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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五层从一早就吵。
当然平时也吵，但今日的噪点在候诊区橙椅子上的一名青年。
此人身高腿长，颜值爆表，心情不好的样子像毒瘾一样吸引他人目光。而且仔细一瞧，这不正是被誉为本院普外的一把刀、尸体都能给你缝好的李白大夫么。虽然据可靠消息，因为与牙科的某位海归专家交恶，他坚称医院就只有四层，从不踏入五楼半步。今儿也不知道刮什么邪风了，把这位脸臭得像屎——不过还是帅得让人想舔一口——的大才子吹到这儿来，难怪一众小护士跟疯了似的，腿都并不拢，每隔一分钟就得冲到外面一次，把科主任撞得东倒西歪，搞得那老头儿心里苦啊，简直想给李大夫跪下，求滚走。
然而普外一把刀的内心又是怎么想的呢？其实更煎熬。
手断接手，脚断接脚，就算浑身的骨头都断了，只要头没掉，他照样保证接好。这么高端流弊技术骚的大夫，却拿小小的一颗智齿没办法。起先长出来并没在意，一周前疼得他食不下咽，三天前在床上打滚，又过了一日，泪眼婆娑给自己拍了张片子，果断消炎，然后给牙科打电话，约了黄忠教授拔掉。
一切都平稳高效，唯一的问题是，在马上要挨刀的关键时刻，天之骄子的李大夫……怂了。
膝头一本艰深的纸质书，与其说是装逼好帮手，不如被拿来当个顶事的挡箭牌。为了让自己好受点儿，李白还翘起个二郎腿，可没用的二郎这顿抖啊，根本停不住。
倒不是说胆小怕死之类，怕疼是真的有。说来还不能怪他，生了个痛敏度极高的身体，对疼痛刺激的耐受力几乎为零，跟无阻过电的超导体差不多。或许是才华要他付出代价，医术高超，病了就蹩脚，说白了也就是一刀秒：一刀秒人，及一刀被秒，黄金脆皮鸡。
播报器还在这时候残忍地响起，里面的小护士用含糖量10个加号的甜嗓子说，“李白哥哥……不对，患者李白，请到一号诊室就诊。”
李大夫干脆把牙一咬，颤颤巍巍地站起来，鼓足勇气走了几步，推开那惨淡的门。
然后“吧嗒”一声，默默地关上了。
飞流直下三千尺，无疑是冷汗落腰间啊。这特么什么情况！黄忠那老流氓呢？整容了？为毛整成韩信那***坐里面啊？！
李白脸色发青，死死地顶住门口，顿时被排他后面的胸毛大叔不耻。皮相遭人恨，后者还怒怼了一句，“小样儿你到底看不看，别耽误大家的时间啊。”
我看你个大锤……子还没反射完毕，就被门里伸出来的一只手拦腰拖进去了。
艹这门根本没关紧，有狗拿脚爪子塞在那儿呢！可惜他知道得太晚了，整个人被拖行好几米，直接摁在了治疗椅上。
“你好，亲爱的，”戴着胶皮手套、穿白大褂，一招突到了脸上的韩信冲他微笑，“你觉得哪儿不好呢？”
“一见到你就浑身都不好了！”李白从齿缝里答，两手奋力地往上推，试图将对方抵在他胸口的膝盖挪开。
很好，现在有两件事可以确认，一，昨天下午他见到黄忠，那老浑蛋嘴巴里叼的古巴雪茄肯定韩狗的贿赂品；二，只要过了今天他李白还站得起来，绝逼打断那俩狗的腿。
韩信倒老神在在，一指头捅上了他的脸，“这里吗？还是这里呢？把嘴张开嘛。”
王八蛋的一阳指可太精准了，几下捅得人魂飞魄散，李大夫倒吸一口凉气，战斗力直接跌负值，“住手”二字都软成屎了。
韩信见状更变本加厉，捏着他的下颌死不放手，逼得他不得不张开嘴，任对方拿起个冷光灯，简单粗暴地往里照。
“哎呀，是下槽的阻生智齿，”韩信啧啧有声，瞄了眼仪器上的显微画面，“而且还超低位，搞不好钻进了颚骨吧。”
并非吓唬人，自己事先拍了片的李白也清楚，这颗牙的确不是个好东西，压迫口腔骨骼，造成牙龈感染，还特么特别根深蒂固。本来他痛定思痛，抱着昏死在治疗椅上的决心想找黄忠解决，然而是黄忠不是韩信！如今这大夫都黑箱换了，谁还要死在他手术台上！
