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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旧情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人物设定更多的偏向人类化 大概就是与其说他们是刀剑倒不如说他们是活生生的人
→三日鹤以前就认识
→鹤很敏感 说不好听就是疑心很重 双方都以为对方拿自己当消耗品
→尽量在不ooc的状态下写出不一样的三日鹤【不是
→嘿嘿嘿有!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5-08 22:04回复
    楼主文笔一般!!若有不足还请温柔指点!!!


    IP属地:湖北2楼2017-05-08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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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雪
      寒冬已至,紧接着是一场毫无预兆的大雪。
      冬日的第一场雪来得这样急,和着年下凛冽的大风,盘旋于上空,染白了一片枯景。
      门槛外,厚厚的一层积雪堆上留有几串未被覆盖小兽的散乱爪印,方才感受到这片暮色白雪中的些许生机。
      灰蒙蒙的天空从一早就不停下着雪,雪花从本丸的上空悄悄落下,纷纷扬扬。
      木质的地板‘吱呀’作响,纸门被拉开,一股子寒气由外渗入,直打鼻腔。
      “好香的味道,是炖菜吗?”
      石切丸轻扫去肩上将融的落雪,紫色的眸子温和恬淡,怀中抱着一只白底黑纹的虎崽,盈盈笑道。
      “啊,是石切丸大人。”五虎退赶忙从地上做起,跑到石切丸跟前,接过他手里的老虎:“谢谢您。”
      “啊哈哈,回来的时候见着他在门庭处,顺手就把他带了回来。外头冷的厉害,怕它贪玩冻着了。”
      “您有心了。”
      “石切丸,远征辛苦了。今天有奶油炖菜。”
      莺丸跪坐在矮桌前,指了下桌上热气腾腾的暖锅,示意他快些进来。
      “听起来好像很不错的样子。”石切丸取下帽子,合上门,环顾一周:“只有你和五虎退?”
      “嘛,算是吧,大家还有一会儿。”
      石切丸轻点下头,调笑了一下他的老头子情调,便朝屋内走去了。
      风雪没有停歇的意思,吹刮着雪粒打在纸门上,叮当有致的,倒也清耳。
      “你说,待会儿从那屋里走出的会是谁呢?”
      安定望了下门外的响动,手里的活儿突然慢了下来,心不在焉的问着坐在他对面的清光。
      “看时间多半是太刀吧,谁知道呢。”清光看了看指甲,边缘的红色溢出了一些,不禁皱眉:“看栗田口的短刀那么期待,说不定就是一期呢。”
      “说的也是呢。”
      “说到底,本丸里有那个人在,主公也没有之前那么期待过会有怎样的新人到来吧,不过是遇到了不一样的收下就行了。”
      “你这样说很失礼诶,清光。主公可是非常重视我们每个人的!”
      许是从来没有见过安定这样维护冲田以外的人,清光不由得一愣,默默看了安定许久,才悠悠道:“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只见清光睫毛轻颤,嘴边一抹苦笑让人不由得心里生疼。自打出生起就一直陪伴彼此的羁绊,安定又怎能不知此刻他心底的忧思,只好收敛起之前的正色,搭住他的一只手,一丝笑意绽在嘴边:
      “我们可以再次在这里相见,全都是拖主公的福呢。不管迎来了怎样的人,都不会改变。”
      “你知道吗,我最近不会再做有关那个人的梦了。”
      “我想,这都是因为我们现在的主公。”
      清光听了,心下骤然一暖,先前的那阵阵压迫胸口的低压感瞬间烟消云散。
      “我们都被爱着呢。”
      正说着,屋外突然响起一阵喧闹。笑语连绵,让心情也轻快了起来。
      木栏窗檐上的铃坠叮当作响,灯影拉长了视角,在白壁上浮动摇曳。
      “看来是新人来了。”
      安定从软垫上坐骑,伸了个懒腰,拉开纸门,刚好和路过的烛台切打了个照面。
      “啊,烛台切先生。”
      “哦哦,大和守啊。”
      安定笑着望向长廊深处的嘈杂中,说道:“看短刀们那么兴奋,果然是一期先生来了吗。”
      “不是哦。”
      烛台切突然打断的话语,让安定为之一怔。
      “诶?”
