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风止,情动。司机和他的乘客交缠在并不宽敞的后座上,两具躯体严丝合缝地契合在一起。
平日被熨得平整的西装凌乱地铺在地上,胸前的口袋里插着的红色玫瑰揉成了浓香的碎片。
蝉好像不再叫了,或是此间的人无暇顾及几声蝉鸣。略显粗重的喘息中夹杂着一声声支离破碎的压抑的呻吟。
韩非伏在卫庄的身上,胡乱爱抚着那些流畅漂亮的肌肉。结合的那一点对于一切微小的动作都给予完完整整的反馈,一滴汗珠顺着睫毛滑落,宛如泪垂。
卫庄的手钳住他劲瘦的腰肢,手下的肌肤细腻柔软如玫瑰的花瓣。他金属色泽的眼看似清冷而自持,实则掩藏着熊熊烈火。
韩非的目光在一次冲撞下变得有些漂浮涣散,喉咙中发出一声不能自制的细小呜咽,然后放任自己侧头趴在身下人苍白却结实的胸膛上。
耳畔近在咫尺的心跳,急促而有力。
韩非闭上眼,一滴眼泪坠落的同时,他们达到了爱与欲望的顶峰。
卫庄的胸口,有一道疤痕,那是一枚威胁过生命的子弹。韩非闭上眼也能立刻摸到那个位置,卫庄静静盯着他潮红的脸上一道水光,用力握住他放在他胸膛的手。
出身于黑道的老牌家族的嫡系,他与他都是生来穿行黑白诡道的赌徒。
三年前,卫家关于继承人的争夺激烈程度抵达顶峰。可惜其中一人愚蠢的帮手识得卫庄的绯闻男友,却不识得韩家游学在外的少爷。当韩非在空中旋转咖啡厅的小提琴曲里享受他万恶的资本主义的休闲午后时,整层旋转的速度突然变成了2.5倍,手中的瓷杯飞出碎在地面上,他抬头时额头上顶着一把枪。
再次醒来时,韩非发现自己被绑在废弃仓库中央的一把高椅上,四肢无力,双脚无法着地。
十八岁的卫庄从高考的考场一路飙车到市郊的仓库,普蓝色的校服从灿烂阳光中来到阴影里。他来不及去准备好枪械,只提着一把老师留下的古董收藏只身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