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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All流之原创】(仙流)玉如烟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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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外雨潺潺,
一晌贪欢。
雨一夜没停…
仙道睁眼翻身推窗,艳阳高照,哪有一点落雨的痕迹?
惨了,食堂早餐要关门了。仙道赶快收拾好了往实验室赶,大部分人都是睡眼惺忪,一副腾云驾雾的样子。前日实在尽兴,歌舞深夜方休。小伙子们现在的脸色没一个好看的。
仙道坐下时,看见自己脚腕处有块青紫,那是流川昨晚将他踢倒时留下的痕迹,欢娱的余韵随着这视觉过电般飞快地从心口游曳而过。仙道抑制着翻滚的情潮,深呼吸搓着脸。
“仙道!”
听见有人叫他,仙道忙起身:“政委!”
牧看他的恍惚的样子,微微一笑:“昨晚辛苦了啊。”
虽然明知牧说的不是自己想的,但仙道还是一阵心悸,昨晚那种恨不能魂飞烟灭的脱力感纠葛着似能无穷无休的热望,此时在烈日下回想几乎令人颤栗。
牧看仙道脸色紧绷,觉得和这个年轻人玩笑过火,正色温言道:“你文艺好,以后就要多代表所里参加活动,知道吗。”
仙道点头。
牧拿出一张通知:“下周区里文化部有新指示,你去区里开个会。时间地点都在这里,到时候四所也会派个人,区里有车来接你们一起去。”
仙道接过,忽然问:“政委,昨晚下雨了吗?”
牧一怔,忽而一笑:“戈壁滩哪里有雨,你是不是做梦想家了。刚来,都这样,没关系的。”
整个上午仙道都神思不属,好容易熬到了午休打球的时间,仙道一个人在水房转圈。彦一来拉他:“仙道!上场了!”仙道说:“我在等水洗头。”彦一奇道:“你现在洗什么头?比完再说!”仙道拗不过彦一,被拖到操场,心随时准备跳出嗓子,只怕自己见到那个人青天白日的又要扑过去。
但是,那人根本不在。
“哈哈哈,刺猬头,你唱歌很好听嘛!都快赶上我了!”樱木揽住仙道得意洋洋:“我从小可是歌唱天才!幼儿园就开始领唱。”
仙道忙问:“樱木,流川呢?”
樱木说:“狐狸开会,今天我们单挑!狐狸就会跳些小姑娘舞,哼,改天我们去牧区唱歌去,偏不带他!”
仙道应承了一声,一颗心终于安静下来,却沉入无边惶然寂寥之中。
第二天是强制午休,到了第三天仙道已经忍无可忍,他叫住了彦一:“彦一,你上次是不是说你们开会有流川。”
“当然有啦!”
“咱们所还要书记员吗?我来。”
彦一睁大眼睛看着他:“仙道哥,你干嘛抢我的?”
仙道看彦一都要哭了,忙说:“就一个书记员?”
彦一说:“当然了,这很光荣的。”
仙道问:“你不说流川也在会上?”
“他又不是书记……”
不知谁路过的喊了一嗓子
“仙道,上场!”
“来了!”仙道脚踩风火轮,瞬间没影了。
直到看到那人站在笔直胡杨树下的身影,那些奔腾不息的情绪终于幻化成无限甜蜜柔波,轻轻荡漾在仙道的心田。
仙道走到流川五步开外,一口气堵在胸口,说不出半个字,脸上不知是欢喜还是难受。
流川直直地从他身边走过去,眼神没有丝毫停留。


来自iPhone客户端92楼2017-05-12 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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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道彻底懵了,他这三天来相思若狂,脑海眼前反反复复就是那晚流川多情又火热的双唇和手指。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再次面对流川,他应该热烈一点还是沉着一点,该怎么让流川感受到自己的心比他的更为炙热…问题是,流川根本就没有给他面对的机会。
    整个场上都看着仙道,樱木凑上来差点撞到仙道的鼻子:“仙道,你怎么了?”