      与此同时,他看见烛台切嘴边愈发深的笑意。就像掩饰不住的,那种由心底而发的某个期盼,在这一刻尽数实现了一般。
      烛台切偏过头,金色的眸子含情带笑。
      “是鹤丸国永。”
      ......
      屋子里门窗紧闭,炉子里炭火通红,自不比外头寒冷。榻榻米质地柔软,脚踏上去,倒是舒适安心。
      他仿佛踏雪而归的仙鹤,雪白,却不刺骨。在这温暖的和室里,竟是显得清冽傲然。一袭白衣旋于地面,干净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去触摸。
      “哦,小光,好久不见了啊。”
      火光在他的脸上跳跃,给他略显病态的白皙肤色平添了一丝生气色彩。
      “是啊,没想到还能再次见面。”
      烛台切闭目一笑,将手伸向他,梳理着他胸口的金链子,整理了他微微褶皱的前襟。
      “我们都在等你。”
      鹤丸浅笑,修长的手指触上放置于自己胸前的手,轻轻地拍了拍“这就是愿望实现的难能之处吧。不知怎的,在我沉睡的日子里,竟也能感受到与你们相同的心情呢。”
      “不过还真的是对不住栗田口那一家子呢,看到出来的是我虽然嘴上不说,但还是挺失望的。”
      “应该不会等很久,他们的期待也会迎来结果的,就像我一样。”
      “说的也是呢。”
      二人又叙了会子旧,然后陷入了沉默。许是长久未见,不觉得发现可谈之事竟也寥寥无几,到时让自身进入了一种尴尬。
      房檐上,冰柱化冰成水,顺着光滑的柱体,滴落无声。
      最后是鹤丸先沉不住了气:“要是不介意的话,带我到处逛逛吧。不过挺晚了就是。”
      光忠虽然犹豫,但是最终仍是纵容的点了头。
      冬夜寂静无声,点点雪光透过窗户上的明纸,竟成了漆黑回廊中唯一的光亮。
      两人穿过长廊,借着一盏纸灯,悄声而行。
      已是梦回时分,偶尔屋外雪粒敲打在纸窗上,都听得格外明显
      已讶衾枕冷,复见窗户明。
      “那边是院子。”
      光忠抬高纸灯,对着长廊尽头晃了晃。
      “这屋子格局倒也别致,我们的主公定是个情调中人。”
      刚走到门槛前,光忠突然停下,让鹤丸在此稍等他片刻,便转身离去。不出一会儿又折了回来,手里已然多了一件白色绣金翅鹤鸾的外披。
      他将外披搭在鹤丸身上,仔细的替他扣好胸前的盘扣,系好系带。
      “雪天路滑,记得注意脚下。”
      鹤丸见他这般细致入微,心里一暖,嘴上笑道:“在权贵与寺庙手里辗转惯了,到让你们也觉得娇惯了。”
      “这不是惯使,是尊敬。”
      鹤丸颔首,不再言语。
      飞雪带春风,裴回乱绕空。夜色中,雪白色交织着点点暗香,浮动着浓重的夜华。
      再往前是一片樱园。
      积雪更是将这里映得白光夺目,眼眸扫过之处皆是一片清冷明境,恍若行走在晶莹琉璃之中。风时不时从两旁吹过,树上落雪坠落质地,漱漱之声清悦入耳。
      “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鹤丸瞧着眼前的盛夜雪景,低吟道。
      “鹤丸先生就喜欢在这种时候满口文绉绉的。”
      “哈哈,有无被吓到。”
      正说着,顶上一滴雪水滴落,模糊了视线。
      与夜色融为一体深邃的蓝与灿目的金。回型的暗纹盘旋于身上,借着莹光蜿蜒飘忽。纵是这片纯净的雪,也遮掩不住那流溢的韶华。
      三条家的精细。
      心下一动,仅为浮现于心中的那抹欣长。
      “哦呀,是三日月先生。”光忠张望了一圈:“过去打个招呼吗?”
