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颇有几分倪匡的风格。而整本书中最让人纠结的两个地方,一个是四人组消失的那一年是否真的存在,另一个应该就是为何只有林大拓一个人对这一年留有记忆。
我仔细想了一下,觉得那一年肯定是存在的——
首先,按照行动组副署长庄生女士的说法,四人组出事后,为了找寻他们,警方“一年来每一吋土地已经寻遍,每一坑每一谷,都用无人飞机拍摄”,但,四人组不在公园范围内。
也就是说,他们确实是失踪了。至于是两日还是一年,我觉得,警方实在没必要夸大事实。
其次,还是这位庄生女士的说法,四人脱险之后,口供由她所录,后来她想翻阅档案,却发现它已被列为绝密。
不知道行动组副署长是什么级别的,但从文中的感觉来看,职位应该不低。而能被列为绝密的档案,里面的内容肯定是不能为世人所知的。
如果只是普通的警方人员在行动中遇险事件,无论如何也没理由、更不够资格被列为绝密吧?
再者,林大拓的妻子也曾对庄生说:他失踪一年,家人对我说,大拓恐怕是不会回来了……
既然家人都这样说了,那这件事情,肯定不会是假的了。
关于他们失踪的原因,书中曾有过这样一段情节——
四人组中的小的(王的确)请他的同事,在大学核子物理系任教的乐健对此事做研究,并解释研究的结果:
“政府一直与太空署以及欧盟物理社合作做实验,市民若有疑心,一定宣布是天象,或是某国航天仪导致……”
“我有可靠资料,证实某年某月某日,某组织选择在凌晨时分,在某国家公园,举行一项测试。”
“你们撞上国防部最机密的测试。”
“于是,你们的肉身即分子被转移到另一地点即空间重新组合,如何发生,我不知道,我猜想该组工作人员也不知道,那可能纯粹是一个错误,那处的三天时间约等于我们的一年。”
……
开始的时候,我兴奋的以为,这就是四人组失踪的真相。后来却发现这是其他三人为了让大拓尽快恢复正常生活,而杜撰出来的……(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无数只神兽在戈壁上呼啸而过~~~



)
但是整本书看完后,再次审视这一段时,我却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乐健说的,其实是真话呢?
深夜的国家公园,一宗最寻常不过的追踪任务,严重罪案组战绩最彪炳的四名高级探员分别乘坐在两辆车内,而这两辆车本来是行驶在两条永远碰不到一起的路街上的,结果却迎面撞在了一起……
即便是开车的两位探员突然“急性短暂性精神病”发作,也绝对不可能做得到。
除非,当时的时空恰好发生了某种变化。
而且在解释研究的结果时,乐健和林大拓的一番对话,也十分的耐人寻味——
大拓轻轻说:“我们遇到的少女,是该处守闸员,即等于我们移民局把关员。”
乐教授问:“你也见到一个少女?在多次试验中,不止你们被卷入漩涡,挪威有一老年农夫曾经在五年前说他也遇到一个美丽不说话的可亲少女,稍后他被送返农村,已过了半年。”
“我与小的猜想,这名可爱把关员,可能是机械人,也许只是一个avatar,并非该处生命真实面貌。”
林大拓提到茅屋里的少女时,乐健先是用了一个“也”字,接下来又说了她与小的(王的确)对少女身份的猜想。也就是说,乐健和小的不但事先知道茅屋少女的存在,那位挪威农夫的故事也由小的编造,他们甚至还准备了一份十分详尽的报告。
我仔细看了一下书里的内容,发现在其他三人(对那一年的事情)失忆后,无论是林大拓还是庄生,都只对三人提到过茅屋,却没有提到过茅屋里的少女。
那么,乐健和小的又是如何得知那个少女的事情的?
当然,也不排除林大拓或是庄生其实提到过,只是书里没有写罢了。
但我个人觉得,这种可能性真的不大。
林大拓之所以对那个茅屋念念不忘,与其说是因为这段经历太过离奇,倒不如说他是因为忘不掉那个少女。
而从他得知那个挪威农夫后的情况来看,林大拓这人的独占欲貌似还挺强的。所以他不太可能把少女的存在讲给其他三人听。
庄生嘛,从小的的女友锦瑟第一次出场时她的态度,以及林大拓的前妻怡和过世后她的做法,就知道这女人看上去很理性,但骨子里还是挺敏感的。所以她会向小的他们讲出那少女的可能性比林大拓更小。
还有林大拓透露他后来又回去过一次茅屋时,乐健的反应是:恕我多言,那就是你的幻觉了,你们已被递解出境,此生此世,不能再度进入该国度。
对于林大拓第二次去茅屋,我也觉得那是他在重伤昏迷中产生的一种幻觉。因为去到那个茅屋,肉身是要在这个时空中消失的,可是当时,他的肉身分明还躺在医院的隔离病房里。
但是不知为什么,乐健的反应,总给我一种特别的感觉。她的语气中,似乎有一种异常的笃定。那种笃定,不是单纯的为了反驳,而是有种她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知道对方所言不实的感觉。
于是,我开始对乐健产生好奇。确切的说,我开始怀疑她的身份。
假设她所说的那些研究结果其实是真的,那么相关机构是否会对涉事的几人进行追踪观察呢?
我个人觉得完全有可能。
其实失踪的那段时间,还有茅舍、少女,四人组最初全部都有记忆的。至少在离开隔离所时,他们全部都还记得。
只是后来,力高、圆周、小的三人才失去了那段记忆。
至于为什么有人失忆,有人却还记得,我觉得这大概就跟药物反应一样,完全是个体差异吧?
而失去那段记忆的三人,除了小的在感情生活方面略有波折之外,其他两人可以说是爱情事业双得意。
可是小的的那点波折和林大拓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说起来,这本书我最想吐槽的三个地方,一个是书中的人名,律圆周、王的确……上一本的《新女孩》里有个王袍,这本书里又出来这么两个名字……确定不是抓阄起的名字吗?