    流川在樱木身后,也投来奇怪的眼神,这是他今天第一次正眼看自己。仙道整个人如坠冰窖,他拍着球走到流川面前,直视流川的双眼。
    那双黑色的清澈见底的眼睛漂亮得一如既往,有一丝疑惑,但完全没有任何推诿,也没有任何温度。
    仙道忽然发现,那天晚上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始终没有看清过流川的眼睛。月色让他发了昏。
    仙道的表情柔和起来,他用目光仔细地描摹着流川的眉眼,带着一点不舍。然后忽然起跳,将球灌到篮框,砰然落地,头也不回地走了。
    接下去的时间里,两人除了打球,几乎没有见面,见面流川的态度还是冰冷,和他们认识以来没有什么变化。
    仙道有时候都会对着自己脚踝上的淤青发呆,难道一切都是自己的梦。只有在球场上短兵相接的时候,两人偶尔肌肤摩擦,带给仙道莫名悸动,仙道才会确信,那夜是真实发生的,梦不可能有那么美。
    到了去区上开会的日子,所里很多人一起来看吉普车。勘探队离区里大概三四十里路,平时外出都靠工程车和步行。开车的老司机姓马,回族人,第一次看见仙道,递出一根烟。仙道忙谢绝,马师傅笑道:“对不起对不起,忘了你们搞石油的怕火。”说话间车门拉开,一个人径直坐了进来,和马师傅点头致意。
    马师傅看到来人,忙道:“流川,今天后半晌只怕要变天,待会记得来找我,我早点接你回来。”
    流川点点头:“麻烦您帮忙。”
    仙道没料到竟能和流川同车,向车里挪了一点,两人各自靠窗坐着,陷入困境般的静默。
    流川的性情马师傅知道,估摸着仙道是新来乍到放不开。笑了笑,一面开车一面自顾自唱起来:
    “东山上那个点灯呀西山上那个明,
    亲妹子你得病就见不了你人
    可别见不着就忘了哥哥的情
    人头前那个想你哈哈笑,
    人后头那个想你泪蛋蛋掉,
    人后头那个想你亲妹子泪蛋蛋掉。”
    马师傅一把破锣嗓子,唱起来居然还有几分荡气回肠,仙道听得鼓掌:“了不起!了不起!”
    马师傅哈哈大笑:“我这算哪门子了不起?还比不过这后生哩。”说着冲流川比了下大拇指,
    仙道看看流川,流川侧头看向窗外,仙道不多言语,只微微一笑,心道:我这也是人前想你哈哈笑吧。


    来自iPhone客户端96楼2017-05-12 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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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赶到区政府礼堂,各个牧区的代表都到了,有很多是穿着鲜艳的民族服装,和勘探队非灰即蓝的风格很不相同,仙道是第一次见到,大开眼界。转回头,流川正和一个青年男子不知说些什么,仙道觉得稀奇,不禁走近俩人。
      那男子一身戎装,非常英挺,剃着板寸,眼晴大而明亮,望见了仙道,他睁大眼睛:“是你!”
      仙道也有些惊喜:“北泽!”
      对方苦笑一下,敬了一个军礼:“第七军少校泽北荣志!”
      仙道摸摸后脑:“荣志,恭喜你,你又高升了。”
      这边泽北兴致勃勃向流川介绍,他少年时在全国篮球大赛上和仙道不打不相识:“你们现在都在勘探所啊,那你可以找他打啊,打赢了再来找我。”又向着流川笑:“我好歹求我爸让我来七军,就在你旁边,你开心不开心啊。”流川揪着眉头侧开头:“***!”泽北也不生气,牵着流川的袖子嘻嘻地笑。


      来自iPhone客户端99楼2017-05-12 1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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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道认识泽北时两人都还在中学,泽北读的是部队学校,代表总军区参加的全国大赛,决赛上打败了仙道带领的地区队,是那一年的最佳小前锋。后来两人一直没断过书信联系,泽北毕业就入伍,参加过大大小小的边境守卫战,在部队里升得如雨后春笋。仙道看着和流川挨在一起,亲亲热热开会的泽北,感慨真是山水有相逢。
        至于那晚上发生的一切,可能就是一个梦吧。
        散会了泽北在背包里拿出一个篮球,拉着流川说:“走,打球去!”流川皱眉:“这儿没篮框。”泽北露出得意的笑:“我早两天就叫他们装上了!”
        流川横他一眼:“今天要变天,你路远,快点回去。”
        泽北看看万里晴空,强辩:“明明好得很!”