      鹤丸刚想点头,复又止住。
      待细瞧之后,他突然苦笑:“还是算了。”
      说完,便掉头,拉起光忠就要离去。
      正当光忠不解之时,背后一道声音响起。
      “烛台切?”
      两人又止步,光忠看看鹤丸,再看看那头,有些为难的笑笑。
      既然躲不过,又何苦费这个心。
      慢慢走过去,鹤丸抬头,率先开了口:“好久不见,小狐丸。”
      “诶,这不是五条家的鹤丸吗。”
      小狐丸双臂抱在胸前的广口袖中,狭长的红眸微阖,竟是有些喜出望外。
      “突然连家名都报了出来,我都差点脱口而出让你替我向三条当家问好了。”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爱说笑。”
      身旁有一道视线,已然在周身环绕已久。带着无法言喻的撩拨,勾的整个人呼吸紊乱。
      终是躲不过。
      鹤丸扬起头,对上那视线,笑语轻然。
      “三日月,别来无恙?”
      明眸流转,流溢的,是倒映着新月,蝉鸣夏夜的水波。


      IP属地:湖北3楼2017-05-08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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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获萌新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05-09 1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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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条
          三日月宗近。
          鹤丸记得,初识此名是在家父携其同去恩师的酒宴上。
          天下名流,爱刀人士齐聚一堂,多为亲眼一睹那传说中的造物之美。
          鹤丸坐在家父身后,悄悄探头。
          视线对上的,是笑容宁和得恍若一股清泉潺潺,长而浓密的睫毛投下纤纤长影,似山岚蒙蒙的影子,袅袅沉静。
          山河胡泽,高山大海,皆在脑后......
          “我还以为你忘记了我的名字。”
          三日月一笑,秀眉舒展。
          “怎么会。”
          雪从鼻尖滑过,冰凉的透了心。风从庭院四周向中心吹拢,将身后的披帛一并带起,在陈曼夜色中掀起一道扇影。
          “话说回来,这么晚了,你怎么一身战装站在这里?”
          大老远就看到他头上金色的流苏摇曳,在这雪光中,未免太过夺目。
          “出阵回来后,见小狐丸在此接候,便与他多聊了两句。”
          “原来是这样。”鹤丸点点头,眼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凉:“你们三条家兄弟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啊。”
          听到这,小狐丸不禁一笑:“这话就是见外了,当年五条国永大人携你造访我府,你与我等不是一见如故?”
          “小时候不懂事,到让你们见笑了。”
          “怎么会,我记得初时见你,你白白的一小团紧跟在五条家主身后,我们私下还当是哪里来的小女孩。”
          “所以说,是你们从小就把我惯坏了。”
          鼻尖微凉,雪一触即化。
          不觉得有些倦了。
          “初来乍到,我也有些困乏了,就先回去了。”
          鹤丸拢紧了紧外披,给了他们一个歉意地微笑,拉了光忠,转身就要走。
          “鹤。”
          清婉的声音在夜风中飘过,一直沉默不语的三日月骤然开口。
          还未等鹤丸转身,只觉得颈间一暖,手指落在的皮肤处,竟有些灼烫,让身体瞬间升了温。
          “雪全落在你的兜帽了,待会儿回屋遇热融化,怕是要全部渗进身体里了,仔细着凉。”
          他的嗓音轻轻地,似是柔软的一片轻羽,轻搔过自己胸腔里那颗躁动的心。
          落雪尽数扫去,三日月才收回了手,对他一笑。
          “好了。”
          此刻鹤丸倒有些窘迫,出声道了谢,赶紧走掉了。
          快要走出庭院时,他忍不住回了头。
          苍茫白雪中,小狐丸从自己身上扯下宽厚的狐裘大氅,披在了身边那人的身上。两人私语的说了些什么,却又无从而知......
          ......