另一个就是在茅屋里,少女给小的疗伤时用的那个白色粉末。
力高曾问圆周“那白色粉末是何物?”,圆周在他耳边讲了一个字。
然后我立刻就想到了《陌生人的糖果》里,女主在男主的第二任前妻那里闻到了一股异香,她问陪同她前去的律师那是什么味道?同去的律师也是在她耳边说了一个字。
那个字,我苦想至今日,仍不得要领。现在看到亦舒又故伎重施,我瞬间就有种想挠墙的赶脚~~~

但换个角度来看,小的和大拓在感情生活上的波折程度,与他们对茅屋少女的记忆程度是成正比的。
小的虽然不记得茅屋的事情,但是他还牢牢记得鲑鱼薯茸汤,而且女友锦瑟长得同茅屋少女也有七分相似。不过有意思的是,锦瑟与小的分手后,再没见小的提起过鲑鱼薯茸汤。
我是该理解为他不想再提起那种汤,还是该理解为茅屋少女的影响已经在他身上彻底消失了?
锦瑟之后,小的与乐健交往,并且结婚。
在两人的关系中,我一直觉得乐健是占主导地位的。这也是为什么大拓提到茅屋少女后,我开始怀疑乐健的另一个原因。彼时茅屋少女对小的的影响已经消失,而且小的看上去也不像是心思那么细腻的人。如果乐健通过其它渠道得知茅屋少女的存在,然后编个理由骗过小的,完全做得到。再者那个(挪威)农夫与(茅屋)少女的故事,我也实在觉得不像小的的手笔。
可能有人会问,如果那真的是事情的真相,相关的机构为什么要告诉他们?毕竟连那件事情的档案都已被列为机密。
我的想法是,一来这是三人组为了消除大拓的心结而请乐健帮忙,对于他们来说,乐健说的那些话全都是杜撰出来的。在这样的一种前提和心理作用下,他们根本就不会再去猜想或是怀疑乐健的话。更不会把这件事情到处宣扬。
二来,这样做或许真的可以消除林大拓的心结,让他尽快忘掉那段记忆。当然,我毫不怀疑,相关机构一定准备了不止一套方案。万一这个办法非但没有消除林大拓的心结,反而让他陷得更深的话,他们一定还有应对的办法。
三来,当着四人组的面讲出真相(或是部分的真相),也可以顺便观察他们的反应。
四人组被卷进这件事情,应该不在原本的测试计划内。而且他们回来之后,四人中有三个人很快就对此事失去了记忆,唯有一人一直存留记忆。
如何尽快的让他们失去记忆,甚至是人为的控制他们记忆的残留程度和残留时间,又何尝不是一种研究的方向?
因为怀疑乐健的身份,连带的我对尹力高和律圆周的另一半也产生了怀疑。
力高的妻子是个长发的性感女郎,圆周的丈夫是个好脾气的银行职员。看上去都是十分普通的人。但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我,他们其实都是效力于某个组织或是某个官方机构的话,我半点不会觉得意外。
毕竟成为目标人物的配偶,观察(甚至是监视)起来会更为方便。
当然,为此搭上婚姻,这个代价似乎有点大。但我纠结了半天之后觉得,这应该只是针对于普通人而言。就像谍报人员为了获取情报,可能会使用很多非常规手段一样,他们的行为准则,和普通人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