05-30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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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再次祝各位小伙伴们端午安康!
                          今天白天木有时间更文呢。
                          争取晚上一更,不过会很晚。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56楼2017-05-30 1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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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9
                            “父皇明见!绝无此事.”珍珠断然否认, “珍珠那日虽迫于形势上了花轿, 万幸半路被风侍卫救出,得以脱困. 父皇, 珍珠敢对天发誓, 珍珠绝没有和那安庆绪拜堂成亲. 请父皇明见!”
                            张氏本欲说外面的流言都盛传珍珠和安庆绪已经拜堂成亲, 可是珍珠既对天发了誓,她却不好再揪着这一点用流言攻击她了, 毕竟,轻信流言有失一国之母的睿智与风范.
                            不过, 别以为如此她就治不了她!
                            张氏心中冷哼.
                            以为发个誓就万事大吉了吗?
                            张氏伸手拂了拂袖口, 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说话的声音也轻柔:”就算没有拜堂, 你上了安庆绪的花轿总是事实.”
                            肃宗锐利的目光射向珍珠.
                            珍珠坦然看向肃宗, 张口欲言.嘴唇嗫嚅了下, 却一言未发, 眸光转而黯淡下去, 一副无从辩解的模样.
                            张氏见珍珠果然无话可说, 心中冷笑. 她转脸看向肃宗, 正欲加把劲, 痛惜珍珠的失节......
                            李俶已着急地代珍珠开口:
                            “父皇, 珍珠当日会上花轿, 都是为了儿臣和大唐! 珍珠顾念儿臣性命又想为塑方攻城多换取三日时间, 才会受了安庆绪的胁迫. 父皇, 珍珠只是一介妇人, 如何能够分辨真伪?可她对儿臣的一片真心, 对大唐的一片忠心, 却令儿臣感动!求父皇念在珍珠对大唐的赤胆忠心上,原谅她吧!父皇, 儿臣恳求您. “李俶说着, 重重地向肃宗磕了一个头, 抬起头满含着期待与乞求地看着肃宗.
                            肃宗看着李俶, 不言不语, 神色微动. 无论如何, 珍珠的一片忠心还是可取的.
                            张氏偷偷地觑了眼肃宗, 不紧不慢地说:”塑方大捷, 不是全赖陛下英明领导有方才取得的吗?怎么听俶儿的意思, 我大唐竟要靠一个女子的牺牲才能换取战争的胜利.”
                            “父皇, 母后显然误解了儿臣的意思, 希望父皇您不要误会儿臣.塑方大捷, 自然全因父皇英明,将士们愿为父皇效命, 且有父皇运筹帷幄知人善任.” 李俶朗声说着, 目光坚定地看着肃宗, 适时地表现了一个为人臣为人子对君父的崇敬与忠心. 自从上次被关了牢房,李俶总算清醒地意识到, 昔日太子府中共度时艰的父子已经变成了君臣. 父亲已不再是当初的父亲, 他是皇帝了.
                            塑方之战, 肃宗其实并未参与介入, 自然谈不上什么领导有方了. 比起张氏空洞的恭维, 李俶所谓的将士效命知人善任才真正说到肃宗心坎上了.他瞬间觉得塑方大捷确实应归功于自己,神色间不免带出了点自得之色.
                            “儿臣刚刚已经说了,珍珠只是一介妇人, 见识自然有限.她只有一颗忠于夫君忠于大唐的心, 情急之下失了分寸, 才会受了贼人的蒙骗. 求父皇体谅她一片忠贞爱国之心.”
                            “都是臣媳愚钝.”珍珠低头做惭愧状.
                            正在这时候, 李若突然闯了进来. 她一直都是这么没规没矩的, 肃宗一般也懒得说她.
                            “父皇, 儿臣听说大皇兄和珍珠嫂嫂回来了!”李若在殿外就嚷嚷开了, 进殿见了李俶和珍珠, 眼睛一亮, 草草给肃宗行了礼, 便欢呼道,”皇兄, 嫂嫂, 你们总算回来了!若儿都担心死啦!若儿可想你们啦.”她站到两人身后, 双手各搭在两人肩膀上, 然后不满地看着肃宗,”父皇!天这么冷, 地上这么冰, 您怎么让皇兄和嫂嫂跪着呀!您快让他们起来吧!父皇,求求您发发慈悲, 快让皇兄和嫂嫂起来吧. 父皇…..”