        流川一掌推开他,转身就走。
        泽北板着脸拉着他不放手,流川叹口气,放软了语气:“休假的时候我去你营里。”
        仙道远远一旁站着,看看泽北恋恋不舍地上车,流川走到仙道身边目送泽北远去,小声念叨一声:“***。”
        仙道听出其中的牵挂和亲昵,浑似毫不在意地说:“我们也走吧。”
        这时候气喘吁吁跑来一个办事员,到两人前不停道歉:“下午沙尘暴,马师傅赶到牧区救灾。今天会上人多,车全派出去了。”流川看看天,欠身道:“没关系,我们走回去。谢谢你赶着通知我们。”
        仙道看着流川清冷但柔和的侧脸,内心一阵柔情,只要不是对着自己,流川看上去真只是个讨人喜欢的少年郎。
        果然,片刻流川回头,视线却没看他,声音生硬地说道:“快点,跟着我。”
        骄阳似火,仙道跟着流川在戈壁上大步流星地走着,天蓝得一片通透,一丝风都没有。不出一会儿功夫,仙道已经大汗淋漓,流川到没多狼狈,只是皮肤更加白得发亮,双唇因为急促呼吸而变得绯红,仙道看了一眼赶快转开视线。
        “我说,”仙道喘着气:“流川,你就这么急着和我分开吗?”
        流川完全没有理睬他,自顾自拼命往前赶。仙道心里堵着一口气,但看流川赶路赶得脸色雪白,又柔声道:“要不你先走,不用这么急,我在这过半小时再走。”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哄哄的马达声,仙道说:“好像是汽车的声音,要不要等等看,说不定能稍我们一程。”
        流川脸色忽变,拽起仙道就走。天边原本蔚蓝的边缘不知何时积聚了大片黑云,本来时候丝缕般细细一线,片刻之间已经是压顶而来。
        仙道第一次看到如此奇观,兴奋远多于害怕:“二师弟,快看,妖怪来抓师傅啦!”
        不到一眨眼功夫,天光俱暗,黑得如泼墨一般,狂风四起,吹得两个大男人站立不稳。风中砂石乱卷,击打得仙道完全睁不开眼睛,嘴里全是砂石。
        仙道出生江南水乡,几曾见识过这样的浩劫,当下只知道双臂护住头部,根本辨不出南北东西。
        耳边风像千万只狼齐声嚎哭,流川伸手来拽仙道胳膊,大声在仙道耳边说着什么,仙道半个字都听不清。兵荒马乱中流川扯下自己外套,将仙道头面扎了个结实,抓了仙道的手就走。
        仙道目不见物,耳边是鬼哭狼嚎,脑袋被砂石打得生疼,深一脚浅一脚,唯一温暖的是流川握着他的掌心,让仙道觉得这路愿能多走几步才好。
        不知道走了多久,两人终于赶到了附近唯一的建筑,原先旧的卫生站小楼。新的卫生队派驻到所里以后这个小楼就荒废了,没料到现在竟成了两人的庇护所。
        两人逆着大风撞进门,解下满是尘土的衣物,都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休息不到一分钟,流川起身到水缸取水烧水,一面用水清洗身体。他和仙道的外衣都在路上用来保护仙道,他头面和胳膊全都是尘土和细细的划痕,有的正在沁出血丝。
        仙道只恨自己遇事无能,看着流川原本无暇的脸上划伤纵横,无法自控伸手去查看。
        还未碰到流川面部,流川飞快地扭转面孔,眼里露出抗拒的神色。
        这时一阵飓风将小楼顶层的隔热层卷飞,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两人本能地同时吓了一跳。
        仙道就势握住流川手指,紧紧抓住,放在唇边,发狠道:“流川!是不是这有这房子现在塌了,把我们都埋了,你才肯告诉我那晚不是我发梦!”