不过那也得先下去，李白终于别开了脸，一肘子撞在对方肩膀上，吼出了气场四十米刀，“我他妈不拔了！”
“想留着它疼到你哭出来？”韩信笑容和煦，像个暴风雨之前的虚假太阳。
李大夫狠狠地发了个抖。
痛敏体质的这件事，其实韩信比李白更早知道。当年荣耀医学院的天才双剑，指的就是外科李白，牙科韩信。两个人虽然专攻不同，却都是各自领域的一把好手，至于后来是怎么合璧……滚到一起，知情人表示不便挑明。
重点是他俩合完又散了，李大夫单方面老死不相往来，旁人更不敢横加置喙，只有偶尔还冒死出现在院微群里的神秘ID敢言：李白和韩信仍在一起，狐狸是逃不出龙掌心的。尽管李大夫手速奇快，经常秒删，韩信对此事笑而不语，态度明显乐观。
反正抓住了致死的弱点，他从不担心李白能死而复生。
尤其在上了他的床、品尝完死过的滋味之后。
更好的消息还有，宝贝儿正心虚地看着他。

多大仇还有多大的恨哪，如此漂亮的一张脸，活生生地拧巴成了***。韩信挑起眉，承认自己是有点过，不过更过的他压根没使出来呢，这就受不了？
眼神交会（恐吓）完毕，李白几乎是僵在那儿，睫毛花式颤抖。蝴蝶似乎该落下去，不过它不配，韩信凑近他耳边软软地说，“相信我，拔个牙而已，我给你局麻，不会有事。”
这才叫有事的前奏好吗！
李大夫敢怒不敢言，人生中几次反抗韩信，下场有多惨他记忆犹新，之后下了床瘸腿就跑，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反正你当你的太阳，我做我的行星，别再同轨运行。
可姓韩这**的不干啊，隔三差五地找上门来，有时还直接给堵厕所里，让保洁的大妈总抱怨：这什么鬼几把灯泡又碎啦！水管断两截啊，遭天杀！
而且韩信这孙子丫肯定练过，动刀666，打架也有一手，一般两三招下来，李白必须跪。
疼跪的。
那厮还极度不要脸，专挑皮儿薄的地方揍，李白纵然能把房顶掀了，也耐不住他明晃晃地玩阴的，终究只有倒地求饶的份儿。
可千不该万不该只怕活该，最初却是李白惹韩信的。
说起这李大夫家世清白，不嫖不赌连烟都不碰，唯独偏爱喝酒。不幸酒品还相当差，一旦喝醉就搞事情，看你顺眼便骑上来，对嘴儿一顿啃。当然他眼光还是很高的，只是比天空低一点儿，结果就那么一次看错，人生彻底毁。
韩信事后夹着根烟，把缩被子里的家伙给提溜出来，正经要求负责。李大夫灰溜溜地想了想，觉得这货颜值不错，关键……活儿是他妈的真心好，脑门一热就应下了。
精虫上脑的报应啊。
无奈这报应也忒多了，简直像酒，昨日一壶，今日又一壶，不喝也得喝。李白无奈地闭上眼，知道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不如就交给韩信搞吧。如他所说，拔个牙而已，难不成还能把脑袋给卸了？
哎，太天真！
当李白坐上了治疗椅，眼前一黑，不省人事……咦，不省？然后缓缓从全麻中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被骗惨了。
他妈说好的局部麻醉呢？！
韩信你个**在干吗呢？！
啊！！啊啊给我住手啊！！
不怪他，眼下这场景也忒猎奇了。李大夫整个被扒个精光，只盖了块医用无纺布在脖子下面，长度还十分短小，足以让他看见，韩信衣冠楚楚、心情很好地压在他身上，左手拿凿，右手拿钻，心安理得地祸害他嘴巴，两腿还惬意地夹着他腰，小弟弟更像条沉睡的龙，安然呆在洞里。
我呆你大爷个腿儿！
有他妈这么拔牙的么！李白差一点又晕过去。
韩信见他醒了，马上摘掉口罩，“啾”一下吻到他鼻尖上，甜言蜜语地说，“乖，再忍忍，你这是很深的低位齿，牙根我挖出来了，一会儿得拿锤子再敲一敲。”
李白听了眼泪都流出来了，两手想动又动不了，往下一瞅，才发现居然被绑住了。两根粗大的止血带，牢牢把他栓在了扶手上，基本秒变废物。