          鹤丸是为外面刺眼的莹光所转醒的。
          一夜的雪覆盖了整个庭院,透过窗纸的折射进入室内,竟让整间屋子都亮堂了起来。
          他缓慢的起身,拿过枕边的和服,一层一层将自己包裹起来。额前的碎发扫过眉梢,他一一抚去,露出干净的眉眼。
          就快要抵达院子时,刚好撞见迎面前来的石切丸。
          “哦呀,是鹤丸吗?”
          石切丸放低了身子,在他周身一番上下打量后,惊喜道。
          “石切丸啊,真巧。”
          “还想着你什么时候会来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石切丸拍拍他的肩膀,方觉着未免有些单薄:“怎么不加一件外衣?”
          “不碍事。”
          “刚好你来了,我们三条家的其他几位前几天还在念叨你呢,等下一并去问个好吧。”
          鹤丸一听,忙笑道:“我昨夜都已经见过了。到底只是沾亲带故的关系,你这么说真让我一时有些受不住啊。”
          “又在胡说。”
          因着五条是三条弟子,又是挚友的缘故,鹤丸与三条家的几位自小便是有一起长大的情分。五条曾说,精美之物必以黄金饰之,方能正气,也可比肩于三条家的大气之色。故以金链坠之,缠于周身。
          鹤丸本体纤长,幼时因纤弱的体态一直被三条家的人当做女子以待,所以与他们相处并没有太多的俗套礼节,只当是被骄纵惯了。
          “你幼时最爱粘着三日月了。记得有一次将你留宿我府,你怕生的很,谁哄你都无济于事,唯有大半夜随主公归来的三日月,只是温言软语两句,你才肯罢休睡去......”
          “别说了别说了,幼时不懂事一心就扑在他那张脸上了。”
          鹤丸忙摆手,因那言语而涨红了脸。
          虽说是陈年旧事,但却也是赤裸裸的事实。
          “哈哈,也不是什么大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三日月呢。”
          两人絮絮说着,向庭中踱去。
          大雪足足下了四日之久,直到第五日午间,才有了消减的势头。
          “再过几日就是岁末了,紧接着就是新年了。据说主公等这节日也等了许久了,估计是要好好操办下了。”
          茶室里,光忠给面前的两只春莺戏柳白瓷杯斟满了茶,一杯放置鹤丸面前,一杯自捧在手中:“鹤丸先生因为才来不久,刚好可以赶上凑个热闹,也算是熟悉本丸的安乐之道。”
          “别的不说,我听闻一到年夜时,一定会备下什锦锅子。”
          鹤丸手指轻转于瓷杯边沿,陷入了某段回忆:“记得从前一到年节家宴,家父就会请三条家主前来,两人对坐畅饮,桌上定会添一道什锦锅子。香味浓郁,叫人念念不忘。”
          “巧了,主公也喜爱这口,既然鹤丸先生有经验可取,那届时还请多多帮忙了。”
          二人复又座谈许久,因着夜里光忠还有任务在身,便先一步告退。
          和室纸窗半开,雕花木栏上结了一层细细的霜,乍一看还以为是冰雪揉造。膝下的鹅羽软垫是前些天才换上的,因面料是绒面细布,故而柔软蓬松。给人一种惬意的温暖。
          鹤丸想,这样平和安逸的日子,怕是真会困住他这不安分的双翼。
          这么想着,他拉了拉披在肩上羽绒披衣,抚弄着上面的金线绣纹。
          “嚯啦”一声,门被拉开。
          只见三日月身披落雪,风尘仆仆。
          “出阵辛苦了。”
          鹤丸看了一眼来着,坐起来,好整以暇的说道。
          “我回来了。”三日月柔眸一弯,便向鹤丸走去,坐在他的身边:“回来时刚好碰上欲去远征的光忠,得知你在此,就想着不定可以来蹭上一杯暖茶。”
          鹤丸笑骂着:“偌大的本丸怎会没有你三日月喝茶的地方,不过你要想,我给你斟一杯就是了。”
          说完,鹤丸提起壶柄,拿起一倒扣的空杯。
          “不必了。这不有现成的吗。”
          一边说着,他撩起宽大的袖子,端起鹤丸面前半杯未饮尽仍有余温的瓷杯,放置唇边,浅嘬一口。
          光线恍惚,时间在三日月的举手投足间,仿佛停止了一半。
          他的脸十分削瘦,眉眼柔美。虽是清秀之相,却怎也掩盖不住那神态间的艳丽妖娆。狭长的湛蓝眼眸中,一弯新月若隐若现,就如他这个人般,只可远观,捉摸不透。
          “鹤?”