        窗外狂风大作,昏天暗地,一副末世之感,小小的窗户被吹得摇摇欲坠。
        流川面色陡然苍白,又变得绯红,死死垂着头。仙道颤颤巍巍揽过他头颈,去吻他脸颊。感觉到流川在怀里微微发抖,但并没有推开自己,仙道一阵悸动,想到了那晚流川双唇的甜美滋味,又忍不住去找流川的嘴唇。
        流川一僵,要侧开面孔,仙道吐息在他耳边:“我不会让你逃开的。”说着双手捧住的流川脸庞,摆正到自己面前,用牙齿一颗一颗解开流川的纽扣,然后回到流川和每晚梦境里一样柔软的双唇上轻轻一触,向下朝着那起伏不定的雪白的胸口一口咬了下去:“就算是梦,那么现在请成真吧。”


        来自iPhone客户端108楼2017-05-13 0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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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玉英A 简而言之呢,小流现在就处于这种对爱情懵懵懂懂的阶段,好奇,向往又排斥。仙道的任务就是让小流认识到爱情的真诚和美好,从身到心,接受爱情的来到


          来自iPhone客户端109楼2017-05-13 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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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暴过去,已是月上中天,银河如银链一般铺陈在了无边际的夜空,绚烂闪烁,如梦如幻。
            仙道帮流川将伤口一一清洗干净,入夜气温骤降,仙道找来被褥紧紧把流川裹上,想把流川搂在怀里。流川不语侧开,仙道心里满是柔情,低头把炉火拨旺,朝远一点挪挪身体。
            夜空已然清朗,窗外却是朔风未息。仙道看着无尽星河,心静如洗,半晌柔声说道:“我以前只在诗里见过戈壁的月色,原来真的这么美。”看一眼蜷在被子里昏昏欲睡的流川 ,火光时明时暗,照得他长睫下半阖的眼里星光点点。想到刚刚这双眼里水波流转,似怨似慕,说不出的动人心魂,仙道只觉得周身又是一阵情潮翻涌,忙又将目光投向窗外,不觉吟诵出声:“星沈海底当窗见,雨过河源隔座看。”
            仙道自小熟读诗词,但只在此刻,那些发黄纸页上的刻板字体似一颗颗闪烁灵动起来,飞到夜空汇入星海。
            若是晓珠明又定,一生长对水晶盘。
            流川,你可知道,只是见识了一次你的明珠之光,我就准备好了用一生长待。
            流川忽然张开双眼,仙道来不及收回目光,四目相对,流川陡然见到仙道情丝缠绵的深长眼神,一怔之下面色通红。仙道也是满面窘迫,一时两人无言。
            这时仙道听见窗外隐隐有人的声音:“流川~仙道~有人吗?”流川忙取了火把在窗前摇晃,片刻夜色中出现两点亮光,由远及近。一人在工程车上拿着喇叭大喊:“流川,是你们吗?”原来藤真不见他俩回所,担心他们安危,连夜出来寻找。
            一开门,彻骨寒风一下子灌进房间,小田提了件军大衣把流川裹上:“所长果然神机妙算,算准了你们在这。”樱木也横插进来,扔了衣服给仙道:“多亏我开车技术一流,不然来了就只能见到冻狐狸哈哈哈哈。”另一边藤真借光端详流川的脸,气的发急:“你这是怎么搞的!到底发生了什么!”流川垂着眼皮嘟囔:“藤真,我困。”藤真揽着流川肩膀:“好的好的,回家回家,下次所里的会全让牧去开。”
            樱木跟上流川:“他们是骑马来的,要不我们骑回去?”流川身形一顿,藤真怒道:“你没见流川这么累了?”樱木最怕藤真,当下闭了嘴,冷不防被流川从背后踹了一脚,气得大跳:“狐狸我好心牵马来,你还踢我!我跟你讲下次你不要求我!”仙道心中忐忑,只盯着流川,流川面色通红,骂了一句“大***”,一个人走在最前面。樱木急着跟上去,藤真回头打量了仙道一眼,也快步追了上去。


            来自iPhone客户端114楼2017-05-13 1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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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所后刚好是卫生突击检查周,一连两周没有比赛,仙道再也没和流川见过面。他不知道经过上次,流川对他的态度是否会有所改变,但那天流川牵着他走出漫天黄沙的情景,和着掌心的余温,时时熨烫在自己心口。
              卫生突击检查最后一周,是两所互相抽查。仙道负责检查的是四所的一间宿舍。这种事仙道从来是走个形式,而且这宿舍还算是收拾齐整,虽然气味有些诡异。只是仙道离开时看见衣柜门夹着一个衣角,顺手拉了拉门,结果瞬间被有着源头气味的衣服鞋袜排山倒海地淹没了。
              仙道被人扶起的时候听见了樱木由近及远的怒吼:“仙道彰!你等着!你们放开我…”
              仙道爱上了读诗,以前只是为了打发时间,现在那些动人的词句仿佛是有了生命一般,字里行间写的说的,都是流川。
              鬓云欲度香腮雪。
              读书的时候,老师批判这句是大毒草。仙道兴趣本不在这些香艳的句子上,觉得这句毫无趣味,不知道毒在哪里。直到那日和流川头颈交缠,仙道见流川鬓角里细汗如缕,滑落在雪白的脸颊上,忍不住贴上去细细吮吸,流川的长睫乱飞,扑腾在自己脸上心里。有情人亲近到能闻到腮边的香味,是何等缠绵。也只有流川那样的肌肤,才当得起“雪”这样的形容吧。
