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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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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学院的学生都知道吕夫子座下有一学子柳离,极不招人待见。远远瞧见了就跟遇到稀奇物般,不管先前聊的是诗词歌赋还是风华雪月,总是要止了题头,三言两语地议论上这么二句。
“就是他,那个柳离,整日不言不语白白生了一张嘴!”
“是那个县丞大人特意召见却不发一言的柳离?”
“就是那小子,仗着学习成绩好,见谁都爱答不理,这还没考上状元呢!就这般傲慢,若是考上了还得了!”
“呵呵,兄台想多了,官场浊世岂是只靠学识好便站的住脚的,日后,定有他苦头吃!”
“走走走,去太白居喝酒去!”
……
三三两两的言论总是浮在他的方圆三里,说的议的不外乎自明清高,自负自大,不合群,适才而娇这般傲慢词语。
柳离的生活极其简单,上课,吃饭,逛书铺!
书铺位于三弄巷里的一间小店面,店主人是个年轻书生,喜穿青衣,眉清目秀,说话风趣,虽店铺位置不佳倒也不缺乏客人,柳离却道,“多亏你这张俊俏皮囊!”来的多是女客。
桑木利落的摊开笔墨,言语倒是坦然得很,“古人言,色也,食之性也!有何不可!今日说什么?”
柳离道侧目望向窗外的荫绿桃树枝,“就说,他打了柳大叔家儿子这事!
烛火摇曳,一人言一人写!
柳离找到桑木的时候,他的小铺刚开张不久,客人零星可数,那日阳光明媚,他走进了铺子,放下一锭银子,“帮我写一本传记!”整整十两银子,够他卖50本女德经的利钱!那时,他可不知他是南安学院的大才子。
有次寻了空问他,“你文采如此好,何不自己写。”
柳离眉眼未变,依旧是淡淡地,“我这双手不配为他写传记!”
……
“怎么,又头痛了?”柳离止了话,向前探着身子,桑木揉着眉头直抽气。柳离眉头一皱,起身奔向柜台,熟门熟路的拉开右手边抽屉,黄色纸包里包着药。
“你开我抽屉的模样真熟练!”吃过药的桑木轻松了许多,竟有空开起了玩笑。
“五天里见了三次,想忘记都难!”柳离又为他添了杯水,还不忘加块糖,他怕苦!
“不必这么周到,我可不是你的承惜”
白承惜,他的挚友!
柳离道,“你痛死了,谁为我写传记!”
桑木端起杯子,一口饮尽杯中水,口中苦味消失了,“那,我们继续!”
柳离起身,“不了,今天就到这里,我还有事,明日再来!”
不同于三弄巷里的漆黑寂静,“大道上,华灯初上,人来人往!”
柳离没有回学院,他要去赚钱,太白居是这个镇上最大的酒楼,即使是做伙计,工钱也是比寻常酒楼客栈来的多,而他是做大厨!
最近太白居的生意极好,大多是奔着太白居新推出的菜式,火烤肉。也不知这火烤肉是如何做的,外焦里嫩色香味俱全,一口咬下去,油多味美,脆而不腻!就连其它酒楼的大厨都来尝味探底,一求做出个七八分来!
柳离从后门拐进太白居,一早就有伙计在那侯着,“柳公子,一切都准备好了!”
柳离点头,不言语,与伙计一同去了他的厨房。
柳离做火烤肉只有三个要求,单独给他一间厨房,不许有人在场!
太白居掌柜尝过柳离做过的火烤肉,二话没说便允了!
厨房是新建的,离大厨房不远,二人很快便到了!
即使有掌柜子重责之下的严厉禁止,得了空闲的小二厨娘们仍是三三二二地围着窗户间透着的光亮企图窥见一二。自小生活在山间林中的柳离,警惕性极高,众人间互相推攮的摩擦声虽小心翼翼却仍逃不出他那双灵敏的耳朵,顺手拿起身旁的细小树枝,反手丢向窗户。力度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太大会伤了人,太小达不到结果。
“吸!”靠近窗户的张天成忍不住抽了口气,连退两步,那凸凸而起的窗纸一闪而逝,靠前的几人都瞧得分明,再不敢轻易上前,打着话问道,“咋回事儿?”
被打到的地方已经不痛,“被,被木棍打到了!”