          鹤丸突然回过神来,只见自己的手仍捏着那壶柄,上面已然有些湿热,才知自己失了态,便轻瞪三日月一眼。
          “都说天下五剑尊贵无比,怎得你偏生这样没个规矩。”
          三日月听后,也不急着作答,只是恬淡的望着他,柔声道:“有些事,旁的不说,鹤你却是明白的。”
          许是那目光太温情了,叫人一颗心慌乱不已,坐立不安。
          无奈下,鹤丸起身,调整姿势正对着三日月再次跪坐下,抬起手,缓缓地伸向他。


          IP属地:湖北5楼2017-05-13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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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软言
            明白,那真的是再明白不过了。
            鹤丸抬手,扫去三日月衣衫上未融去的落白,一一抚平衣纹。
            “如今雪势虽已见小,但严寒并未减退。下次出征前多加一件里衣吧。免得搞坏了身体,主公又是要心疼的。”
            说着,他解下披在肩头的羽毛氅子,搭在他身上:“虽然不比狐裘暖身,你且先忍一忍回屋吧。”
            三日月静静地将他的所有举动尽收眼底,末了,突然说道:“你真的变了许多。”
            鹤丸闻言抬头,清澈的双眼犹如一轮澄黄的明月,眼波微荡:“什么?”
            三日月抬手,覆盖住了停留在自己肩头那双如玉白皙的指尖,轻抚道:“曾经你的嘘寒问暖,绝不是一件衣衫锦衾这般单薄。”
            鹤丸一惊,忙要将手抽回,却不想反被对方先一步攥住,力道不吃痛,却也难以挣脱。
            “虽然再次见到你我很高兴,不过总觉得好像哪里又不太对。或者说我们应该追溯到更遥远之前的时光来一探究竟?”三日月轻抬眼帘,声音轻得就像一团薄雾青云,眼眸中似有无限的凉风习习,温柔而愈发直逼紧迫:“在我们沉睡之前,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
            鹤丸心中一动,双眸轻微瞪大。三日月的话好像一股噬流潮水,席卷着他的脆弱神经,将他拖进无尽的记忆寒流。
            是啊,他看到了什么。
            “这都不重要了不是吗。”
            等到他清醒后,冷不丁的一抹嘲讽挂上嘴角,笑的暗淡:“这并不能改变什么,况且我也已经不在......”
            话还没说完,突然觉得肩上被猛力扳过,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地面重力倾去,随后压制。
            再去看三日月时,鹤丸竟然真的由内心发出了一阵刺骨的森森寒意。
            那本还带着春风如面般柔情的双眼此刻似有秋水寒星般的冷冽之光,含幽凝怨。
            “可是我很介意啊。”
            三日月伏在鹤丸身上,两手撑在他的耳边,姿势暧 昧,却无半点温情。
            “我倒是很想知道是什么让你放开了我的手,以至于我们与世长别直至今日。”
            鹤丸虽心有微震,面上却保持着镇定,浅笑如烟:“这话听着真让我吃惊,不松开你好让我们一起死吗?这可绝不是衣衫般轻薄的情谊了吧。”
            “是吗?”
            三日月眼眸一凛,随后逐渐舒展开,一如往常静谧宁和:“是吗?”
            鹤丸见状,暗叫不好,便开始挣脱。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记忆中的来吧。”他将鹤丸的双手抓握在头顶,一只手轻佻下移,顺着他浸出汗的脸颊,一直到他微敞的前胸:“这里曾经,可是温暖过我的好地方啊。”
            听他说话这般无羞无臊,鹤丸不觉得脸有些微烫:“放......放手......”