                            “若儿, 别胡闹!给朕站一边去!”肃宗脸一沉, 凌厉的眼神轻飘飘地朝李若一横.李若瞬间噤声, 乖乖地退到一边站好.
                            张氏眼中闪过一丝冷笑.
                            “你们俩也先起来吧.”肃宗端起茶盏, 轻飘飘来了一句.
                            张氏心中一惊, 恼怒之极, 脸上神情越发柔和起来.
                            “珍珠, 按理母后不该置疑你的忠心. 只母后有一事不明. 你口口声声为了大唐为了俶儿才上了花轿, 那为何半路又跑了呢?你不怕你跑了之后安庆绪恼羞成怒,变本加厉地对付俶儿,对大唐不利吗?难道你的忠心只维持了那半段路?”张氏说完, 看向肃宗, “陛下, 您别怪臣妾多嘴. 实在是外面人说话难听. 他们说….他们说…..”
                            “说什么?”肃宗眯缝着小眼睛看着张氏.
                            “众所周知, 沈珍珠与那安庆绪乃是青梅竹马. 他们说, 沈珍珠此番回到大唐, 是学那越国西施, 而安庆绪自然就是那范蠡了……”
                            “一派胡言!” 若平空一声惊雷, 李俶暴怒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


                            IP属地:广东170楼2017-05-31 0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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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0
                              打断长辈说话已是无礼,
                              叱责长辈则是不孝.
                              御前咆哮更是大不敬!
                              李俶悚然一惊. 他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话刚出口即已清醒过来, 却也不便即刻跪下请罪, 倒显得自己心虚似的. 他直挺挺地站着, 看着张氏, 不掩愤怒.
                              “放肆!”
                              肃宗怒喝一声, 横眉敛目, 端出了帝王的威严, 冷冷地看着李俶.
                              李俶当即跪了下去, 面向肃宗, 急急地补救:”父皇请息怒, 儿臣惶恐!儿臣不知母后从何处听来的一派胡言, 竟如此诬陷珍珠, 却将儿臣置于何地?求父皇为儿臣作主!”
                              珍珠跟着李俶跪了下去:”父皇,臣媳冤枉!臣媳一心向着殿下, 向着大唐, 绝无二心!求父皇为臣媳作主!”口中说着官话, 心中急急寻思破解之法.
                              这个情况是两人没有料到的. 张氏比二人想像的还要阴毒.珍珠现在才知, 张氏将她们母子弃在长安, 不光是要适儿的命, 也是要她的命!
                              肃宗转头看了张氏一眼, 眼风瞟过珍珠时却有了杀意. 于他而言, 珍珠死不足惜, 宁可杀错, 不可放过. 他看着李俶闭口不言.
                              张氏没有漏掉肃宗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机, 心中得意, 欲再加把火. 她偷偷地朝李辅国使了个眼色.
                              李辅国假装没有看到张氏的暗示.这张氏明显地信口开河.他可不会傻傻地跟着起哄, 干这往死里得罪李俶的事情.
                              张氏不知李辅国有意避事, 暗恼李辅国愚钝, 决定自己添柴加火. 正待开口, 李若已先一步嚷嚷开了.
                              李若先时没能领会张氏话中之意, 听了李俶和珍珠的话才想明白, 顿时义愤填膺.
                              “母后, 你怎可如此侮辱珍珠嫂嫂?儿臣日日出宫玩耍, 从未听过此等流言. 却不知母后竟日身处宫中, 又从何得知?父皇, 这绝对是诬陷!嫂嫂和皇兄感情可好了, 还育有适儿这么可爱的儿子, 怎么可能……如此滑稽之言, 母后竟也说得出口?”
                              “陛下, 这也是属下人出宫办事, 无意中听来的.早在长安的时候,珍珠就经常私会安庆绪, 这陛下您也是知道的. 臣妾还听说, 珍珠还和安家安插在京中的探子秘密见面.”
                              “沈珍珠, 你有何话说?”肃宗眯眼看着珍珠, 眼中冷芒闪烁, 杀意渐显.
                              “父皇!......” 李俶急了.
                              “你住口!朕问的是沈珍珠!”肃宗斜眼一瞪.
                              李俶咬牙, 不情不愿地闭嘴.
                              肃宗继续看着珍珠.