              仙道写下这句,一时微笑,一时恍惚,一时陷入叹息。


              来自iPhone客户端120楼2017-05-13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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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位大神来教教我贴吧怎么调格式吧太笨 不会分段


                来自iPhone客户端124楼2017-05-13 1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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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敲门声打断了仙道的绵绵思绪,仙道有些纳闷,此时是藤真强制的午休时间,按说不应该有访客。门一拉开,出现在眼前的是流川清朗无暇的面孔,这是沙尘暴后两人第一次照面,也许是中午的阳光太烈,把仙道的激动和窘迫都照得无处遁形。
                  流川推开仙道走进门,仙道的宿舍很干净,迎着日光当窗摆着一面书桌,两边高高的叠着整整齐齐全是书。
                  流川跳上书桌,背光坐着,长长的手指用一侧的书籍上划过,声音清清冷冷:“听说你书多,我来借书。”
                  从仙道这个角度看过去,看不清流川的面容,只见他白玉般的手指在阳光下几乎是透明的,整个人被勾勒出美好的辉光。
                  流川抽了本书,一双长腿随意搁在椅背上,自顾自翻阅起来。
                  仙道无法自抑地向流川走去,想要伸手去拂开流川有点长的刘海。流川用书遮住唇边的一丝狡黠,抬起一只膝盖,抵在仙道胸口,不让他更靠近。仙道的眼神变得缠绵蕴籍,浓得不见颜色,他握住了流川脚踝,轻轻向外分开。流川察觉,赶快挣脱,仙道暗自使劲,恰恰只比流川多用一分力,又不至于让流川难受,整个人挤到流川膝盖中间,让流川的长腿环住自己。
                  然后呼啦一下把两侧的书全推倒,抱起流川轻轻地让他躺在书桌上,阳光顺着流川乌黑的刘海滑落两旁,露出了他青春饱满的额头,还有仙道朝思暮想的黑色眼睛。流川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目光明亮又要命,仙道小心地抚摸流川流光溢彩的头发,良久良久心绪难平,好容易才说出话来:
                  “流川,为什么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这么少。”
                  流川没有回答,只是闭上了眼睛。
                  仙道把流川从桌上抱起,放到床上,然后把流川搂在自己怀里,用嘴唇摩挲着流川的鬓角:“流川,我一分钟也不想浪费,我读诗给你听好不好。”


                  来自iPhone客户端126楼2017-05-13 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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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道拾起流川刚刚选中的那本书,是一本《叶芝诗选》,他低头亲亲怀中流川的脸颊,翻开一页开始读起来:
                    Others because you did not keep
                    因为你违背了我们的誓言That deep-sworn vow have been friends of mine;
                    别的人成为我的朋友Yet always when I look death in the face,
                    然而每次当我面对死亡When I clamber to the heights of sleep,
                    当我沉入梦海Or when I grow excited with wine,
                    或是纵情酒乡Suddenly I meet your face.
                    我总会忽然看见你的脸庞
                    仙道无端想到自己生命尽头眼前出现少年流川的情景,心中一阵荒凉,将怀中的人拥紧了些,说不出话来。
                    他看不到怀中的流川睁大了眼睛,这种感觉太过熟悉,似乎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这样温柔拥着自己,在耳边轻声吟唱,似乎,那人也有这样令人沉醉的声音,海样的眼波,甚至也有,这种奇怪的发型。
                    仙道感觉到流川的僵硬,忙温言道:“这首不好,我换首吧。”
                    流川抓住仙道手腕,抬头直视仙道:“你以前也给我唱过歌。”
                    仙道微微一怔,有点羞窘地一笑:“是啊,那天黑黑的眼睛就是唱给你的,我刚学的。”
                    流川摇头:“不是!”
                    仙道不解。
                    流川咬咬下唇,说:“是你抱着我,在我耳边唱。”
                    仙道顿时双颊如烧:“啊,是什么歌?”