            “哦呀,看你之前得意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是准备好了呢。”
            三日月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低头,噙住他微颤的白色睫毛,在上面细细亲吻。
            鹤丸突然间不敢动了。
            他知道,不推开他,是因为他还记得他的体温。
            他曾经贪恋汲取过的温柔呵护,让他那样安心。
            “鹤......”
            耳边轻唤着的名字,让他这般沉溺。
            沉溺?
            三日月的手游走到了他的腹部,正欲挑开他有些松垮的腰带。
            不想鹤丸突然推开他,随手拉了拉衣襟,逃也似的离开了茶室。
            风雪溜入纸窗,勾起那盏未凉透的碧茶余温,滑过落在那人指尖的仙鹤羽披。
            ......
            雪在即将元月时停了。
            不久后,便是新年。
            “三日月大人,你看哪个穗柄好看?”
            檐下,粟田口一家紧紧把三日月围住,宛若一群雏鸟般叽叽喳喳个不停。
            “哦,这个还不错呢。”
            三日月取过一只镶着玉石的穗子,细细打量一番:“这个主人应该会喜欢的吧。”
            “诶~~~大人怎么知道我们要送给主人?”
            “哈哈哈,秘密。”
            “嘿诶~快告诉我们嘛......”
            正说笑着,只见不远处一道身影逐渐靠近,仔细一瞧,却是从主公房间出来的长谷部。
            “是三日月啊,正好,主上说马上就要新年了,想要好好铺张一下,就一起过来帮忙吧。”
            “乐意之至。”
            “太好了,那你先到厨房等我一下,我去通知今天出阵的人。”
            “哦呀,今天可是元月的第一天,可真的是所谓的‘开门红运’啊。”
            “可不是吗,主公也是这样说的,所以派了鹤丸国永前去。”
            三日月轻偏过头:“鹤丸?”
            “也不知道主公从哪听到的典故,多半是胡诌的一笑了之罢了。说什么越是在喜庆的日子就越是应该让吉有祥寓意之物前往,说是什么鸿运当头。况且自从鹤丸来了本丸之后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出阵吧。”
            “主公也真是......”
            “喂喂不许置喙主公的英明哦。”长谷部突然板起面孔,不知该说激动还是死板的认真:“这可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做出的决定!啊,多么的明智......”
            后面的三日月一句都没听进去。
            他食指轻顶住下巴,似是若有所思。末了,他摇摇头,起身,往厨房方向走去。
            鹤丸对着镜子整理着他的衣装,许久未穿上身,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可不像他。
            雪白的衣衫一尘不染,莹莹微光之下,透着些许薄雾明晃。
            他依稀又想起那日三日月的话。
            是你先放开了我的手。
            脑海中有铁锈的腥气,血液的味道在鼻腔内环绕,久久不散。刀光剑影之中,硝烟弥漫的荒山野岭,有一双手,死死地护住这遍体鳞伤的身躯。就像战火里的一只高岭之花般绽放,却在自己放手之际转身迟暮。
            而自己,却在满心的怀疑和猜忌中,毅然奔赴死亡。
            “可是我的初衷和目的,却不至如此啊。”
            他得手搁置在镜面,望着里面那人曼丽如烟的苦笑,以及糜颓后的落寞忧伤。


            IP属地:湖北6楼2017-05-19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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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7-05-20 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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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05-21 1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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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枝
                  “三日月大人,您看,是仗队。”
                  三日月顺着鹤丸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觉得一片殷殷靡艳之色,好似刺眼。
                  “三日月大人,那撵轿里坐的人好漂亮。”
                  按照传统的嫁娶,新娘要穿着颜色鲜丽的十二单①,满头珠翠,佩戴华丽饰物,以显矜贵。
                  对于年纪尚轻浅的鹤丸来说,这固然是新奇的。
                  “那是嫁娶的新娘。”
                  “新娘?”