                              珍珠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她无畏地看着肃宗, 神情镇定, 声音清越:”父皇明鉴!臣媳与那安庆绪确实从小一起长大, 有几分兄妹情谊.臣媳遭逢家变, 父母骤然离世, 幼弟不知所踪,心中悲痛难言. 幼弟乃沈家唯一血脉, 臣媳早日寻回幼弟, 以承沈家香火. 然臣媳只是一介弱质女流, 天下之大, 又该往何处去寻?臣媳当时完全不知安家早已狼子野心, 图谋造反. 安庆绪受臣媳父母几年养育之恩, 愿助臣媳寻回幼弟, 臣媳自然欣然接受. “
                              “臣媳后来蒙天家不弃, 得以入广平王府为孺人,心中自是感恩戴德. 殿下待臣媳恩宠有加, 臣媳与殿下琴瑟和谐. 臣媳听殿下言明, 沈家遭难后, 是父皇不嫌弃臣媳, 在皇爷爷面前坚持将臣媳配给殿下. 臣媳每每念及此处, 都对父皇感激不尽.”
                              珍珠娓娓道来, 声音抑扬顿挫, 言语间真情流露, 谈及沈家有悲声, 谈及李俶则大有情意, 谈及肃宗则崇敬有加.
                              张氏见肃宗听得认真, 心中不免着急. 珍珠口才了得, 她已见识过多次. 不过,她反复思量了下, 珍珠私见安庆绪、密见探子是事实, 依着肃宗多疑的性格, 任她沈珍珠如何舌灿莲花, 今日也别想摘干净.
                              如此一想, 张氏心中大定, 好整以暇地看珍珠接下来要如何辩解.
                              “殿下虽也尽心尽力帮助臣媳寻找幼弟.然臣媳想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便也未拒绝安庆绪的帮助. 幼弟一直杳无音信, 臣媳心里着急. 那日突然听说了有幼弟的消息, 臣媳一时情急, 才会去了望江亭与安庆绪见面. 后来殿下知道也去了的. 除此之外, 臣媳绝对没有再私自与安庆绪见过面. 此后为了避嫌, 都是臣媳的丫鬟红蕊与安庆绪的下人传递消息. 臣媳并不知他是不是探子, 他从未向臣媳探听过任何事. 请父皇明鉴!”
                              “父皇, 您也知道, 儿臣之前有眼无珠, 看上了安庆绪, 安庆绪在长安的时间本来就不多. 他每次来长安, 儿臣都缠着他. 儿臣可以证明, 珍珠嫂嫂并未与安庆绪私下见过面. “李若急急忙忙开口道.
                              “父皇, 安庆绪找沈安的事情, 儿臣一早就向您禀告过的.” 李俶恳切地看着肃宗.
                              “既然只是帮忙寻找沈安这么光明正大的事, 为何却要偷偷摸摸地见面?直接在广平王府光明正大地谈不好吗?”张氏反问道.
                              “父皇容禀. 臣媳虽然不知安家有反心, 但是臣媳也听闻安禄山曾对父皇不太恭敬. 臣媳急于寻找幼弟, 未拒绝安庆绪的帮助已是不妥, 哪敢再惹父皇不快!......臣媳知罪!”
                              “父皇, 沈易直夫妇对安庆绪有抚育之恩, 安庆绪执意要帮忙寻找沈安, 珍珠又怎好拒绝?请父皇念在珍珠担心幼弟的份上, 不要追究此事.”
                              肃宗冷肃的目光依然沉沉地看着珍珠. 往事已经不可考, 区区一个沈珍珠, 不值得他浪费精力去查证. 珍珠的话虽然合情合理, 但却不足以撼动他的杀意.
                              还是那句话, 宁可杀错, 不可放过.
                              珍珠敏感地察知肃宗的杀意, 李俶话音刚落, 她便再次开口:”父皇, 臣媳也有一事不明, 想向母后请教.”说着, 清湛的眸光看向张氏,”母后, 臣媳很好奇.臣媳跟随殿下从洛阳回来, 连日马不停蹄地赶路, 今日一回西京并立刻进宫求见父皇. 莫非那传递流言的人的马比殿下的马还快?即使如此, 却不知这么短的时间里, 母后从何处听得那等诛心的流言?”
                              张氏被问住了. 这本是她与身边的侍女灵儿议定的日后诬陷珍珠的毒计. 只是她之前见李俶和珍珠一直向肃宗表忠心, 偏偏肃宗似乎还被感动了, 她急怒攻心, 一时失了镇定, 才会脱口而出.如今却难以自圆其说了.
                              张氏嘴唇动了动, 仓促之间难以应对.


                              IP属地:广东190楼2017-05-31 1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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