众人都带着怀疑,这薄薄的一层窗纸经得起丢来的木棍?即便是半信半疑间也无人再敢上前窥探,柳离得了半刻安宁。
柳离回到南安书院时,已经很晚很晚了,同窗早已熟睡。今晚是个无月之夜,推开房门,漆黑一片,真真是漆黑不见五指的黑。
黑夜对于柳离来说并不陌生,一旦你熟悉了某种环境,在别人看来很难做到的事情对他而言其实如吃饭喝水一样唏嘘平常。
没有点煤油灯,不需要摸索,施施然地走到自己床铺,熟练地摊开被子,脚一抬,上了床。拿过被子一角盖在肚子上,双眼一闭,均长的呼吸有节奏的呼进呼出。
五月初夏,天气渐渐地暖了起来,丝丝凉凉的微风从半开的窗户溜进来,打在桑木俊俏的脸上,修长白皙的手臂上,很是舒爽。
桑木睁着一双眼直勾勾地望着房梁上方,企图瞧见那长形房梁,却无奈,漆黑一片。
桑木是被恶梦吓醒的,自他记事起就一直在做噩梦,虽然他只有五个月的记忆。
五月前的那一天还是寒冬腊月,睁开眼的那一刻眼前是黑白相间的色彩,白的是窗框上的雪,黑的是那人一身素锦黑衣。黑衣并不昂贵,简单廉价的粗布黑衣穿在那人的身上却挺拔有形,嗯,那是个强壮结实的男人!这是桑木睁开眼的第一个想法,也是他对这个世界第一个记忆。
想起那个人,桑木舒了口气,抬起手臂盖住双目,眼睛有些酸,应该是睁的太久的原因吧!桑木这样想着!
桑木起的很早,夜里睡的不安生,清晨鸡鸣狗吠的声音便将他惊醒了!看着半开窗户外透进来的光亮,头脑也跟着越发的清醒。身子一用力,直挺挺地坐了起来,深深呼出口气,便手动脚抬地穿起衣服,准备开门做生意,毕竟,得吃饭的!
桑木喜欢在三弄巷入口处右手边不远处的一家小摊铺买吃的,老板是一对老夫妇,大约五十岁左右的样子。
大爷和大娘都是性子温顺之人,和她们说话总有种被别人关怀的感觉,很舒服!
两位老人是开早点摊铺的,早上来的很早,每次桑木出来买吃的,他们就已经开始忙活了!
有时桑木醒的早还会帮着两位老人家一起支起帐篷,说说话聊聊天。两位老人也挺喜欢桑木,早饭给他的量总比别人多一些!
“桑木呀,什么时候娶媳妇,你无父无母的,到时候我们老两口给你张罗张罗。”李大娘边包包子边热心肠的说道!
桑木坐在一旁吃着新出笼的驴肉包喝着新榨出豆腐脑,“大娘,又取笑我,有哪家姑娘会看上我,一清二白的!”
正查看蒸包的李大叔凑上来,“嗯,你小子别糊弄我跟你大娘,我们可是知底的,你那小铺可是天天有姑娘去,李家的妮子,张家的菊儿,周家的兰儿,还有那个,柳家姐妹,一个个的天天去你铺里,明显是看上你了!跟叔说说瞧上哪个了!”
“对,说说!”顾大娘也跟着煽动着!
桑木端正身子,端正脸,深怕不正经,“大叔,大娘,她们看上的是书,不是我!”
桑木说的可不算,顾家夫妇是如何也不信的,全当小伙儿不愿说,该打趣的仍旧打趣。
日子不咸不淡的过着,这二日到是有一件事值得说道说道。
最近县上举行了一次刺绣比赛,名为百花争艳。这卖豆腐的陈家姑娘陈好妹,凭借着一手好刺绣,凭着一副涧中花夺得首愧,不仅赢得百两白银更是红鸾星动入的上临镇开丝绸庄富家大商孙家大公子的眼,绫罗绸缎,金银首饰,大箱小箱的抬进陈家,下聘求亲。
刹时间眼红了南安县未嫁姑娘的眼,一个个都要学习刺绣,就连素日半点不愿沾的姑娘们都放下鸡毛毯子改学女红!
桑木这小铺也跟着风,进了不少女工刺绣的书籍,还别说,真净赚了不少。
“哎,我要这本,入门级的”
“我要这本,水中鸳鸯!”
“我要这本,荷花池塘!”
……
姑娘们互相争抢着,桑木收钱收的极开心。他探头又在人群里瞄了二眼,依旧没有看到柳家姐妹。
要说着柳家姐妹,也是他的常客,姐姐柳月星沉稳些,妹妹柳月荷呢活泼些。姐姐喜欢女红,来他店里买的大多是女子德礼和女红的书籍,妹妹呢,喜欢聊斋志异多些,买的也都是些民间故事,奇闻异事之类书籍。他已经连着三四日没有见到柳家姐妹了。按理说,这妹妹不来,他还理解,这姐姐对女红如何喜爱怎么可能不来呢!再说,前几日,妹妹柳月荷托他找的阳史异闻录已经找到了!按理也该来问问进展……
“最近,怎么没看到柳家姐妹,”
“柳家妹妹失踪了!”李家妮子是个八卦经,寻到题头,总是止不住嘴的!
她不看手中书,手臂支在柜台上,支着下巴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已经失踪一个多星期了!柳大妈跟大叔都急死了,天天哭的眼睛发红。”
这事儿看来已经传遍了,其它姑娘也都跟着凑过来,七嘴八舌。
“说不定,是跟哪个男人跑了,柳大娘,给她找好了婆家她死活不愿嫁,定是外面有人了!”
“嗯嗯,定是有人了!”
“胡说什么,月荷才不是那种人?”
“对呀,不能乱说的……”


1楼2017-05-17 16:25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