                  “唔嗯,就是即将出阁的五条家夫人这样的角色。”
                  “和三条夫人一样嘛?”
                  “嗯,是一样的。”
                  “哇......”
                  人从门庭前浩浩荡荡的穿过,有杜鹃花的香气半浮在空中。
                  “三日月大人以后也会娶新娘吗?”
                  鹤丸扬起头,雪白的睫毛轻颤,金色的眼眸清澈如明镜。
                  “哈哈哈,若是有那个机会的话。”三日月拂袖,将鹤丸抱坐在自己的腿上,轻抚着他幼小的脑袋:“我至今只见过一次婚嫁,那就是三条夫人嫁进来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曾观摩了主公的神色,我觉得那大概就是常人口中的幸福了吧。”
                  他的脸上浮现着莫衷一是的笑容,这让他迷离的像一个梦。
                  鹤丸永远不会忘记说着这话时三日月的表情,并永存于心......
                  ......
                  晨起的时候,草上打了一层薄薄的霜。因着正是寒月中,故而时至正午寒意也未曾减退。
                  “三日月大人,那个我来整理就好了。”
                  三日月睁开双眼,从梦境中跌出。
                  烛台切接过三日月手中的箩筐,歉意的一笑:“让您百忙中来干这些真是过意不去。”
                  “哈哈,不会不会。”三日月两眼弯成了月牙,一只手扶着腰:“一把老骨头再不活动活动那可是真的要生锈了。”
                  “大人言重了,这个本丸几乎就是大人一手带起的,大家都对大人很敬重呢。”
                  三日月用食指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笑意浅浅道:“这种话只可以悄悄地对我说哦,况且,包括我在内,我们都是主公养大的孩子呢。”
                  “说的也是呢。”
                  因着天气这样寒冷,本丸的暖意更像是这冰天雪地中的世外桃源般,不禁让人起了贪懒之意。
                  只是三日月并没有想到,会梦到那么久之前的事。
                  他叹气,转身。
                  光忠执意不要他插手一些麻烦的碎活,他也只好作罢,一个人回了屋。
                  他抱起厚重的缎绒棉被,将他包裹起来,把脸贴在那软小的细绒上,轻轻蹭着。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轻轻地扣响声。
                  进来的,是小狐丸。
                  “又窝进被子里了,等下要是被长谷部知道,可有的你耳朵受的。”
                  “光忠是个好孩子,肯定会包庇我的。况且翘活回来的又不止我一人。”
                  三日月狡黠的一笑,眸子里净是撒娇的意味。
                  “你倒活得更像个孩子。”
                  小狐丸在他身边坐下,狭长的眼更似宠溺。
                  三日月往旁边挪了挪,却不肯放开被子:“和你论年龄,我当然是个孩子。”
                  小狐丸摆了摆手:“罢了罢了,辩不过你,反倒取笑我老了。”
                  少顷,他目光扫到未合紧的衣橱里,说道:“前几日你喊冷,我给你送了件狐裘,没几日你又给我还了回来,然后换了件羽披。怎么,嫌我狐狸皮比那羽绒薄?”
                  三日月轻笑一声,笑骂道:“雏鸟一片轻薄的心意而已,怎么你老大不小的狐狸还要计较?”
                  “你看这就是你在计较了,我不过说一句衣服,你却非要把人也算上。”说着,他摸着下巴道:“不过,那也算是‘雏鸟’吗?”
                  “总是比你年轻一点。”
                  “嘛,也对。”小狐丸双臂枕着头,在被褥上躺下:“再见面的时候总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了。那孩子心思细腻,别是又想多了。”
                  “那孩子就是心思太细腻,我反倒有点看不透他了。”
                  三日月眼帘微垂,似有千情万种,却每一种,都不胜霜凉。
                  “他好像,误会了什么。又仿佛是,我哪里好像确实有问题......”