更糟糕的是，麻醉药的效果开始一点点儿地退了，他马上要像退潮后的***石头，任人踢来任人踩。韩信还好心地拍拍他的脸，提起腰杆一挺，温柔得可怕地提醒道，“药效快退了吗？没关系，我这边给你补。”
有关系我求求你不用补！
李白呜呜地发出声音，结果又被宠溺地吻了一下，而跟这个吻截然相反的，韩信从治疗台上拿起锤子，对准他合不拢的左侧腮帮，丝毫不犹豫地砸了下去。
宇宙瞬间就爆炸了，李白眼冒金星，简直不敢相信，这孙子真砸了，还他妈一下一下又一下，当他是个核桃似的动手了。
痛炸天际啊有木有！
麻醉药这会儿是彻底消了，李白拼命挣扎，冷汗都沿着额角淌下来，白皙的胸膛喘息甫定，让气氛更加色情。
韩信见状拿膝盖一顶，依然是敲敲敲，间或在他可怜的突起上咬一口，中间穿插吸唾，动作波澜不惊。更他妈丧失人性的是，他还始终把那根插在里面，时而摩擦内壁，时而撞击深处，捉住一个敏感点就可劲儿糟蹋，轻声细语地问，“上下一起来很爽么？你可都湿透了”。
清醒的情况下被如此对待，于情于理都接受不了，可李白费力地大口喘气，下面居然硬了。
第一次发现自己是个大变态，就是在韩信的那张床上。当时说玩一次重口的吧，鞭子很普通地挨了两下，可好，疼得他小弟弟翘老高。之后又被捆起来吊房梁上，秋千一样从背后被推着干，没干几下他就射出来，结果韩信可来劲了，天天缠着他搞研发，导致他没多久就落荒而逃，至今躲着对方。
也许是害怕被看不起，更多的是不想被离开。
他们俩这到底算什么呢？
有没有可能再在一起？
各种刺激之下，李白全身发抖，睁大的眼睛被泪水浸润，亮成了两颗星。

讲真，在遇到韩信之前，李大夫也算个潇洒好青年，欺骗性往那儿一站，迷妹能晕倒一条街，而且“***”每天说不过十句，还十有八九是在肚子里讲。尽管以韩信为分水岭与过去拜拜，如今他每十分钟之内不说一句“***”都算奇迹。
挨骂的那个还经常正儿八经，一脸“我也没干什么啊，就干了几个小时”的日狗样儿，而为此挥拳相向的结果，多半会造成一个让李大夫继续加班的难堪局面，比如被摁在办公桌或者其他任何令人难以启齿的受力点上再多干一两个小时。
那感觉就像生命都被侵占了，蛮横的占领者在他身体上插旗，硬是把两片毫不相干的土地连在一起。接壤的一瞬间，再也不能只属于自己。
李白最初是很抗拒，能上手上手，能上脚上脚，恨不得连头槌都用起来。可之后被韩信拿小鸡鸡……嗯，应该的确是小鸡鸡洗脑，觉得这殖民地待遇也可以嘛，哈哈——人有必要时刻安慰自己——只好在爽完后咬牙切齿，愤愤地指责对方不知节制。韩信听了就笑一笑，从床的一侧滚过来抱着他说，“李白你不知道吗，你有毒。”
那你他妈倒是毒发身亡个看看啊！
李大夫哑口无言。
不要脸这个学科实在太高深了，韩信已成精。
但韩信对李白又怎么想呢？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告诉他。
那天有个喝醉酒的小家伙朝自己跑来，像拼图里的最后一块那样，准确地插进了他的心。而一生一次的那种心悸，韩信永远也不会说的。
因为太可怕了，只能留给自己。
因为，居然是李白先手的！
要知道牙科跟外（粗）科（鲁）不同，干的是极为细致的活儿，还讲究精益求精。所以韩信从进入医学院的第一天、第一眼看到李白起，就已经开始私下运作。完美的计划表是这样的：第一年路人局；第二年双排，做朋友；第三年上钻，把事儿办了；第四年王者，办得更好；第五年（荣耀）一毕业（还没黄）就求婚去，到时候正式工作也有了，不怕养不起他。
嘿，叫你丫慢工出细活儿，轮不到计划表上的第二年，李白就直接上了。

估计在他喝醉了的眼中的世界里，火红的韩信就像块糖。这欣喜地跳上去一顿啃啊，边啃还边怒可爱地胡乱地说着，“来，干（gān）！”
韩信魂儿都飞了。
于是就把他给干（gàn）了。真干（gàn）了，可不是当酒干（gān）哦。
事后李白在他的怀里醒来，表情只能形容为红红火火恍恍惚。吃饱了肚子就要不认账呢，当然不可以。