                    流川一向坚毅的面庞上出现一点带着稚气的茫然:“我不记得了。”
                    仙道忍不住捉住流川的手指亲吻,心想,说不定是前世里唱给流川听过,不知道自己费了多大周折让没让流川全然忘却。自己倒全无印象,也是,无需任何记忆还是第一眼就爱上他,前世的自己还真有自知之明。
                    仙道轻笑着将面颊与流川相贴:“记不起没关系,我一首一首唱给你听。”说着又拿起诗集。流川握住他的手:“不是这个,好像是牧民唱的那种。”
                    仙道反握住流川的手,轻轻地开口唱起来:
                    “我有无边无涯的宝藏,可我不知道哪里有沼泽和岩浆
                    我有天仙一样的新娘,可我不知道她心里怎样想
                    我拥有天下最广阔的草原,可我还是一人孤单地流浪”
                    仙道声音本就温润多情,此时他用情极深,这首牧曲唱来如泣如诉,扣人心弦。
                    仙道正准备接着唱下一段,忽然感到颊边一阵湿润,忙停下去为流川擦拭。流川把头埋在自己臂弯里不肯抬起,只露出绯红的耳朵和雪白的后颈。仙道哪里还忍耐得住,猛地把流川压倒在床上不停亲吻。两人拥抱着缠绵一番,眼看午休时间要过了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流川整理好衣物出门前,忽然对仙道说:“下午要抽查你宿舍,小心点。”
                    仙道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来捣乱的。”
                    流川眼睛亮亮地一弯嘴角,极轻地一笑。这是仙道第一次见流川如次生动的表情,半天说不出话来。
                    流川又说:“我走了。”
                    仙道抱着他苦笑:“单听你这么说我就觉得像是刀子在剜心。”
                    流川用手蒙他眼睛:“那你不要看好了,我自己走。”
                    仙道摇头:“不,我送你,你会好受些吧。”
                    流川听得心中一软,停了停,悄悄出门去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138楼2017-05-13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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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编不下去了,直接让仙道开挂了,对不起大家


                      来自iPhone客户端139楼2017-05-13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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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坠美梦的仙道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能和流川再次遇到,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
                        下午小田突击检查了仙道的房间,然后就带了四个人不由分说地将仙道绑起,扭送到大会议室。一路上所有人都惊骇莫名,彦一跑到仙道前面,冲着小田大喊:“你们要干什么!”小田冷冷道:“仙道私藏黄色书籍,现在严打,我要把他送到区里。”彦一挣得满脸通红:“你!你!含血喷人!”另一边清田和神带着一帮小伙子已经赶来,手里拧着作图的长尺,板凳,旗杆,气势汹汹。
                        仙道忙向他们劝慰道:“没事没事,可能有点误会。你们等所长指示,我不会有事的。”
                        小田一声断喝:“你还敢嬉皮笑脸!”押着仙道胳膊就往会议室撞。
                        会议室里藤真正和牧,流川几人说话,忽然就见到小田带人押着仙道进来,都很意外。
                        藤真站起身来,面如寒冰:“怎么回事!”
                        小田大声道:“所长!我在仙道宿舍检查,看到他藏着黄色书籍!”
                        藤真冷冷道:“什么书!”
                        小田赶快由身边人手中拿了书,双手递给藤真,那是一本已经有些卷边的书,看样子有点年头,本来包着的书皮被撕开,封面上写着:《西北民歌》。
                        藤真看一眼小田:“这是黄色书籍?”
                        小田忙翻给藤真看:“所长你看,里面都是情呀爱的,还有这里,睡觉都有,毒得很!”
                        藤真把书递给流川,一直静默的流川站起来,伸手抚摸了一下这本《西北民歌》,看都没看小田一眼:“这书是我妈写的。”
                        这话就像一声霹雳,小田就像是那雨打的蛤蟆,脸色一阵灰败。
                        藤真踱到他身前:“小田龙政,我给你讲过无数次,这不是在内地,你别把你以前那套拿到我这里来!你要是不习惯,你随时可以回去!”
                        小田高大的身子似乎都萎缩了不少,除了不停点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藤真瞪他:“还不把仙道放开!”