                  “被一只鹤所迷惑这可不太像你。”
                  “或许吧。”
                  窗外有清脆的断裂声,本是新生的枝干因严寒加上几日前的积雪重压,终于折断了。
                  冬季本该化作飞鸟,开始探寻春的气息。而不是这样,毁坏生灵。
                  “话说这么久了,出阵也该回来了吧。”
                  话音刚落,屋外忽然吵作一团。
                  “才说着呢,应该是回来了。”三日月终于放开了手中的被子,才一出来,就觉得浑身冰凉,如坠入冰窖:“一起去看看吧。”
                  心里惴惴不安,这种状态,在手入室外药研的话中,更如三尺寒冰。
                  “大将这些天忙的有些糊涂了,竟忘了给鹤老爷带刀装士兵。鹤老爷第一次上战场,昔日里都是单枪匹马的上战场固然不知道这个理。这也就算了,偏偏溯行军上来就冲向鹤老爷,伤成了中伤。”
                  “结果最后的时候,因为没侦察到最后一只溯行军在哪,所以被偷袭了。本来是冲着乱去的,谁知道鹤老爷上去挡了一刀,硬是成了重伤。”
                  小狐丸听了,眉头紧锁:“那他人现在怎么样?”
                  “我们拖着他回来的时候还有点意识,刚进本丸,就昏过去了。”
                  这种糟糕的情况,已经许久没有发生过了。
                  小狐丸一阵心悸,当下去看三日月。
                  后者面容并没有太大起伏变化,却已是寒如潮水。
                  凉风透过背心,深深地扎进骨髓里。
                  ......
                  是夜。
                  四周静如沉水,夜色浓稠如汁,肆意的流淌在本丸的每一个角落。寒风凌冽中,无尽的枯木如萧瑟的悲凉之手,并不能抚去这暗伤的心。
                  不一会儿,只见长廊的尽头,一盏油灯明灭不清,昏沉靠近。
                  三日月只身行走在长廊中,脚步无声。
                  在手入室的门口,他停了下来,悄声拉开了门。
                  屋内空气干燥,混着点点腥檀的铁锈味,让人这般心惊。
                  那人躺在白色布衾中,呼吸微弱,似是在轻声颤抖。
                  他走近,吹灭了手里的烛火,跪下身。
                  夜幕的房间,他面色竟也这般苍白无依,仿佛一张薄纸,只要一戳,就会千疮百孔。
                  血色自唇上浅浅隐去,白色的发丝自肩头无力的蜿蜒而下,被衾下他孱弱的身躯脆弱的就如同蜷缩在大雪中的白鹤。
                  三日月见状,心里有说不出的疼。
                  伸手揭开他的被子,那伤势更是触目惊心。
                  这孩子自小在他身边看着长大,不说别的,就是摔一跤他都会心疼许久,更别说这样半个肩膀都被刺穿了的。
                  鹤丸的身体滚烫,似是有些低烧。
                  昏迷中,还在喃喃说着些胡话。
                  三日月凑近了去听,虽不大清晰,却能听到些只言片语。
                  “在......黑头巾......哭......哭啼......啼......拐过山角......瞥见‘广重之海’......”
                  三日月听了,不由得怜惜了起来。
                  他钻进被褥中,用略微冰凉的手,抱着他的身子,听着他在他的耳边,细细私语。竟也跟着他一块,附和道来:
                  “春 宵的梦 那样依稀 朱兰长廊里 舞扇托起飘零的花瓣 瞧见‘歌磨女’的笑靥如青春的眉眼”
                  冬夜的梦 那样凄迷
                  在戴着黑头巾的人贩子背上
                  我一路哭哭啼啼
                  路过山角时
                  瞥见“广重之海”②
                  ①:日本平安时期嫁娶的传统。
                  ②:竹久梦二的俳句《梦》


                  IP属地:湖北9楼2017-06-05 1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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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06-05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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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7-06-05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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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7-06-05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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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噫!心疼鹤球,抱住鹤!
                          不过看爷爷心疼鹤突然觉得未还好说。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7-06-06 0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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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的不过瘾……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7-06-08 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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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棒👍👍👍


                              来自手机贴吧15楼2017-06-08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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