从此是一段孽缘。
中途还被韩信掌握了要点，痛敏体质被玩到坏，李白苦不堪言。
这样下去不就是个一痛就勃起、越痛越鸡动的变态吗？
自尊心突然归位，李大夫如梦方醒，再一次挣扎起来。
医用无纺布被他的汗水沾湿，色情度max地贴在乳尖上，这骚样儿真叫人受不了。韩信呼吸一沉，下半身如猛龙过江，直接干到底。腰臀严丝合缝，脆亮的啪啪声摇撼着两具身子，李白耻得想抬起手，把脸挡住，没做到，只好安安静静地闭上眼。
虽是个痛感极高的人，但他很少叫。倒不是说百折不弯的——实际上一折就弯了——可他就是又傲又漂亮，简直他妈的像毒药。
这也是韩信最喜欢他的一点，很难不上瘾。
他再次敲打着李白的颚骨，在支撑器底部转动手术镊子，终于把碎裂的智齿拔了出来。紧致的肠肉挤着他痉挛，对方颤抖着弓起身，忍无可忍地射了。
可怜的小家伙，嘴巴里全是血，眼睛里全是泪，轻飘飘的褐色头发湿漉漉的，软软贴在额上。可能这次的高潮太强烈了，他挺着腰喷了好几股才瘫下去，气喘吁吁地任泪水滑落脸颊，狠狠瞪着韩信。
“干什么呀，我还没缝合呢。”后者无辜摊手，把捆住他的止血带一一解开，不知是示意自己还没射，还是让李白继续张口。
上下两张一起。
“烦信泥妈泥屎腚了！”李白口齿不清，顾不得手腕***，爬到水池边吐出了一口老血。
虚弱样儿撩得人心痒痒啊，韩信忍不住把他摁回去，趁火打劫又吻了起来。
“等……！”
“啾！”
“等等！”
“啾啾！”
你他妈倒是按消毒程序来啊！
卧槽，有口说不清……

最后约莫是亲够了，韩信抹抹嘴，慢吞吞地取出一根针，穿针引线，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个洞完美地缝好了。李白咬着棉花内心日狗，然而菊花还被人家的大几把针插着呢，不敢有别的狗。
又过了不知多久，和T恤牛仔裤久别重逢的李大夫终于在他人搀扶下、颤颤巍巍地从一诊室走了出来。开门时还遇到了巨大的阻力，那个阻力——死贴在门外的妲己护士两眼放光，对自己本该协助的韩大夫神秘一笑，然后蹦到李大夫面前歪着个小脑袋，关爱地说，“李白哥哥，您辛苦了。”
原来这他妈就是院微群上那个草里蹲不怕死的“信白万岁，谁拆我biu谁”ID！
李白绝望得脚下一软。
完了，这下跳进大河也洗不清了。韩信那***还添油加醋，伸个爪到他的腰后面给他支撑，适时地洒出一把破狗粮。
妲己心领神会，马上表示去院办给二人请假，大意是你们别来了，明天也最好别来，一辈子在床单上翻滚吧！韩信居然还习以为常，扶着李白头也不回地下班了。
真不愧是美名其曰要给人拔牙，边拔边插，插了好久、还射了两发才拔出来的**能干的事。
腮帮子又开始疼了，李白捂住脸，认真地开始考虑，要不明天就转到别的医院去，甚至干脆转行。韩信挑这时凑上来，搂着他肩膀说，“今晚你只能吃流食，我给你熬点粥吧。”
“不喝！”
“粥，还是我的牛奶？”
“粥。”
“别再躲着我了。”
“……嗯。”
温暖和颤抖一起传来，从肩膀埋进心里。
如果，这他妈都不是爱！
李白笑起来，抓住了那只手，再也不放开。过了一会儿才说，“你最好这辈子都别骨折。”
韩信像大尾巴狼似的黏着他，“这么想报复我？”
“还有黄忠那老流氓。”
“不要吧，他年纪大了，腿断了禁不住啊。”
“两腿之间那个断了也行。”
“喂喂，好歹是我恩师。”
“说起来我搞不懂，你明明是内科更厉害，干吗当牙科医生呢？”
“能钻，能捅，能抽插嘛。”
“……艹！算我没问。”
两个人从暖暖的夕阳下走过去，其中一个几乎是崩溃的。
李白心想，果然还是转院和转行吧，明天就转！
明天，和明天以后的很多天，像这样和韩信一起走。
-FIN-
从不挖坑埋狗，偶尔熬糖炖肉，大半辈子都活在了耍流氓这件事上~
或许有韩信骨折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