                        仙道微微一笑:“没事!”臂上用力,自己将紧缚的绳索挣开。
                        小田看见了,嘴唇一阵诺诺,却什么声音也没有。
                        “那能把这本书还给我了吗?”仙道清清朗朗地对着流川,流川把书递给仙道。仙道背着众人,带着笑用眼神使劲地看了流川一眼。流川翻了一个小小的白眼,不再理他。


                        来自iPhone客户端142楼2017-05-14 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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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人养成了一个习惯,中午有空的时候就在一起,仙道念诗或者唱歌给流川听。流川最喜欢在两人亲热之后,蜷在仙道怀里听他唱信天游,那些热辣辣的情歌质朴又撩人,无论是唱的还是听的不知不觉又是情生意动,仙道忍不住取笑流川和自己:“这真是歌里唱的,面对面躺着还想你。”流川垂着长睫,指尖抚弄着仙道湿润的薄唇:“没够,还要。”仙道苦笑:“我真就会这几首。”流川扭了身子背对仙道不理他,仙道不客气地压上去,抱了流川双手在胸前:“你不也会吗,唱给我听。”流川哼了一声,双唇紧闭。仙道压在他耳边笑:“凭什么就欺负我一个人。”流川左右一甩没把仙道甩开,剑眉一轩,别住仙道胳膊反身骑到仙道身上,眼睛亮亮地看着仙道。仙道声音柔软似能化开:“好了,你赢了,我早就被你欺负得习惯了。”
                          两人好得不知今夕何夕,戈壁上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绿色,时至八月,是这里传统的男女相会的节日,很多民族都会到附近的阿尔金山脚下对歌庆祝。上次到区里开会,区里已经通知所上要派仙道到阿m附近的牧区去采风。仙道临别和流川半开玩笑地说,等我回来要唱一百首歌给你听,让你一晚上都听不完,留在我这过夜。
                          流川冷冷回答,我会把你捆在我床上慢慢听的。
                          仙道哈哈大笑,但心里还是舍不下流川,问:“你送张照片给我吧。”
                          流川皱眉:“没有那种东西。”
                          仙道说:“早就想找你要,现在我要走了,给我做个留念吧。”
                          “天天见面,要照片干嘛。”
                          “白天见面,晚上想。”
                          流川偏开头,不去看仙道:“没有。”
                          仙道叹口气,拿了张纸片给流川:“知道你不肯,这是我的,就当是你也送给我了。”
                          流川接过来,纸片里夹着一张照片,是仙道和另一个同学的军装合影,上面写着“风华正茂”四个字。流川嫌弃地细心收好,仙道见了嘴角扬起旭暖的微笑,流川见了微微一怔,心中暗道,这人的笑,怎么见了无数次,还是觉得又讨厌,又好看。


                          来自iPhone客户端157楼2017-05-14 2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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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道去了十来天,流川只觉得整个所里安静不少,连蝉鸣都似乎失去了往日的欢腾劲。他本来就是寡言的人,现在更是沉静下来。藤真看在眼里,倒觉得他比以前容易亲近一些。
                            这天藤真叫住流川:
                            “有个南京的会,你要不要顺便回家里去看看。”
                            流川问:“多久回来。”
                            藤真一愣,没想到流川会关心这个,宽慰他说:“你也好久没去看阿姨了,所里的事不用担心,樱木帮你顶着,你想住久一点也成。”
                            流川腹诽:樱木顶着更要早点回来。
                            这天相田彦一正在广播室准备这天的晚间新闻广播稿,忽然电话铃响了。除了藤真办公室,整个所里就这台电话,难得出个声音。彦一着实吓了一跳,拿起电话有点颤颤巍巍:“勘探七所,请问你是哪里?”对面一片嘈杂,隐约有女子笑声,无人应答。“喂,请问是哪里?我这里是勘探七所!”彦一想着要不要马上通知牧政委。
                            “彦一!”电话里忽然跳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仙道?!”彦一差点捂住话筒叫起来:“你在哪里!有什么危险!”
                            仙道的声音听起来不仅没有危险还相当不错:“我在甘孜牧区的广播站,我刚到这里,彦一,你好吗?”
                            彦一满头大汗:“仙道,你怎么随便占用公家的电话。”
                            话音未落,只听见嘈杂的声音里出现了几个年轻女子的笑声:“没关系,没关系,我们这里没公事。”
                            仙道笑着不知说了什么,又转头来问彦一:“这个电话听不清啊,彦一,流川在吗?”
                            彦一奇怪仙道找流川干嘛:“流川君这几天出野外吧,有什么要转达的?”
