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与明廷不同,皇太极采取了以攻心为上的恩养方针,让 诸 蒙 古 “闻 天 聪 汗 至 公 养 人,是 以 来归”[10]10。尤其是在“恩养”对象方面,皇太极不单单只把蒙古各部首领作为“恩养”对象,而是扩大外延,惠及到首领以下的蒙古人当中,这里包括首领的大臣、普通百姓等。总体来说,皇太极采取了以下几种对待蒙古的“恩养”政策。
其一、招降纳叛、分隶八旗。不论是来归的蒙古王公贵族,还是单独逃来的个体,皇太极都秉承其父努尔哈齐的做法,即积极地招降纳叛,使其分隶八旗赡养。针对一些零星来降的蒙古人,皇太极一般都本着“其来归之人皆分给诸王、贝勒、贝子,令加恩养”的原则将其赐给各旗主及其臣下。如崇德三年(1638年)十二月十四日,“有蒙古六人自锦州来归,以巴郎、博地赐与正黄旗养之,海山代、寨桑赐与和硕睿亲王养之,巴达克、门都赐与多罗武英郡王养之,并赐巴朗、傅地各奴仆五对、马两匹、牛二头、驴一头、缎二匹、佛头青布及白布各二十匹,海山代、寨桑巴达克、门都四人各奴仆四对、马二匹、牛二头、驴一头、缎一匹、佛头青布及白布各二十匹。”[10]398比较大规模的主要对察哈尔归附官民的八旗恩养,如天聪八年(1634年),“以察哈尔来归各官,分给八旗赡养”,由于原档残缺之故,这其中只记载了分隶正黄旗的阿牙喀塔齐木里克喇嘛斋桑、古木德塞臣与分隶镶黄旗的班珠杜稜、布颜代、博尔古及其他们财产情况,其余六旗并没有相关数字,但数字一定较之此更多。天聪九年(1635年),皇太极又再次将察哈尔诸大臣、人民,均分隶八旗,其中官员84名,男丁3 211名[12]89。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皇太极保持八旗人数平衡一种手段,如天聪九年(1635年),“以鄂尔多斯济农处携来察哈尔人,补各旗之人员缺少者:正白旗得巴朗伊特格尔图下男丁一百六十名;镶白旗得伯寄斋桑下男丁一百六十六名;正蓝旗得吴纳噶下男丁一百五十一名;镶蓝旗得托托果杜拉噶下男丁一百五十名;镶红旗得克穆格依札萨固尔下男丁一百六十一名。”[10]193同年九月二十日,“以所编户口五百五十七名男丁,拨补不足之旗。补正白旗一百七十七丁,镶黄旗二百丁,正蓝旗一百八十丁。”[10]111尤其针对那些地位较低的蒙古人,皇太极更是“恩养”有加,崇德三年(1638年)七月十六日的一条惠及“有贫困不能娶妻、披甲不能买马及有勇敢堪充行伍而家贫不能披甲者”的汗谕中特别提到了旧蒙古。其后,皇太极更是将八旗制度推广到蒙古地区,编旗设佐,先后编设了“外藩十三旗”,任命掌旗者为扎萨克,直接属于清廷管理。郭成康指出:“编旗的原则是以部为准,同时又照顾到一部之内的宗族关系。”[3]此举不但保证了蒙古各部的利益,达到了安抚之目的,而且还达到了巩固统治的目的。
其二、大行恩赏、缔结婚姻。皇太极对于前来盛京朝见进贡、来归等蒙古王公热情款待,不但各种大小宴会不计其数,而且大多时候是八家照例各宴之,如天聪八年(1634年)正月三十日,宜尔扎木台吉来朝就 先 被 召 进 汗 屋 宴 之,而 后 八 贝勒 家 一 次 宴之[10]59。再者,皇太极也会给予他们许多赏赐,如崇德三年(1638年)七月二十三日,皇太极就赏赐鄂尔多斯部落济农等不少朝衣、马匹、银两等物,而在本月二十五日临行前,又“赐鄂尔多斯部落济农银一百两,台吉古鲁五十两,台吉阿喇纳四十两,其余九人各十 五两,其 随从十人各五两;共银三百七十五两。”[10]342而对于蒙古各部的贡物,皇太极只是象征性地酌纳一部分,余皆却之,这种恩赏的做法大大满足了蒙古王公的物质要求,收到了诚心向化的效果。崇德元年(1636年)皇太极谕大学士、希福、刚林等一番话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今各地蒙古每次来朝,厚加恩赏。因此俱不愿离去,虽去时犹属恋恋,蒙古各部亦从此富足安闲。由此揆之,以势服人,不如使人中心悦服之为贵也。”[11]1537与此同时,皇太极还积极与蒙古缔结婚姻,单就其后宫而言,孝端文皇后、孝庄文皇后(庄妃)、敏惠恭和元妃 、懿靖大贵妃、康惠淑妃,这一后四妃皆来自蒙古,天聪九年(1635年),皇太极将女儿许配给林丹汗之子额哲,而其下诸王贝勒也纷纷与蒙古互通婚姻,单就皇太极一朝而言,其陆陆续续与敖汉、巴林、喀喇沁、土默特察哈尔等蒙古部落建立了姻亲关系。根据杜家骥先生的统计,皇太极时期与蒙古联姻的次数多达67次[13]598-607。当然,除了起到巩固满蒙联盟,安抚诸部的作用之外,这其中也包含些许恩养的成分,这在与察哈尔缔结婚姻上尤为明显,如天聪九年(1635年),皇太极遣人谕大贝勒代善娶察哈尔大福晋,而代善却以“此福晋虽为大福晋,然财帛牲畜,我焉能养之”[12]89为理由拒绝,而后又听说察哈尔泰松公主富裕娶之。另外,豪格娶察哈尔汗伯奇太后、阿巴泰娶俄尔哲依图太后、济尔哈朗娶苏泰太后都能体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