                            仙道低声笑:“不能转达啊,那我下次遇到电话再说吧。”
                            彦一想:用上电话的肯定是了不得的事情,他对着仙道喊:“有事你先对我说吧,我听说流川君他马上要回家了。”
                            刚说到了一半,线路里传来巨大的杂音,电话中断了。
                            彦一有点感慨地想,仙道走到哪里,永远不缺的是啥都不怕的悠哉,啥都不愁的自在和哪哪都都少不了的年轻女人的笑声。


                            来自iPhone客户端163楼2017-05-15 0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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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川刚从野外作业回来,还没来得及去洗澡,先到藤真办公室窗前吹吹风。这里是唯一能远眺的窗口,天边的阿尔金山脉显出一年之中难见的浓浓翠色。
                              流川和所有的石油工人一样脖子上系着厚厚的白色毛巾,他把它解下来,暮色中热风拂过,带走一天疲乏。
                              藤真推门进来,看见床前眺望的流川,温言道:“怎么这几天老爱来我这,说要回家更想家了吧。”
                              流川低头倦倦地对着藤真:“累,要骑马。”
                              藤真摸摸他濡湿的黑发,嫌弃地说:“下回回来先去洗澡。你悄悄地出去,别又玩忘了时间。”
                              流川拿着藤真的手在自己黑汗水流的脸上蹭蹭,藤真又好气又好笑:“不准撒娇!”
                              流川一人纵马四处游荡一会,来了兴致,全力向绿洲那个方向奔驰,差不多月色将至,他渐渐放慢了脚步。暮色苍茫,一人独立,抬头弦月如钩,天地一片朦胧。
                              他自己默默停在马上,也不知道心里堵着的那团心思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本以为出来可以散散心,没想到却更难解了。
                              天光更暗了,流川双腿一夹,准备再去驰骋几个来回,远处见到一个骑马的身影,影影绰绰,急行而来。流川不觉呼吸一窒,怎么看谁都想到那个***,那分明应该是附近赶路的牧民。
                              待近前几步,那一人一马忽然停下,片刻纵马奔来,夜风中传来那人微哑但更动听的声音:“流川!流川!是你吗!”
                              流川眼圈一热,也骑马向前,两人在这戈壁滩上相见,恍如梦里,下马互相凝视。
                              仙道满身风尘,双眼赤红,平日里温润柔和的嘴唇已经翻皮开裂,腰间裹着一件藏民的大氅,活脱脱就是一风餐露宿的牧民模样。他想亲亲流川的面颊,又把怀中的流川拉开一点:“赶了一天一夜的路,脸上都是胡茬,小心扎痛了你。”流川拽过仙道的脸厮磨:“正好我下井还没洗。”仙道心下满足地叹息,解下大氅裹了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过了良久,两人同时开口:
                              “你怎么在这里?”
                              仙道眉头一垂:“我听彦一说你要调回家了,我怕你不声不响走了,我再也见不到你。”
                              流川真生气了,忍不住骂:“你是笨蛋啊,我是去开会,顺便回家。你知不知道沙漠里晚上不能赶路的!”
                              仙道把头埋在流川颈窝,含含糊糊地说:“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听见你说要走,骑马就回来了,一直走一直走,然后看到了你。”
                              流川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感动,不停地拽仙道的头发出气。仙道躲闪着笑问流川:“那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流川老老实实回答:“不知道。”
                              “你是不是在这里等我?”
                              流川气极:“我怎么会知道你这么笨蛋!”
                              仙道堵上流川气势汹汹的嘴唇,两人又是良久无声。
                              月上中天,风吹如霜刃。仙道放开流川:“太冷了,你快回去吧。”流川勾着他脖颈:“你呢。”仙道指着远处:“前面十几里就是金帐牧区,我和那里文宣的人熟,今晚就住他们帐篷里。”流川不放手:“陪我回去。”仙道摇头:“我出来是做逃兵了,这还是老乡的马,得赶快送回去。”又好言劝慰流川:“等你开会回来,我就去接你。我现在学了好多歌,唱十年都唱不完。”
                              流川心里生气,笨蛋笨蛋笨蛋,十年怎么够。
                              仙道看见流川板着脸,忙道:“我现在就唱给你听。”
                              流川一马鞭虚晃在仙道脸上:“现在嗓子难听!不准唱!”说着翻身上马:“走吧!”
                              仙道也拉了马依依立着:“你先走,等望不见了,我再走。”
                              流川不肯回头,口中呼啸一声马哨,扬鞭疾驰而去。


                              来自iPhone客户端168楼2017-05-15 1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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